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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降谷零本来还以为静只是像以往那样耍赖罢了,不过等几分钟后,他低头发现那熟悉的睡着了才有的安静面容,这才有些惊讶地揽住这即将滑下去的家伙。
“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啊……”降谷轻笑一声,“看来在浴室里折腾还是太难为他了。”
当时因为担心关了水会冷,所以他们做的时候并没有关闭水龙头,热水从花洒流到静的脸上,在水流与晃动之间呛水咳了个惊天动地,可把当时的降谷零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关上水阀给静顺完气,一低头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泪眼,他的理智当即离家出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差点就完成重复标记了。
充当睡衣的是静冈上身唯一一件衬衫,只潦草扣上了几颗扣子,好在暖气开得很足,就这样躺下睡也不会冷。既然时间还早,降谷零也就干脆闭上眼享受一段难得安稳的宁静睡眠。
短暂的睡眠让人恢复了一些精神,降谷零只小憩了片刻就又睁开眼,静倒是睡得挺熟,半湿的头发贴在床单上,好在是有空调的暖风吹着,不必担心醒来后会头疼。
如果是黑发的静……他看着静发了会儿呆,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对方的脸,得到一声软绵绵的鼻音,弄得降谷零忍不住又去捏,逗一下静就往他这边蹭一点,慢慢地就将整颗脑袋都缩进他的怀里,浑然不知这是自投罗网。
一直到手机发出响声。清脆的铃声来自未保存的号码,静冈静猛然一睁眼,清醒得像是从未睡熟那样。不过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又揉着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了。
他对于自己滚进零的怀里这件事倒是见怪不怪,只是一抬头对上一双紫色的眸子,才发现还有一只作恶的手没来得及收回去。
勉强睁开眼睛,伸手往响铃的方向摸了摸,拽着挂件爬起来翻看手机,发现是来自宫野志保的信息。
————
发送人-090xxxx0012
有关守的主要资料我都已经删除,但阿斯巴赫那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小心一点。
听说他们这次对你使用了信息素?别以为自己身体素质很好,报告显示你的第三性别器官曾经重复受创,不要逞强。
发送时间-13:12:06
————
内容不长,看完后静冈静直接就将这封短信删除了,两条电话提示跳出来,是江户川柯南打来的,他当时没接到,此时也不准备立刻回拨,药物带来的困意与身体的疲惫叠加在一起,静冈把手机往床边一扔,闭着眼又往床上倒。
“好困……”
眼见静只按了两下又把手机丢开,降谷零也没有多问,只是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已经基本被暖风吹干了,发尾则因为过度干燥而倔强地向上翘着,发根处已经长出来些许白色,需要补染了。
接近3个月了啊……
在大脑重回休眠之前,静冈静依然在思考。
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既然是凭着性子来的,该付出代价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后悔。
至于阿斯巴赫,还得想些别的方法处理,尤其是他背后的皮斯可,那家伙掌握着组织最重要的对外交流渠道,要是贸然动手,作为接任者的阿斯巴赫和养子爱尔兰显然不会比皮斯可更好说话。
不过有关乌丸莲耶如何发现他不是真正的乌丸静,后来又意图研究守,似乎是认定他的后代也会有这种神奇的占领他人身体的能力一样。
这么一想,再向上追溯就该是大田静香了,那大田老师呢?老师与他的母亲是同一个姓氏,那也是巧合吗……
一个可能性浮出脑海,静冈静眼睛都没睁开就带着满腔困意开了口:“零,关于乌丸家族,你们还查到多少?”
困顿的细语像是撒娇又像是呢喃,降谷零用手指勾起静冈细软的发丝,回答道:“与大众知道的相差不多,那个年代的信息不好查证,相关人员年事已大,现在还活在世上的几位佣人根本提供不出有效信息。”
“嗯……只有佣人吗?那些姓乌丸的人呢?”
降谷零侧过身,稍稍弯腰低下头凑近:“这可是机密。”
静勉强睁开眼睛,顺势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我想,乌丸家的家属总该拥有知情权吧。”
随后降谷零好笑地弯起唇角:“你想贿赂我?”
“也许,是在诱惑你。”把手搭上零的腰,还用脸蹭了蹭那只越过他脑袋揉捻发丝的手臂,笑容狡黠。
松开金色的发尾,用拇指揉压红润的唇瓣,这人真是……总在这样的地方天真的要命啊。
“光这样可不够……”
剩下的话被交合的双唇吞没,房间里只剩下些许水声。
……
“乌丸家族在那场震惊世界的惨案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但公安调查后发现,乌丸家族的直系血亲在其当家人乌丸莲耶死前十几年间就陆续失踪、死亡,到黄昏别馆的惨案时,乌丸一族的嫡系血脉基本上已经死光了。”
总算亲醒过来的静冈静把零推到几乎是床边的位置,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死光了?不是说隐藏起来了吗?”
“那是除了嫡系的其他人,这一切是从一个叫乌丸广孝的男人开始的,他是整个家族中最先失踪的人,一周后被人发现猝死在家中,据说他有一个未婚妻,只是警方耗费了近一年时间也没能找到对方,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从那以后乌丸家族就渐渐衰亡,直至不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我好像在哪听见过这个名字,”静冈静皱着眉头想起一段极为模糊的回忆,“是小时候偷听到的。”
“乌丸广孝吗?”
“嗯……大概是的,”仔细挖掘那段只剩下只言片语的回忆,静试着复读记忆里的人所说的话,“长得…像广孝……大叔?叔父?记不清了,那个乌丸广孝还有侄子吗?”
用已知的信息梳理静的这段话,降谷零忽地睁大了眼睛:“关于乌丸广孝的信息我刚才没有说完,乌丸莲耶是他的叔父,而且乌丸广孝在失踪之前曾经与朋友说过自己的未婚妻已经怀孕了,只是警方始终没能找到那个姓田中的女子,所以没了后续。”
快速说完这段话,降谷有点迟疑地提出推测:“静,你既然能死而复生,你的母亲也许与你一样呢?如果她就是那个田中……不过我记得你说过,她是姓大田对吧。”
静冈静只好摇头:“我也不能肯定,毕竟我算是大田老师养大的,对她的了解实在不多,就连上次绑架案的时候我也是听了名字才认出她来的。”
提示信息的铃声再度响起。
“怎么回事,平日里一天也没一条信息的,今天这么热闹……”
是一条陌生号码,点开一看,他立即就明白对方是谁了。
“说什么来什么,”静把手机递过去,“要说过去的事情,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那条信息的内容大致是在电视上看见了有关相原未来的新闻,所以发来信息询问平安,只是言语之间非常客套,倒不像是母子间的对话。
降谷瞥了一眼静:“你还……恨她吗?因为她的债务导致你的死亡。”
静冈静沉默了一下,他其实不是被大田静香的讨债人抓走的,不如说这短短二十几年人生里,他根本没见到过谁来上门要钱。
于是静冈静移开了视线:“抱歉,我当时没说实话,被追债的其实并不是她,不过最终被牵连的还是我罢了。”
降谷零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记电话号码,听到这话才抬头有些惊讶地望过去:“你不是说,因为你母亲欠下的债务才导致追债人找到你?”
“其实不是的,不如说,如果真的有这样一群人,那么她显然把我保护的足够好,因为我从始至终就没有见过上门来向大田静香要债的人。”静冈静盘起腿坐在床上,干燥杂乱的头发粘在指缝间,非常难梳理。
“我8岁的时候遇上过一次船只失事,那件事之后大约半年,大田老师就去世了,我按老师的遗嘱操办葬礼,在那期间认识了村上退。”
“村上退?”静一提降谷就想起来了,上一次聚会时说到过这个名字,“他欠了债?”
“比单纯的欠债更糟糕,他开始赌博。村上比我大几岁,平时也一直很护着我,等我长大一些,在学业与打工之间团团转,也就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更谈不上劝阻,”头发缠在手指上,梳理的时候被拽下来好几根,静一边打哈欠,一边把手上的碎发拿下来,又伸着手全丢进降谷零的手里去了,“那几年里我断断续续给了他近百万日元,全都被他填进去了,”摇摇头,静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想想真是幸好当时没有脑子一抽去动大田老师的遗产,赌徒这种东西真是无底洞。”
把手机还给静冈,降谷零捏着发根把手上的头发整理成一小撮,细软的发丝自由地打着卷,弯弯绕在手指之间,降谷零把它们打了个结。
“你们认识的真够久的……你一直给他钱,就没想过村上可能终有一天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吗?”
静冈接过手机发信息询问大田静香是否愿意见面,随口答道:“其实那时候的店长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当时觉得自从大田老师去世后我身边就一直、只有村上退,他要是想害我的话没必要等这么多年吧?”
降谷零皱着眉头说:“也可能只是还不到时候……”
于是静冈静丢下手机笑起来,点点头:“巧了,店长也是这么说的。被绑架的那天我其实有察觉到不对劲,因为知道村上退一直在赌,我平时会把钱财藏起来,但那天家里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我本来是准备出门报警,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守株待兔。”
“所以,真正害你被绑架的人就是村上退?”
“对。在那之前,我的母亲大田静香曾经短暂地出现过一段时间,我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件事与她有关,等真正弄清原委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据说他们选择走水路也是村上的建议,就是为了防止再被我找到机会逃跑。”
降谷零叹出口气,把打上结的头发递还给静:“你那么怕水……”
静冈静耸耸肩,伸手去接:“总比被人送到变态公子爷的床上要好?哎——”
降谷零反手一把抓住静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带,另一只手接过发丝塞进静冈胸前的衬衫口袋里,又揽住了对方的腰。
“嘶、腰唔……”
被十指扣住按倒在床上,连骂声也只能在心中想想,静冈差不多也明白,零一向不爱听他说自己无所谓死亡之类的话,只是这回对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过于缠绵的亲吻导致他有些气短,因缺氧而颤抖起来的身体被零死死压住,他只好用唯一自由的左手试图拽开这个死沉的家伙。
胸口沉闷得叫人难以忍受,越是用力挣扎越是大脑昏沉,用脚踹也不是不行,但这破标记又明晃晃地表达出他的爱人正在生气,还能怎么办呢,在五指插入对方的发丝之中时,静冈静揉了揉降谷零的脑袋。
——好啦,我认错了。
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中断,标记总算有好好的在发挥作用,降谷零抬起脑袋的瞬间静冈静就急喘起来,顺便抬腿把这个不肯完全松手的家伙踹开。
“为什么不挣开呢?你明明有能力推开我。”
标记的另一端传来有些难过的情绪,静冈有些迟疑地反问:“所以你是希望我学会拒绝你?”
“要是我刚才不肯放手呢?”
静冈有些狐疑地暼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小子接下来又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了:“你会吗?”
“你太过信任我了,静,我一直想问你对我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就因为你看过的书里写着我是好人?如果我根本不像你以为的那样,而是第二个村上退,你根本就是带着刀把自己的弱点双手奉上了!”
“你真是……我又不喜欢村上退,我信任他是因为我把他当成大田东武一样尊敬而已,”果然啊,静冈静有些烦躁,怎么会有笨蛋孩子都2岁了才突然开始患得患失啊,这合理吗,“我又不瞎,你是不是好人我不会自己看吗?按你这逻辑,莎朗才是和他第一像的人,我要是像信任你一样盲目相信她早在几十年前就活该被杀了好吗?”
降谷零坐在床边拧起眉头:“你和贝尔摩德怎——”静冈忍不住打断他:“别跟我说看走眼的事,除非你把我推水里再淹死一回,否则别想我有改变!”
“我没说这事……那我制住你的时候,你从来不挣扎,哪怕是刚才缺氧了也没有动手,要是有人伪装成我来接近你和小守怎么办?”
“我们不是有标记吗?”
“你几次用标记找到过我?”
“他妈的、我就……草!”静冈静磨了磨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法回答了?静,你对我的信任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的经历能达到的程度,反而让我觉得你其实根本不在意我的态度,你好像……只是需要一个能被信任的人而已。”
说到底,还是觉得静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不如说……是他自己没有安全感啊,降谷零舔了舔嘴唇,又垂下眼继续反驳。
“如果今天不是小豆畑把手机交给了我,你这通电话要打给谁、被算计起来的发情症状又要找谁解决?你几乎从来不对我有所要求,就好像不需要我的回报一样,这样不对等的情感是不合理的,我没法自欺欺人。”
静冈静叹口气抬手捂住了脸,耳朵有些发红。
降谷零有点疑惑。
“我只解释一遍……”这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他妈的比你大快40岁了才第一次谈恋爱还弯道超车跨过恋爱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给你提要求啊还有不挣扎是我把那个当情趣再说咱俩不是有标记吗刚才你在生气那我哄哄你都不行非要挨揍才放心吗混蛋!”不希望降谷零听清又不得不解释,以超快的语速吼完这段话后静冈静重新吸了口气,“你不就喜欢看我哭得稀里哗啦吗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知道似的欲拒还迎有意思吗还有要是不在意你的话谁他妈愿意给你生孩子啊傻——哔降谷零!”
一鼓作气,再而衰,现在当然是力竭倒地,静冈静捂着脸倒回床上开始哀嚎:“我这辈子杀人放火活该栽在一个笨蛋手里??降谷零你是3岁小孩吗你儿子都快3岁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只把你当浮水稻草的错觉啊!”
降谷零有点愣住,他其实完全听清了前面一段,所以已经立刻意识到自己钻了牛角尖,只是被难得发火的静冈静吼得有些发蒙,甚至没法去计较对方的粗口。
“那你……除了发情期,你根本不会主动来找我,回国后一看见我就跑,今天也是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有了小守就不需要我了吗?”
“我那是害羞!你以为我不想见你吗!BOSS好不容易等到我自投罗网,我怎么敢来找你,我……啊~我要离开这个狗血恋爱剧世界……”他又哀嚎了一声伸手在头顶胡乱摸了摸,随手扯过枕头盖在脸上当场变身成鸵鸟,并且两手压着枕头试图捂死自己。
不是在躲我……原来是在害羞?
降谷零总算恍然大悟,长久以来横在心中的焦虑与恐慌终于被这个倒在床上碎碎念的家伙浇灭,他明白这时候应该赶紧道歉然后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想了,但是……这样的静真的好可爱,这是无意识的吗?是不是太作弊了?
在一顿狂乱的思维风暴后,降谷零选择扑上床扒开压在静脸上的枕头:“对不起,是我太钻牛角尖了,但是,真的?第一次谈恋爱吗?这么纯情?”
亮晶晶的紫色眸子紧紧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就快藏不住了,天花板的顶灯透过金色的发丝柔和成光环一样的痕迹。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问这样的弱智问题了,静,我认错,别生气了。”
静冈静脸很红。
静冈静恶狠狠地瞪着降谷零。
静冈静磨着后槽牙试图把枕头抢回来挡脸。
降谷零把手压在上面,几乎是整个人的重量都撑在枕头上了,当然是没那么容易抢回来,而静冈静铁了心不想再和这笨蛋讲话了,于是两人很幼稚地在床上以抢枕头为由进行了一番小学生打架,总之静冈静是越打越气,况且纯靠蛮力打架的话当然是降谷零更胜一筹,静冈只能气急败坏地放弃枕头转而用手挡住对方的眼睛。
挡不住脸就把太阳遮起来,也算是个好办法?
好像还不够,毕竟遮住了眼睛,却没能挡住对方满脸的笑容。
短信的提醒声恰到好处地响起,是大田静香的答复,说她随时都有空,很期待见面。
……
两人退了房,降谷零把自己的夹克给静冈穿上:“先去接小守?”
“行、不行,我美瞳片掉了,先去我家吧,黑一还等在那里呢。话说你没被江户川贴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小道具吧?那小子就爱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之前还在小守的口袋里放了窃听器。”
“事实上……”降谷零从置物箱里拿出一个方盒子,“我们关系很好这件事可能已经被他知道了。”
用食指顶开绒盒的盖子,降谷零牵起静冈的手,把一枚与先前那枚相差无几的戒指戴进对方的无名指上。
静冈静挑起半边眉毛:“里面有什么?”
把绒盒放回储物箱里,降谷零系上安全带发动车辆,悄悄瞥了一眼戒指:“只是一个定位。”
“塞一个定位需要一周多?”这枚戒指原本是素圈,静冈捏着戒指转了两圈,忽然发现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零——君,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啊……”降谷零卖乖似的冲他笑了笑,“这就是花掉一周时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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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仔和零零都很喜欢而且难以抵挡对方亮晶晶状态的眼睛,区别在于一个闪星星,一个挂眼泪~
戒指是降谷在2月26日捞走的,这个时间点大概是3月5日左右,我还蛮纠结哀酱是否要出场,一个是不太舍得让她痛这么一回,还有是我依稀记得皮斯可嘎在一个下雪天,3月……东京还下雪吗(沧桑)(点烟吸一口)(呛咳)(气急败坏)(呜呜呜)
虽然但是大量对话一边走剧情一边走言情,我一边写一边喊救命,感觉这样不太好但是又限于文笔……不过好处是从这里开始俩人就没有感情上的问题了!
毕竟我开文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搞个直球情侣,误会打咩!独自承受打咩!给我聊!全讲明白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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