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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
睡前,冉飞雨给计景明用温水擦过了身体,想学着他十几天前的做法去睡书房。
可计景明拉住了他,说:“哥,我难受。”
冉飞雨心里一揪,完全拒绝不了,只好又去抱了床被子放到计景明的床上。
他看计景明安心躺下,伸手去抚刚给他换了的降温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翻出手机。
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降温贴的用法”几个字,他按下回车,粗略地看了几个网页里的答案。
约莫过了一分钟,冉飞雨翻起在床头柜上放着的医药箱,又拿了两片出来。
他撕开包装,把它们分别贴在了计景明的侧颈。
给计景明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他才稍稍放心地钻进了被子里。
现在想想,如果不在他身边,自己可能也会担心到没法入睡。
冉飞雨侧躺着看了计景明一段时间,时不时用手背去感受他脸上的温度,不知过了多久,袭来的困意终究把他带入梦境。
第二天一早。
冉飞雨定了闹钟把自己叫醒,起身就给计景明换新的降温贴。
因为说明书上有写使用时间不能超过8小时,他觉得还是得谨慎些。
起床洗漱完,他换了衣服出门去买早餐,顺便在菜市场里挑了些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回去总算能把空荡荡的冰箱填满了,冉飞雨边走边舒畅地想。
到家时,屋子里依旧是那么安静。
冉飞雨拉开客厅的窗帘,想让阳光透一些活力进来。
整理完带回来的东西,他走到房间里,先给计景明再测了一次温。
依旧是37.9℃。
看来alpha在分化期确实是会保持发烧的状态。
冉飞雨看了眼时间,决定把计景明叫醒。
今天计景明的状态不错,洗漱之后也没有觉得很困,两人就一起在餐桌上吃了早餐。
饭后,冉飞雨颇有兴致地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计景明则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直看着他。
时光消磨得很快,转眼又到了中午。
“小景,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想到和斯佲约好的事,冉飞雨边捞锅里的面条边和靠在厨房门边的计景明说话。
他没转身,自然也没看见身后人在听到的那一瞬间表现出的失落。
计景明一直没说话,直到冉飞雨端着碗走向餐桌,他才看见计景明的表情。
……似乎是从来没这么黯然过。
冉飞雨有点心疼,安慰道:“没事很快的。我就回一趟学校,不去别的地方立马赶回来。”
“待会儿吃完了你睡一觉,睡醒我肯定会在你身边。”
计景明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想要从里面确认什么一般,良久,应了声:“嗯。”
洗完碗已经是一点多钟了,冉飞雨给斯佲发了条消息就出了门。
赶到江源四中医务室的时候,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可能是最近突然降温的缘故,现在又刚好是下课时间,患了感冒的学生们就都凑在一起来了?
冉飞雨站在门外,等待里面的空闲。
不久,上课铃响了起来。
没排上队的人都先放弃了,各回各的班级,仅剩正在看病的学生拖了一会儿时间。
冉飞雨进门时与那学生擦肩而过,又来到了昨天坐过的位置。
斯佲整理着各种单子,抬头看了冉飞雨一眼。
“抑制剂还没送来。”他道。
冉飞雨完全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后知后觉地打开手机,看见斯佲给他的回复:
太早了,三点之后才能保证有抑制剂。
他感觉脑袋一晕,为自己的冲动有那么一些后悔。
放在平时也就算了,最近可都是计景明的分化期,他想不着急也不行。
“叔,能催催吗?我得早点回去。”
斯佲看他的样子,只悠闲地擦着手,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恋爱了?”
冉飞雨刚想回答却被这最后一问硬生生噎住。
他甚至不想否认。
“我……我急着回家打扫卫生。”他随口扯了一句,又弥补式地否认,“不不不,不对……”
他放自己冷静下来,才抬起头,开口说话。
“其实是小景,他快分化了。”
斯佲闻言,起了些兴趣。
“他生日什么时候?”
“昨天。”冉飞雨回答。
“十二月二十一,”斯佲重复了一遍这个日期,“真巧。”
冉飞雨看他轻声自语,也顾不上打扰不打扰,追问道:“所以叔,可以帮我催一下吗?”
“我很担心他。”
斯佲虽不太能理解现在孩子娇气,一点小事就当做无限大的模样,还是给研究院里的人打了个电话。
可等她送来时,也就比预期的时间早了十几分钟。
再晚一点,冉飞雨觉得自己就可以先回家再重新过来一趟了。
他终于趴在了医务室窗边的床上。
斯佲拿好所需用品,走到冉飞雨身边,用镊子从小铁杯里挑出沾满酒精的棉球。
正给他擦拭着后颈的皮肤,突然有一阵来电铃声响起。
“喂,小景。”
冉飞雨一看见联系人的名字就接起了电话,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就快……就快回来了,真的。”
斯佲等他聊了几句,把抑制剂抽进了针管里。
见人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选择直接趁其不备地注射。
冉飞雨没想到斯佲还在继续,在针头扎进腺体时叫出了声。
电话还未挂断,各方环境都安静了几秒。
“哥,你在做什么?”
良久,无比清冷的声音从听筒边传来,冉飞雨松开捂住下半张脸的手,解释道:“我在……注射抑制剂。”
他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虚,顶着一张红脸坐了起来。
计景明似乎理解了他,说:“快回家吧,我等着你。”
出了校门,冉飞雨在转角的店里买了点熟食。
坐在站台内等公交的时候,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低血糖了。
上了车,冉飞雨发现他应该是凑到了某个奇怪的高峰,能坐的座位都被戴着小红帽的小学生占满,只剩下几个爱心专座空在那里。
他在后门边的扶手旁站定,没精力看手机消磨时间。
又过了几站,晕眩感持续上升。
冉飞雨无奈地靠在了爱心专座边上,借力支撑了一会儿。
快到洛溪汀站时,还是一位老爷爷的出声使他清醒过来。
“喂,年轻人,”粗砺沙哑的声音,不是多好的口气,“你挡着我的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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