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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说服黎凡之后的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这其中,秦宇家族对他的溺爱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第三天下午,当苏夏和黎凡手牵手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秦宇正捧着大大小小一堆出国材料等在外面。
三人一起在黎凡父母家吃了晚餐,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苏夏和黎凡甚至都没有告诉老头老太太真正要去的国家。
其实两个老人本来并不看好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苏夏,但女儿的坚持以及他这些年来的上进最终还是打动了他们。虽然这个女婿没能给女儿一个盛大的婚礼,但考虑到事情有轻重缓急,女婿的前程自然远优先于婚礼。当然,在这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苏夏失踪,只以为他去外地学习了。
一顿饭下来,二老鼎力支持小夫妻俩离开的态度让两人心里生出许多内疚,强颜欢笑的越来越明显,幸亏秦宇机敏,时不时的丢出老人们都感兴趣的话题,吸引二老的注意力才算没穿帮。
等一行三人从二老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本来苏夏想请秦宇去家里好好坐坐,好友这么多年不遗余力的帮助他都记在心里,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心里对秦宇的不舍更甚自己的岳母岳母。
想起两人的飞机是明天一早,心里同样也有不舍的秦宇拒绝了,他劝两人回去好好收拾行李,然后将那一堆证件塞给他们转身离开。
两人回到自己的小家并没有马上忙着收拾行李,只是把那些出国证件摊在桌上有些忡怔的彼此凝视。因为时间限制的太紧,头两他们天几乎忙的人仰马翻;也就没有时间去伤感什么。现在万事具备只等明天从容离开,浓浓的离愁反而悄悄缠上心头,千丝万缕搅得人心神不宁。
那么糙劣的理由,黎凡却什么都不问,苏夏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疑问?可他也读得懂那双瞳里疑问之外的全部深情和体贴。于是沉默竟然成了两个人重聚以来独处时的主要内容。
“夏•••”移开对视的眼,黎凡将身体倾斜,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肩头。
“嗯?”他的目光定格在桌上的各种证件上,逃离那个男人这件事,出乎意料的简单•••但付出的代价是背井离乡,苏夏被离愁纠缠的心房里就此变得空落落的。
“我们到智利以后养一条大狗好不好?”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们到智利以后就生一个宝宝好不好”。但是被懂的她又怎么会不懂他眼里的惊惶和无助?她知道他不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亦或是不能说,那么她就不问。总有一天风浪过去,他会主动说出一切。而在那之前,她决定守着他、支持他,不给他任何压力,哪怕她是那么不安,那么的想拥有一个属于他俩生命延续的小东西。
“好。”没想到黎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苏夏将自己的头歪在她的头顶上,拥着她的手在她手臂外侧轻柔的来回抚摸着。
次日清晨,秦宇早早得就敲响苏夏的家门。房里的两人其实起来的更早,甚至早早的用了早餐。
必然沉重的气氛也影响到秦宇,他和苏夏默默的将行李搬上车,而黎凡则始终跟在他们身边,直到一切就绪准备出发。苏夏忽然轻声要求:“让我再看看家里•••”
黎凡眼眶一红,就有闪动的东西要掉下来,她忙眨眨眼睛一刻不离的跟上他,默默陪他站在自家门前。
这个不大的房子是两个人选了几个月才订下的,里面的每一处布置都是两人的心血。他们曾经以为将来的生活就是在这个温馨的小屋里结婚、生子,一起到老。现在陡然要离开,一种舍弃骨肉的疼瞬间在两人心底蔓延,昨夜自我安慰的坚强陡然变得虚无。
秦宇没催促他们,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刻。
“爱你的我~和我爱的你~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在一起~那就是家~那就是家~”楼下早起跳舞的老太太们换了新歌,柔情四溢的女声通过录音机轻抚过附近每个人的耳朵。
受到歌曲的影响,两人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手牵手上车。可不是吗?相爱的人只要在一起,无论哪里都是家。
黎凡的父母并没有到机场送他们,身为独生女的她其实从没有离开父母出过这么远的门。老头老太太答应的爽快,但也耐不住分别的刺激。于是他们干脆眼不见为净,只在家提前开始期待孩子们回来接他们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到机场的时候离安检还早,三人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等候。两人的话不多,只有秦宇一个人在不停的说。什么注意身体;多联系;帮他留意那边的机会,合适的话自己干脆也过去;不要太给詹姆斯那个老东西好脸色,他向来容易得寸进尺、压榨手下等话题,拉拉杂杂、滔滔不绝。
最后过安检口的时候他还在说:如果多长时间不来电话他就会过去追杀他们;如果他们不给他寄那边的特产他就诅咒他们云云。最后两个人是被他烦着哭笑不得的进去的。
两人背对着他过了安检直到背影再也看不到。那一刻,始终挂在脸上的痞笑陡然冻住。他没有在温暖的房间等飞机起飞,而是来到寒风凛冽的楼顶站着点着一根香烟开始缓缓吞吐。
半个小时后,一台银色飞机升空变成小点消失在天际。秦宇丢下手里刚点燃的第n根烟,双手环臂猛的摩擦了几下。他觉得楼顶的风忽然变大了,吹过他的心头,吹得他很冷。
山林间同样早早赶路的一群人刚停下休息。一边用干粮当晚饭一边坐着和金蚕讨论着的龙辉夜突然脸色一凝猛然起身望向远处。
“王?您怎么了?”金蚕敏锐的发现这些天来因为吃睡不好而变得有些憔悴的王,脸色突然更难看了。
龙辉夜做出让她安静的手势,专注的透过群山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突然“啪”的一声,他手中烙饼掉在地上。但他顾不上这个,而是突然大力揪住自己心口的衣服踉跄着挣扎了两步,扑通一下坐回冰冷的石块上。
“王!”金蚕看到龙辉夜的脸色簌然刷白就知道定是又和逃走的那人有关系:“那个人又做了什么?王,您怎么了?!”为什么一瞬间会露出这么痛苦的神色,出这么多冷汗,甚至疼到连站都站不稳?
可是捂着胸口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沉默着•••突然就爆出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这笑当然没有任何愉快的成分在里面,金蚕甚至慌张的担心她的主人是不是疯了,那笑着的脸上分明是眦目欲裂,怕的连在外面要遵守的礼仪也忘了,她只能一直唤着他:“小夜哥哥•••小夜哥哥•••你怎么了?别吓金蚕•••”
龙辉夜依然不回答,只是笑着笑着,那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的山林里和着凄厉的风声惊飞不少不胃寒的飞鸟;也惊到一干手下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小夜哥哥!”不愿再听他带着森森寒意的笑,金蚕拔高声音用力喊了一声,稚女那拔高音量后尖而细的声音在山林里更是让人觉得渗得慌。
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龙辉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木木的转过脸对上金蚕的眼:“他又逃了•••逃的很远很远•••远到我这里什么都感觉不到•••”
明明在他逃出寨子的时候就预想过这个可能,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为什么心脏还是那么疼?他出逃的行为不是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了吗?为什么还会在心底留有一丝期待?期待他对自己有一点感情,期待他会因为那一点感情乖乖的呆在那个城市等他去找他?
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爱自己•••
“小夜哥哥•••”他心底撕裂的疼强烈到影响到她。张家臣对她解释过的名为“伤心欲绝”的情绪迅速支配了这具躯体的泪腺,金蚕眼里有大滴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
透过她的脸看着虚空的龙辉夜把视线的焦点放回她脸上,突然正色的命令。“别哭,金蚕。”
“呜呜~呜呜~小夜哥哥哭不出来•••呜•••呜呜•••金蚕替你哭~”金蚕倔强的扬起小下巴,难为她哭的凶猛还没有邋遢的感觉。
知道自己的情绪瞒不住可以感知他情绪的金蚕,龙辉夜只能站起来和她拉开距离。
“呜呜•••金蚕的心难过的好疼~小夜哥哥•••肯定更、更疼•••”
“别哭了。哭哭啼啼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那个人•••他即使拿着刀子往这里捅,我也不会放弃。无论他去了哪里,我都会把他找回来。他是我的,必须是我的。”拍着心口说着不知道是安慰金蚕还是自己的话,龙辉夜慢慢恢复平静的脸上有亘古不变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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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失去小攻消息的某苏终于又把小攻同学弄回来了···
【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