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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时针早已走过了数字11，正在向数字12慢慢靠拢。
星野很困，但是又不太敢睡，只能抱着被子窝在床上，注视着那个又一次占领了她心爱贵妃椅，正在一小勺一小勺挖酸奶吃的高大男子。
嗯……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星野紧了紧环在膝上的双臂，眼底滑过隐隐波动。
原来，他只能占据一小片贵妃椅。可现在，长手长脚的他整个儿坐在上面，倒是衬得贵妃椅有些袖珍了。
如果说不足她小腿高的是A形态，初见那日威风凛凛的B形态，那么此时此刻的……就是终极形态了吧……
星野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忍不住从鼻腔里划出一道轻轻的笑声。
葛力姆乔停下手中的动作，颇为不满地看了还在持续傻笑的人。
“过来，”
豹王的喉间溢出两个简单的音节。
几秒的沉寂之后，星野揉了揉粘在一起饿眼皮，任命地从刚刚有些热乎气的被窝中钻了出来，走到了贵妃椅旁，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棉衫。
倒是葛力姆乔，反倒对那两条白白嫩嫩的长腿熟视无睹。把勺子按进星野手中，葛力姆乔往后仰了仰，将脖子靠在了椅背上，
“你来。”
“……”
星野瞪着被搁置在葛力姆乔膝上的那个小盒子，又瞄了一下葛力姆乔空空的左袖，把只剩下小半杯的酸奶端了起来。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喂别人吃东西。
对面的人微微仰着头，蓝色的头发仍旧那般桀骜不驯的翘着，跟他本人一模一样。他甚至稍稍眯了眯眼睛。眼角的碧色一下子便盖过了原本那抹总是挟着冷意的蓝。
星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却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他脸颊上的那块骨质面具，还有他腰间那个空洞。
不知道那个面具会不会影响到咀嚼，不知道那个窟窿，会不会影响消化……
小小的半盒酸奶很快便见了底。星野起身，微微打了个哈欠，想要把手上的空盒子扔掉。可她却在收回目光的途中，不小心路过了窟窿上头那块条理分明的腱子肉。
扶了扶眼镜，星野隐约感到了两颊传来的热度。不用照镜子，一定是红了。星野再一次放弃了一贯慢吞吞的步伐，快速地往厨房走去。
嗯……她还发现，自从他出现了之后，她温吞拖拉的性子，好像变了一点儿。
从厨房走回来的时候，星野发现，一直坐在沙发椅上的葛力姆乔竟然站了起来，立在她的桌子旁边，手里正夹着一张纸，来回翻看着。
“这是什么？”
葛力姆乔有些不耐烦地问。
“哦，是我写的明天的计划单。”
星野踮起脚，凑上来看了一眼。
葛力姆乔挑了挑眉毛：
“约会？”
咳……不要以为虚圈就很落后，被崩玉改造过的破面，甚至拥有着比人类还要强烈的求知欲和学习能力。
约会？
嗯……一场由对方单方面约定的会面吧。
星野根据自身的情况，把这两个字拆析了一下，觉得这么解释也没什么问题，于是便点了点头，
“你不记得了？就是因为那次的白巧克力。”
相较于星野的考虑和拆析，葛力姆乔的反应就直接多了——
“不许去。”
同一时间，葛力姆乔手中的那张纸，变成了无数黑黑白白的碎片，散落在了地板上。
星野其实很想对葛力姆乔说，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很不想去，但是欠人家的巧克力她还不上，星野家的blabla有关诚信的规矩她又不能破，所以没办法，一定要去。
可是也许是困极了，也许是觉得跟他说了也白搭。
星野打了个哈欠，朝着葛力姆乔摇了摇头，然后又重新爬进了床上的被窝。
葛力姆乔看着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睡觉的女子，恨不得立刻上去把她掐死。
而实际上，他的手也做出了大力一掐的动作。只不过断在他手里的不是星野的脖子，而是书桌的一角——
“啪！”
嗯嗯，好好好……
葛力姆乔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木屑顺着他的指缝簌簌而下。
他感受着某个方向传来的匀称舒缓的呼吸声，嘴角牵出一个复杂扭曲的弧线——
这世上，敢在他面前就这样合眼皮儿的人，就这么一个也就够了……
***
第二天一早，正在伸懒腰的星野僵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你……你没走啊？”
葛力姆乔坐在贵妃椅上“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星野的问题。
星野会这么问也不奇怪，这个房间他来了这么多回，可是像这样一晚上呆着没走，还是第一次。
伺候这位大爷用过早膳，星野站在房间中央，露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
“……？”
葛力姆乔直接一个眼神丢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少女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那个……我，我想换一下衣服……”
言下之意，您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葛力姆乔稍稍提起嘴角，“嗤”了一声，然后上上下下扫视了星野一遍，最后露出一个不屑的白眼。
他是什么人？在虚夜宫里是什么地位？什么样的雌性他没见过？
像星野这样的……
葛力姆乔又看了一眼，在虚夜宫里，哪怕再发育不良的雌性，都长得比她好。
“……”
星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这位大爷挪地方。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
“哼！”
葛力姆乔终于出声了，
“女人，谁允许你走了？”
“……？”
听到这话，星野愣住了。这什么意思？他不动可以，怎么连她也不许动了？那这衣服还怎么换？
星野向葛力姆乔投去略带疑问的目光。而对方，却将头撇向了窗外。
好像是在说——
就你那幅身板儿，谁稀罕看！
星野拿着衣服愣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往葛力姆乔视线的反方向靠了靠，慢吞吞地掀起了棉衫的下摆……
算了……不跟这个腰上长大洞的计较了。
也不是没当着他的面儿换过。虽然那会儿他还是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小兽状态……
可还来不及等她把小衬衣最上头的那颗纽扣扣上，她的手腕就光速得被那位“没在看她”的葛大爷抓了个正着。
“太慢了！”
抓着她的男人皱着眉头抱怨。紧接着，他便揽住了她的腰，从已经没了玻璃的窗口直直飞了出去！
星野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最后终于化成一句——
“等等，我的包！”
***
直到站在了游乐场的大门口，顶着鸡窝头的星野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男子朝一边撇着头，右手里还拎着一个蓝色的包。
“星，星野同学，早，早上好……”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里握着两张门票，磕磕巴巴地跟星野打着招呼。
“啊……你好。”
星野还停留在一眨眼，目的地已经到了的震撼之中，这会儿只能机械地应答。
“这，这位是……”
眼镜君又仰头看了一眼少女旁边的男子，不由地缩了缩肩膀。
“啊……他，他是……”
星野清醒了一点，顺着男同学的目光扭头看去。没成想刚说了几个字便又卡住了。于是她只好轻轻点了点葛力姆乔的腰，然后低声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
一般来说，火药什么的堆积的再多，如果达不到爆炸的要求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爆炸的。而星野此时此刻的这句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威力却很大。因为她成功地点燃了葛力姆乔心头那堆积攒已久的火药。
“小子，”
葛力姆乔仍旧保持着单手拿包的姿势，只是微微正了正脸，看着眼镜君，
“我倒数三秒钟，你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会亲自动手，让你永远消失。”
“什，什么？你……你是谁？”
眼镜君挺了挺小身板，磕磕巴巴地问。
“一！”
葛力姆乔薄唇微动，吐出一个单音节。下一秒，他便抬起腿，毫不留情干净利索地将眼镜君踢成了一颗消失在天际的流星。
“至于你，”
葛力姆乔转身，望着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双手轻轻捂着嘴巴，眼睛瞪成铜铃大的红头发少女，
“两个选择。一，你过来；二，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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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为普通人的眼镜君为什么能看见葛大爷，我们就姑且认为，虚圈的技术普遍比较发达，破面们来现世的时候，总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当然，义骸什么的自然也在这万全准备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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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