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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两人的僵持最终停在夜深后。
季杨杨走出房门后果不其然看见了缩在凳子上睡着了的乔知知。
挂钟还在走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噪声，沙发的角落多了一只从乔知知口袋滑落的口红，桌上的清汤面早已凉透，不冒出一点热气。
小小的椅子上缩着的人更显得娇弱，没有一点气色的面庞扎的季杨杨心头一颤。几乎不需要什么思考就上前抱起她。
这是这几个小时来季杨杨第三次抱起乔知知，可这次，没有了倔强与故作冷漠。明明才十月初，乔知知的身上早已冰冷，甚至在触到她的那刻起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她好像又瘦了，原本就没几两肉的小肚子彻底扁了下去，跟营养不良似的。
乔知知被季杨杨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然后紧紧抱住。
攒了月余的思念在此刻终于变作了实体的拥抱，他一点一点将两人之间的缝隙减到最小。
近点。
再加点。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分外刺眼，不打一声招呼的直直刺进乔知知眼底。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又熟悉，明明是从未来过的地方，却因为两个小小的手机屏幕变得熟悉无比，她知道床左手边的床头柜里装的是她给季杨杨买的小零食，她知道右手边衣柜里塞了她送季杨杨的各类衣服，她还熟悉不远处的卫生间中她为季杨杨准备的各类日用品。
她没来过，却遍布季杨杨卧室的每个角落。
她总说季杨杨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大少爷，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只会无理取闹的小屁孩呢。
打开房门，季杨杨又站在厨房里，手边是一包速冻馄饨。
乔知知踌躇着上前，最终只敢停在厨房门口。
季杨杨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回头看了一眼，并未有任何因她而产生的动作。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在对方是季杨杨的情况下。
昨夜掉了一晚的眼泪到了此刻又顷刻涌出。
细细的抽泣声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只换得季杨杨的转身离开。
她想抓住季杨杨的衣角，可因混沌的大脑伸出手只抓了个空。跟着季杨杨转身的那刻混沌的大脑突然又涌起一片白茫。
中枢神经变得迟钝，最终导致乔知知脚下未稳，直直将头磕在了厨房的门框边缘。
“咚”的一声震得两人皆是一愣。
而后季杨杨率先反应过来，几乎是冲着跑到乔知知面前反复确认着她的感受“怎么了？磕哪了？疼吗？”
他没看到乔知知磕到哪了，只能根据位置猜测，他的手慌乱的摸过乔知知头，想要确定伤的是否严重“疼吗？嗯？头晕吗？”
但乔知知并不配合，只是呆愣愣的看向手忙脚乱的季杨杨，蓄满泪水的眼眶一停不停的掉眼泪。
季杨杨的声音不自主的颤着“说话！乔知知！你别吓我！”
被吼了的乔知知还是哭，不过终于细细的发出了些声音“对，对不起…”
“对不起季杨杨，我，我不该，不该说分手，都是我的错，你别，别不要我…”
“我…我知道我很差劲，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比我好的女生，你…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上她们？我…我真的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变好…你能不能等等我？”
季杨杨不相信世界上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乔知知，于是他第无数次举起白旗，将怀中的乔知知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
汹涌的海啸最终陷入平静，只剩下阵阵海浪涌上沙滩。
乔知知在季杨杨怀里哭得缺氧，迷迷糊糊的由他拥抱着，“吃点小馄饨好吗？”
“嗯。”
速冻的食物做起来最不需要技术含量，不用在意咸或者淡，只要一股脑全丢进去煮熟。
乔知知就这么望着季杨杨放空，毫无目的的小幅度转动着她的眼珠。
一个来电打破了她的放空。
是乔英子。
“乔知知！你为什么不来机场接我！”声音穿透力足到连季杨杨都回头看了一眼。
乔知知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宋倩和乔卫东碰上难得的假期，老夫老妻兴致一高就提出要旅游，于是就把接乔英子的任务交给了乔知知。现在，别说接乔英子了，自己赶回去都得大半天。
“我…现在在德国…”
“什么！？”这几乎是尖叫。
乔知知头胀胃疼的不行，强撑着回复乔英子“我待会跟你说，还有事，别告诉爸妈。”
交代完立马挂断，不给乔英子一点尖叫反应的机会。
小馄饨全部熟透，被季杨杨舀进碗里，端到乔知知面前。
因为胃难受，乔知知半捂着上腹，身体微微弓着。
季杨杨叹了口气，干脆直接捞起碗里的小馄饨吹凉喂进乔知知嘴里。
一个接一个，热流终于顺着食管滑进空荡许久的胃中。
有了食物中和胃酸，绞痛着的感觉骤然减弱，只有微微的隐痛。
把碗里最后一个小馄饨喂进乔知知嘴里，季杨杨才有了稍许的空歇能够拥住乔知知。
和喜欢的人拥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可以通过拥抱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对方的气息，以及对方细细的呼吸声。
“你不差劲，乔知知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只有我配不上你的分。”季杨杨开口，对刚才乔知知的话做出回应“乔知知，不要害怕我会喜欢上别人，你要相信我，相信我需要你如同你需要我一样。你不能失去我，我也无法失去你。”
“你说我是你的光，可你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甚至不敢想，如果当初陪着我的人不是你，那现在的我会是如何阴暗与失败。没有你我就无法看到世界上原来到处都是美好，没有你我也无法相信原来我也是被需要的，没有你我也就不知道原来我还可以那么爱一个人。”
“乔知知，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是你教会我怎么爱别人，就跟你所感觉到我对你的作用是一样的。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因为我和你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爱你，或者彻底失去爱这种能力这两种选择。我们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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