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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来使
二皇子被抬出红楼,冯常将的大公子死于非命,大理寺至今未能破案,一直就这么耗着。耗到西凉使者同西凉太子携聘礼前来。今年略有不同,巳尧国也派来了使者,是个黑衣蒙面的老者。
玉溪递上剪刀,九倾在皇后的未央宫待了好些日子,偶尔苓央会过来,过来的时候还会碰上千善,索性就也就把她一块带上。
九倾减去腊梅地岔枝,浅笑如远山云雾:“听说二皇子病的很严重?”
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不退,前段时间,还伤了内力,这夜里还吐了。因着住在宫里,消息也灵通些,玉溪接过岔枝,接过话:“宫人们说,二皇子病的都不能下床了。”
九倾冷哼:“我看他是故意在逃避。”
顾青景是什么人,以获取最大利益为目的,怎么会轻易就病重认输呢。
他定是在筹划什么。
九倾之所以现在还未澄清其中的厉害关系,是因为她想知道顾青景有何后招。
“小姐,西凉的太子已经到长安了。”
终于还是来了。
谢长枳从扬州回来,还未进城就听说了这件事,心惊,清琰县主竟惹上这场大祸。于是刚踏入,就被顾青岚给拎走了。
他这两天也没少往宫里跑,每次都被苓央和千善那俩丫头打搅,今日倒是空闲。俩丫头去城楼看西凉国和巳尧国的使者团了。
谢长枳由人传召入殿,九倾正对兰花低语,面容精致,浅浅而笑,如暖阳拂晓大地。
“谢公子请。”
玉珏将人引入,微微叩首,退了出去。
九倾看向来人,自然是一身白衣,外罩藏青鹤翔于天长袍,满身贵气,左手握着玉扇,正笑吟吟的走过来。
“见过县主。”谢长枳微点头,“县主,我这次来……”
“他让你来的?”
“三殿下他,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来是方便县主的。”
九倾走上台阶,朝下看。就凝视谢长枳,当初的感觉似乎荡然无存了。
她微蹙眉:“那谢公子以为,该如何翻盘。”
虽然此事还未盖棺定论,但四皇子步步紧逼,除非推出那孩子,让那孩子出来说出实情,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大人们如何会相信一个五六岁的稚童。
这便是死局。谢长枳如是想:“县主不必担忧,三殿下力保您,必然是有了万全之策,况且这北夷王妃还得出自你们南平侯府才行。”
天下女子千千万,就算皇室没人了,可不代表其他的权臣一样没人了。这谢长枳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
“我倒是有个好方法。”
谢长枳抬头看向九倾:“县主想到什么了?”
“想到是想到了,不过要借你几个暗卫。”
谢长枳挑眉,扇子不自觉的就打开了,顾青岚在你身边留了那么多武艺高强的暗卫不用,非用谢家的。
北夷王素来疑心,从那种环境中走出来的人自然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唯一信任的便是利益。如果九倾没有猜错,北夷王应该是与四皇子合作了。
九倾所要做的,就是打破他们之间的联系。至于冯巩的死,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一面对四皇子示好,背地里却投奔二皇子。
被如此惨无人道的杀害,也是必然。
而冯二公子便是入手口。
九倾记得西凉不仅来了太子,还来了一位公主,在西凉同太子齐名的荣华公主。生性调皮,扮作使者藏于使团。而这一切似乎太子是知晓的。
西凉太子应该挺恨这位荣华公主吧,因为西凉国皇帝将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这位公主身上。
是夜。
北夷王暂住的驿馆灯火通明,只是未及光源的地方掠过几个黑影。
黑衣人眼睛透亮,看到人的心里都森寒。
拓拔余几天前放出消息,说他那里有司马将军结党营私的证据,果不其然,二皇子就派人急急忙忙的过来接洽。本来已经谈好了条件,但中途二皇子变卦,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同四皇子联手。
反正最后谁能登位都与他有好处。当然拓拔余想做的可不仅仅是让皇权争斗进入高/潮,而是想让上嘉皇室内斗,引发内战。他北夷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烛火颤抖了两下,瞬间熄灭。
屋子中的人猝然站立,警觉地看向四周,来人并不是普通的杀手,如此擅长隐匿,竟让人毫无察觉的潜入驿馆。
拓拔余按住腰间的弯刀,同四皇子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是谁?”静坐太久,连说话都带着沙哑。拓拔余凭几丝微弱的月光凝视周围。
寒风窜入,竟含了浓重的血腥味,拓拔余微眯双眼,没想到来人的功力可以做到杀人如麻,还不被人察觉,看来自己带来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了。
空气越发凝重,拓拔余拔出弯刀,银光乍现,刀剑相交,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拓拔余抵住刀刃,淡淡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拓拔余一个退身,腿一抬,踢向后面涌上来的黑衣人,闷哼一声,胸口被面前的人推了一把,生疼。
“要你命的人。”
黑衣人举着剑向拓拔余刺过去,嘴上不忘凉凉的说:“北夷王殿下,你没发现,你使不出内力吗?”
拓拔余捂着胸口,狼狈的躲过一剑,下意识去看刚刚喝茶的杯子。
不对,不可能是毒。难道……
“你们是顾青毅的人。”
黑衣人冷笑,飞身刺向拓拔余,拓拔余一个侧身,但剑却是划过他的肩膀,粘稠的血从袖管留到手上。
四皇子冷血无情,拓拔余想起顾青毅的嘴脸,就觉得恶心。本来也是同他一般的断袖,还如此嫌弃。
如今居然还敢派人灭口,就不怕嘉顺帝怪罪,不好交代吗。
“王上!”侍卫推门而入,拓拔余被刺中左膀,背靠墙,勉强再次躲过黑衣人的进攻。
黑衣人见效果差不多,而且剑上还擦了毒,纷纷从窗户跳出,侍卫匆匆入,将整个驿站包围。
小厮抱住精疲力尽的北夷王,大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夜里快马加鞭,赶至太医府上,拎上惊魂未定的太医就走。
而此时未央宫偏殿。
谢长枳捂住胸口,这北夷王也不是宵小之辈,就算撤去他的内力,光是刀法就伤了他。谢府定是不能回的,三皇子的寝宫也不能去。
索性有暗卫扶着去了九倾那儿。
黑衣人窜入偏殿,九倾等候多时,此时看到面色苍白的谢长枳,心有不忍,命玉溪将谢长枳抚进去。
这边动静大,皇后那边也起了灯火。
恐怕如今人在路上。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树叶沙沙作响,偶有黄叶缓缓落下。有宫女为皇后引灯。
九倾整了整衣服,面含笑,在偏殿侯着。
王皇后没有子嗣,在后宫积威已久,浩浩荡荡的仪仗摆驾偏殿,太监一路过来,嗓子有些沙哑,稍稍捏了捏,继续喊到:“皇后娘娘驾到。”
“见过皇后娘娘。”九倾行虚礼,语气淡淡。
王皇后面带微笑,宫里是传消息最快的地方,刚才侍卫在外搜查刺客,自然惊动了她,她也是关心琰娘,所以过来瞧瞧。
她温柔的握起九倾的手,柔柔地说:“琰娘,怎么还未睡下?”
“可是还在担心姬大人?”
姬衡初为九倾开脱,九倾知道,只是帝王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姬衡初好脸色,那瘦弱书生样子的姬衡初就这样跪在外殿跪了一整天,回去就病了。
九倾露出担忧地神色,倔强的摇了摇头:“是琰娘连累父亲了。”
王皇后象征似的抱了抱九倾,随后将九倾拉到软榻上,立刻有宫女奉上托盘。
“姑姑怕琰娘睡得不安稳,这是西域过来的睡梦枕,琰娘可要试试?”
“拿到琰娘床上。”
内殿帘帐飘飘,果不其然,皇后还是怕今夜的刺客是出自九倾这里的,特地派人进去。
“姑姑,你看琰娘,怎会睡不安稳,清者自清,不是姑姑常说的?”九倾反握王皇后的手,眼睛弯弯,笑起来十分可爱。
“是姑姑担心的多余了?”
“琰娘知错了,姑姑是真心喜欢琰娘的,琰娘怎么会抚了姑姑的好意。”
九倾继续说:“玉珏还不快收下。”
“姑姑怎么没看到玉溪那丫头?”王皇后看向四周,狐疑的说道,“姑姑见那丫头时常伴你左右,今次怎么没瞧见?”
“玉溪她有些不舒服,我让她先去休息了。”
王皇后天资聪颖,能够稳坐帝后的位置,不是常人,她也不允许自己宫里的人犯错。打狗看主人,下人犯下的错主人也要担一半。
“苏嬷嬷,教教玉珏怎么用这个睡梦枕。”王皇后摆手。
苏嬷嬷领命,跟着玉珏一起进了内阁,九倾心如捣鼓,谢长枳明显受了重伤的样子,若是被发现,恐怕不止是皇后会大怒,这件事若被传出去,与她清誉,还是名誉,都是罪过。
王皇后安抚的拍了拍九倾的手,很快苏嬷嬷弓着身子退了出来,不令人察觉的点了点头,皇后满意的一笑。
看向九倾:“时候不早了,姑姑就不做久留了,琰娘早些休息。”
说完,便起身。九倾顺势看向皇后的背影,王家的人都不喜欢耍弄诡计的人吧。今夜的事明早就会传开。无论是四皇子还是二皇子,都要为他们的鲁莽付出代价。
王皇后渐渐走远,寝宫又恢复安静的模样,九倾静坐了一会儿,随后站起来冷笑一声。
随后走进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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