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游戏里杀疯了

　　通过晶环投射出来的画面，仇时认真观察着男生那边的情况。

　　问题员工的语气中，胁迫意味非常明显。

　　钟予行三人摇摆不定，久久没有回答。

　　拎着鱼的女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门口的凌厉女也在向他们逼近。

　　钟予行环视一周，作出决定，跨步朝办公室外走，另外两个男生亦步亦趋。

　　仇时仔细分析问题员工的表情变化。

　　问题员工怔怔地注视着手上的鱼玩偶，被凌厉女走过去敲一脑袋：“还发呆？”

　　人群发中传出哂笑。

　　问题员工低下头，走进内间，狠狠关上门。

　　男生们离开了这里，仇时无法再查看办公室的情况。

　　仇时也跟着往办公室外走，她想复刻他们的轨迹，对比两个空间的不同点。

　　还没走到门口，凌厉女如幽灵般出现，死死堵住去路：“不允许旷工，违者失格。”

　　她瞪大双眼，眼珠子突出，嘴巴机械动作，没有吐出话语，而是喷出大量的灰雾。

　　雾气如墨水般翻滚而来。

　　大事不妙，仇时左右闪躲。

　　它们穷追不舍，攀上她的身体。

　　仇时刚想刺出感知，却被一道声音制止。

　　“别滥用感知！”郁青挥走雾气，挡在仇时面前，“如果你想再次晕倒的话……”

　　仇时的感知已经探出，又很快收回——他说的是对的，就这一点使用量，她就隐隐脱力。

　　前方雾气绕过郁青，死皮赖脸缠在仇时身上。

　　她的状态不太好，先行向凌厉女服软：“我不出去。”

　　凌厉女停止念经，雾气快速收回，接着，她隐没在墙后。

　　仇时只能挨到下班时间。

　　她看向员工们，他们僵硬笨拙地收回视线，假装工作。

　　这些不太聪明的低级沌体，还会偷偷吃瓜？

　　仇时找了只最近的沌体员工，和他套近乎：“我工位的上一任员工，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他埋头翻文件。

　　仇时询问好几句，沌体终于蹦出一个字：“吵……”

　　再往四周一看，其他员工头压得一个比一个低，一副不愿被打扰的模样。

　　仇时偏不如他们的意，每个人都询问一遍。

　　问到半道中，终于有一个沌体吭了声：“没有人……”

　　“没有人？”仇时追问，“里间那张办公桌，之前没有主人吗？”

　　“没……没……“

　　每蹦出一个字，他就死板地敲击一下键盘，屏幕上满满当当的乱码。

　　仇时没再招惹他们，回到里间，再次翻找，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一切物品都是‘待完成’的状态，并不像没有主人的样子。

　　仇时推不出结论，坐上椅子，继续跟进钟予行那边的情况。

　　他们走走停停，脚下的道路歪歪扭扭，但没有分叉，畅通无阻。

　　方博是队伍的尾巴，拖在最后方，辛辛苦苦捡材料。

　　另外两个男生一直催他。

　　“别捡了，我们的目标是S级！”

　　方博脚底要碾出火来：“一般的材料我也不会捡，但是这个等级很高诶！A级！”

　　他远远地望一眼空中，隔着影像，和仇时眼神相对。

　　下一秒，方博就拿她来当挡箭牌：“时姐还没出公司，就当等等她。”

　　所有人沉默。

　　仇时移走视线，等待时间走动。

　　还差几分钟到达六点整。

　　她守着下班时间，六点钟一到，立刻往办公室外走。

　　来到办公室外，一路顺利。

　　仇时往两旁瞥瞥，没看见凌厉女。

　　左手边的走廊像之前那样，混沌不清，被灰暗笼罩。

　　她往右边走几步，心中一直不太安定，想转回去看看。

　　还没有完全转过去，仇时的脑袋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向后方。

　　有人在用力扯扭她的辫子！

　　那个人的力气大得吓人，仇时的脖子随之倾斜。

　　她被迫仰头，腰往外抻，身体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仇时顺势将头仰得更后，倒着眼睛看身后那人。

　　那人的眼睛瞪到极致，占了大半张脸。她的眼眶差点裹不住眼球，瞳孔不受控制地飘忽转动，似乎马上要掉到仇时脸上。

　　是凌厉女。

　　仇时握拳向她面门而去。

　　凌厉女硬生生地受下攻击，还在狠抓她的头发。

　　仇时扭身绕了一圈，顶向女人胸腹。

　　凌厉女松开了手。

　　仇时迅速拉开距离，看见墙边一团迷雾在变幻形状。

　　凌厉女踏出两步，遮挡住那团雾气，阴恻恻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仇时不跟她废话，转身就往电梯的方向奔跑。

　　刚跑几米，她眼前一花，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凌厉女的眼神如同睥睨蝼蚁：“让你走了吗？你很不听话。”

　　仇时盯她半晌，晶环突然连环轰炸：“下班了怎么不能走？加班有时薪吗？你谁啊要听你的话？那么闲找个牢坐坐，别在这儿多管闲事！”

　　凌厉女被吓了一跳，横着脸到处看：“谁的声音？”

　　“看不到我就对了。我是你爷，看你作孽，显灵来见你。”方博隔空攻击。

　　凌厉女的三角纹皱得更深：“装神弄鬼，真没出息。”

　　她直接向仇时走来，伸手拉她。

　　仇时灵巧地绕过凌厉女的枯爪，抓进迷雾，揪出来一个人，拖着他就往电梯跑。

　　大概到销毁复位的位置，仇时从红红那儿拽了一些感知，包裹着两人，竭力往外冲。

　　——这次没有再回到原点。

　　他们成功逃出这里了。

　　“你知道我在里面。”郁青的声音很低，被跑起来的风吹散，在身后飘荡。

　　他晃了晃手臂，力气不太大，没有挣开。

　　“对，别废话，跑。”仇时言简意赅，进入电梯，来到一楼。

　　他们往公司大门奔去。

　　身后传来沌体的嘶吼声，前方是人行通道闸。

　　仇时蓄力冲刺，松开郁青，憋出一个字：“跳。”

　　她双手撑上闸机，借力越过阻碍物，硬闯门禁系统。

　　郁青紧随她而来，主动捏住她的袖子。

　　仇时回头扫一眼他。

　　郁青的脸色格外浅淡，与远处黑化的乌黑沌体形成鲜明对比，像一坨甩上石胚墙面的白水泥。

　　仇时没有甩开他，任由他当秤砣。

　　两人跑出公司外，以防万一，在出门的那一刻，仇时继续用感知包裹彼此。

　　那一瞬间，郁青扯着衣角的力大了些。

　　仇时以为他会说‘禁用感知力’、‘感知枯竭’云云，但身后人没发表言论，她只听见对方的呼吸。

　　公司前方是一片荒凉的施工地，黄色的土堆起伏不平，羊肠小道平贴在前方。

　　这不对。

　　钟予行一行人走过的路，周围尽是灰暗，没有这些荒芜风景。

　　走一步算一步，仇时直接上道。

　　晶环里一直在传来方博的叫喊，他斥骂郁青的拖后腿行为，中气十足，和沌体们的烟嗓交织成协奏曲。

　　伴随着吵闹的背景音，仇时跑了没多久，看见前面的分叉路口，速度渐渐慢下来。

　　她止住方博的怒斥：“你们走过的路，有分叉口吗？”

　　对面微妙地顿了一下。

　　“没有分叉口，我们一直在顺着路走。”

　　仇时停了下来，回身看沌体们。

　　他们挤在狭小的道路上，数量惊人，声势浩大。

　　大部分沌体离这边还有很长距离，但有几只跑得特别快，一马当先。

　　她面无波动，继续和对面沟通：“这条路，你们熟悉吗？和你们的路有没有特征相似点？”

　　方博嘀嘀咕咕几秒，在晶环上点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仇时耐心地等待他的回复，守在岔路口，绷紧身体，准备攻击跑过来的几只沌体。

　　郁青也松开手，摆出防御姿态。

　　沌体来到面前，仇时听清它的呢哝。

　　“工作量……大……增多……加班……气死……”

　　沌体的脸黑突然有了理由。

　　仇时有些心虚，但动作毫不留情，把它甩飞。

　　郁青在旁边辅助，踹走好几只沌体。

　　仇时和他相互配合，单方虐敌。

　　“时姐！走左边那条路！那里有一株A级四叶草材料，是我们走过的路！”

　　这句话一出，那些道路的异常找到了解释——钟予行等人走过的道路十分扭曲，弯角弧度不合常理，是因为它的岔路口都被隐去，只留下正确的线路，所以才显得奇怪。

　　仇时这边的道路情况才是本来模样。

　　她手下不停，把面前的两只沌体撂倒后，才奔向左道，继续赶路，拉开与沌体群的距离。

　　方博在和两个伙伴炫耀，洋洋得意地夸赞自己：“还得是我，采摘的材料这不就派上用场了？路标~路标~”

　　对面打打闹闹，这边郁青又抓上仇时的袖角。

　　轻柔的拉力牵制着自己的手，仇时扯了两下，甩开那道力量。

　　“你能自己走，就别再抓我。”她斩钉截铁。

　　“又知道了？”

　　方博隔着屏幕抢话：“你呼沌体的拳头抡得那是一个虎虎生威，很难知道体力情况吗？”

　　沉默灌满空气。

　　方博预感到灾祸，给自己找补：“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就是那个……恩……”

　　郁青不给他找补的机会：“100晷晶，现结。”

　　“你公报私仇——”方博悲愤大喊。

　　仇时没搭理两人的恩怨纠缠，依靠对面的路标和记忆，在曲折分叉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她逐渐接近钟予行等人所在的位置。

　　三个男生也开始赶路，但比不上仇时两人的速度，很快，仇时超过他们的进度，先一步到达分叉口。

　　她停下步伐，等待对方来到这个地方，给她指路。

　　沌体在逼近，男生们严肃下来，奋力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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