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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顾宵鸵鸟似的奔回暖阁，将头埋进被子里，压根不听谢济凌说了什么。
他猫在被子里，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脑子里一片浆糊。
这窗户纸破与不破也没什么区别了，两个人已是心知肚明。得知了谢济凌的心意，如何还能像往日一般相处？
方才就该严厉的斥责谢济凌的不轨行径，划清界限。顾宵想起谢济凌拽着他的手不肯放，脸又红了些。
他不喜欢男人啊，他明明喜欢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而且……而且他要是回家了，就永远见不到了，比牛郎织女还惨。
顾宵心里有些发堵，思绪理也理不清楚。索性将头从被子里放出来，闭上眼睛假寐。
那个梦境极其累人，虽说睡了好几日，但顾宵还是疲得很。吃饱喝足后，头挨上枕头，便有了睡意。
算了，一切等明日再想。
逃避可耻但有用，顾宵很快陷入了睡眠。
*
顾宵一睡不醒的事闹得京都很多人都知晓，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谢济凌嫌御医无用，要将他们挨个铡脑袋，早已让人嚼了一番舌根子了。
永宜长公主府送来了不少补品，但公主并未露面。顾宵也明白，风口浪尖，摄政王府里又没有女主人，公主不便前来。
只是被顾宵抛之脑后的李瑜却递了帖子携了重礼，登门拜访。
顾宵现在与谢济凌同住，自然不好将人引到立雪院来。他悄咪咪的从暖阁里溜出来，决定在前厅会客。
可谢济凌这几日连书房也不去了，每日歪在塌上看书吃茶，好不惬意。顾宵要出立雪院只有这么一条必经之路，他每次过的时候都要蹑手蹑脚，怕谢济凌盯上他。
不过这几日谢济凌倒是老实了不少，与顾宵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若他沉浸在书里，顾宵那点响动他压根不会抬头。若恰好他在饮茶，也只是笑笑，并不阻拦。
顾宵摸不清谢济凌的路数，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谢济凌心思多深呀，愣是将自己伪装成无害的模样，即便顾宵这么个开了上帝视角的人，也没瞧出他重生了。
顾宵这一次运气不怎么好，经过的时候合眼安神的谢济凌恰好睁开眼睛。顾宵与他四目相对，心底里竟生出几分被抓包的心虚。
他率先张口解释道：“李瑜来找我，我出去招待一下。”
谢济凌并不细问，笑了笑道：“去吧。”
有了这句话，顾宵跟屁股后点了火一样蹿出来。两人之间氛围尴尬到让顾宵有些绝望，他在这暖阁里有些住不下去了，还是早些搬到小院里去为妙。
也不知道谢济凌会不会同意，顾宵心里默默的演练着谢济凌的几个答案，觉得拒绝的可能性尤其大。
谢济凌不像是轻易放手的人啊，这一天天的不知演的哪出戏，
等顾宵到前厅时，李瑜已经喝完一盏茶了。他见到顾宵倒是很开心，装模作样的行了礼，又恢复成以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听说你生病了，摄政王发了好大的火。”李瑜上下打量了顾宵几眼，“瞧着精神，应该没事吧？”
“没事，睡多了，现在活蹦乱跳的。”顾宵不欲多讲，糊弄了两句，便转移了话题。
“太后没找你麻烦吧？”顾宵问。
“闭门思过呗，一个月呢。除夕元宵全给关家里了，顶嘴的代价还挺大。我爹还抡起棍子要揍我，被我娘给挡了。好在他惧内，不然神仙也救不了我。”李瑜一副苦兮兮的模样，倒是把顾宵看乐了。
李瑜嘴上也不把门，把他爹的糗事拿出来乱讲。
“令尊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三生有幸。”顾宵知道李瑜的性格，两人又有共苦的情分，说话间也随意了不少。
“我也觉得。”李瑜煞有介事的点头，“我今天除了来看看你，还背负着我爹的任务。”
李瑜开门见山，问道“王府的船队何时启程？能否让我们李氏也分上一杯羹？”
李瑜说得敞亮，顾宵明白李家以为这是桩好生意，想要入股。
“快了，二月底三月初的样子。”顾宵提醒道，“现在连羹的影子也没有，指不定会赔的血本无归。”
“做生意哪还没有盈亏，我爹相信摄政王的眼光。”李瑜又问：“就说这事成不成吧，若是有眉目，咱们可以再细谈。”
“这事我又做不了主，你去问我二哥。他就在府里，我让人给你叫来？”若有李家的加入，也能分担一些风险。只是顾宵不了解朝堂上的党派，谢济凌愿不愿意与李家合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别呀。”李瑜拉住顾宵，“我就是先探探消息。若是王爷有这个意愿，我爹再登门拜访。若是没有，我回了他老人家，我爹也不必每日抓耳挠腮。”
“我也不知道二哥怎么想的呀？”顾宵迷惑，他又没有读心术。
“我这不是求您去问问嘛。”李瑜恨铁不成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四还是没明白。
“你自己问。”顾宵还记得自己跟谢济凌闹着别扭呢，怎肯自己先服软。
李瑜瞧着顾宵一派天真，又想起这人说自己养在商贾之家，人情世故不熟悉也情有可原。
“我问不成，没这样的道理。”李瑜简要的解释一下，“这事本来该我爹找人牵线搭桥，但他知道我俩认识，能说上话。便使我来投石问路，免了麻烦。”
其实李泽是非常支持出海的，只是反对者众多，最终摄政王顶住压力全揽了下来。
顾宵很纠结，这确实是大事，他做不到置之不理。但要和谢济凌走近了说话，他又心乱如麻。
“怎么样？”李瑜在顾宵眼前晃了晃手，“你问上一句还不容易，摄政王多疼你。”
顾宵瞬间两耳泛红，似乎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他小声道：“那我去问问，有了消息递到你府上。”
“太好了，我回府等你的好消息。”李瑜拍了拍顾宵的肩，“我有事先走一步，不必送。”
顾宵撇了撇嘴，他根本就没打算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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