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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更深露重。
闻隐被抱回床上时胳膊酸软到极致,恶狠狠咬着沈岑洲肩颈。
觉得他简直欺人太甚!
她是善性发作决定帮他,一次他就该感恩戴德,结果她的手就没被松开过。
沈岑洲将她的脑袋从肩头扳下,漂亮的脸蛋又红又倦,眼角凝出困泪,紧紧闭着眼睛,已经昏睡过去。
牙齿倒是不忘工作。
没能继续对他渗出血丝的肩颈下手,睡梦中仍咬着牙。
沈岑洲眉目平和,食髓知味般俯首,为她的牙齿松绑。
与经她勒令下,细致清洗过的掌心十指相扣。
同床共枕。
……
闻隐醒来时,意识仍昏昏沉沉。
指尖像是被沉重碾过,轻轻一握又酸又痛。
光线渗入房间,她感知抻着的手被牢牢锁控,会心一动,无名指上似乎有戒指阻碍。
未曾亲见,她顷刻确认是自己的婚戒。
鱼尾设计没有封口,沈岑洲的素圈借着交握轻而易举卡进。
失忆前没让他成功带回的戒指,猝不及防让他得逞。
思及婚戒上新加的总裁办权限。
闻隐不计较地没有产生摘下戒指的想法,只恨恨想,把书房的权限一并给她就好了。
她在得寸进尺的情绪中慢半拍地睁眼,微微低头,唇角蹭到不讨喜的头发。
头发?
闻隐顾不得理会她搭在沈岑洲后颈的另一手,蓦地睁大眼。
后知后觉心脏生热。
不及推阻,吮捻加重,闻隐一瞬窒息般心潮涌动。
眼前险些白光乍现。
堪堪按住魂飞魄散的电流冲撞,沈岑洲察觉动静,慢条斯理抬头,唇上津液旖旎暧昧,无不在昭示他刚刚如何为非作歹。
偏他面色平静,若非闻隐有一年经验,撞入他不着痕迹的晦暗眼底,或许当真以为他无动于衷。
闻隐又羞又气,他就该被大卸八块!
她忙拢住睡袍,严词厉色,“沈岑洲——你给我——”
她定睛看去,这才发觉她与沈岑洲如何亲密,不止胳臂拥连,双腿更是不逞多让,紧密交织。
饶是她醒神,想要松开都不是片刻可以做到的程度。
即使婚后再深的水乳交融都有过,闻隐眼前仍阵阵发黑。
沈岑洲慢条斯理把她按进怀里,轻描淡写,先一步为自己正名,“除了刚刚,我没做其他的。”
他嗓音沉淡,有一厘许久未见的哑。声音入耳,闻隐错觉血气上涌,竟不影响她意会沈岑洲用意。
昨天做到这一步她没有喊停,若以此论,他竟不算贪得无厌。
闻隐气急败坏用额头去撞他的,“刚刚的也不许做!”
沈岑洲一时未作答复。
温香软玉在怀,他想起的是上次在温德和克被怀里妻子踹下沙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过往被闻隐踹下床的片段。
他并未仔细追究深想,不影响彼时记忆断断续续地涌现,或许是股市开盘时,或许是灯光庆祝的间隙,如何惹妻子生气又如何安抚的始末渐渐清晰。
牵回裹着外套就要离开的闻隐时,他看到她湿润的眼,在他的气息里话都说不完整,不忘控诉,“我…才不跪。”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床上也不能跪?”
“小隐,你是宝宝么,床上也只准我跪。”
他跪着哄她。
“嗯……宝宝不跪,我跪。”
闻隐不得已恣意快乐起来,高抬贵手拢着他沉溺。
沈岑洲喉咙生痒,见他平和称她“宝宝”,抵至退无可退。
宝宝的称呼出自这里。
难怪她那么羞恼。
沈岑洲抚着她后背的手不着痕迹添了力道。
闻隐见他迟迟不应,还有越抱越紧的趋势,心跳莫名加快,千方百计先挣出腿,捉着软被坐去一边。
胳膊又麻又疼,拢着的睡袍掉了一回,又急急拎起。她心头生恨。
两人链接只余相扣的婚戒。
她一面竭力分开,一面义正言辞,“我帮你是我好心,不许动手动脚。”
沈岑洲与她一同坐起,握住她张着的掌心,素圈卡得更深,婚戒牢牢锁缚。
戒圈痕迹明显却又恰到好处,闻隐跟着看去,率先入眼的却是被她夺去软被、裹着浴巾的沈岑洲。
浴巾竟未松垮,沈岑洲平静后靠,身形修长,姿态一如既往矜贵。
比之掉落,她更担心被撑开。
闻隐避开视线,朝上窥去,宽肩窄腰,肌理分明,她一时鬼迷心窍错觉秀色可餐。
沈岑洲牵了牵眉,在昨夜妻子温情款款的余韵中回忆她的谎言,“小隐,你是宝宝么。”
闻隐一派心思顿时烟消云散,惊愕与他对视。
“这么霸道。”他嗓音疏淡,像是漫不经心:“宝宝。”
阔别数月的称呼陡然入耳,闻隐自己都未曾发觉地瞬间面红耳赤起来,绯色延至脖颈。
她面色复杂又恼怒,竟未反驳,只红着脸蛋恨恨瞪他。
沈岑洲亦未等回应。
眼前妻子要求他做的,昨晚便已出声。
追求。
极为陌生的词汇。
但他并不觉得践行陌生。
失忆后与闻隐相处,初始至现在,所作所为,难道称不上认真追求?
沈岑洲看着闻隐疲惫又璀璨的眉眼。
事已至此。
陪她演戏这么久,她昨晚牺牲又好心,他若不继续纵容,要她心不甘情不愿。
沈岑洲眼皮轻微跳了下。
心觉并非不可。
然他没有身随心动。
沈岑洲忽伸手捏了下闻隐颊面,唇角噙笑淡道:“宝宝。”
不及妻子怒斥,他已松手,婚戒交连处亦跟着一松,下床行至浴室。
闻隐盯着他背影消匿,摸了摸脸,又恼羞成怒狠狠捂住。
—
闻隐从浴室出来时面色很不好看。
她刚松开睡袍,便看到薄薄的牙印。婚后一年相拥而眠,沈岑洲自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胆大猖狂。
但闻隐对这位失忆丈夫的要求十分高,车祸前不生气的举动,现在极为不满。
直至出来客厅看到沈岑洲肩颈处结痂的牙印,她自觉扳回一城,脸色才好上些微。
扬着下颌主动出声:“怎么不去公司?”
沈岑洲后靠沙发,翻过一页财经杂志,抬眼窥见妻子得意自己的狠心,牵了牵唇,“小隐,你出手帮我,好心不用我投桃报李,我离开——问心有愧。”
他姿态坦然,语气得体,闻隐听的却耳根滚烫。
面对沈岑洲的直言不讳,她手指都颤了下,切齿想,他车祸前怎么不见内疚于心?
她不去想沈岑洲失忆前正常的夫妻生活与现在不能相提并论,也不与他对视,佯作自在轻哼,“庸人自扰,我才不关心你在不在。”
语气自得,像是有来有往的正常夫妻。
察觉情绪异样,闻隐眼皮倏得沉下来。
她一时深觉沈岑洲实不该留下,害她话音都有些莫名,当下冷声:“我不想看到你,愧疚的话,现在就走。”
财经杂志兀生浅淡褶皱,沈岑洲唇角平和,面对毫无征兆骤然发难的妻子,慢条斯理抚平纸张,“昨晚是我不好。”
闻隐确实辛苦。
初初醒来时没有朝他发作,沈岑洲心觉稀罕。
不出意外,还是没逃过。
他放下杂志,起身去到闻隐面前,眼睑轻耷,似乎当真改过自新,“别生气。”
闻隐见他毫无愧疚的眼,有心趁此与他约法三章,再谈不可过界之事。
思及他先前唤她宝宝,她鼻尖极快地皱了下。
不知道沈岑洲记起到什么程度。
她可以不理会他对于两人亲密程度的猜测,肆无忌惮撒谎。
但倘若他脑海中画面已经变得一清二楚,她对于指鹿为马难得羞赧,无法再义正言辞重申立不住脚的联盟。
想他自己识趣。
闻隐沉默下来,落在眼底,像是还未消气。
沈岑洲嗓音一如既往,“我去公司?”
闻隐下意识点头。
沈岑洲舌尖轻抵,极快扯了下唇。
轻哂寡淡,不见多少温和。
他有求必应般扯过一侧外套,平静道:“医院那位已经被季家带走了。”
话题忽转,闻隐一息回神。
她知道,周禾给她发过消息。
这次并不需要阻止。
沈岑洲继续,“保镖去送的,人留给你,需要细节就派人去问。”
“是叫……”他漫不经心回想,“迟屿?”
闻隐心头骤然一跳。
她心脏迅速冷却下来,先前偏离正轨的心潮涌动变得冷静又漠然。
闻隐感知心跳逐渐正常,下意识讽刺道:“沈总日理万机,连保镖的名姓都要记在心里。”
沈岑洲淡道:“他敲窗时你那么凶,害妻子动怒,不值得我上心么。”
昨天的叩窗声。
她想起声音入耳时,车内的旖旎,绸缪,厮磨。
即使彼时便已对来人身份有所猜测,如今确定,闻隐水亮的眼睛无声无息动了下。
她被握着的指节不动声色挣出青痕。
闻隐神色看不出任何端倪,从前刻如出一辙的嘲弄,“果然是新来的,完成送人的任务都要亲自找你汇报。”
她似乎为自己选的人还未彻底融入感到恼怒,不避不让看向沈岑洲,“怎么,我还得为初来乍到不懂事的保镖负责?”
沈岑洲看着妻子。
她脾气如此,并不夸张,却又似乎被牵动心神,竖满尖刺。
为保镖的意外行径找好挑不出错的理由。
沈岑洲未作回应,已经准备出门。
临行前,偏头见闻隐定定站在原处,目色安静至不着感情。
像是迫不及待他的离开。
沈岑洲忽低头亲了下她唇。
“我很快回来。”
他起身,恍若无心之举,轻描淡写,“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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