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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帕里斯咳嗽着醒来,慢慢睁开刺痛的双眼,当视线逐渐清晰,他猛地坐起,对着身前的男人立刻本能般发起攻击。
在中年男人的强势镇压下,帕里斯很快被制服。
男人一只手反钳住小王子的双手,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很轻松的就将他整个人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小王子不甘的挣扎,沙哑着怒斥道“强盗!”
中年人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下,紧接着将小王子从地上拽起,让他的脸正面对着自己“如果不是我,你昨晚早淹死在海里。”
帕里斯逐渐冷静下来,他看清了男人的脸,不是昨晚强盗中的任何一个,眼前的中年人有着和强盗完全不同的气质。
这个中年男人年近半百,半长的灰棕色头发,半遮半掩住浅灰色的眼睛,皮肤是死气沉沉的暗灰色,他的脸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眼睛却十分年轻。他给人的感觉是散漫又强大,像个流浪汉却又有上位者的气质。
他像统治人民的国王一样威严又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轻佻,一个古怪的人,年老与年轻在他身上同时显现,生存与死亡在他身上并存。
见小王子似乎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男人放开他,回到刚才坐的位置,灵活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加工一个木制小雕像。
小王子没有放松警惕,一边关注着他,一边回到角落里坐下,慢慢平复心情,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梳理一遍。
眼见男人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帕里斯打破沉默。
“你是谁?”他的目光从男人身上再到他手里的人偶木雕,最后再到男人脸上。
男人沉浸在雕刻中,没有回答。
“你是谁?”小王子又问了一遍。
男人吹了吹木雕上的木屑“你不用知道。”
“是你救了我?”
闻言,那人轻笑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帕里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没必要道谢。”
这一次,帕里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戏谑与探究。
“你叫什么名字?”帕里斯继续追问。
男人没再回答他。
帕里斯等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如果你能把我送回去,我发誓会报答你,不管你想要什么,财富、权力、和地位,我都会给你,对着众神起誓。”
“我的父亲是伟大的国王,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果你想成为英雄,我会给你一只卫队,如果你想要金子,我将报答你与我等重的金子。”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但继续装没听见。
男人对帕里斯的话无动于衷,除了他手上的木雕,他似乎对一切都毫无兴趣,他的油盐不进让小王子有些焦躁。
帕里斯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门外传来少女焦急的呼喊声“忒休斯!忒休斯大事不好了!”
小王子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难道是阿喀琉斯来找他了?
男人站了起来,他转头警告似的看了帕里斯一眼“你呆在这里,合适的时候我会放你走。”
他们在门外小声的交谈了什么,帕里斯竖起耳朵,但听不清。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帕里斯观察着四周,小心的从角落里捡起一截尖锐的木屑藏在手里,开始思考眼下的处境。
昨夜他被海盗劫持到海边,最后反杀成功却被命运诅咒而落水,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回想起似乎有人抓住了他的手,那么现在看来只可能是这男人。
他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那里?是什么人可以从命运的手中抢人?他是谁?为什么对自己许诺的一切都毫无兴趣。
太多的问题无法解答,帕里斯只好把思绪转回现实,通过窗户撒进房间的阳光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黄昏,身体状况能判断出可能是落水后的第二天下午,周围的环境则显示,这里很败落,周围没有人声,可能是一个已经落败的贫民区。
昨夜他在斯巴达的码头落水,这个中年人救了他,将他带回这里,这一段时间他们走不了多远,那么现在他应该还在斯巴达的领地上。
他从门外的谈话中听到了士兵这个关键词,但士兵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个落败的贫民区,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来寻找他的士兵。
阿喀琉斯回来发现他不见后肯定会派人找他,如果他能向士兵求救,或者仅仅是让士兵发现异样,那么他将有极大的几率能够得救。
帕里斯还来不及多想,门外的交谈就已经结束,男人再次进来,脸色却不太好。
“士兵是来找我的对吗?只要你放了我,我会给你担保你绝不是伤害我的人,反而我会给你很多金子,你无法想象的多。”
男人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弯腰在地上摸索,很快他掀开杂草,拉开一处石板,打开通往地窖的门,冷漠的对帕里斯说“下去!”
小王子的心一瞬间低落谷底,这个中年人没有想过放过他。
帕里斯握紧手中的‘武器’,假意顺从的去地窖,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一个箭步就往门的方向奔去,男人的反应也十分迅速,瞬间出手抓住了他。
帕里斯早有预料,手中藏着的‘武器’狠狠的扎向男人的手背,一瞬间的剧痛会让男人松手,而就那一瞬间小王子会挣开他,只要能离开这个屋子,他就有逃跑的机会。
如小王子预料中一般,削的锋利的木头深深的扎进男人的手背,但预料之外的是男人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没有预料中的松手,反而小王子被他一把抓回来,反钳住双手,紧接着小王子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小王子再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唯有屋子中间唯一的矮桌上放着的一盏小油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桌上还放着男人雕刻的小刀和那个他十分珍视的木质雕像。
雕像只雕刻到一半,但隐约可见是个女性的模样。
月光刺破云层洒落在地,看来已经到了晚上,检查的士兵早已一无所获的离开了,挫败感在他心底蔓延。
帕里斯身前跪着的女孩儿正小心的用毛巾为他擦拭脸颊,帕里斯看了女孩一眼,女孩报以温柔的笑意,帕里斯别开眼,视线慢慢落在小刀上,一个想法在心底悄然成形。
“我渴了!能给我一点水吗?”他对女孩说。
“我去给你拿牛奶。”女孩有些惊讶他主动和自己说话,有些兴奋。
她将一条粗布毯子给小王子披上,又轻轻的帮他理了理头发,昏暗的灯光下眼睛闪闪发光“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只是……”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突然推门进入的男人打断“塔娜你去休息。”
女孩听话的离开,帕里斯警惕的看向男人,目光从一贯散漫的脸上再落在他的右手上,就在今天下午他才用锋利的木屑狠狠扎进那只手背,而现在男人正用那只手若无其事的端着一个陶碗。
右手用粗布草草包扎,上面却没有一丝血迹,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模样。
男人将陶碗递给帕里斯。
帕里斯看了一眼,是牛奶,于是便接过去一饮而尽,一天滴水未进他早就饿了,而且这个男人很强,他没必要在饮食中做手脚。
给他送过牛奶,男人回到座位上,又开始雕刻那个小木雕,他雕刻的极其认真,雕刻了几下后可能是觉得手上的绷带太碍事,干脆扯开扔到一旁。
帕里斯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上只留下一个漆黑的窟窿,没有血迹,连那被丢弃在一旁的绷带上也没有一丝血迹,他手背上的血肉不是活人的模样。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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