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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
方才那个威武高大的男子骄傲仰起头,眼神像是斗胜的公鸡,带着蔑视望向陆栖梧,不屑的样子像是在说还不快滚。
陆栖梧随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脚步却未动半分。
脸上的巴掌印赫然醒目,他被打得恼羞成怒,大吼道:“陛下让你滚,还不快滚。”
“朕说的是你们。”萧沐阳喉间滚出一声沉怒的低喝,眼底翻涌着噬人的怒火,她的手怎么能碰旁人。
四人连忙撑地起身,膝盖处的尘土都来不及拍落,躬身快步后退,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生怕触怒龙颜,转身便消失在门外。
萧沐阳抬手推开身前桌案,紫檀木案几在金砖上划出刺耳声响,脚步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双目沉敛,眸底翻涌着难辨的情绪,一步步向陆栖梧逼近,呼吸都带着冷意。
“谁准你用手碰他的?”萧沐阳猛地攥住她方才触碰男子的那只手,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怎么?嫌我动了你的人?”陆栖梧冷笑,“那你怎么不让我滚……”
话还未说完,萧沐阳已经拽着她来到一旁放在紫檀木圆椅上的鎏金盆旁,猛地将她的手放进去,温热的水立刻没过二人的手。
他的拇指缓缓摩挲她的掌心,一点点略过她的指尖,将她的手一丝不苟地洗了个遍。
陆栖梧轻笑,有些拿捏他的得意:“你的人是有毒吗?”
萧沐阳抬眼瞥她一眼:“无毒。”
指尖拈起盆边的素色帕子,轻轻展开,掌心托住她的手,帕角顺着她的指节缓缓擦拭:“为何不肯离开?”
“我改主意了,我要当你的皇后。”陆栖梧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甚是认真。
这话让萧沐阳愣住,眼底的神色辨不分明,他松开握着她的手,将帕子随手扔进水中,沉眸道:“你已经错过了。”
陆栖梧想起从前他为她举办的封后大典,眸子中的光暗下去,不过一瞬,又抬起头:“那又如何,我偏要当你的皇后,不止如此,我儿子还要做你的太子,等将来你死了,我就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她神采奕奕的模样撞进眼底,好似真的对那高位垂涎欲滴。
他先是一怔,随即冷笑:“不行。”
“你不是都将我的名字放进玉碟了吗?”陆栖梧跟在他身后,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朕从前怎么不知你如此无赖?”他抬手拂开明黄龙袍下摆,屈膝落座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之上。
“彼此彼此。”陆栖梧甚少这般,若不是萧沐阳一直别别扭扭的,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这副模样。
“好啊。”他往椅背上一靠,双臂搭在扶手上,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眼底带着一丝戏谑,“取悦朕,朕开心了就如你所愿。”
陆栖梧心里骂了他一万句,一咬牙一跺脚,挪动脚步过去,心道又不是没做过,干脆利落地坐在他膝上。
他的身躯显然一震,陆栖梧看着他的模样,心道萧沐阳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娘从前都没对萧砚卿做过这种事。
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力道收紧,将自己贴近他的胸膛,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下颌,红唇凑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主动,眸中闪着灼热的光,带着几分狡黠。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锁住她凑近的红唇,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大掌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腰,呼吸渐促,唇瓣带着灼热的温度,不由自主地向她吻去,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渴望。
陆栖梧轻笑躲开,猛地站起身,走向门外,临走前还满不在乎留下一句:“你好好考虑,记得别碰旁人,我也嫌脏。”
萧沐阳低头苦笑,他们之间,主导权从不在他。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沐晞焦急还等在门外,来回踱步。见陆栖梧出来,赶忙凑上前来忙问如何了?
陆栖梧摇摇头,拉着她道:“别理他,我们去看孩子们。”
陆栖梧是给他考虑的时间,毕竟自己不是上赶着的性子,即便知晓他是有苦衷,为了自己好,她也不愿意一直迁就。
紫宸宫还是陆栖梧在住,旁人也没有打扰她,她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
膳食每日设八十道菜品,山海珍馐无所不包,燕窝选金丝官燕,连寻常蔬菜都需从温泉水榭特供。
进出乘坐的是凤撵,伺候她的宫女除了红珠绿宝,叫不上名字的不尽其数,若说没有那人的授意,陆栖梧是不信的。
不过即便后宫无妃子,萧沐阳的几个男宠也不是省油的灯,那身材魁梧的男子拦住她的去路,句句挑衅:“陛下不过是怜你为他诞下两个孩子不易,才将你留在宫中好吃好喝伺候,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去,不要死乞白赖的赖在陛下身边。”
“听闻你武力超群?”陆栖梧轻睥睨一眼,微微抬手,抬轿撵之人便将她稳稳放下。
她缓缓起身,虽比男子矮了一头,压迫感却十足,逼得男子连连后退:“不如你我比试一场,若我输了,我便离开他,将人让给你,如何?”
“你不过是个女子,我胜了你岂非胜之不武。”男子此时却偏偏拿出了君子之风。
“现在知晓我是女子了,方才同我抢男人的时候不是还还振振有词?”陆栖梧眉梢挑得极高,眼角斜斜上飞,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满是挑衅。
“这是你自找的。”男子胸膛剧烈起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右手攥成铁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朝陆栖梧面门挥去,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
清华纵身一跃,挡在陆栖梧身前,陆栖梧侧开身笑着躲开,只见清华徒手接住对方拳头。
脚下发力稳住身形,却仍被冲力带得向后滑动,脚下鞋子与地面摩擦,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足足有半尺。
显然,清华的功夫不及此人,此人应当是同方无忧一般,天生大力,不过方无忧没有他这般高大健壮。
“清华侍卫,你让开。”那男子依旧恼怒,双目圆睁,瞳孔因愤怒而放大。
“磐石,你当知我是陛下的人,护在姑娘身旁是谁的授意你也应明白。”清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道,“况且姑娘本就是这样的性子,陛下的面子都不给,你何必动怒?”
眼见磐石怒火渐消,陆栖梧立刻将清华拉开,添柴加火:“怎么?不敢同我打了?难不成我一个女子你都怕了?”
果真又激起来磐石怒火,怒吼着上前,陆栖梧轻声冲着清华道:“你别插手。”
飞身上前,同磐石斗作一团。
陆栖梧身形如蝶,避开磐石横扫的铁拳,随后一拳又扑面而来,她险险躲开,显然不敌。
眉峰紧蹙,眼底寒光凛冽,唇角却勾着桀骜的笑继续挑衅:“就这点蛮力?”
清华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插不上手,怕伤了陆栖梧,只得大声警告磐石:“你若伤了陆姑娘,陛下绝绕不了你。”
磐石此刻怒意上头,哪里管其他,一拳比一拳凶猛,红珠绿宝也急得额头都是汗:“姑娘啊,你这是作何?”
清华心一横,大步流星跑远。
……
“住手!”萧沐阳大喝一声,已经将陆栖梧护在怀里。
磐石愣愣收回拳头,但见清华在一旁跑得气喘吁吁,弯着腰,两只手扶着膝盖:“还好,还好姑娘没受伤。”
“杀了他。”箍着她腰间的手微微颤抖,萧沐阳冷冷下令,磐石无半分狡辩机会,一众侍卫一拥上前。
陆栖梧虽刻意挑事,但磐石武力有余,智力不足,她也没想要他的性命,赶忙拦住:“我不过同他玩闹,你将他逐出宫便好。”
萧沐阳眼中氤氲着怒气,低头看向陆栖梧,仿若在说,你的账,一会再同你算。
陆栖梧有些心虚,却也不能由着萧沐阳将人杀了,咬了咬牙:“放了他,我便离开。”
他愣了一瞬,而后抬起头未再看她,只回了一句:“好。“
侍卫们将人放出宫,萧沐阳也是毫不留情,大手一挥遣退众人,一瞬间,宽广的宫道只剩他们二人。
萧沐阳松开环住她的手:“陆栖梧,朕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赌朕的心?”
“没有。”陆栖梧答,而后低声道,“左右我要走了,以后也不会这么做了。”
“好,很好。”萧沐阳咬着牙瞪她,“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陆栖梧漫不经心理了理裙摆。
他却未再说什么,拂袖离开。
陆栖梧是真的想离开,她是个冷性子,从前都是萧沐阳围在她身旁,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讨男人欢心,太累,她也不擅长。
陆栖梧不再想着找萧沐阳,反而将紫宸殿洗劫一空,指着殿中的金樽花盆:“这个,那个,都装到马车上带走。”
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萧沐阳不出力总得出点银钱。
红珠端着白玉托盘满面担忧:“姑娘,咱真的要带着小公主和小皇子回登平国吗?”
绿宝猛地打了她一巴掌,抬着下巴警告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栖梧却是挺起腰笑了笑:“是,咱又不是没娘家。”
不过东西还没装完,贺言夕瑶确实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顺了顺气:“我听宫人议论着登平国带人来和亲。”
“什么!?”那一句话像惊雷炸开,红珠绿宝同时惊讶出声,身子齐齐前倾,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手中的托盘都抖了抖。
陆栖梧也怔愣住,贺言夕瑶却是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登平国不是只有你一个公主吗?怎么突然派人来和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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