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祈

　　抱手坐沙发上的司故渊终于抬头，轻轻扫视了一眼。

　　乔一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李木咳了一声：“走走走，去看白蛇”

　　小白蛇被装在了一个小型的玻璃箱里。

　　池鱼敏锐地问：“什么计划？”

　　“聪明”张兴忍不住说：“中午拿去换人”

　　池鱼点点头。

　　乔一感慨：“终于要走了”

　　警察收到风声渐渐撤了，楼下只停留了一辆。

　　池鱼又睡了一会。

　　醒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你不去”司故渊一只手带着黑色皮革手套，自己提着箱子：“你去魔尔顿”

　　池鱼点点头。

　　萧左没跟着去。

　　冷亦寒问了一嘴：“你不去啊？”

　　“司教一个人就够了”萧左点点头：“北社的人跟他去”

　　“你们来看”萧左看向几人：“威廉姆斯·诺修给的是黑蛇，头顶带有一点白色……”

　　威廉姆斯·诺修并不像表面那样好交流，保不齐他们这次暴露得如此之快也跟他有点关系，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

　　萧左不由得怀疑，司故渊把这项工作交给初出茅庐的池鱼的用意。

　　留了几个人守在北社，他们就过去了。

　　池鱼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萧左想了想说：“没有”

　　冷亦寒忍着笑。

　　威廉姆斯·诺修独自坐正偌大的办公室。

　　闻言转了转椅子。

　　“还好吗？”

　　他只是随意问候了一句，哪成想就看见面前的年轻人白皙的脸上又白了几分。

　　池鱼咳了一声，冷亦寒佯装扶着他。

　　“诺修先生，你好”

　　威廉姆斯·诺修颔首：“池鱼？久仰”

　　“答应过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得等一会了”威廉姆斯·诺修双手叠在一起：“司先生带出来的学生，果然不一般”

　　他显然也是看见了这几天的新闻。
　　#北社少年大闹国会街#

　　池鱼很认同，随后又问：“这么说，你没有参与？”

　　几人都感受到了威廉姆斯·诺修瞬间冷下来的眼神。

　　萧左默默捏了把汗，威廉姆斯·诺修这只老狐狸，在有些方面显得有些可怕。

　　也许也有在背后使绊子，但谁又知道呢。

　　池鱼这样直白地问出来，显然也是把质疑摊在明面上。

　　安静了快一分钟，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威廉姆斯·诺修笑了一下：“我要是反悔，你们现在也不能完完整整地坐在这”

　　池鱼点点头：“我想也是”

　　“池先生有没有想过跳槽？”威廉姆斯·诺修略微抬高下巴，语气懒散：“不管是权力还是金钱，我都能给你最好的”

　　萧左看了一眼池鱼，

　　“你的承诺我不敢奉承”池鱼眉眼透着淡淡的清冷，很平静地说：“但是我觉得……是药三分毒，是话三分真”

　　那一瞬间，威廉姆斯·诺修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寒。

　　手指缓缓转动手上的指环，寒意随着蔓延四周。

　　正当他们想着要不要圆个场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威廉姆斯·诺修收回视线：“请进”

　　进来了一个人，略微垂下脑袋，把保仓箱放桌上又出去了。

　　“我的承诺不会是空口无凭”威廉姆斯·诺修抬手示意桌上的东西。

　　里面有条蛇，跟小白蛇形状差不多。

　　乔一看了两眼，扯了扯他的衣服。

　　这是池鱼跟他约定好的，乔一能辨别普通蛇跟灵蛇的区别。

　　池鱼露出一个笑：“感受到了诺修先生的诚意，但恕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威廉姆斯·诺修点了点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在他看来，很少有人会拒绝这样的筹码，
　　试问，谁会不喜欢拥有金钱跟权力呢？

　　池鱼笑了笑，说：“我比较满意司故渊”

　　威廉姆斯·诺修意外地挑眉：“那真是遗憾了”

　　冷亦寒上了车才忍不住说：“我刚刚应该把那段拍下来”

　　萧左打着方向盘：“司教教出来的学生，很不一般啊”

　　乔一自顾自的伸手捏蛇。

　　黑蛇敢怒不敢言。

　　池鱼拿手机发信息。

　　司故渊隔了两分钟才回。

　　[拿到了？]

　　池鱼抿着唇动手打字：[没拿到，被乔一吃了]

　　[好，赶紧回来]

　　冷亦寒朝后视镜瞥了一眼，
　　奇怪道：“你跟谁发信息呢？”

　　池鱼切了个页面：“刷视频”

　　冷亦寒啧了一声。

　　萧左笑了笑：“他怎么了吗？”

　　“他之前连手机都懒得带”冷亦寒吐槽：“这我能不好奇嘛”

　　“是吗？”萧左笑了笑：“要谈恋爱了？”

　　冷亦寒立马摇头：“不太可能”

　　“……”

　　002：[我要回去跟001谈恋爱]

　　“……”

　　回程的路上还好没遇到什么风险。

　　他们率先把东西给了学院。
　　后续的事也没多问。

　　池鱼带着乔一去找威杰。

　　威杰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在办公室等着了。

　　“老头……师”池鱼下意识说出口的称呼拐了一个弯：“我有事找你帮忙”

　　威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说吧”

　　池鱼没说话，看向乔一。

　　乔一撸起袖子。
　　只见手臂有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鳞片。

　　威杰沉着目光看了两秒，随后转动笔：“什么时候出现的？”

　　池鱼把他遇到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还有别人知道吗？”

　　“应该……没有”

　　威杰皱着的眉松开了一瞬。

　　他说：“为师也不知道”

　　池鱼啧了一声，有点嫌弃。

　　“但是我可以跟你说点别的”威杰又道：“你知道千百年前我们的灵轴从何而来吗？”

　　具人类历史上记载。
　　万物皆有灵，还未发展起来的人类是在灵物的统治下存活，后来有人发现可以从他们身上提取一股庞大的能量，后人称他为灵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所以乔一，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那条小白蛇在他体内供养提前孵化了，导致他的现状”

　　池鱼点点头，问：“他不会变不回去了吧？”

　　“难说”威杰敲他的头：“我又不是蛇”

　　池鱼又问：“你活了多久？”

　　“真是个不礼貌的问题”威杰笑了一下，又微微沉色道：“别让人发现了，会有很多麻烦”

　　乔一点点头：“不会的，过段时间就消了”

　　威杰撑着下巴道：“信得过他们吗？”

　　池鱼知道他问的是谁。

　　乔一沉默了两秒：“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还挺喜欢他们的”

　　“那先这样吧，多的不说了”威杰眼眸暗了一瞬：“渡噩界能坚持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不少人中途就迷失了原本的初心。

　　池鱼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丝情绪，
　　“你被背刺过？”

　　威杰顿了一瞬，随后怒道：“都去训练”

　　两人已经开门跑了。

　　——

　　“少爷，我看家主心情不好”萧管家边走边叮嘱：“您待会记得服个软”

　　司故渊冷淡地点点头。

　　他不喜欢这栋宅子，尽管这是别人梦寐以求地富贵。

　　雕刻着黑色龙腾的大门被打开了，

　　里面坐着一位黑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眉眼跟他五分像的男人。

　　镜片下的眼神微微一扫过来，都让人觉得很有压力。

　　司旻毅见状合上书，摘下眼镜。

　　“老萧，可以准备上餐了”

　　“好的老爷”萧管家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司故渊，微微点点头。

　　父子二人照常无话，

　　萧管家送了餐又把门关上了。

　　吃了一半，司旻毅这才开口：“去看你妈了吗？”

　　“她忙”

　　“你既然不在莱茵学院教学为什么不回来？”

　　司故渊垂着眼：“我还没辞职”

　　司旻毅放下筷子：“不想干就辞了吧，正好帮我管管公司”

　　“再看吧”

　　“池鱼呢？”司旻毅深吸一口气：“邀请了吗？”

　　“我没提”司故渊干脆不吃了：“他想去哪我管不了”

　　父子俩无声地对视着。

　　司旻毅收回眼，慢条斯理地擦嘴起身上楼，示意他跟上来。

　　书房的资料电脑都打开的，

　　司旻毅调了一个市面图。
　　“看清影响了吗？”
　　“你还想跟我作对到什么时候？”

　　司故渊在沙发下坐下了：“任何一个双S都有这种价值，这无可厚非，来不来司家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有什么关系”司旻毅拿着资料过来：“一个人类天花板的价值远远超过一个灵物，因为他能带来的价值远远超过灵物，更遑论来跟随他的优秀者”

　　司故渊有些烦躁地向后靠了靠。
　　“他不具备影响灵物的能力”

　　司旻毅把资料甩桌上：“那你告诉我，你们在北社遇见的那条白蛇又是因为什么臣服？”

　　司故渊眼眸深沉：“你跟踪我？”

　　“你想得太简单了”司旻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你以为就没有人会为了钱为了利益把这消息散出来吗？”

　　司故渊扫了桌上几眼：“再看吧”

　　司旻毅一扫而过的愠怒，压着语气：“既然他迟早有一天会归属一家，司家为什么不能拥有？”

　　“跟这没关系，想去哪是他的自由”

　　司旻毅老狐狸似地笑道：“你是我儿子，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那么为你的学生着想了？”

　　司故渊喉咙滚动了一下：“你无权过问我的私生活”

　　司旻毅猛地起身，半扬起的手堪堪收住。

　　司故渊面无表情地抬高下巴。

　　“你说你要去莱茵”司旻毅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在努力平复情绪：“好，可以，你说你不想那么早接管公司，我也允许，你还有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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