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五]副本BOSS夏油杰的正名之路

　　就当两人还在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时，原本咒灵被祓除后的寂静被一阵突发的地动山摇给打破，夏油杰一下子没站稳，手里拿着的咒灵球咕噜噜的滚了出去，没待他把咒灵球捡回来，地下更大的震动开始了，只把两人晃得颠三倒四。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

　　紧闭的殿门突然被人从外拉开，神官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你们做什么了？为什么主殿的正神大人金身在发光？而且还造成了地震一样的情况！”

　　“啊？主殿的正神是谁啊？”

　　“三主神之一武神“素戋呜尊”，也就是须佐之男大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即使两人都是少不经事的问题儿童，日本神话传说里大神须佐之男的鼎鼎大名还是耳熟能详的，于是自知闯了大祸的俩少年懵了，武神素戋呜尊可不容他俩的傻眼，庞大的法相金身拔地而起，宛如不可高攀的富士山，圣洁的梵语吟唱笼罩着整座神社。

　　不知是不是两人在收复失恋咒灵时不计后果的狂轰滥炸骚扰了主神的清修，总之暴怒的神明大人发了威，后果也是不一般的严重。五条悟的六眼在对上须佐之男的金光也要不得不承认的稍逊一筹，这下子他俩弄清了一开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神官的踪迹，一定就是受了须佐之男的神力加持，于是五条悟在被晃得头晕眼花之际宣告了暂时投降，夏油杰更是咬牙一口气召唤了数十只咒灵一起行动，五条悟缓过劲之后再次冲了上来，两人一连战斗了近一个小时，付出了五条悟的六眼差点被晃瞎，而夏油杰也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代价后可算是险胜，把象征着三主神之一的驭天须佐之男咒灵收入囊中。

　　这次的意外之喜把夏油杰的脸笑歪了，而那颗不知道滚到哪儿去的失恋咒灵更是让夏油杰抛到了脑后，满心满眼都是手上捧着的宝贝特级假想咒灵驭天须佐之男身上了。五条悟这会儿还有点眼冒金星，见夏油杰捧着咒灵球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就心里不爽，“有那么宝贵吗？比电焊还晃眼睛，我现在看什么都花花的一片呢！”

　　五条悟还等着夏油杰来哄他，没想到对方非但不理他，还把咒灵球看的更宝贝了，“不愧是三主神的素戋呜尊，实力真是强的不像话。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收复月读和天照大神呢。”

　　可恶，跟咒灵过一辈子去吧大混球！

　　“咒灵要是无法收为己用的话那就干脆了当的直接灭了就是，何必要拼了命去硬收啊，你是到处逮宝可梦的精灵球大师吗？”五条悟愤愤不平，抬脚就去踹夏油杰的屁股，而对方此时还沉浸在收集了金色传说卡牌的喜悦中，对他的挑衅行为视而不见。

　　可恶可恶可恶！！

　　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的时刻，已经解决完战斗的dk们通知了就近的辅助监督们前来做善后工作，两人百无聊赖的回到了女尊的神殿里等着辅助监督的到来，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插曲突然出现了，就在五条悟臭着脸不爽的盯着盘咒灵球盘的正高兴的夏油杰时，一道金光突然从执着花束的女神像手里射了出来，嗖的一声直往五条悟的方向袭去，这个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两人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看着向自己射来的金光大脑一片空白，他此时尚未完全掌控无下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光即将没入自己的胸口，它的速度太快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去闪躲，“危险！！”五条悟正在愣神的时候就听到了耳畔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呼唤，然后就觉得一阵大力将自己扯到了一边，他再次看到的，就是夏油杰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迸发的金光直直的射中了夏油杰的身体。

　　“——杰！！”

　　五条悟目眦尽裂，夏油杰没再来得及说什么，就直接倒在了他的面前，五条悟这下是彻底的失控了，他顾不得去看夏油杰此时的现状，暴起的咒力简直要把整座神社都给掀了，已经驱车赶至神社外围的辅助监督们感受到了磅礴无边的咒力，被压迫的寸步难移，眼见五条悟就要把整座神社夷为平地。

　　“……等，等一下，悟！”

　　身后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将即将暴走的五条悟给拉了回来。

　　空气中无形的压迫感猛地消失殆尽，五条悟已经抛之脑后的理智也跟着立刻归位，他刷的一下子转过头去，夏油杰从地上半撑起了身子，一脸很懵的表情，“杰！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吗？我马上带你回去治疗！”五条悟的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扑到夏油杰的身边语无伦次的揪着他上下检查。

　　“我没事，而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悟别担心了。”夏油杰坐起身后向五条悟展示了下自己的现状，除了一些在和须佐之男战斗时留下的皮肉伤外，并没有五条悟想象中的胸口被开了个洞之类的致命伤。

　　“骗人！刚才那道光明明打中杰了！”

　　“真的，一点都不痛，什么感觉都没有，非要形容的话感觉好像被电疗刺了一下，挺麻酥的。可以的话我想再来一下子。”

　　“……”

　　五条悟闻言瞪圆了一双猫儿眼，然后不顾夏油杰嘻嘻哈哈的反应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致命伤，那道奇怪的金光就像无害的电流，替他抵挡了伤害的夏油杰此时依然活蹦乱跳的，再确认了对方确实无碍之后，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五条悟没忍住抱住眼前的人就哇哇直哭，“哇！我还以为杰要死掉了！呜呜呜……”

　　“哈哈……我没事啦，悟不要这么紧张嘛，哎哟你摸到我好痒哈哈哈……”夏油杰被五条悟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圈，尤其是他被金光刺中的胸口，五条悟这会儿什么也顾不上了，扯开了他的制服扣子还去扒他的衬衫，“不行！万一是内伤呢？”他一边这么叨叨着，一边上下其手就把夏油杰的上衣给扒了个干净，然后一把把他按在地上用六眼仔仔细细去检查他的伤势。

　　好奇怪，居然真的消失不见了，那道明明蕴含着咒力的光箭，居然完全没入了夏油杰的体内，而且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五条悟一开始还只是单纯的检查他的伤口，但查着查着就不对劲起来，他原本就对夏油杰抱着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而现在他衣衫不整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体位……

　　“悟？都说过我没事了，这下放心了吧？”

　　五条悟咽了咽口水，不理会夏油杰的询问，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从他的锁骨处一点点向下抚摸，划过精壮的胸肌再顺着腹部的马甲线一路往下，直到摸到腹肌时，夏油杰突然又开了嗓，而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怎么样，我的肌肉练的很好吧？这就是控糖的好处喔，当然悟是不用想了，你根本戒不掉糖的。”

　　羡慕吗，羡慕吧！夏油杰哪里知道五条悟心中的小九九，见他摸着自己的身体不说话，就权当对方是在暗暗嫉妒呢，这下子更是乐得找不着北了，不过他这么一直被压着其实不大舒服，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让五条悟羡慕嫉妒恨的机会，他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是喔……杰的身体……真的好棒。”五条悟喃喃自语着，被墨镜遮挡的蓝瞳里正散发着一种诡异又兴奋的亮光，那双在对方身上游离的手开始放纵起来，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而是公然的揩起油来，夏油杰动了动有些被压麻的大腿，试图从地上坐起身来，五条悟逮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可劲占便宜，见夏油杰还是没什么被揩油的自知，他壮起了胆子就往对方的腰间摸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当五条悟正摸着夏油杰的身体摸得想入非非时，对方突然发出的一阵爆笑差点没把五条悟吓得一哆嗦，“悟！你偷袭到我的痒痒肉了！”五条悟满脑子的涟漪都被身下这个不解风情的死直男给笑没了，给他气得恨不得掐着对方的脖子让他把破坏氛围的傻笑给憋回去，还没等五条悟行动，他的余光瞥到了夏油杰下腹上露出来的一根黑色的毛发，权当是不小心夹着的头发丝，五条悟想都没想就一下子给他扯了下来。

　　“哈哈——啊啊啊啊啊啊！！”

　　夏油杰的爆笑急转直下变成了声嘶力竭的惨叫，捂着被五条悟拔掉毛发的小腹部位缩成了一团，五条悟的手里这会儿还捏着罪证——一根略带卷曲的黑色毛毛，结合毛毛出现的位置，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把夏油杰那个地方的毛给拽下来了，吓得赶紧往他身上扑，“杰！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故意的哇——”

　　“额啊啊啊五条悟你个挨千刀的混账，痛死我了！！”

　　夏油杰被伤到了男性最脆弱部分的毛毛，这种伤害值不亚于给他的宝贝刘海来了一刀，于是五条悟抱着他声嘶力竭哭嚎的一幕正好被赶过来的辅助监督给看个正着，把人家吓得就要打电话叫支援，而上一秒还在表演生离死别的两个dk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咻得一下就立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一幕是错觉似的。

　　这场战斗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辅助监督看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学生，又瞅瞅神殿里一派狂风过境的惨像，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五条悟和夏油杰从神社里出来之后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全身疼起来，尤其是伤势更为严重的夏油杰，他这会儿就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都疼，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身边的五条悟先捂着眼睛嚎了起来，“杰！我的眼睛好痛啊，肯定是被须佐之男给晃得，你背我回学校嘛，下次换我背你~”

　　“你每次都这么说，不可能，我现在连骨头缝里都疼，你别指望我背你……”夏油杰塌着后背，连带着他身边仰着脸的五条悟一起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两人龇牙咧嘴的在深山老林里艰难踱步，辅助监督开来的车子停在了山脚下，他们必须得先步行下山。

　　正常来说他俩每次外出任务时都是乘坐交通工具，可这次因为都受了伤的缘故，所以就叫了车子来送他们回学校，五条悟刚上车之后原本还嚷嚷着要先去竹下通的可丽饼店，被夏油杰给一口否了，于是两人就又赌起气来，一直到车子开出了几公里后，夏油杰因为伤势和疲累的缘故正靠在车窗前昏昏欲睡，坐在他身边生闷气的五条悟还正倔强的看着另一个方向的风景。

　　车子里安静如斯，前座的辅助监督安心的驾驶，夏油杰的困意开始一个劲的往上翻，就在他频频点头半梦半醒间，身边凑过来一个小心翼翼的猫猫头，猫猫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开口询问，“那道金光袭过来的时候……杰为什么要替我挡呀？”

　　“……唔？”夏油杰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不假思索的答道，“不想你受伤……”

　　五条悟的心脏立刻狂跳了起来，简直就要欢呼雀跃，他强压着抱住男同学啃一口的冲动，憋了好半天才又笑嘻嘻的提问，“杰不想看到我受伤的样子，是因为会担心我吗？”

　　“当然会担心你，”夏油杰嘟囔了一句，“反正你老是这么不让我省心，稍微看不住就上墙揭瓦去了，我当然得多看着点你……”

　　五条悟扭捏了一会儿，就当他还要接着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夏油杰吭哧吭哧又给他丢了一番话过来，“而且你要受伤的话，我还得陪你打针吃药……哪次都没见你配合过，到时候折腾的不还是我……”

　　五条悟：……

　　Bang！

　　“嗷！”夏油杰差点整个人弹起来，他摸着自己的被敲了一下的脑门，刷的一下转头怒视五条悟，“你偷袭我？”

　　“没有喔，杰自己睡懵了磕到车窗了吧。”五条悟一手拖着下巴，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夏油杰则半信半疑的按着自己的脑门，半晌后又迷瞪着睡了过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始终没有再回过头的同学，正对着车窗上自己睡颜的倒影张牙舞爪。

　　当车子行至高专的校门口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夜蛾迎了上去，他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学生从后车门里出来，便上前打开了车门，入门便是两个疲惫不堪的少年正头挨着头靠在一起熟睡的模样，五条悟把夏油杰的右臂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整个人都贴在了对方身上，而夏油杰的睡姿就要规矩很多，双腿都老老实实的并在一起。看着两个虽然经常惹自己头痛，但仍然是不折不扣的得意门生，夜蛾将握紧的铁拳收了回去，独自一人转身背着手往校园内走去。

　　嘛，就先让他俩休息个够本吧，至于两个闹翻天的东西把神社险些都给毁了的罪行，就等他们醒了之后在一起算账好了。

　　青葱年月里无拘无束的年纪，藏着少年鲜果棒冰一样略带酸涩的朦胧初恋，又在何时随着种种变故的接连发生，逐级被抛之脑后经历了遗忘、重拾与追忆的呢？

　　片段的画面渐渐没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那曾经被女尊神像迸发出的金光射中的胸膛开始隐隐炽热起来，夏油杰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朦胧间又听到了有什么人在他的耳畔轻轻呢喃，“你是金字塔顶尖的王者，所向披靡，不应被任何因素牵绊住前进的脚步，没有人配跟你齐名——所以即使是我，也不应该成为你的累赘，不能成为你前进的羁绊。”

　　强盛……而又孤独的最强之路……吗？

　　“为什么王者就一定要孤独呢……”

　　“为什么……一定要当王者呢？”

　　谁会那么狠心……怎么忍心只留他一人走上这无望的旅程……

　　“如果，我还有机会能再次遇到你的话……”

　　“如果，我能再坦诚一些……”

　　“留下来，权当是为了我……只当是为了我，留下来……好吗？”

　　胸腔炽热引发的阵痛让夏油杰渐渐恢复了意识，耳边似乎还在传响着有人央求他留下的呼唤，可很快随着意识清醒后□□散发的疼痛感就尽数吸引了夏油杰的注意力，尤其是胸腔处的剧烈痛感让他接连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视野变得光明起来，夏油杰强忍着浑身的不适，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雪白无垢的天花板，就如夏油杰此时的大脑空空一样，他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正躺在床上，这里是一间对于卧室来说大的有些离谱的豪华配置房间，简奢的装潢设计就如样板房一样毫无生活气息，他尝试着起身，却立刻就因身上的剧痛而跌了回去。

　　“啊……”忍不住痛得呻吟出声，夏油杰哼唧两声，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刚刚被忽略的事情，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上身已经被剥光了，皮外伤被处理好包上了纱布和绷带，而胸腔内不断感受到的剧痛却提醒了他自己肋骨还没有被接回去的事实。在床上又瘫了半晌，晕倒前曾经经历过的种种记忆开始在脑中苏醒，夏油杰努努力，试图从床上下来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老老实实的躺回去，或者你想被捆着也行。”卧室的房门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眼罩高竖着白发的高个子男人，他抱臂倚靠在墙边，虽然没有看向夏油杰的方向，却一针见血戳穿了他的小动作，“现在跑已经晚了，杰。”

　　于是夏油杰只得尴尬的躺好，大气不敢喘一声。脚步声愈来愈近，男人一路径直走到了夏油杰的床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就当夏油杰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突然拉起了他的一只手，没等夏油杰反应过来，就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捞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夏油杰几乎是在瞬间就被痛得嘶了一声，五条悟的大力甚至已经到了要把他恨不得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的程度，夏油杰这会儿本来就虚弱，这下子差点没让他给勒吐血了，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松点劲，而五条悟却不管不顾，像是在用实打实的□□接触来确认他本人存在似的，抱了许久许久也没有将人放开，“……或许我早就该把你捆起来，也就不会被你逃了这么久。”

　　耳边的小声嘀咕被夏油杰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无声的苦笑，只得被迫的窝在五条悟的怀里宣布投降，“抱的太紧了啦，悟，我不会再走了。”五条悟的身躯猛地颤了一下，又抱了一会儿才勉强把人放开，两人也终于可以平和的面对面交流。

　　“呃，”

　　“悟……对不起啊，原本说好要坚持的大义，没想到却是我先半途而废了。”眼见五条悟只是看着自己的方向好半天来一个字都不吭，夏油杰主动开了口，“你对我很失望吗？”

　　五条悟怔了怔，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跟还未和自己分道扬镳的学生时代的夏油杰沟通了，十年间他在为数不多和悖论而为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打交道时，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心平气和的场景，三年青春里的情谊早已被一场又一场的冲突消磨殆尽，五条悟甚至一时间都想不到他上一次和夏油杰只是单纯的聊天是什么时候。

　　“别说的那么像忏悔录嘛，现在的杰应该才刚入学不久吧？”五条悟习惯性的戴上了大大咧咧的伪装面具，试图用他最擅长的插科打诨来搅合气氛，“小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烦恼要留到长大之后再去面对~”

　　夏油杰却看不惯他的这种避重就轻，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于直面戳穿五条悟假面的勇士了，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也就这么做了，“笑什么啊，你的性子那么直，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弯弯绕绕的？一点也不适合你，你应该直接给我一拳的，再不济也是骂一顿才能解气。”

　　“悟，你变得都不像你了。”

　　宽大眼罩下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的耷拉了下来，变成了一条无悲无喜的直线，五条悟内心那汪早就沉寂的死水开始由里往外翻涌，十年来一直自我催眠的酸涩与苦楚化为了五味杂陈，让他的嘴里都开始品尝出苦味。

　　他可能真的太久、太久没有真情流露过了吧，习惯了虚与委蛇的敷衍，习惯了对一切事物都满不在乎，不再对任何人投入感情，曾经那个天真单纯、整天闯祸的问题儿童去哪里了呢？五条悟举手探向了脸上的眼罩，勾住布料的一角后将它摘了下来，露出了隐藏在黑色布料下苍天澈瞳，与夏油杰记忆中学生时代的五条悟不同的是，耀眼美丽的蓝瞳里少了年少的桀骜不驯，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到他看不懂的水光，如同满天星河中的点点碎银。

　　“……小混蛋。”不再套着轻佻的口吻，摘下眼罩的五条悟如同一并卸掉了某种在世人前的伪装，他伸手点了点夏油杰的额头，难得露出真实情感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宠溺，“我想给你的可不仅仅是一拳这么简单，杰。”

　　夏油杰也笑了起来，比起五条悟总是一副对任何事物都大大咧咧一派敷衍的漠视态度，他更希望看到的还是他真实的自己，即使是暴怒的一面，那也是真正属于他的模样，“漂亮话说多了就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固定在某个套版里了，事实上我也许本质真的就是个混蛋。”回想到了顺平事件中自己曾经有过将涉事的学生们一起屠尽的激进念头，夏油杰的眼神暗了暗，“也许就像是宿傩说的那样，我大概并不是个立场坚定的正派吧，黑暗方搞不好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两人相视沉默了一会儿，夏油杰首先挪开了视线，就在他盯着被褥上的褶皱出神时，一只手探了过来将他一侧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我不会让你再去到那边的，这是我的承诺，更是我的保证。”低沉的声线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五条悟在迟到了十二年后终于向他的挚友说出了那来不及道出的挽留。

　　“哈哈，这算是最强搭档的默契吗？”夏油杰忍不住挑起嘴角打趣，这一动就牵扯到胸腔的痛楚了，未等他痛呼出声，五条悟下一秒的举动就让他整个人都退化到了不具思考能力的非人类物种状态。

　　五条悟近在咫尺的脸庞眨眼间就贴了过来，饱满的唇瓣印在了他的唇上，两人的呼吸彼此交融，唇瓣间的摩挲碰触成了夏油杰此时能有所意识到的唯一感觉。

　　夏油杰瞪大了一双迷愣的小眼睛。

　　嘴唇被用力地含住了，五条悟趁着夏油杰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情况下又得寸进尺的啃了他好几口，方才抵着他的额头微微地喘息，“……到这一步了，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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