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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
裴梦次日起来先是给组员们延长假期,告诉他们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然后让陈澍的助理给她今天的资料。
今天是拍地皮的日子,早些天DZ就交齐申请资料,当初准备做这个项目的时候陈罪还在市政厅做议员,如今没了这层身份的加持,竞拍有些吃力。
裴梦先和陈罪到公司同一行人汇合,开个短会,下午再去弄竞拍的事情。
刚进公司办公区,所有人都悄悄对她行注目礼,随之而来的是小声的议论。
“这是陈总女朋友?”
“嗯呢,那天在电梯里咱公司那个销售跟人搭话,陈总差点没把人给瞪死。”
“我能想象到……你不用说了……”
“这也太漂亮了,陈总闷声干大事。”
裴梦扯扯嘴角看着陈总的背影,心想员工的评价倒是很中肯,陈罪瞪人的时候确实能把人瞪死。
会议介绍的很简短,一开始助理在展示数据时有些紧张,可能是刚换老板,新老板又不像旧老板那样随和,陈罪那张冰山脸谁看了不害怕,助理说错好几个数据。
陈罪面无表情地指出很多问题,虽然语气很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很尖锐。
“你确定这个报价是这个区间吗?没有少个零吗?”
“这里的数据怎么和上一页PPT对不上?”
“今天竞拍结束来我办公室。”
陈罪合上文件夹,面色不善。助理嘴唇微抿,腿都直打颤,哆哆嗦嗦地道歉。
陈澍拿着文件遮脸咳嗽半天,跟裴梦偷偷说小话:“他就纯阎王爷来的,把人小伙子逼成啥样了?”
裴梦点点头表示赞同。
/
阳城路上的雪被清理干净,但为了安全,陈澍还是把车开的很慢。
“这里变化真大。”DZ到市政厅的路会路过他们以前的高中,至诚。
正是中午放学时间,学生来来往往,有说有笑地走出去。
看着装修豪华的大门,裴梦感慨颇多,这扇大门,还有那要命的大阶梯,都是她跟陈罪走过无数遍的。年少的青葱时光,好像风一样呼啸而过。
陈罪状似无意地撇了一眼窗外,然后开始整理袖口。
“你不知道吧,表妹,人家小陈第一天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里修了一遍,而且啊,我跟你说——”
陈澍还想继续爆出更猛的料,结果先被陈罪出声打断:“好好开车,别扯。”
“行行行,”陈澍点头,专心开车还不忘小声说句闷葫芦。
至诚的全面翻新给裴梦一个灵感,她想起自己学校所有电影设备的突然更换,那时正是陈罪过来投资的关口,其中会不会有她哥的手笔?
想到这裴梦心里被装得满满当当的,陈罪故作深沉地看向窗外,避免和裴梦眼神交流。
他今天穿的很普通的西装三件套,黑色衬衫,黑色马甲,黑色外套,和重逢第一次在德国时截然相反,那天,陈罪穿的是高定西装,外套上还有暗纹,整个人像是泡在香水缸里,花孔雀一样。
但还是很帅,尤其带戴细框眼镜时格外性感。
“今天都有谁?大伯来了吗?”
陈罪扣上西装外套走下车。
“他能不来吗?”陈澍大大咧咧地敞怀,手叉在腰上,也没在意什么形象,跟一旁发型都一丝不苟的陈罪对比鲜明。
陈澍总是笑逐颜开的,从小在阳城二代圈里就玩得开,知名的纨绔。陈罪就不一样了,从小一副冰山脸,朋友没几个,也不屑于交朋友。
陈家兄弟性格不一样,长得却很相似,都是圈子里少见的帅哥。
裴梦走在他们旁边,心里盘算,陈罪口中的大伯不是陈伟杰吗?跟他们竞拍会有胜算吗?陈伟杰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势力庞大,虽然现在受陈康的牵连,行事低调了些,但瘦死的骆驼肯定比马大。
开始竞拍前,陈伟杰竟然亲自到了会场,旁边跟着秘书和保镖,会场里的人见他过来,一个个都恭敬地站起来同他握手。
陈伟杰这些年操劳的很多,看着不像五十的,像八十的。身子佝偻,一点不像裴梦儿时见到的那样,不过依旧很有威严,在阳城商界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即使风烛残年也有年轻时的魄力和手段。
陈罪望了眼自己大伯,没站起来,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同陈澍沟通最后定价区间,陈澍也很反常,见到自己父亲竟然连声爸都不叫。
陈伟杰最终坐在他们的侧面。
裴梦坐在陈罪身旁,迟疑问道:“咱们能赢吗?”
“各凭本事。”陈罪正打字回着什么消息,听见妹妹问到这事,合上手机,淡淡望向前面的主持人。
整个会场的人似乎都是来看热闹走过场的,只有陈罪和陈伟杰是来竞价的。只要陈伟杰多提十万,陈罪就会举牌多提二十万,竞拍现场只有两人在角逐。
裴梦看着默不作声的其他公司,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陈伟杰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凭陈罪手里的钱可能争不过他。
“两千万!”陈伟杰秘书举牌。
“两千五百万。”陈罪紧随其后。
“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四千五百万!”陈伟杰再次提价。
“行了,算了,”裴梦拉住陈罪的手,试图劝说,“再追下去你马上破产。”
“是吗?那看看谁先破产。”陈罪拍拍妹妹的手,轻笑一声,先看自己气到手抖的大伯,最终慢悠悠举牌,平地炸惊雷:“五千万。”
声音一出,场馆瞬间安静。
这块地皮绝对不值五千万,要建的不过是养老院,地方偏僻,交通不便,鸟都不拉屎。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坏了,裴梦心脏紧揪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成交,陈罪就成了阳城最穷的穷光蛋,他得从下辈子不吃不喝地打工才能补上DZ的空子。
“五千五百万!”陈伟杰吩咐秘书举牌。
“五千五百万一次。”
“五千五百万两次。”
“五千五百万三次。”
“成交!恭喜陈氏集团!”
掌声雷动,裴梦松了一口气,不过既开心又失落,这块地跑了,陈罪手里就没和STUS谈判的筹码,但如果这块地吞下,DZ也会破产无疑。
陈罪看着槌子落下,反而没失望,嘴角满意地勾起,望向大伯,微微颔首,向他点头致意。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块地以这个价钱拿下,无疑是受了委屈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裴梦心乱如麻,陈罪却如此淡定,还有心情问她今晚准备吃什么。
裴梦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要走的时候,陈伟杰在门口让秘书叫住兄弟两个,陈澍听见自家老爷子的话变得很不耐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跟表弟站在一起不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们今天是跟陈家作对,是要和我们翻脸了是吗?”
“脸不是早翻了吗?”陈澍无所谓地回答。
“上次跟我们作对的下场还记得吗?”陈伟杰威严地睥睨,如同狮群中的领导者,最矫健最有手腕的狮子,会成为整个家族最敬仰的长者。
“记得,所以这次准备做绝。”
陈罪把竞标牌扔在地上,无视陈伟杰的威胁,头也不回,拉住裴梦的手就往外面走。
“为了她,你要对抗整个家族?”陈伟杰大喊,似乎想把自己的家人拉回阵营。
陈澍不屑地哼一声,转头看向道貌岸然的父亲,“要不要,不是我们决定的,是你替我们决定的。”
陈伟杰在后面手杖敲得震天响,也阻挡不住小辈执意要与他作对的决心,他老了,手上的东西还交不到下一代的手上,举目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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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梦听得云里雾里,对这块地很好奇,陈伟杰总不能为了面子豪掷五千万买块建养老院的破地,他又不是蠢猪。
“这地怎么这么值钱?”
陈罪长舒一口气,烟瘾上来,伸手想摸烟,他已经很久没吸烟。
第一次是在柏林爱乐外的喷泉,裴梦问他是不是很喜欢苏钰婷,第二次是马上要发生的现在。
“介意吗?”陈罪手指灵巧地勾出一根细烟,低头询问裴梦的意见。
“把车窗打开就行,无所谓,我在国外比这难闻的都闻过。”
陈罪拿出打火机,却不小心掉在座椅上,裴梦见状直接摁出火苗,用手遮风,慢慢凑近那根细烟,偏头给陈罪点上。
她轻抿嘴唇,专注地盯着火星,身上的香水随窗外的风扑了陈罪满面。
陈罪看着顺从乖巧的妹妹,随意地咬住烟蒂,薄唇分出缝隙,心里满足的同时还生出无端的酸味来。
“还给谁点过烟?”低沉的嗓音响起。
“在外面只有别人给我点烟的份儿。”裴梦把打火机装进哥哥的口袋,翘起二郎腿,调笑道。
这是真的,范德姆家唯一继承人的小女儿,要什么没有?就算是让对方跪下装狗叫,那也是能办到的。
陈罪低头轻笑,白色烟雾飞到车外,他拿着烟的手臂搭在车外,最终回答:“那么贵是因为地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
陈罪扭头看向妹妹,眼神里带着无尽的忧伤,刚要犹豫要不要说,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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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当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我已经进入期末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