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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牛奶
你在伏黑家住了快两个月了,你的脾气秉性,伏黑两姐弟都觉得很了解了。
初见以为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心思深沉一定不好揣摩,津美纪给予你极大的耐心和关照。
后来有了一年级前辈和五条老师的相处,伏黑惠觉得你的个性渐渐找了回来,从来都不是一个疏离冷淡的人。
你虽然不会像五条悟那样拥有一种不管别人死活的热情,但是你有一种温润的热忱,会露出可爱的笑容,会主动关心他人,会说些有分寸的俏皮话。
周身的气质给伏黑的感受就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汩汩流出的温泉水,清澈又温暖,虽然沉静自持但是绝对不会给人冷漠的感受。
伏黑也知道你的坚定的人性让你不会随便抛弃自己坚持的东西。
像这样善良但坚定的人如果和拯救自己的人共情,一定会找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吧,比如寻找夏油杰叛逃的原因,帮助自己理解他的所作所为,用来平衡他的事业和对他本人印象的落差。
而且伏黑由衷认为你是如此聪慧,善于观察的能力帮助你轻松抓住事件的关键节点,并快速想出对策。
所以伏黑知道你和夏油杰接触了几个月,你那些聪明的脑细胞一定发现了夏油杰和他所坚持的事业不匹配的人格,你才会那么执着的关心夏油杰叛逃的原因。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夏油杰这个人就是再好,也不能直接忽略他咒杀一百多个普通村民的事实。
伏黑惠没有告诉过你他引发的重大事故是这样的。
他知道你一直翻看这些报告,一定会发现的。
如果你知道这个事实了会怎么样?
你心里给他构筑的形象和这个残酷的事实相碰撞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还会继续兴致勃勃地寻找“他是无辜的”这种可能性吗?
还是会消极无奈地接受事实?
会回到之前那种疏离漠然的状态吗?
会因为难以接受差距而放弃好不容易找回的开朗吗?
伏黑一直忧心忡忡地看着你,你不知道他那么多的心理活动,你只觉得他好像有些紧张过头。
你思忖了一会,你犹豫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你对着伏黑惠深邃的眼睛慢慢开口。
你说:“我和夏油杰接触过一段时间,可能我用自己内心的道义来衡量夏油杰后,认为他不是一个完全向邪恶倾斜的坏人,后来和五条悟接触后,发现了一些他们隐秘的感情,我认为他没有道理舍弃原本的生活踏上和好友截然相反的道路。”
“嗯。”他知道。
“所以,我就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叛逃,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他一定要叛逃,再用这十年怀念自己的旧友。”
“那你要是没有发现合理的原因你会怎么办?”
伏黑惠语气突然变得惶急,朝你倾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触碰你的手。
你看着他不平静的面容,目光灼灼地盯着你,你有片刻失神,缓缓回味他做出这番姿态的原因。
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覆盖上来的手。
你任由他用微微发汗的手握着你的冰冷的手指,说到:“如果真的没有合理的原因,我就安心了。如果有什么原因是老师和他都忽略的话,那我就立大功了。”
你控制住微微发抖的声线,正对他的深邃柔和的眼睛,慢慢绽放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垂下眼睛,手掌摩擦你的手指,企图用自己的热量来温暖你。
你看着你们交缠的手指,你感受到他细长的手指有薄薄的茧,带着安定的力量向你输送暖流,从指尖传递到心底。
欢快的心跳让你忍不住把你在五条悟家里看到的那个奇妙的小盒子的事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夏油杰是有多么了解五条悟。
“那个盒子,我见过,五条老师去了国外,应该是在南美那些地方的部落里找人制作的,五条老师那个是个残次品,成品我没有见过。原来他送给夏油杰了。”
“我一直觉得他们互相关心对方,但是信念又互相违背。”你有些委屈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唇撅起。
他难得的露出来笑容,对你说:“那我陪你一起查他叛逃的原因吧。我也不愿意看着五条老师心里埋藏不痛快。”
听到这话你无意识地捏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手,他回握你。
你觉得这是今晚上最大的意外之喜,收获了伏黑惠的理解,他还表示愿意帮助自己。
你笑意更深了,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说:“但是明天再开始吧,很晚了…”
“好!”
你把手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去收拾桌子上散乱的纸张。
他回味了一下手掌消逝的柔嫩触感,还是及时拦住你,“你先回去睡吧,我把这些收起来。”
你收回了手,盯着他英俊秀气的侧脸,你觉得心跳的很快,有什么东西快要呼之欲出了,你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他的冲动,红着脸向他道谢,一溜烟地跑掉了。
躺在床上你才觉得,和伏黑惠短时间内肢体接触太多次了,身体快要养成习惯了。
头脸在被子上蹭来蹭去,嘴里说着:“忍不住想抱他,怎么办才好呀…”
与此同时在收拾文件的伏黑也搓了搓手,呢喃道:“好软……”
伏黑惠答应帮助你后,关于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没有再折磨你的头脑了。
你觉得轻松了许多,事情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的,不管是不是你期待的那样。
第二天,篮球场边上的草地。
“夏江尝尝我的腌鱼子吧。”武井冴殷勤地把便当盒里的鱼子挑进你的碗里。
你嘴里忙着嚼米饭,含糊地向她道谢。
武井冴等了一会都没有听到你说话,她转头看你,发现你正探究地盯着篮球场那边。
“你在看什么?”她追寻你的目光。
“哦…冴,那个男生怎么回事?”你手指悄悄指了一个人。
穿着白色的篮球服,灰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丸子,一些碎发胡乱搭在额前。
四肢肌肉发达,冷天也穿着短袖短裤,嘴里呼出白气,看起来有一米八的样子。
冴看过去的时候,他刚好投进一颗球,然后回头看向你们的方向,发现你们在看他后,他愣了一秒,露出腼腆的笑容,红着脸转过身,投入新一轮的比赛。
小麦色健康的肌肤加上红晕显得有点滑稽,阳光开朗的面容从你们面前一闪而过。
“欸?好像是隔壁班的学生,长得很帅欸!”冴认出来了。
“不不不,我是说他为什么投一次篮就看我们呢?”
你其实想说,趴在他背上的咒灵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臃肿肥胖的深绿色□□状咒灵,趴在他的肩上,长长的尾巴拖在他身后,尾巴末端缠绕着他的膝盖。他应该每一次起跳都会很累吧,是怎么做到这么累还能投进篮筐的。
“咦?!看我们吗?啊啊啊夏江,他肯定看上我们俩中的一个了,好帅哦夏江,赚了呀!”
冴小声地在你耳边说着花痴的话,声音激动不已。
自从冴对前土居诚深深失望后,这是第一次因为男生流露出雀跃。
你多看了两眼那个咒灵,感觉没什么恶意的样子,你不想多事。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武井冴兴奋地从门口进来,饱满的圆脸带着八卦的笑容,她用手肘推你。
“快,夏江,九津浩找你!”
“谁?”你手上还拿着笔就被推了出去。
走廊上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你想起来了,是中午打篮球那个男孩子。
你们在那个地方享受午餐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经常都会碰到这个男生和朋友一起打球,之前没有注意过是因为没什么特别,今天你突然发现他背上缠着咒灵,就多看了两眼。
他正站在走廊上,有些紧张地看见你走了过来。
他结结巴巴地说:“高桥同学你好,我叫九津浩,我我我……我中午看见你坐在草地上吃饭,觉得你……你非…常漂亮!”
你刻意忽略他的窘迫,你在看那个瞪着卡姿兰大眼睛看你的咒灵。
你缓缓吐出:“谢谢。”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看到你没什么表情的脸随即又紧张起来,伸手递给你他手上的东西。
“请接收我的好意!”
草莓牛奶,躺在他手心上,伸到你面前的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你盯着看了许久。
他冷汗直冒,找补道:“没没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和草莓牛奶很相配……”
一张脸早就涨红了。
你没认真听,你看到了红绳上的金属圆柱形搭扣写着两个字:寒竹。
手自然而然地想去触碰那根奇怪的红绳。
这个时候他疑惑地喊了一声你的名字,你回神了。
伸到一半的手只能接住那盒有可爱印花的牛奶,你脸上带有惯有的那种礼貌微笑,抬起脸看着他说:“谢谢你。”
甜甜糯糯的声音把面前的少年直接变成了煮红的大虾,他气息不稳地回去上课了。
你松了口气,拿着手上的奶准备进教室。
你看着牛奶,想着那根红绳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一脚就踩上了面前的人的鞋子,脑袋撞进了他的肩膀。
他没有伸手扶你,你歪斜了一下才站稳,嘴上说着抱歉抬头去看是谁。
伏黑惠。
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你直接接触到他深绿色埋在阴影里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你,对情绪敏感的你猛地生出一些危险感,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瞟了一眼你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收回刚刚展现在别人面前的甜笑,注意到你手上拿着的牛奶。
你似乎听到他哼了一声,他挪开目光,微微错开身,用不冷不热的声音说:“走路不要走神。”
就甩给你一个冷酷的背影往外走去。
你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晚饭后,你哼着小曲从杂物间拿出那些纸箱子,准备开始工作。
津美纪回到自己的房间给你们腾出空间。
伏黑惠却说自己要去一趟便利店。
你拿出昨天放下的那一沓文件,打开第一张就是死亡报告。
“灰原雄。”你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轻轻地叫出那个名字。
死于咒灵口中。
早已接受到很多死亡报告的你,除了为了十年前的人物感到惋惜,还生出许多怜悯,怜悯的情感主要是对于还活着的七海建人,夏油杰和五条悟他们。
你觉得你产生了一种慈悲为怀的佛性,但是对于普渡他们又无能为力。
不知道是如何接受这些噩耗的,又是怎么咽下去那些泪水的,又是如何面无表情继续接受新的工作的…
如果灰原雄还活着的话会是和七海建人一样的大前辈吧,会是一个充满干劲的热情的靠谱成年人吧。
灰原雄死后连七海建人的任务报告都体现了一种难以隐瞒的悲伤,夏油杰反倒要平稳许多了。
他们的日子还在按部就班地继续。
你眼睛干涩,使劲揉了揉眼眶,把那些喟叹都咽下去,这时伏黑惠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你面前坐下,拿出一盒便利店卖的热巧克力奶,放在你手边。
你早上收到的那盒还没有饮用的草莓奶放在桌子上,他伸手就拿了起来,用吸管戳穿,小口小口地吸了起来。
你注意力完全被灰原雄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种一言不发又理所当然的情态。
“伏黑,你看这个上面写的…”
“嗯。”他打开一盒巧克力奶递到你嘴边,你自然而然地抿了一口。
“这上面说……哇,这个巧克力牛奶好好喝!”
“嗯…”
“盒装饮料还会有热的吗?”
“嗯,买了很多盒,每天早上热一盒带走吧。”
“欸?很多盒?哦…谢谢伏黑君。”
“每天带一盒。”
“嗯…听到了…”
“每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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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住在我家难道亏待了你的草莓牛奶?
你:没有亏待……
惠:那就没必要接受别人送的牛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