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

　　许烈把沈未央送到机场，回来时直接去了李杰的房间。

　　李杰看着他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倒把许烈给逗乐了。“杰哥，你这是啥表情？”

　　“那沈未央，是你......”

　　“是我男朋友。”许烈大大方方地说，“杰哥你介意吗？要是介意的话，以后住店我就单开一间房。”

　　李杰摇头，“我猜到了。昨天看你俩见面时那眼神儿，噼里啪啦都快炸火星了。”

　　许烈咧嘴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两天不是整得动静挺大嘛。他担心我，就跑来看看。”

　　“他就是你说的在BCTV当主编的那个？”

　　“嗯，他特别忙。已经赶回北京了。”

　　“你俩在一起多久了？”李杰估摸着也就几个月，因为许烈出狱还不到一年。

　　“之前高中是同班同学，我出来后才好的，也就几个月。”

　　“你当年是为了他才进去的？”

　　“嗯。”许烈这回没什么不好意思了，认识他这“不悔哥”的少说也有上千万了，现在的社会风气比他上学那会儿开放了不少。北京作为国际大都市，人的思想更开明。何况同性恋早就不是妖魔鬼怪了。

　　李杰这回真的是服了，他冲许烈伸了伸大拇指，“弟弟，你这辈子真没白活。”

　　“哥你不介意就好，别的我不敢想。”许烈笑得坦荡。“说起来，哥，你是除了我弟之外，第二个知道我这事儿的。”

　　李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话不多说，这条路不好走，我祝福你俩。你是好样的，他隔了这么多年还跟你走到一起，也不是个俗人。加油吧你俩！”

　　“哥，遇见沈未央，是我的运气。”许烈由衷地说，“我们会走下去。”

　　左右他俩今天也没什么正经事，俩人退了房开车往回返。李杰对他俩的故事挺感兴趣，许烈也没什么扭捏的，能说的就大大方方地说。说到后来，李杰感叹道：“这沈未央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嗯。”许烈心道，何止啊，他是把感情看得比命大。

　　以前总觉得沈未央看起来冷冰冰的，凑近了才发觉都看走眼了，这块冰其实是块固体燃料。只是燃点太高，只有许烈才能点得着。

　　沈未央中间跑来一趟，把许烈搅和得回程就有点归心似箭。李杰也看出来了，路上没多停留，两三天的工夫就回到了北京。

　　国庆节一早，许烈轻手轻脚地起床，刚穿上拖鞋，沈未央就醒了。

　　“怎么起这么早？”沈未央趴在床上，声音从枕头里透出来。

　　“想去农贸市场买点菜，超市的菜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没啥新鲜的。”许烈胡撸了把沈未央的头发，“你接着睡，还早呢。”

　　等许烈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沈未央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

　　“怎么坐起来了？”许烈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个响的，“真香。”

　　“我跟你一起去吧，帮你提东西。”沈未央趿着拖鞋进了洗手间。许烈笑着跟在他身后，他小便时，许烈给他把牙膏挤好了。

　　“想跟我逛菜场？”许烈笑道。

　　“嗯，就当约会了。”沈未央刷着牙，声音含含糊糊的。

　　“行，其实我还真挺喜欢逛菜场的。特别有生气，专治抑郁症。”

　　“等以后你饭馆开了，逛菜场得把你逛吐了。”沈未央吐了口泡沫，笑道。

　　“到时候咱俩轮流进货，我周一到周五，你周六周日。”许烈套上T恤，“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行。”沈未央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笑意，“你不怕客人到了我还没起床？”

　　许烈想了想，沈未央每天忙得要死，周末补觉都补不过来，让他去进货，真不如关门休息呢。

　　“等饭馆生意稳定了，你要是不想干就别干了，我养着你。或者你换个轻松点的工作。你以前不是说想当老师吗？像你爷爷那样。”许烈跟他一起出了门，去地库开车。路上还在说：“当老师挺好的，我也不想你那么累。就按你说的，不当班主任，随随便便教两堂副课。假期咱俩就出去旅游。怎么样？”

　　许烈说了半天，没听见沈未央的回应，心里有点奇怪，一扭头发现他正在看手机。

　　“这位同学，听讲这么不认真呢？”

　　沈未央还不理他，许烈一把把手机抢了过来，不满地说：“你们那破节目不是已经做完了吗？播出带都送出去了，你怎么还这么忙？”

　　“哟，你还知道播出带呢？长本事了。”沈未央被抢了手机也不着急，径直坐上了副驾驶。

　　许烈低头一看，手机上显示“考教师证流程”。他乐了，也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说：“你玩真的啊？”

　　“嗯。被你说得我挺心动。”沈未央往后靠在车靠椅上，双手抱着头，一脸向往，“我大学时的专业是戏剧影视文学，估计考个教师证不太难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教幼儿园。”

　　许烈被他逗乐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别太累，多点时间陪我就行。现在天天跟打仗似的，太紧张了。”

　　“等你饭馆开了估计也得天天打仗。”沈未央说。

　　“所以啊，咱俩不能都那么忙。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懂不懂？”许烈熟练地把车开出地库，奔四环外的一个农贸市场而去。

　　“行。那你负责张，我负责弛。”沈未央惬意地说。

　　“你还得负责吃。整个国庆特别节目又瘦了一圈，之前好不容易给你补的肉全还回去了。”许烈很不满地吐槽。

　　他们跟赵武和林晓杰约的是晚上，时间充裕得很，沈未央本来想在农贸市场旁边的小铺随便吃点，许烈拦住他说：“市场里面有好吃的。”

　　他带着沈未央先去市场里卖小吃的地方，有卖米糕的，卖山东大煎饼的，卖炸丸子的，卖椒盐烧饼的，居然还有一家卖萝卜糕的。每家门口都挺多人排队，许烈他俩每样都买了一些。酸酸甜甜的米糕很合沈未央的胃口，不知不觉居然吃了好几块。

　　“留点肚子，中午带你吃拌粉。菜场出口的地方有家南昌人开的小店，味道挺正宗。”许烈笑道。

　　正如许烈所说，农贸市场是非常治愈的地方。许烈挑挑拣拣买菜的时候，沈未央就跟在后面溜溜达达地东张西望，看着挺开心的样子。

　　这个季节蔬菜种类很多，鱼虾也饱满，许烈难得来一次，买了不少新鲜食材，都是超市里很少见的。逛了一圈，两人手里拎满了东西。当路过一家卖米酒的铺子时，许烈又走不动道了。

　　“你不会是想请你武哥和晓杰喝米酒吧？”沈未央打趣道：“这酒没度数的，还不如啤酒呢。”

　　“没，我想买点酒酿。早上煮汤圆时加一点，很好喝。米酒也不错，你不是爱吃米糕吗？用这个米酒发酵更香。”

　　“我爷爷以前可厉害，他会自己做酒酿呢。我从小就吃这个过早。”沈未央时不时为爷爷打CALL。

　　“听说经常喝酒酿的人皮肤白。尤其是......”许烈凑到沈未央耳朵边小声说完后半句。

　　沈未央果然瞪圆了眼睛，许烈哈哈笑着往前走。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快两点，许烈收拾买回的东西。沈未央端着许烈给他切的果盘，站厨房里自己吃一块，再给许烈嘴里塞一块。

　　“你去睡一会儿，早上起得太早了。”昨天沈未央才算忙完国庆特别节目，今天早上也没睡懒觉，许烈担心他还没缓过来。

　　“不累。”沈未央哼着歌在他旁边裹乱。厨房本来就小，他还总挡路，许烈拿他没辙，只好把他扒拉到身后，把两条胳膊扥过来围在自己腰上，“就这样待着，不许乱动。”

　　沈未央跟只树袋熊似的贴着许烈的后背，心满意足。

　　“黏人精。”许烈笑道。

　　俩人就这样慢悠悠地忙活着，一边准备，一边聊天，到5点的时候，赵武、林晓杰结伴到了。

　　沈未央早就见过他俩，可他俩都是头一回见沈未央。

　　许烈搂着沈未央，笑着给他们做介绍：“这是武哥，晓杰。”

　　赵武和林晓杰都注意到两人亲密的姿势，许烈给他俩留了几秒钟消化，接着说：“这是沈未央，我男朋友。”

　　赵武：“......”

　　林晓杰：“......”

　　沈未央：“......”

　　赵武是老江湖了，立刻满脸堆笑地说：“那我喊你......”

　　“叫我沈未央就行。”沈未央淡笑，“我跟着许烈喊你武哥？”

　　赵武笑道：“行行，咱俩都随便叫吧，哪个顺口就喊哪个。”

　　林晓杰不动声色地打量沈未央，见他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相貌和气质都十分出众，属于在人群中你一眼就会注意到的那种人。虽然他看向自己的笑容挺和煦，但还是能感受到一种隐约的气场，不自觉就会产生距离感。

　　林晓杰打量沈未央的同时，沈未央也在看他。

　　上次在天梯酒吧的后门他远远地见过一面，当时只觉得这个人清瘦，是南方青年典型的俊秀相貌。现在近距离一看，发现他腼腆，乖巧，笑容里带着一丝柔弱，很容易让人生出爱护之心。穿着很休闲，但沈未央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的手链，那是日本一个很有名的饰品牌子，纯手作限量版，光这根链子就得七八千。

　　林晓杰注意到沈未央在看他的手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沈哥喜欢这种款？这是我......朋友送的。”

　　“很有品位。”沈未央淡淡地赞了一句。

　　许烈招呼大家在餐桌就座。这是他跟沈未央在一起后，第一次在家里招待哥们儿，心里很舒畅。酒菜准备得十分丰盛，许烈更是使出自己十成手艺。几个人都有日子没见，尤其是许烈，这几个月忙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还意外成了网红。

　　他的事，赵武和林晓杰都听说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真是一朝成名天下知。

　　“你国庆后就开始整你的店了吧？没想过用你的人气做点啥？我看你现在粉丝挺多啊。”赵武问道。

　　“还国庆后呢。网上那些小孩儿天天嚷嚷着，恨不得我马上就把店开了。还说要来打卡，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打卡。”许烈笑道。

　　在谭明溪和李杰的撺掇下，许烈开了个微博账号，偶尔会在网上跟网友聊几句。沈未央让他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别有压力，不要把网络上的社交太当回事。

　　“这是来自一个资深媒体人的忠告。”沈未央调侃。

　　许烈倒真不是很在意，他的心脏远比一般人强壮。

　　“那好啊，你这店还没开就成网红店了。到时候我也来打卡。”赵武凑趣道，“你开店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不许跟我客气，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许烈举杯跟赵武碰了一下，林晓杰见势也举杯跟沈未央碰，见他面前的啤酒已经空了，“沈哥再来点。”

　　许烈伸手拦了一下，“他胃不好。见你们来高兴了才喝一杯，平时我都不让他喝。”

　　“倒也没那么娇气，喝这么点没关系。”沈未央笑道。他拿过许烈的酒杯，跟林晓杰碰了一下，“欢迎晓杰，常听许烈说起你。”

　　“哦？”林晓杰笑起来，“烈哥背后念叨我呢？”

　　“嗯。经常说起你们之前的事，说你们就跟亲兄弟似的。你过生日他不是还给你做了串手链嘛。”沈未央笑着喝了口啤酒，把杯子放回去时，眼神不经意地在许烈脸上滑过。

　　许烈在桌子下面捉住沈未央的手，揉了两把，沈未央抿嘴一笑。

　　“对了晓杰，你最近工作还好？酒吧那个环境还挺复杂的，没有人找你麻烦吧？”许烈问道。

　　“没，都挺好的，没人敢欺负我。”林晓杰说到这儿，笑容里闪过一丝得意。

　　“交女朋友没有？”赵武还真有个老大哥的样儿，这就开始操心弟弟的婚恋了。

　　“咳......”林晓杰呛了一下，憋红了脸说道：“武哥，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甭管跟谁似的吧，你也二十了吧，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林晓杰闭紧嘴，见俩哥哥都盯着他等回话，憋了会儿只得投降，“交了一个。我还挺喜欢的。”

　　“哦？”赵武跟许烈互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林晓杰。

　　“再说说。她是哪儿人？多大了？干什么的？交往多久了？自己坦白交代，别跟挤牙膏似的。”赵武像个大妈似的追问，许烈没他那么八卦，瞅着他直乐。

　　“呃......”林晓杰知道逃不过去，只得继续老实交代，“北京本地人，比我大几岁。交往才一个多月。”还没等赵武接着问，他就一叠声地说：“哥哥们，别问了啊！我挺好的，等将来关系稳定了，一定让你们见见。我敬几位哥哥一杯，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

　　林晓杰说着话就站起身，不料举杯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红酒瓶，瞬时殷红的红酒倒在他的身上。他惊呼一声，坐他旁边的赵武眼疾手快地扶住酒瓶，“让你瞎客气，坐得好好地站起来干嘛？”

　　林晓杰抖搂自己的衣服，心疼得直叹气。红酒渍很难清洗，这两件衣服肯定没法穿了。

　　沈未央站起身说：“晓杰先穿我的吧。”他俩的身材相仿，林晓杰穿他的衣服应该合适。沈未央领着林晓杰到洗手间，说：“你先冲冲，我给你拿衣服。”

　　林晓杰：“那麻烦沈哥了。”说完把裤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到桌上，跟着沈未央走到洗手间。

　　赵武笑道：“你真不见外，到人家吃饭还带洗澡的。”林晓杰冲他龇了龇牙。

　　餐桌上就剩许烈跟赵武，许烈跟他碰杯，“不管他俩，武哥咱继续聊。”

　　沈未央从卧室取了衣服，送到洗手间，回来时坐到许烈旁边，问：“你们就光喝酒，要吃点主食吗？”

　　赵武笑说：“酒是粮□□。喝酒就饱了。”

　　许烈知道沈未央饿了，对他说：“我蒸了米饭，在锅里，给你盛出来？”

　　“不用，我自己去，你陪武哥吧。”沈未央虽然是北京人，但口味随他爷爷偏南方，更爱吃米饭。他进厨房，看到电饭锅里蒸着一大碗米饭，笑了一下。

　　许烈真是不嫌麻烦，蒸米饭是南方做法，挺费事。他真是把沈未央惯得快没样了。

　　沈未央盛了一碗出来，许烈今天炖了只八宝鸭，问他：“来点鸭汤拌饭？”

　　“过会儿的。”沈未央坐下先吃了口饭。许烈把摆得远的罐焖牛肉给他舀了一勺在米饭上。

　　赵武笑吟吟地旁观，低头喝了口酒。

　　林晓杰很快洗完出来了，他换上沈未央的衣服还挺合适。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林晓杰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时，又惊又喜。他迅速接通电话，“喂？......嗯，我还在吃饭。还得有一会儿......真的？那好，我这边完事了给你打电话。”

　　林晓杰挂了电话，见其他人都看着他，腼腆地说：“我......朋友，一会儿来接我。”

　　“哦？女朋友啊？”赵武调侃地问。

　　“啊，男的。”

　　“狗屁，接男的电话你用得着一脸春色吗？”赵武刚说完，忽然觉得这话太不合适了，对面正好坐着俩“男朋友”，顿时有点尴尬。“呃，不是说你俩啊，别过心，我就是跟晓杰开个玩笑。”

　　“没事儿，武哥。”许烈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没见我给沈未央打电话的样子，那才叫春意盎然。你绝对一个字儿都听不下去，少儿不宜。”

　　“滚蛋！”赵武笑骂，这点小尴尬就被揭了过去。

　　沈未央抬起头，看到林晓杰正看着他，眼底隐约藏着一丝羡慕。他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烈哥跟你在一起太合适了，太般配了。我祝福你俩！”林晓杰由衷地说。

　　沈未央忽然对林晓杰的好感度飙升，“谢谢。”

　　“啧啧，晓杰这嘴甜的。”赵武夸张地咂嘴，冲许烈沈未央举杯，“哥也祝福你俩，长长久久。”

　　这顿饭吃完已经快十点，赵武打车走的，林晓杰打了个电话，没让他们送，自己跑了。

　　许烈本想跟着去看林晓杰这朋友是谁，被沈未央拦住了。“你怎么那么八卦呢？人家想让见的时候，自然就能见了。”

　　许烈搂着沈未央笑道：“之前还吃晓杰的醋呢。现在倒是挺护着。”

　　沈未央白他一眼，“谁吃醋了？”

　　“你啊。还专门提我给晓杰做的手链，那酸味差点冲我一跟头。”许烈想起刚才他那样就好笑。

　　“你还说呢。我问你，你跟林晓杰的手机怎么是情侣款啊？”沈未央多年审片炼就一双火眼金睛，瞪圆了眼睛质问道。

　　“什么情侣款。我那手机是刚出来时晓杰送的。人晓杰多在意我啊，知道我在里面八年跟个大傻帽似的，怕我出来了不适应。不像某个人尽躲着我，啥也不给买，就连见面都是我腆着脸上赶着去的。”许烈脑袋搭在沈未央肩膀上，越说越辛酸。

　　沈未央：“......我没躲着你。我天天都惦记你呢。”

　　“骗人。”许烈郁闷地说。

　　“真没骗你。”

　　“我到你这儿住的时候，你也爱搭不理的，我差点就扛不住走了。”许烈委屈劲儿上来了。

　　“我没不搭理你。”沈未央使劲儿哄，“我可喜欢你了。”

　　“你就蒙我吧，反正我好蒙，两句好话就哄回来了。”

　　“真的，没蒙你。”沈未央顾不上害臊了，“其实，有一天你睡着的时候......我偷偷亲你来着......”

　　“在咱俩好之前吗？”许烈惊奇。

　　“嗯。我其实早就......我只是......不敢。”

　　许烈忽然松开怀抱，伸出两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道：“沈未央，你居然趁我睡觉占我便宜？”许烈低低笑道，一把将他抱起扔到床上，翻身压住他，声音变得暗哑，“怎么占便宜的？再占一次给我看看。”

　　沈未央醒悟过来，“你刚才故意装委屈呢，是吧？”

　　许烈摁住他，“快点，别转移话题。”

　　沈未央顿了几秒，勾下他的脖子，微凉的嘴唇轻轻在许烈的嘴唇上摩挲。

　　“就这样？”

　　“嗯......”

　　许烈用力吻上去，炙热的唇舌长驱直入。“沈未央......”他含糊不清地呢喃，“我他妈真是爱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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