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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家
严博最近不回宿舍了,跟我住在一起——次卧就归他了。
三个人的家每天温馨里还多了点活跃。
“来来来我们猜拳谁去洗碗!”吃完饭朱宁贤率先挑起战端,“你哥做饭咱俩决定谁洗碗,一局定输赢啊博博,不许耍赖皮!”
“好!”严博答应,“来石头剪刀布……”
剪刀和布对峙的瞬间,没等朱宁贤笑出声严博就开始疑惑挠头了,“宁贤哥,这顿还是我输啊。”
每次都是严博输……
很好小伙子,以后你就是厨房刷碗常务了!
“好了好了,这顿你洗,”朱宁贤笑说,“下顿饭吧,下顿饭不管输赢都我洗,行吧?”
愿赌服输正在捡桌子的严博喜出望外,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
“对,你宁贤哥不骗你。”我附和。
不能总这么欺负人孩子。
“嗯!”严博干脆地答应,双手端着叠了三个盘子三个碗,抵住肩膀蹭蹭脸,背对厨房照进来的阳光冲我们笑,“肯定我洗得最干净!”
好好好你洗得干净。
“你宁贤哥干活儿哪有你麻利。”
严博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小曲在洗碗,我和朱宁贤在客厅里腻歪,骨节分明的手一会儿捏捏我的脸,一会儿另有所图。
“诶,”我抓住他手腕,“大白天的,嘛呢。”
朱宁贤推下眼镜,“你不说严博干活儿麻利吗?这不得向你讨教一下。”
“哪有你这么讨教的?”我指向他伸进我衣领的手,“诶告诉你了别乱来!”受到些刺激让人止不住叫嚷,又顾忌严博在家只好下意识压低声音。
“那不得多亲近亲近才学的会么?”他不满足地凑过来用头蹭我的脸,“手感好滑啊。”
吃饱了就耍流氓!
“诶下午做点什么?”试图转移话题。
“下午……”朱宁贤被稳住,放在我身上的手也停住了动作,“哎,下午出去玩吧?过完圣诞节了还有几天元旦,哪儿都很热闹。”
下午你不是要刷碗的吗?
“合着你刚答应人晚饭刷碗,晚饭就出去吃?”我冲他太阳穴亲了一口,“你不地道啊。”
朱宁贤哼笑说:“小心眼儿吧你,我说下顿饭,下次跟家吃不让他刷,没说非得晚上。”
他是这么说的吗?
那我还误会他了?
“就知道向着你弟弟,好像我会欺负他似的。”他将手从我衣服里抽出来,让我的下巴垫在他手背上摩挲着我的锁骨,“我能欺负他哥我就心满意足了。”骄傲地说。
出息吧你。
“让你欺负你可得负责,”我仰头看他,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不然小心他弟弟打你。”
“他弟弟很乖。”朱宁贤轻描淡写地说,“再说你把贤爷当成什么人了。”
前半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这个弟弟……”我皱眉回想他说那句话时的表情,“有几个意思呢?”似乎没有什么端倪。
朱宁贤挤弄下鼻子努力复原眼镜原本的位置,“都有吧,你想到了几个就是几个。”
我想了下说,“那每次你弟弟都不太乖哦。”与他指尖碰指尖,“每次都欺负人。”
他捂住脸憋笑说不下去了,“我都快害羞了。”拍拍我的脸,“你怎么回事啊,让你学习没让你超越!”
也有你被反撩的一天!老天有眼!
心满意足地坐起身来冲厨房喊,“博博!你宁贤哥说要带你出去玩,快想想去哪里!”
严博从厨房里探头看我一眼,“哦,好——!让我想想哈!”
“想吧,不急!”我答应后再次栽倒在朱宁贤怀里,眯起眼睛看他,“哥,祝你今天剩下的十二小时都很开心。”他脸上还浮现着一些因憋笑而泛起的红晕。
“那明天呢?以后呢?”他追问。
我睁大眼睛看他,“明天等我明天再说,以后等我以后每一天都跟你说。”抿抿嘴唇向他征求,“怎么样。”
这样你以后每天都能有我。
“好啊你,”朱宁贤咬着下嘴唇哼笑,“怎么越来越会了?”
被夸奖后难免会开心,“我有好好看你给我写的情书!”我激动地说,“我也有好好学习怎么表达我爱你。”
你喜欢吗?
“嗯,我知道了。”朱宁贤低头亲吻浅尝辄止,“我也爱你。”
诶,我在汇报成果啊。
你别这么认真,你认真我就……
“脸红了啊。”朱宁贤笑说,“这回可不是我的错,是你主动的。”
翻过身脸看向电视背对他,侧目瞟他一眼,“你管着吗。”以后我也要你面红耳赤才公平!
那天我们去打台球;严博要打的,就随便找了一家。
朱宁贤会,我没怎么打过,从前和郭嘉昱打过两次,但他也不是很会的样子,最后也没把我教会。
他们哥俩儿玩得好,我就在一旁看着。
“宁贤哥你这个能不能进啊,”严博散漫地拄着台球杆,在身高的优势下显得台球杆没有那么长了一样,戳戳离球洞很近的全色球,“你要不试试?我感觉有点困难。”
这个角度很刁钻。
朱宁贤咧嘴一笑,认真地俯下身子近乎贴到台球案上,左手支球杆右手来回前后挪动,“哪儿有你贤子哥不成的,”舔下嘴唇瞄准满意后,“瞧好吧你就。”
一杆出去白球以巧左旋的弧度撞上目标球,作用力推动它不偏不倚落入洞中。
这都能进?!
“这都能进?!”我心里的话在严博说出,目瞪口呆地看向朱宁贤小幅度拍巴掌,“真厉害。”
台球不是两个人打比赛吗?你怎么给他拍巴掌?
朱宁贤笑容里透着骄傲,右手拇指推一下单侧鼻翼,再来一杆白球虚晃一下该严博了,“咳,”轻咳一声走到我身边,与我一起看严博在台球案上比划来比划去。
球越来越少,他已经不知道打哪个好了。
“男孩子不会打台球哪儿成?”他笑说,“看你学什么都那么认真,想学也是分分钟的。”
是要夸我学说情话也认真吗?
“上次说这话的还是我爸。”我关注到了上半句话里的重点。
“你爸说什么?”朱宁贤问。
“男孩子不会抽烟哪儿成啊。”我淡定地解释。
“噗……”朱宁贤笑出声,“老不正经嘿。”
嗯,说得对。
严博弓着腰做好瞄准的姿势,正在尝试设想不同打法白球会如何运动,犹豫半天也没有打出一杆,
像个十八九岁该有的样子。
“那你爸爸呢?”我问。
“小的时候最期盼的事情就是放假,盼着爸爸快点放假,领我到处转悠。手里拿着一袋话梅或者麦丽素,边走边吃。玩儿累了就坐街边儿我们爷俩儿一人一罐瓷瓶酸奶……”他说着说着就笑了,“上小学的时候,怹高中周六不放假,我就跟我妈上她们单位。她们单位后院儿有俩沙堆,那就成了我和几个小孩儿的根据地了。”
他讲的故事很有画面感——父子坐在树荫下,一人一瓶冰凉的酸奶,再热的夏天也变得清凉
火器营儿第三沙堆根据地?“后来呢?”我边问边想——根据地不会被围剿了吧?
“后来人楼房装修把沙堆用了,我们根据地让人拆了呗。”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瞧我。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好了宁贤哥。”严博打完球沮丧地搔搔头,“越来越难了。”
他食指推一下往下掉的眼镜,“慢慢试,没事儿。”弯下腰开始打他的球。“下次再玩儿找个好地方,这地儿抽烟的太多呛得慌。”打出去的球也没进,白吹牛了。
贤子哥什么不成啊?也有不灵的时候。
他往皮头上擦些巧粉,继续说:“绣爷家不有么,下次上他那儿。”
“嗯。”
“你小时候没上过台球厅吗?”朱宁贤问,“也没逃过课?”
我摇头,“没有,台球厅、网吧之类的都没去过。”自嘲地笑笑,“是不是少年时代很乏味。”
“确实,”朱宁贤忍不住地咂嘴,又马上否认地说:“也未必,我同学们都觉着我这种从小到大没挨过打的人生才不完整。”
“我也没挨过打。”
但父母没打的生活一巴掌都没少。
“你倒不如碰上打你骂你的爹妈。”朱宁贤少有地直白论断,“好歹爸妈管你,不至于让你跟个野孩子似的。”
是丧家犬吧。
没有得到回答的他自感说错话,有些慌忙打了一杆搂住我,“但没事,现在有贤哥,往后贤哥爸妈也会喜欢我们涵涵。”
“好啊。”我说,“我不贪心的。”
有你爱我就很知足了。
“说的我有点想喝酸奶了——我记得我小时候瓷瓶酸奶的罐子都褐色的那种,现在都白的了。”朱宁贤嘀嘀咕咕,“感觉味儿也变了。”
“可能统一生产了吧。”这点我们很有共同话题,“我小时候也爱喝瓷瓶酸奶,喝完了还得用吸管刮一下嗦掉。”
“对!我也这样!”朱宁贤兴奋地说
提到小时候的故事他总会情不自禁地笑,笑得就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灿烂,他在说我在听;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爱的人笑。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了!
朱宁贤突然把球杆递给我,白色毛衣露出青筋明显的手,真好看啊。
“干嘛?”我看看球杆问。
“试试。”他不由分说地把球杆塞在我手里。
好好好,打就打
仿着他的姿势,对准,嗯,对,就是这样。好,三,二,一……等等,手滑!白球没撞上其他颜色的球这不赖我!我还没准备好!
严博抱肩膀夹着球杆,看我这笨样儿一脸凝重的表情就毫无防备地笑了,“哥哥你没打过台球?”
哥当然打过!刚才心不在焉手滑而已,不算不算!你你你,你要我重新来我肯定没问题!
想解释还没说出口,朱宁贤就走到我身边无奈地笑,摇摇头,“没事,你哥回忆一下就好了。”没有戳穿我。
他没有接过球杆——你干什么!
朱宁贤上半身几乎与我贴在一起,一双手依次覆盖在我的手上,“来,我教你。看着白球中间,白球和全色球几乎处于一个直线,所以打这里就……”教学到一半他发现有一个很近的目光,傻了吧唧地盯着他,低眉瞧瞧我,“……看球,别看我!”
被戳穿的我有些慌张,“啊,是,看球……”仍然沉浸在刚才他突然搂我的瞬间,心虚又脸通红地遵循他的指令。
心跳好快,不不不,我叫不紧张!
他抓着我的手,而我的手握着球杆,“对,就是这样——看,打中间就会直直的出球。”指向进洞的台球在我耳边低声说,“会了吧?很简单的。”
说实话,我只留意了他左手压在我左手手背上支撑球杆时,试图用指尖轻轻搔弄我的手指的感觉。
以及侧目就能看见的,漂亮的喉结;
它仿佛对我说,亲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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