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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前的宁静
马儿奔走了一天,很疲惫,驮着两个人,先是奔跑,最后只能慢慢悠悠的走。原本两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近太阳西斜,郑明心的身影才远远出现在精兵等候的地方。
而本来在驻扎营地等候的阿塔潘,也跟着林阳一起,来到两公里处等他们。听见若隐若现的马蹄声,两人很是激动,特别是阿塔潘,他拉着林阳的胳膊,踮脚眺望,“六哥,快听,马蹄声,他们快回来了。”
阿塔潘等不及,直接向着郑明心的方向跑去,可刚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歪着头,不解的呢喃,“一个是明心,那趴在马背上的那个人是谁呢?”
林阳本来跟在阿塔潘后面跑,看他停下,自己也驻足不前。望望阿塔潘,又看看远处的两人一马,“塔塔,怎么不走了?”
刚问完,林阳就发现不对劲,皱皱眉头,内心嘀咕,“马背上除了明心,还有一个是谁?看着也不像是关钟鹏啊!”
林阳又仔细观察一番,真不是关钟鹏。刚下定论,他立即敛了笑容,严肃起来,轻轻拽着阿塔潘,看着远处的影子朝他们走来,直到他们跟前,才停下。
“林阳,塔塔。”郑明心小心翼翼拉着缰绳,微侧身子,准备下马。林阳伸手搀扶,郑明心踩了好久才支撑住,慢慢从马背上下来。
“你的脚?”阿塔潘看着郑明心别扭的动作,也反应过来,伸手扶他。
郑明心摆摆手,站稳后轻跳一下,“我的脚,没事儿,就是扭到了,没什么大碍。”说着,回头,指指趴在马背上的人,“还有,他,他是竺国的吴将军,受伤晕过去了,关钟鹏让我把他先带回来。”
闻言,林阳立即唤来士兵,把吴将军抬下去,顺便安排了一名军医照顾他。
郑明心看阿塔潘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也明白,他想知道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抿着嘴,面容中带有少许愧疚,他告诉阿塔潘,关钟鹏没跟他一起回来,还在他们作战的地方。因为他的马受惊跑走了,只有一匹马,一次性驮三个人它承受不住。
林阳一听,也有点担心,又立马安排十一带着几个士兵去找关钟鹏。阿塔潘十分着急,不顾林阳和郑明心的阻止,执意要跟着一起去找他。
可等阿塔潘和十一,以及其他几个将士到郑明心口中所说的地方时,并没有看到人,他们按着郑明心的说法,又沿着周边寻找。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阿塔潘也越来越担心,嘴里不停的大喊着关钟鹏的名字,希望得到回应,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鸟叫声和虫鸣。
“九王子,您别着急,我相信肯定能找到二公子的。”十一跟在阿塔潘身边,时不时的扶他一把,生怕他摔倒了。“郑公子也说了,二公子他没事儿,就破了点皮,我想现在他肯定是找了个地方躲着呢。”
“十一,我知道,我只是怕他被竺国人找到。关钟鹏他们抓了竺国的一个将军,竺国国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阿塔潘想到这儿,脚步迈的更大了,边走还边催促着,扭头对着十一和随行的将士,“十一,还有你们,快点,我们必须早点找到关钟鹏。”
“是,王子。”众人附和。
“快,快,你们去那找找,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十一指挥着,把众人分散,自己则紧跟着阿塔潘。
待在月老庙的关钟鹏打着哈欠,找来一些干柴,堆成堆,点燃,抱着胳膊倚在柱子上休息。庙外的虫鸣声十分刺耳,吵的关钟鹏很烦躁,又因为内心思虑过重,一直没有睡着。
最后,过了很久,实在撑不住,关钟鹏心中默念,“塔塔,我先休息一下,天亮了就回去。”然后,陷入沉睡。
起初,关钟鹏还睡得很舒坦,后来不知怎么了,额头开始冒虚汗,后背的汗还把衣服浸湿了,他嘴里不听念叨着,“不要,不要,塔塔,塔塔,不要啊。”
“轰隆轰隆”,刚还只是刮着大风的夜,骤然打起惊雷,下起了雨,关钟鹏被激得一哆嗦,醒了过来,回想刚刚做的梦,一阵后怕,拍拍额头,安慰自己,这只是梦。
坐了一会儿,关钟鹏擦擦汗,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让火烧的更旺,把外衣脱了,拿在手里烤。又望望门外,风把破门吹的吱呀吱呀响个不停,关钟鹏隐约看到远处有火光,逐渐向自己的方向来。他不确定是不是他们琉国的人,所以就立即把火灭了,穿好衣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王子,小心脚下。”十一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给阿塔潘打着伞。
原本还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的阿塔潘众人,被突如其来的雨打乱了计划,他们只好顺着路走,远远看见这边有光亮,以为住的有人家,就直接过来准备借宿,修整一番再继续找。
可越走越近,刚还见到的光亮瞬间消失了,他们本以为是人家已经熄灯休息了,没想到走近了才知道,这是家荒废已久的破庙,根本没住人。
“十一,我记得刚刚还在有光从这里冒出,现在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难道我眼花看错了吗?”阿塔潘走进月老庙,四处转了转,没看到人。
“王子,你看,这里,这儿有薪火。”十一指着地上残留的灰烬,又蹲下看,发现还没灭尽,“九王子,这还没完全熄灭。”
阿塔潘也蹲下仔细看,用手放在上面感受一下,“是,而且还有余温,看来是刚熄灭的。”说完,阿塔潘就站起来,拿过火把,环顾一周,“有人吗?谁在这里?出来。”
关钟鹏怕被发现,起初一直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他没想过会是阿塔潘等人。直到阿塔潘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整个庙内回响。
“不要一直躲着,快出来,外面雨这么大,我知道你还没走。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塔塔,是我。”关钟鹏没再躲藏,从角落里走出来,“塔塔,我是关钟鹏。”庙内只有阿塔潘他们一行人的火把闪着光亮,关钟鹏站的位置,刚刚处于阴影之中。
阿塔潘听到声音,不敢确定,以为自己幻听了,“钟鹏哥哥?”慢慢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十一也不确定,就跟着一起。
几步路,感觉走了很久,“塔塔,是我。”关钟鹏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塔潘终于看清楚了,一跨步跑过去,抱着关钟鹏,声音带着哭腔,“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我好担心,看着只有明心一个人回去,我好害怕,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怕你被竺国人抓走,怕你受伤,怕你……”
关钟鹏回抱着阿塔潘,一直抚摸他的背,安抚他,“塔塔,别怕,我在。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就在这里。你找到我了,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胡说,”阿塔潘怕打着关钟鹏,“你骗人,明心都告诉我了,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十一,快把药箱拿出来,我要给钟鹏哥哥包扎包扎。”阿塔潘拉着关钟鹏坐下,扭头对着十一说。
“王子,给。”十一蹲在关钟鹏另一边,帮他把缠着的布条取下,“二公子,你这儿还在流血。”
阿塔潘拿出水壶,给关钟鹏的伤口清洗清洗,又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水珠。血混着水,把阿塔潘洁白的手帕染红了,看着手帕上的血,阿塔潘再也忍不住,抽抽鼻子,从眼角滴落几滴眼泪。
关钟鹏抬手给他擦掉,“塔塔,就流了点血,伤口不大,很快就好了。”
“就知道骗我。”塔塔一把拍开关钟鹏的手,拿出干净的纱布,安静的给关钟鹏包扎,顺便帮了个蝴蝶结。
关钟鹏有心想逗阿塔潘开心,笑咧咧的瞅着阿塔潘给自己绑的蝴蝶结,“我的塔塔真棒,包扎的真好看。”
阿塔潘没接话,默默地把药箱收拾好放在一旁,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十一和其他士兵在另一边又支起火堆,烤烤被雨打湿的外衣。
关钟鹏走到阿塔潘身边,搂着他,盯着外面的雨帘,“你一路过来,很累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阿塔潘顺势靠着关钟鹏,头一歪,抵在他的肩头,“不用,你呢?要休息一下吗?”
“我也不用,在你没来之前,我已经休息过了。”说完,两人都没再说话,四周只剩下雨落在地的声音和士兵们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现在雨大,天黑,路滑,不好走,他们计划着天亮后,再回去。可没想到,越是安静的夜,越是危机四伏,波涛暗涌。
逃走的陈将军一回去,没有停歇,就带着五千精兵原路返回,准备追郑明心他们,救吴将军,不曾想,半路下起了雨,只得先找个地方躲雨。阴差阳错,他们也来到了阿塔潘等人所在的月老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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