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

作者:一三不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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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园


      宫里的新鲜事儿一天也不见少,没过几日柳嫔突发恶疾死了,同样没在这紫禁城里引起半点水花。
      欣贵人得了空就来咸福宫找敬妃和胧月打发日子,两人一起喝着茶话题慢慢地就拐到了安陵容身上。
      “你宫里的安常在,我瞧着那张脸可是越发清冷了,有时候她虽然笑着,但总感觉有些疏离。”
      敬妃听着这话想了想也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也不知道那丫头最近在忙些什么,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欣贵人估摸着问:“该不会又在制香吧?”
      敬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想了想叫过来胧月说:“你去看看你安娘娘在做什么,若她有空叫她过来,我们一起去游湖。”
      胧月听话得蹦跶着去了春霖堂,安陵容被打断了有些烦躁,叹口气收回铁扇拿出折扇扇了几下散散热气儿,拉着胧月的手去寻敬妃。
      “姐姐这是想妹妹了?这般念着我。”安陵容走近了行了礼之后打趣地问敬妃。
      敬妃拉着安陵容的手坐下抱怨:“你整日呆在房间里,我都怕你闷坏了。”
      “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安静。”
      话虽这么说,游湖一事还是脱不了。
      安陵容坐在船边随意地歪着身子躺着,拿着折扇纳凉,等着船儿划入荷花深处伸手折了一支荷花递给胧月。
      胧月开心地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扶着胧月坐好,胧月指了指一朵开的娇艳欲滴的荷花,安陵容伸手折下来,抱着胧月在她耳边交代了一声。胧月开心地甜甜喊了声额娘,另一边的敬妃闻言抬头看向她们,再回神时怀中便多了一支粉嫩的荷花,耳边传来一大一小两串银铃般的笑声。
      “岂不是应了那句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支莲?”欣贵人用团扇遮着满脸的笑意,凑在敬妃身边附和。
      胧月用荷花半遮着小脸儿问:“额娘,喜欢胧月给你挑的荷花吗?”
      “喜欢呀,额娘当然喜欢。”
      胧月开心地拍着小手,正巧一支蝴蝶飞过来,胧月看得目不转睛,拉着安陵容的衣袖说:“安娘娘,你看,是蝴蝶。”
      安陵容把折扇交给胧月让她帮忙拿着,在随身带着的香包里掏出个小瓶子,抹了一滴从前配制的花蜜在指尖上,伸出手指停在空中,引蝶的花蜜散发出甜蜜的香味,胧月好奇地凑上去闻一闻,刚要坐回去,那只飞走的蝴蝶便扇着翅膀停在了安陵容的指尖上。
      胧月惊得瞪大了眼,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吓走了蝴蝶。
      蝶儿嗅着香甜的花蜜,悠闲地扇着美丽的翅膀,没一会儿仿佛明白过来被骗了,扇着翅膀打了个转儿飞走了。
      “安娘娘,蝴蝶飞走了。”胧月失落地看着安陵容。
      安陵容笑盈盈地编着瞎话说:“蝴蝶去找她额娘了。”
      游湖游得心神皆放松了些,安陵容又折了几支赠予了胧月让她回去插在花瓶子里。
      甄家二小姐过来,胧月偶尔会去永寿宫,这些日子敬妃去哪儿都拉着安陵容,连陪着胧月去永寿宫这些小事都要拉着她,推又推不掉,只好跟着一起去。
      听皇上说要去圆明园骑马射箭,胧月好奇地也想跟着同去,安陵容正想推辞说自己不去,就听敬妃说:“那臣妾和安妹妹可就有眼福了。”
      皇帝和几个兄弟比赛,敬妃陪着胧月在一旁观赛,安陵容躲在阴凉处拿着扇子逗弄着不远处的一朵野花。
      结束了一场比赛,趁着空闲时间出来拿果子的甄玉娆看见躲在阴凉里的安陵容问:“安姐姐不去看比赛吗?”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就不去了。”
      正巧敬妃带着胧月也过来了,胧月兴致勃勃地喊:“安娘娘,骑马射箭可有意思啦,胧月也想长大了之后学骑马射箭。”
      安陵容正想夸几句胧月有志向,就听四阿哥走过来教育:“女孩子还是学琴棋书画和刺绣这些女儿家的东西,骑马射箭打仗是男人们的事。”
      “四阿哥说的是。”安陵容看了眼四阿哥无所谓地说了句。
      甄玉娆不赞同地看了眼四阿哥却没说什么。
      没成想胧月却看着安陵容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敬妃怎么哄都哄不住。安陵容起身过去拿着手绢擦着胧月的眼泪轻声问:“胧月怎么了?”
      那边从场上下来的皇帝一行人也走了过来。
      “安娘娘,女子就不可以骑马射箭了吗?女子就只能学女红吗?”小女孩儿哭泣地问着,安陵容心里忽地感觉被针扎了下。
      “谁说的?女子当然也可以骑马射箭,而且还可以比男子做的更好。”安陵容难得正经地和胧月说。
      胧月抽泣声未停,不敢置信地问:“真的?”
      安陵容灿然一笑,笃定地告诉胧月:“真的。”
      哄好了胧月,安陵容正准备牵着胧月的手去逛花园子,没成想不远处的皇帝却开口了。“安常在说的不错,咱们公主照样可以学骑马射箭。”
      一行人行礼问安,慎贝勒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样开口:“这位娘娘方才口出豪言,说女子不比男子差,不知娘娘可会骑马射箭?若是不会,说这些话可就有些牵强了。”
      安陵容听这话皱了皱眉,正想说不会,就感觉到胧月正拽着她的衣服说:“二十一叔这是瞧不起人呢,安娘娘能赢了他吗?”
      小小人儿口出狂言,敬妃想拦却已是来不及。
      安陵容向皇帝行了个礼低着头摆明了一副羞愧模样推辞道:“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慎贝勒精于骑射,臣妾不敢与之相教。”
      “你小子也是,为难一个女人做什么,女人在家做好女工学一学乐器也就罢了。”恒亲王开口。
      皇帝却稳坐高台看热闹似的下令:“你随意一试即可,拉不开弓也没什么,今日在场的都不是外人。”
      安陵容应了声是,皇帝一行人往骑射场那边走。敬妃不放心地频频往回看,安陵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和宝鹊换了双鞋,也懒得再去换衣服,穿着自己那身粉色的旗装往骑射场走,便走边翻着香包里放着的扳指戴在手上。
      城隍爷的得意爱徒亲授的骑射本领,又被城隍爷拉着去蒙古凑热闹参加了好几年比赛,要是输给个毛头小子,被手底下那帮鬼差知道了自己的面子都没地儿搁。
      难得收了平日里懒洋洋的样子,恢复了正经样从小太监手里拿过弓箭。
      安陵容在位置上站定,搭箭勾弦拉弓瞄准,正中靶心。
      站在场上的女人再次搭箭,三发全中靶心。
      恒亲王连声感叹,说着皇帝后宫的妃子都不是等闲之辈。
      慎贝勒看着仿佛被阳光度了层光彩的女人,兴致更高了,几步上前热情相邀:“再比一比别的?”
      “有何不可?”
      一个小太监骑马跑在前面朝着天空扔蹴鞠,安陵容和慎贝勒纵马驰骋拉弓射箭。
      安陵容总是将宫外的自己和宫内的自己分割开,宫外的她自信而豪爽,而宫内的她却总是在藏拙,力求维持原本的轨迹。
      但两者总是在互相影响着。
      既然推脱不过,那就要赢得漂亮,她又不是没有实力赢,要让那些王公贵族们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也要让在场的所有人看看女人哪里不如男人。
      皇帝看着胜负早已分明的两人笑着和身旁的甄嬛说:“分明是个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女儿家,竟也有这样的英姿,着实令人惊奇。”
      甄嬛看着利落地翻身下马的安陵容也忍不住赞叹:“安妹妹的风姿,无人能及。”
      慎贝勒拜服,向安陵容鞠躬致歉。
      安陵容温婉地笑了笑,只说了声不必在意,眨眼间整个人的气质便又变回了泯然众人的安常在。
      她的步履依旧不急不徐,如高天之云般不可接近又如擦身而过的风一样不能紧握。
      取下拇指上的扳指放进香包里,刚一走近就被冲过来的胧月抱了个满怀,安陵容顺势抱着胧月往看台那边走。
      胧月在安陵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看着安陵容的双眼里满是崇拜。
      周围人的称赞与皇帝惊艳的目光环绕着她,帝王的赏赐纷至沓来。晚间要在牡丹台设宴,安陵容和也被邀请同去。
      敬妃在一旁等着安陵容换鞋,一起等的胧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敬妃忧心地拉着胧月的手轻声说:“胧月,你安娘娘也不是什么都会,而且也不喜欢出风头,下次可不许任性了。”
      胧月虽懵懂,却也听懂了敬妃的话,乖巧的点点头。
      敬妃看着换上鞋子出来的安陵容,心下却越发有些不安,眼前人耀眼夺目如明珠,远远望去只觉得气质清冷,走近了些细看她的双眸,只看到了温柔包裹下的淡漠和疏离。
      这座牢笼一般的深宫,困住了所有人,却好像从来没有困住眼前这人,反而放大了她身上的光彩,夺目而耀眼。
      “姐姐,走吧。”安陵容走过来,声音还是如平常一般温和,把手递给胧月,胧月开心的拉着安陵容的手往前走。
      上辈子似乎也是在牡丹台宴饮后传出了果郡王和浣碧的事情,安陵容坐在下首百无聊赖地听着她们说话,提到她便起身谦虚奉承几句。
      荷包被果郡王蹭掉了,被皇帝捡了起来打趣。
      安陵容啧了声看着果郡王,真的怀疑果郡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上次苏培盛和槿汐的事还不够长记性吗?随身带着这样要命的东西,是想和甄嬛双宿双飞同日死吗?
      看热闹也得顾着肚子,夹了一筷子桌上的菜垫垫肚子,台上的戏就已经上演到浣碧上台诉衷情了。
      若不是浣碧出来顶着,以皇帝多疑的性子,熹贵妃能有个好果子吃才怪。
      富贵险中求,能有这般急智,不愧是熹贵妃的妹妹。
      皇帝过足了当月老的瘾,喜笑颜开。
      惹了事的果郡王不安安静静的躲着等别人给他擦屁股,却还要不知死活的拆台说什么不能娶浣碧为福晋,仗着皇帝不知情给熹贵妃表明情意,当真是又蠢又深情。
      浣碧以侧福晋的身份嫁给了果郡王,和上辈子没什么改变,安陵容放心地继续填自己地肚子。
      浣碧扶着甄嬛出去醒酒,却看见果郡王也跟着出去,安陵容都有些佩服这位王爷胆大不输温实初。
      心里着实佩服,幻化了一只灵蝶出去凑凑热闹。
      听到甄嬛说不能再连累果郡王,安陵容嗤笑一声觉得甄嬛喝醉了脑子。
      分明是果郡王有毛病似的来见皇帝还要带着要命的东西,喝醉了脑子不清醒连累了甄嬛,甄嬛有毛病才觉得自己连累了他。
      听到甄嬛和果郡王告知浣碧的身份,之前的猜测果然不错。
      让私生女给自己女儿当丫鬟,还是文人会玩,有主意。
      安陵容召回了灵蝶安心吃东西,宴席散了,胧月很有眼力见地说要和安娘娘睡,皇帝捏了捏胧月的脸和甄嬛回去了。
      “咱们胧月真聪明。”安陵容笑着在胧月脸颊上亲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敬妃说着今天的事,末了说:“我总感觉,果郡王对浣碧姑娘不像是有情啊,更像是浣碧单相思。”
      安陵容浅笑一声走的离敬妃近了些,侧身在她耳边说:“姐姐好眼光。”
      这么一来,这里面的东西就值得细究了。
      因着要给太后冲喜,果郡王的婚事早早就定了,皇上做主又加了一个孟静娴。
      敬妃主持玉隐的婚事,安陵容便带着胧月在屋子里学字。
      永寿宫熹贵妃义妹出嫁,宫里热闹的很,安陵容吩咐宝鹊关上窗,拿了本书出来看。
      敬妃忙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得闲了,胧月去哄敬妃了,她也得了闲。
      皇帝最近看上了甄玉娆,心思都在怎么追甄玉娆上,安陵容和敬妃调侃几句也就罢了,每日里该做什么做什么,得空就写封信给夏冬春送过去问问近况如何。
      皇上问罪瓜尔佳氏,敬妃带着胧月去了永寿宫。安陵容得了空坐在院子里拿着折扇练御风术。
      宫里下起了大雨,安陵容站在门前等何蕊过来,看着瓢泼的大雨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瓜尔佳氏的结局,和这辈子也没什么区别。
      何蕊搭着一把纸伞缓缓而来,将沈眉庄的信交给安陵容。
      “我还要去收个魂,先走了。”
      “瓜尔佳氏?”安陵容问。
      “对啊。”
      “雨这么大,别让她太折腾了,免得弄湿你的裙子。”安陵容嘱咐一声送她出了门。
      第二日天放晴,安陵容把给甄嬛的信交给宝鹊让她送去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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