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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来访2
马儿被缰绳一拉,马蹄踌躇地跺了几下停在了“永安堂”。
师爷取出马车内的纸伞,又轻轻的晃了晃沈鸿哲谄媚的说道:“大人,永安堂到了。”
沈鸿哲睁开假寐的双眼,又踹了一脚师爷命令道:“方高谊,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给我撑伞!”
方高谊被踢得痛呼一声,取了车内的油纸伞,这才快步下了马车。
沈鸿哲松了松身上的腰带,一骨碌的从车上起来,嘟囔着说道:“什么德性!”
想到什么他正了正了头上的官帽,又捋了捋保养得益的胡子,这才满意的下了马车。
大雨中师爷撑着伞,显得弱不禁风,更衬的身旁的沈鸿哲那身红色的官服加黑腰带像两节肥香肠。
“愣着干嘛,走啊!还要我请你不成。”沈鸿哲从马车上下来又不乐意了。
他现在看师爷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只觉得哪哪都不顺心。
师爷熟练地打着哈哈,又指了指沈鸿哲的面部。“县太爷,帕子,这永安堂再怎么样也是医馆....”
沈鸿哲摸了摸脸,这才反应过来,从袖口中掏出一方巾帕紧紧的勒在自己肥肿的脸上。
师爷也赶紧给自己系上,又往后看了看披着蓑衣的马夫,向后挥了挥手。“你也去永安堂找个地方待着,别在这里淋雨了。”
马车低着头,雨水顺着他披着的蓑衣滴滴答答滑落在地上。低声应了一句。“是。”
沈鸿哲虽然人胖但行动还是很利索的,接过师爷手中的纸伞,几下就踩着滑腻有着青苔的石阶上了永安堂。
师爷躬着身子,指了指旁边那扇侧着开的小门。“县太爷,这儿,这儿呢。”
沈鸿哲顺着他指的方向,进了永安堂的侧门。
秦简正执笔和周章骅试意呢,嘱咐这烈酒自然是要越烈越好。
一侧头就赵老带着两人走入屋内,一人身着灰褐色的袍子,身形瘦长。
一人身着红色官袍黑腰带,两人都用帕子系在脸上,看不清脸。
虽是如此,瞧着那人身上的官袍以及身后那人恭谨的态度,秦简也将此人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
沈鸿哲眼神一扫这狭小的药方,嫌弃的问道:“赵大夫,你那染了疫症,痊愈的大徒弟在哪儿啊?”
赵老神色恭谨,指了指周章骅。“启禀大人,此人就是草民的首徒。”
沈鸿哲带着师爷快步走到周章骅面前,先扫视了一眼。
见周章骅面色红润,眼神中神采奕奕,不似病人般脸色苍白无精打采。
沈鸿哲这才问道:“你就是周章骅?”
周章骅神色一紧,忙道:“回大人话,草民正是周章骅。”
“听说你得了疫病。这病是吃了什么药好的?”沈鸿哲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周章骅回道:“回大人话,草民这病是吃了师傅给我问诊后对症下药的药,以及这位姑娘所说的大蒜素才好的?”
“大蒜素,这是个什么东西?”沈鸿哲习惯性的像抚摸一下自己的胡须,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中。
周章骅看了一眼秦简,又低下头。“大人,这我....”
秦简抬眸打断道:“县太爷,这大蒜素其实是一种抗生素,小人也是家中有人生病,阴差阳错之下发现可以治疗疫病。恰好赵大夫前去我家问诊,我便告诉给了赵大夫用上大蒜素加上对症下药的中药或许可以治疗一试。”
沈鸿哲点了点头又问周章骅。“你确定你是用了这大蒜素和对症下药后才好的?”
“回大人话,确实如此,我未曾喝下大蒜素之时。师傅虽每日让我服药,但我的病情却时常反复,高热不退,但配合了这大蒜素后,又接连修养了几日这病就算是彻底好了。”
沈鸿哲陷入深思,这娘西皮的大蒜素是什么玩意,可别是侥幸才让人医治好的吧。
若是自己轻信了,给这患了疫病的人吃了,人死了。
这可怎么是好?
师爷一看县太爷的神色,哪里还不懂他的心思。
上前一步,对着秦简道:“女娃娃你这大蒜素是怎么制造的,你且说上一说。”
秦简直起腰来,神色明朗。
对着不是县太爷的人,自然无需行礼。
“这大蒜素的制作方式其实不难,只需将大蒜洗净,再将大蒜加入烈酒中炮制一个时辰,即可获得大蒜素。”
师爷听这女娃娃说完,心就凉了半截。
大蒜素来源无依无据,制作方法也是简便的不行。
大蒜是平日的调料大蒜,酒也是平常喝的酒,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什么大蒜素。
那烈酒加入葱不是大葱素?加点辣椒也是大蒜素了?
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可以治好疫病呢,合着就是兽医给人治病,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师爷摇了摇头,觑了一眼县太爷的神色。
明明是六月的三伏天,外头下了雨,正是解了暑气的闷热。
自己却平白憋了一身的冷汗,衣衫尽湿。
沈鸿哲却复又问道:“这大蒜素,你在你家人身上也用过?她们也尽数好全了?”
“回大人话,民女正是在家里人试过,这才告诉了前来为我们家问诊的赵大夫。”秦简抿唇。
沈鸿哲提了一口气,又给松了松勒紧肚皮的腰带。
“为何非要泡烈酒?其他的酒水便不行?这大蒜又有什么明堂?”
秦简严肃了神情,开口道:“大人,大蒜中含有杀菌消毒的作用,可以同时对付细菌和真菌的病菌。而溶液一定得是烈酒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大蒜素需要用酒精浸泡,才能将大蒜素萃取出来。”
沈鸿哲的头都要被这小姑娘绕没了,嘚吧嘚吧没一句是他听懂的。
他撇了撇嘴,扭头看向身旁的赵老。“赵大夫,她说的这方法治疗疫病可行吗?”
赵大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谨慎道:“大人,如今凭借服用大蒜素从疫病中好了的人实在太少,细数只有三个人。我看还得在用在其他人身上,才能.....”
那师爷闭了闭眼,帕子下嘴边两簇小胡须动了动。
荒谬,实在荒谬。
师爷扯了扯县太爷的衣袖。
沈鸿哲扭头,见着方高谊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有法子也是你方高谊说的,现在你觉得不行也是你方高谊。
死马当次活马医又怎么了,为今之计不就只有这个办法吗?
娘个西皮,合着到底谁是老大,是我还是你方高谊啊?
师爷懂了,于是又垂下眼,叉手不再知出声。
沈鸿哲清了清嗓子,摆出官威,对着赵老道:“即是这样,本官有一事想委托给赵大夫。”
赵大夫拱手,“大人直说便是。”
“本官便委托你同,额.....”沈鸿哲话说了一半卡住了。
这几个人他名字都不认识。
他指了指秦简,又指了指周章骅。
“就你们几个,既然在这大蒜素的事情上如此有眉目,那本官就命你们即可研究出治疗疫病的法子。”
“本官会派出本官身边的师爷一同协助,如若事成定重重有赏。”
秦简和赵老以及周骅章闻言,只得道:“草民/民女定会竭尽所能。”
沈鸿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秦简望着沈鸿哲的身影,只觉得那红色的官袍加上黑腰带,一颤一颤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家前几日晾晒的肥腊肠。
她有些想吐,不知为什么。
周骅章重新指了指秦简手上墨迹干了的纸笔,“秦姑娘,你方才提了大蒜需从这酒精中萃取?”
秦简点了点头,只道:“这大蒜素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只能消灭我们感染疫病的微生物,最重要的是依靠你和赵老开出对症下药的法子,双管齐下才能够彻底治好疫病啊。”
她又叮嘱道:“这烈酒和大蒜萃取大蒜素,万不可加热。大蒜素不耐热,一加热便没了作用。”
“不如这样,秦姑娘你当着我们的面再做一遍这大蒜素的萃取?”周骅章道。
赵老也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秦简点了点头,周骅章便依言将她需要的工具从内室中取了出来。
一坛酒,两块洗干净的蒜正正的摆在药房的案台上。
秦简竞直打开了那坛子酒,用手扇了扇瓶口,摇了摇头道:“这酒不够烈,不行。”
周骅章闻言只好又复而回到东街的后巷子,特意寻了陈老酒家,指明重新买了这烈酒。
而这边秦简也没有闲着,大蒜素原本是以大蒜氨酸的形式存在于大蒜中,遇氧气后,在大蒜酶作用下转化而产生。捣碎或切成薄片,并暴露在空气中几盏茶后再浸泡,可以让大蒜充分氧化,与大蒜酶起反应,产生大蒜素。①
只有这样获得的才是浓度比较高的大蒜素。
正巧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骅章抱着一坛子的酒急匆匆的正堂拐了进来。
外头下雨,他却没有打伞,浑身湿漉漉的。手里的酒坛本就重,淋雨更加湿滑,好在有惊无险没有砸了,给他抱回了永安堂。
秦简打开泥坛的酒塞,闻了闻。
笑道:“就是这个味了,这才是我要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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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晚,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赶不上了qwq,感谢观看的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