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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死皮
从竹林异变,到巨蛇降世,从墨水拷问,到深山鬼哭,再到误打误撞同入这一方幻境……自进入潇潇林域,“惊喜”就没消停过。
作为两个见多识广的衰逼,贺青俭和顾兰年对于合体成为“年俭”这件事,接受得还算平和,俗称麻了。
他们跟着齐英英和席小八下了山,距七曜越远,人声越沸腾,也越有“活”气。
两名女弟子心情躁动,东瞅瞅西望望。
据她们所言,幻境中今日为七夕。
抛开真假不论,这还是贺青俭第一次与顾兰年同度七夕。
长街喧繁,华灯光转,为道旁遍植的相思树蒙上一层璀璨。
相思树又名红豆杉,此时花期已过,但因枝干间装点条条红绸,并不显单调萧索。
每棵红豆杉旁都支着个摊子,挂在树上的红绸便是从此处领取。
顾兰年习惯性落后贺青俭半步距离,她佯作不经意偏头以余光寻他,正见他盯着那红绸蠢蠢欲动。
大抵合为一体为两心平添了“灵犀”,顾兰年瞬间察觉她视线,指着最近的摊子,转头与她对视:“咱们也去挂一个?”
贺青俭觉得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小命都难保了,还净惦记些风花雪月,害她狠狠无语了一下。
然后,无语过后,她点点头:“好啊。”
顾兰年唇角翘起,愉悦地牵过她的手。
“公子……姑娘……公……姑……嗯~?”
可怜摊主还是头一回见如此复杂的性别,揽客时很有些为难,好在他做这行多年,赶在话掉地上摔碎前,经验老道地拾起,略去称谓热情招呼:“我这儿的红绸都在月老庙开过光,仅售八文一条,整条街没比我更低的价,来一条么?”
一提钱,就容易敏感,两人默契地同时往怀里掏,故意的似的,身上的钱不多不少,刚好都是八文。
摊主见“年俭”一人买两条,笑着调侃:“替心上人也系一条啊?”
“心上人”这词,贺青俭还不太习惯,一时哑声。
顾兰年倒接受良好,只是答的话略微诡异:“我们一起系,她与我同在。”
贺青俭:“。”
摊主的笑僵在脸上,一时摸不透他那“心上人”是死了还是闹鬼了……
日耍一欠过后,顾兰年心情大好,从摊主桌上自取两支笔,就拉着贺青俭来到相思树下。
贺青俭不愿他看到她写的,刻意绕到树的另一头,以粗壮树干隔开他视线,斟酌许久堪堪落墨:
“愿
贺青俭,顾兰年
双双平安”
写到此处,她执笔微顿。
其实光平安是不够的,然而……平安已然不易,若贪心奢求更多,她怕这句实现起来要打折扣。
纠结良久,终究未再添上只字片语。
她不落笔,红绸上字却自己动了。
仿佛还有另一只手在背后操纵,她眼睁睁看着“双双”二字被划掉,变为“平安相伴,白首偕老”。
“幕后黑手”毫无掩藏自己的意思,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属于她愿望里的另一个名字。
“贺青俭,”字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绕到她身后,唤她一声,“怎么连个美梦都不会做?”
贺青俭扭头,就见顾兰年拎着条红绸,与她手里的一模一样,相同的笔迹,涂改都别无二致。
两人竟连这种东西都是同步的。
“你早知道会这样?”
不然怎么迟迟不落笔?
“只是略有猜测。”顾兰年谦虚,“所以,多等了一会儿,以防打草惊蛇。”
闻言贺青俭轻哼一声,不似动气,更像与他闹着玩:“真蛇反倒贼喊捉贼污蔑起别人来了……”
顾兰年只是笑,心情颇佳地抽过她手中红绸,与自己的一起打了个同心结,这才系在树上。
红绸之下,是来来往往世间有情人,红绸之上,是明明皎皎空中孤月轮。
清风不疾不徐,悠悠拂来一股久违的安宁。
风过后,贺青俭凝眸看他。
假作真时真亦假,此处不是七曜,流云镜也窥不见这一方净土。
幻景茫茫,她与顾兰年渺小到不会引人多看一眼,此刻风停树静,她心里却躁动起鼓点。“鼓声”每落一道,蠢蠢心思便再添一层。
世人视线遗落处,悄有遐思暗暗生。
那遐思刚刚破土,她就见顾兰年喉结也动了动,大抵真是心意相通,近乎瞬间,她就已知道他想干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就见他亦了然一笑,再然后,腰上很快一紧,耳畔风骤急,他把她带到更少人经过的幽暗处,而她没有躲。
他们没少做亲密的事,对彼此相当熟稔,但还是第一次,顾兰年气息铺天盖地罩下来的一霎,贺青俭真正生出二人合二为一的沉醉感,尽管这只是亲吻。
这氛围,不做点别的,实在……
顾兰年显然与她心有灵犀,她能感受到他的轮廓,隐隐绰绰,还没涨得完全,自成一派蓄势待发。
贺青俭警告地瞪他一眼。
他稍稍退后,留给她换气的余地,突然问:“你说……在这幻境里,我们为什么被认成了同一个人?”
论肺活量,贺青俭不如他,严重缺氧的脑子没转过来,不解为什么吻着吻着就吻到了严肃的探寻真相环节。
不愿表现得比他沉溺,她以拔萃的演技勉强刹车,端起副凝重神色,沉稳地摇了摇头。
眸中迷离水雾散去,才发现顾兰年正憋着一脸坏笑看她。
直觉不妙,贺青俭想跑,却被他再度以怀抱截住。
自从心意在黑水石墩上被戳破,这厮丝毫不再收敛,青天白夜地胡说八道:“贺青俭,你不会趁我没意识,对我做了什么需要合二为一的事吧?”
贺青俭:??
贺青俭:!!!!!!!!
这话可委实太不要脸了,她张口想要反驳,他却见她喘好气了,又缠吻上来。
贺青俭说话不得,睁着眼推他,好死不死竟远远瞧见齐英英和席小八寻“年俭”而来。
她眼睁得越发大,还在他紧实腰腹间使力拧了下,顾兰年闷闷哼出一声,贺青俭趁机说话:“那两个女弟子回来了。”
他仍是笑,轻扬一侧眉梢,唇上水光潋滟,骚得没边:“岂不正好,七曜山性教育缺乏,咱们给她们见见世面,功德一桩。”
话虽这么说,他倒没再深深缠她,只挑逗般一凑一凑,蜻蜓点水,诚心看她慌。
齐英英和席小八在距他们两三步之遥停下,神色古怪,贺青俭被看得头皮发麻,在这一霎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自己在世间还有没有在乎的人,然后,她发现……除了比她更奔放的顾兰年,还真没了。
认清这点后,她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接受质询,却听席小八只是轻蹙着眉问:“年俭,你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如此陶醉地咬嘴上死皮?”
齐英英温声附和:“你嘴巴不舒服么?”
席小八心细如发:“看起来有些肿了。”
“脸也红得不太正常……”
贺青俭:“。”
她很想回应一句:姐妹们,别问了,再问更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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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俭:一时竟不知是被撞见正常地接吻还是诡异地咬死皮更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