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E]本命曾想对我告白

　　温热的气息和细小的胡茬划过薰的肩颈，把她弄得极痒，脸颊上的红晕逐渐向耳尖和颈部蔓延，眼里也带了些湿意。

　　但她不甘心完全被男人掌控，用含着水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向他：
　　“数原同学，别这样……”

　　龙友愣了一下。

　　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时候，便是这样称呼他的。身下的人与记忆中的少女重叠，发丝散落在床，睫毛轻颤，眼中含泪，仿佛就跟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身体非常诚实地起了反应。

　　“太狡猾了吧！”他暗骂一声，狠狠地咬上女人的唇瓣，哑着嗓子：“叫我名字。”

　　“我把校服也带来了哦，”薰弯了眉眼，“龙友君～”

　　“真的假的？”男人瞪大了眼。

　　薰似笑非笑地瞟他：“可惜酒店已经退了。”
　　说完，便推开龙友，“我们看相册吧。”

　　“我要看你穿校服！”男人立刻从她行李箱里翻出了当年的衬衫格裙，缠着薰想要往她身上套。

　　薰无情地拒绝：“被阿姨和茜看到会怎么想啊？”

　　龙友见打滚撒娇无效，才“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放弃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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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薰不一样，龙友的小学初中都是在这一片读的，毕业照上都有不少熟面孔。

　　“这是松本，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学园祭上负责主音吉他的那个？”薰沉吟半晌，笑出声来：“他可有意思了。”

　　“要是那家伙知道我们在交往，肯定会被吓死。”龙友笑着给相册翻了页。

　　看到一张他手握毕业证，与朋友的合照，薰忽然敛了笑容：“你校服的扣子是不是被人扯光了？”

　　“才没有。”龙友瞪她，“谁会要啊？”

　　“是么。”薰垂眉，没再说话。

　　察觉到她似乎有些失落，龙友把她揽进怀里：“要是知道你的地址，我就把扣子寄给你了。”

　　薰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翻开下一页。

　　她高三转学得突然，同班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全，又忙着准备出国，毕业照的拍摄也没有参加，更别说和朋友的合影。

　　“真是的！”龙友扯着她脸颊，强迫她扬起嘴角，“你不是有大学的毕业照嘛！”

　　“疼。”薰额头轻蹙，拉下男人的手。

　　龙友不依不饶：“你都没怎么跟我说过最近这几年的事情，是不是背着我交过无数个男朋友？”

　　“没有。”薰语气僵硬，“我忙着工作呢。”

　　他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沉了脸：“那是谁教你抽的烟？”

　　“朋友。”她语气有些犹豫。

　　“嘁，男朋友吧？”龙友眯了眯眼，“到底几个？”

　　没想到他会突然追根刨底，薰无措地抿了抿唇：“是……一个月以上那种？”

　　“一秒以上那种，不准说谎。”男人的语气愈发危险。

　　薰不确定说实话会不会让龙友更加生气，只能扯着他的袖子，轻声说了一个数字。

　　龙友叹了口气，“果然，你这家伙在哪都这么受欢迎。”

　　“我只有你就够了。”

　　薰环住龙友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声音又娇又软。男人果然吃她这套，轻抚她发梢，“我又没生气。还看相册吗？”

　　她微微点头。
　　最后是一本有些泛黄的册子，却不是自然老化，反而像是被烧过，纸张的边缘明显有些打卷发黑。

　　第一张便是学园祭时候的照片，穿着衬衫格裙的她站在键盘后，正好与话筒旁的龙友四目相对。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这张就不用介绍了吧？”

　　薰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二张是当时合唱团排练的合照。她坐在钢琴前，手腕微抬，专注地弹着伴奏。

　　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薰本想问他，却觉得自己的嗓子竟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好在龙友开口解释：
　　“我问合唱团的指导老师要的。”

　　她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翻。

　　第三张、第四张……越往后，她越觉得鼻子发酸。她在窗边的侧颜、她从廊下经过、她与好友的合影、她在柜台前编谱……整本相册都是她的照片。

　　就连她刚刚出国那段时间给龙友发的邮件，他都一一把照片洗了出来，贴在册子里，还在旁边写了时间和地点。

　　“我攒了好久的钱，本来想去美国旅一趟游的。”他自嘲地笑了笑：“还买了英语书。”

　　后半本就是空的了。

　　最后一张是晚秋的Oak Glen，层林尽染，红黄交错，满地落叶。久我薰抱着柴站在帐篷旁，篝火似乎用了湿柴，冒着黑灰的烟，身旁的朋友肤色各异，每个人都笑容灿烂。

　　“我一眼就觉得这小子对你有意思。”
　　龙友指着一个穿着卫衣的亚裔，“他眼睛都黏你身上了。”

　　薰的眼睛有点酸，还是挤出笑：“怎么会。”

　　“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那种身材，特意去报了健身班。”龙友指着另外一个身材强壮的白人，“也因此认识了很多朋友，偶尔会一起去冲浪、野营。”

　　薰轻掩着自己泛红的鼻尖。

　　“当初突然打不通你电话，邮件也被拒收的时候，我根本想不通。”他语气轻描淡写：“就算是谈了男朋友，也不至于这样吧？我还没来得及告白呢……”

　　蓦地，纸上多了一滴水渍。

　　龙友愣了几秒，纸上又多了两滴。

　　“抱歉。”薰抹去脸上的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真的很抱歉。”

　　“喂喂，怎么哭了？”龙友慌了，伸手捧住她的脸，相册也滑落地上。

　　“还好没烧掉……”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都泛着红，整个脸颊都是湿意。

　　龙友本想用手擦去她的泪痕，又怕弄花她的妆，连忙站起：“我去给你拿纸巾！”

　　薰摇了摇头，猛地拽住了他的手。

　　龙友踩到摊开的相册，脚下一滑，重重地跌在床上，膝盖磕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嘶……痛！”

　　但回过神来，薰又到了他身下，泛着红的眼睛关切地盯着他：“没事吧？”

　　膝盖忽地就没那么痛了。
　　他刚想支起身，突然看见数原茜端着果汁和茶点愣在门口。

　　她盯着眼里含泪的久我薰看了许久，又将视线移到了床上的那套校服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龙友强迫着薰，想让她套上旁边的衬衫和格裙。

　　“你放在那就……”龙友尴尬地坐起，便听见茜一声怒吼：
　　“数原龙友你这个大变态！”

　　他没来得及开口，妹妹已经重重地带上门，还能听见她跟母亲告状的声音。

　　“谁是……”龙友小声嘟囔着，却发现薰已经破涕为笑，便轻哼了一声，“变态就变态吧。”

　　“没关系。”
　　薰抚着他额角，勾着他脖子，把人拉了下来，笑容极尽温柔：
　　“变态的地方我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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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龙友努力地在和家里人解释，母女二人看他的眼神还是带了些一言难尽。龙友的母亲还语重心长地劝薰说：“你别太惯着他了。”

　　薰强忍笑意，乖巧地点了头。

　　龙友却愈发憋屈。
　　为了证明他并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他在家人面前努力减少和薰的肢体接触，晚上也老老实实地躺在地板上，可第二天，母亲和妹妹还是走了个大早，给两人留了独处空间。

　　“早知道昨晚我就不忍了，”龙友环着薰的腰，“我可是快一周都没抱过你了啊。”

　　薰揉了揉他蓬乱的头发，笑道：“你想回来我陪你就是了。”

　　“嘁，我就说说而已。”

　　龙友给她额头上印了一个早安吻，“今晚附近的神社有花火大会，要不要一起去？”

　　薰不假思索地点头。
　　快十年没参加过日本的祭典，她难得地兴奋起来：“有地方租浴衣吗？”

　　“这要问老妈了。”龙友挠了挠头，“还得早点去，不然挑不到好看的。”

　　“但是祭典人那么多，你没问题吗？”
　　薰又有点犹豫。

　　“天那么黑，没关系。”龙友毫不在意地摆手：“再说尼崎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哪里认识我。”

　　“也是，到了晚上我说不定都找不到你。”薰也开起他的玩笑。

　　“那我只能找根绳子把你拴着了。”
　　龙友收紧手臂，把薰困在怀里，“不然就这样抱着走也行。”

　　“要是摔倒了，你得在下面垫着。”

　　“哦？你想在上面吗？”

　　两人笑闹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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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天空黑得很晚，而神社周边不到五点就热闹了起来。龙友只能找了一个偏僻的公园，静静地等着久我薰换好浴衣。

　　正当他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木屐的声音，一抬头，便看到身着水蓝色浴衣的久我薰。

　　水蓝色的底色上印着淡粉的花瓣，衬得她肌肤极白，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挽起，耳际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垂落，又给她添了几分俏皮。

　　“抱歉，久等了。”
　　见到龙友，她小碎步地跑了起来，木屐踩在沥青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突然觉得，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水蓝色浴衣的人。

　　但转念一想，不管是红色，绿色，甚至黑色，只要穿在她身上，肯定都非常好看。

　　“怎么了？”薰突然凑近。

　　“没什么。”龙友耳尖红了，他深吸一口气，连忙称赞：“非常好看！”

　　“是吗？”薰显然很开心，甩着袖子转了一圈，“我挑了挺久的，你喜欢就好。”

　　龙友喉咙滚了一下，拽着她的手腕，低笑道：“我们干脆别去祭典了吧。”

　　“那可不行！”薰果断地拒绝，反握住他的手，把男人往热闹的方向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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