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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五十年平静岁月一晃而过,阮冷月的修为稳步扎实的缓慢上升,已达元婴中期大圆满。
当然,这是她眼里的‘缓慢’,别人对此却是瞠目结舌,许多人明里暗里的打听,更有流言蜚语道——叶门主得了稀有丹药,全给了她,或是她在那传承之地得了极大的机缘等。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到不了阮冷月耳边,她的日子依旧平淡安稳。
其间,篷白竹来看过她一次,她一直在外游历,心魔已去,心境圆满,准备回南屹门闭关,就来莫殇门,与阮冷月道别,两人畅谈几日,篷白竹说了她那十几年的经历。
再次见到篷白竹,阮冷月心里感慨:情字催人老,曾经明媚阳光的大师姐,已收敛张扬,带了些许深沉和风霜,好在眉宇间坚毅依旧,爽朗依旧。
走时,篷白竹道:“我本以为修士就是努力修炼,以前师傅强调的心境历练,我总是不得其门,现在才知道,我是压根就没入门,每次都是在门外匆匆而过,这十多年,我在凡世间,自封灵力,如普通人一般过活,才明白其中许多的不易。虽说过程艰难,不过收获满满……”
付出得到回报,心灵得到慰冀,从内到外溢出的平和让情感再一次升华。整个人的心境更上一层楼。她的眼里去掉浮躁,只有坚定的沉稳的光。
阮冷月欣慰,就像看到自己种的大白菜到了收获的季节。
篷白竹走后,许久,她都很高兴。
叶老大问她:“为何?”
她淡笑不语:篷白竹是她心中的光,她希望那光永远都在,越燃越旺。
只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就心生欢喜。
其实,也不全是高兴的事,篷白竹还说了一件事,不过,她是闲谈随意说起的:
说是,赤霞峰俩师徒闹翻了,峰主毕正文怀疑他的大徒弟蓝易与他儿子的死有关,怀疑,异火的来源是蓝易故意告诉他儿子毕天成的。不过,他没有证据,门派里也查过,那段时日,蓝易一直在闭关,没发现哪里不对,蓝易也不承认。
异火的事,联想他一直对自己的照顾,阮冷月反倒觉的应该是他做的。例如,龙纹谷令牌,那时她以为是他无聊,现在想来应该是补偿。
篷白竹说,他们这些弟子都不相信是蓝易做的,说他敦厚温合,公认的正直的人,说是毕正文自儿子死后,行事不知收敛,越发张狂,可能是因为不想退下峰主之位,心魔已生,所以猜忌蓝易。
毕竟,二弟子索永望死了,三弟子与蓝易交好,其它的亲传弟子修为不够,不成气候。
阮冷月想起篷白竹说起蓝易多么多么的好时,就心里诸多槽口,可见那个人是多会伪装。对于他的安危,她倒不担心,那么谨慎的人,现在能让毕正文查到他身上,她都觉得有些奇怪。
事情具体如何,阮冷月只听篷白竹简单说了一下,她不好细问,谁知道叶老大有没有在旁边偷听,蓝易的事可是在他那里挂了名。她可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后面几十年,莫殇门里的人大多都围剿妖兽去了,临近千年之期,妖兽的暴动频繁,听玄说,各大门派都是如此,这会,也不会再藏着掖着,都让门下弟子见血历练,也好适应即将来临的兽潮之战。
叶老大常忙的不见人,就是阮冷月自己也炼制了大量低阶的常用的丹药,应该是为兽潮之战储备。
距离千年之期还有十多年时,在业王峰上的她都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息,每个人都来去匆匆,所有人都努力调整自己,等待兽潮来临。
阮冷月却有些迷茫,她察觉到叶老大的焦虑,不是对于他自己,而是因为她。直到有天叶老大回来,神情肃穆的告诉她:
“……你猜测的关于灵气的事是真的。我找了一处灵气稀薄之地,布下阵法,抓了许多高阶妖兽,杀了之后,那里的灵气变浓郁了。”
阮冷月知道这不容易,需要的高阶妖兽很多,不止莫殇门一家,可能所有大能都参与这事。
叶老大道:“空中灵气的多寡影响界壁,直至裂缝的出现,这一猜测若是真的,空中灵气保持恒定,那分神境以上的修士就不该在这方天地出现,或者是出窍修士也不该出现。”
阮冷月补充道:“修士修为到达一定程度就该离开这方天地,到高一层的界域去,这是不是就是‘飞升’由来?如果真是这样,界域传送阵的作用,至关重要。”
“有可能,我与各派掌门通过气了,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
阮冷月看向叶老大,他的眉头紧锁:“你在担心什么?”
“兽潮经历了这么多年,口口相传的、亲身经历的,大战的走向大家心里都有数的。比如什么人这次舍生,什么人下一次接替。例如:山阳派掌门郑尧光……许多这种的”叶老大神情冷凝:
“现出了变故,对兽潮做战结果的影响不知是何种程度,妖兽对方有何反应也无从预料?”
有生的希望大家都不想死,这很正常。大战打成何样?叶老大只怕也有推测,不外乎,死的不够多,界壁裂缝的关闭时间要比以往晚,或者对方妖兽不愿配合,凭借实力碾压,发生变故等,这些都无法估量。
但这些都不是叶老大担忧的缘由,自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总有迹可寻。
他担忧的只能是自己,想着这段时日一直思索的事,阮冷月沉默了一会,便直接道:“我再服一粒阴阳翠玉果吧!”
叶老大愕然一瞬,待明白阮冷月所言,断然拒绝:“不行。”
“你听我说。”阮冷月阻止他要说的反对,拉他在桌前坐下,倒杯茶给他,待他缓了口气,仔细听时,才慢慢道:
“体内灵气的积累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从进阶元婴到元婴中阶圆满,灵气累积花了七八十年了。在常人眼中,也算进阶快的,我相信,只要时间足够,出窍期手到擒来,可如今,时不我待!
“若我只是一名默默无闻普通的修士,那问题不大,可如今,界域传送阵的事,我已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是所有人都会一心先抵挡兽潮的,心怀鬼胎、另有算计的人只怕不少。
“我这点修为能做什么?别说分神境修士,就是来个出窍期修士,我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战场上,你自顾不睱,玄与冥不说各自也有事,就是他们俩没事都守着我,两个出窍后期修为的人难道就能万无一失。我这修为,带着逃跑都是累赘。
“还有我与你的关系天下皆知,与你有怨的人不少,你以前也说过这事,万一有人报复,你到时分身乏术。怎么办?这些时日,你一直焦虑的不就是这个?”
叶老大如何平静的下来:“我再担忧,你也不能服用阴阳翠玉果增加修为,那么危险?你又是刚进阶中期,心境都没有沉淀,如何再能越阶!全凭运气,九死一生的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答应。”看着她赌命,如何能硬得下心肠:
“你这是在挖我的心啦!”
“难道就让我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你上了战场都不得安宁?本就实力悬殊,如此心境,你对阵如何能胜?若你有个损伤,我如何好过!这难道不是也在挖我的心?”
阮冷月上前伸臂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你若损落,我还能活吗?”
没有叶老大护着,就她身上的秘密,谁不眼馋!
叶老大胸膛剧烈起伏,心口像有只手在洗涮五脏六腑,来回的翻弄揉搓,只让他酸疼的不只如何是好,狠狠的抱住怀里的人,恨不得把她直接塞进自己的身子里,走到那带到那,就不用这么牵肠挂肚,难以取舍。
许久后,阮冷月抬起头,平静的道:
“这事我想了很久了,别人进阶,灵力积累充足,只等心境圆满,我却不一样,灵气反倒没时间慢慢累积,进阶元婴时,你也看到了,顺当的不能再顺了,
“进阶主要担心心魔,可心魔是什么?就是执念,我不认为区区一个出窍期心魔能难倒我!”
怀中的女人一脸自信,深邃的双眸闪着幽幽的光,那一眨一眨的真让人着迷。
见叶老大有些意动,阮冷月继续道:“我也有我的路要走,不能永远依附在你的羽翼之下。就算这次兽潮安然度过,那界域传送阵遇到危险难道能简单?除非我留下,你自己独自走?”
“怎么可能,要走一起走。生死一处!”留下她一人如何放心得下,叶老大的打算从没有这个。
生死一处,阮冷月心中酸软,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柔声道:“留给我的时间真不多。太低的修为,只能拖你后腿。如此,不如早做打算。”
这个男人一向是,胸有成竹、安若泰山,她实在不忍见他夜不能寐、食不能寝,展转得失。自己却安然的缩在他身后,对此视若无睹。若是无法子也就罢了,如今只需自己拼一把即可,若成,一举数得。
“你该对我有些信心,若是没有一些把握,我怎么会如此打算。”
叶老大承认,修为提升,确实能让他放心不少。虽然区区出窍期修为真遇上危险也无用,但至少比元婴境要好上许多,加上护身宝物,有事逃跑还有几分胜算,怎么都比束手待毙强。
话已至止,见阮冷月意志坚定,他咬牙,强调道:“确定不是胡来?”
阮冷月莞尔:“我怎么可能拿我的性命开玩笑。我还想与你走更远的路。”
事即已定下,就等叶老家安排。
其间,叶老大几次向阮冷月确定,临到出行,他还在犹豫,还是阮冷月一直坚持才得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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