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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卫先生一起补洞的日子
饭堂小师弟再次收到卫清折的信息时,手上正抄着锅铲使得虎虎生风,那架势不像做饭,像在练功。
不过一定程度上来说,饭堂弟子做饭的过程确实是练功。
大铁锅里的小青菜正炒到紧要关头,兢兢业业的小师弟果断将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撇到脑后,手法熟练地把青菜一堆堆均匀摊开,迅速翻炒了好几下,再掐了个指决把火势减小,眼看着一堆堆青菜的汁水被汩汩烧出,师弟拿过灶台边的木质锅盖往上一焖,一套动作相当连贯,是已经反复做过无数遍的流畅。
做完这些,小师弟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抽出手机点开刚刚收到的消息。
[师弟,来拿一下餐具,我这边不方便送过去。]
一句话简洁明了,字里行间弥漫着浓重的个人特色。
小师弟眨巴两下眼睛,哇了一声,把手机摆在隔壁一起烧锅的同门面前:“黄瓜......你看大师兄这个措辞,不看称呼我是不是好像一个外卖配送员?”
同门是个毒舌,长的很高冷,为人处事也很高冷,此时只瞥了一眼手机就继续翻自己锅里的黄瓜片,淡定自黑:“不,大师兄措辞没问题的,毕竟咱们饭堂牌配送比外卖还不如,人外卖只送,咱们包送包收,简直人间天使。”
小师弟:......过分了黄瓜,你这么说我听着有点伤心的。
“别这么说呀黄瓜师弟。”说话的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位卷毛师兄,正一边炒土豆片一边探出头。
和师弟们的做饭方式不一样,卷毛师兄不用锅铲,两只手悬空,手中凝着两股气,凭着看似虚无缥缈的气去翻炒锅里的土豆片。
“想想咱们饭堂堂规第三条!乐于助人,友爱同门!”卷毛师兄的声音很有感染力,抑扬顿挫,“虽然我们和外卖配送员做的事情差不多,但是!外卖小哥送的是饭赚的是钱,我们!送的是饭,赚的是爱啊!”
小师弟:哦哦哦!!
同门:......师兄你好适合从事某种邪恶的推销行业,另外我并不是很想想起堂规毕竟能把“规定弟子必须以所做食物为名讳”这种不着调的规定纳入其中的堂规必然不是什么正经堂规。
“青菜师弟就是典型代表!就很棒!”卷毛师兄激昂发言,如果不是两只手凝着炒土豆要用的气,他说不定还想鼓掌。
小师弟感动得热泪盈眶:“土豆师兄......”说着猛然转身,抬腿就往外走,浑身散发着为人民服务的光荣气息,“那我去了!”
卷毛师兄虚空挥手帕:“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高冷同门:吔......好戏精,好嫌弃。
木门啪地关上,同门抽了抽眼角,侧过头,表情一言难尽:“师兄,你以后别撺掇他了,已经很傻了,再忽悠回头怕是要笨成一头驴。”
卷毛师兄笑:“瞎说,小师弟那么可爱,怎么会笨成驴?”
同门深觉师兄笑得好虚假,默默挪远了一点。
“哎对了,”卷毛师兄啊一声,迟钝问,“让小师弟去拿碗的是大师兄?”
“是。”
卷毛师兄挠脸,奇怪问:“大师兄不是跟师父去镇子里抓鸡了吗?早上还从稻米那里拿了一把米。”
“......是卫大师兄。”
高贵的同门好心累,深觉饭堂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
......
十几分钟后,厨房的木门被推开,人间天使的代表小师弟回来了。
不过状态略不对劲。
出门时的小师弟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像一面迎风飘扬的小旗帜,现在的小师弟脚步虚浮,神情虚幻,活像在梦里踩云。
同门看的直皱眉:“你这是见鬼了?”
小师弟胡言乱语:“苍天啊......”
同门莫名其妙:“搞什么?”
卷毛师兄见状也凑过来:“小青菜,怎么啦?”
小师弟捧着托盘,整个人都呆呆的,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同门上手拍拍小师弟的脑门:“说话。”
这一呼噜把小师弟被惊飞的魂拍了回来,他呜咽一声,终于开口:“我我我拿了碗......”
同门和卷毛师兄目光炯炯:“继续。”
“出了门......”
“然后。”
“回头看了一眼......”
“嗯嗯。”
“就就就看见大师兄在亲亲亲人......”
同门高冷的表情裂开:“什么??”
卷毛师兄啊哈一声,神色激动追问:“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卫师兄在亲别人?”
小师弟声音都在抖,一个嗯字嗯出了九曲十八弯。
同门调整好表情,冷静发表自己的看法:“哇哦。”
“刺激!”卷毛师兄顺口接上,无比八卦,“我滴龟龟,卫师兄有对象了?”
小师弟蚊香眼:“好好好像是......我我我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不慌,”卷毛师兄两眼放光,袖子一撸,菜也不烧了,“你只管说,让我听听是谁这么牛逼,敢跟卫师兄谈恋爱!”
......
于是,在卫清折住进陈酒屋头的头一天,在当事人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刚确定的关系就误打误撞地被一小部分人知道了。
随后这一小部分人迅速扩大,与之一起蔓延的,还有“卫师兄有恋人啦就是辣个漂亮的苗疆男孩子”这个在别人听来足以惊到吃瓜掉瓜的消息。
也不怪其他人惊讶,在清水观里,卫清折的地位类似于大众标杆,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他为天花板努力奋斗,嘴上说崇拜他的弟子很多,嘴上不说偷偷崇拜他的弟子更多。
因此没过几天,清水观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包括弟子,包括堂主,包括观主。
然而任消息传播的速度怎么堪比燎原之火,两位当事人都相当沉得住气,死沉。
一个和往常一样对师弟们发射过去的探究目光视而不见,一个更绝,连面都没露。
就很愁。
于是吃瓜大队自发分为了三派。
以悟道堂为首坚定该瓜质量巨差必定是个假瓜的否认派弟子:大师兄以后会和术法过一辈子这件事难道不是大家一致认同的吗还有什么好质疑的?苗疆小哥来咱们山上才多久!你们洗干净眼睛看看大师兄的脸,那是一张相信一见钟情的脸吗!都不想一想如果此瓜保真为什么大师兄那么直接的人不给准话!动动脑子朋友们,此瓜必不是真瓜!
以饭堂为首坚定自家大师兄在和苗疆小漂亮谈恋爱的吞钥匙派弟子:害,别自欺欺人了朋友们!我们小师弟亲眼看见大师兄亲了小漂亮哦!听清楚朋友们,是亲了不是牵了抱了,是亲了哦!我们也不多说了你们都懂的,偷摸说一句,你们品一品小漂亮为什么不露面!细品!
以观主为首附带一串长老堂主弟子的嗑瓜子派众人:他们在吵什么你听懂了吗啊你也没听懂啊,那行吧咱们再听听说不定就能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吵架了。
这种情况下,众吃瓜弟子的心情就很复杂了,吃瓜吃到一半有人说这瓜囊多可甜快吃快吃,有人说你傻吧这不是瓜这是瓜皮你吃屁吃,信谁?
一时间弟子们纷纷在夜半时分咬被角挠心挠肺睡不着,以至于第二天精神萎靡上课犯困。
非常不学好!
这么大的动静卫清折不是没察觉到,相反他在最开始就听到了风声,不过他没有管,也没有告诉自家小孩儿,很有故意放任的嫌疑。
因此卫清折还被住在后山不问世事沉迷画花养鸟的卫彻骨爷爷喊走了一次。
没错,如此佛系的爷爷也是嗑瓜子大队的一员。
就很紧跟潮流。
半个小时后,卫清折从后山回来,据后山的护山弟子回忆说,卫师兄出来的时候春风得意,步步生风,仿佛下一秒就要去结婚!
此话一出,众弟子大惊。
怎么说呢,真相真的是好扑朔迷离。
简直心痒。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陈酒同学都不知道,因为在生病期间男朋友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他一步没踏出自己的小屋子。
卫清折连牙膏都试图给他挤好。
以至于当卫琢小朋友趁着卫清折不在悄悄跑过来问他的时候,他整张脸都写满了问号。
“啊啊啊陈酒你告诉我你跟我大师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卫小琢很崩溃,他已经挠心挠肺了好几天了,拐弯抹角问大师兄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被一顿教训,简直不能更惨。
陈酒正盖着小被子坐在床头看视频打发时间,被他问的一懵:“什么怎么回事?”
卫琢语速飞快:“你和我大师兄谈恋爱的传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这几天就琢磨这个了,连晚饭都少吃了一碗!”
陈酒眨巴两下眼睛,迅速从卫琢的言语里抓住关键词,短短几息之间便隐约猜出了现状。
他和卫先生的事情似乎是被传出去了,怎么传的不知道,总之听起来好像传的范围有一点点广的样子。
“大哥你快说吧,再想下去我都想相信了!”卫琢哭丧着脸,“快给我个痛快!在没在一起!”
陈酒沉默看他一眼,清清嗓子,一句话说的真真假假:“噫,怎么都有传言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卫琢警觉:“言下之意不就是你们在一起了?”
陈酒又咳一声:“卫小琢你可真直白。”
卫琢在心里重复两遍这句话,猝然瞪大眼睛:“苍天,你们居然真的......我的天好刺激!”
陈酒:“......不是,你想什么呢?”
卫琢顿时来了精神,叭叭说:“诶呀你不知道,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不觉得,现在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后再一品,啧啧,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大师兄之间有种,有种莫名的......嗯,拉扯感,你懂我意思不?就是......那种黏黏糊糊的拉扯感!”
陈酒:......实不相瞒我有点不想懂。
卫琢嘿嘿笑:“哎呦越想越刺激......”
下一秒,清朗男声从他身后传过来,轻飘飘的,像一阵风:“来,跟我仔细说说,哪里刺激?”
卫琢顿时浑身僵硬,一双圆眼睛眼巴巴望着陈酒:完蛋了,大哥救我!
陈酒默默越过他看向门口。
高大颀长的男人逆着光靠在门后,一手揣着裤兜,一手随意垂着,看起来很是悠闲。
陈酒眼睛一眯。
真巧,卫清折提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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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小师弟(QAQ) : 呜呜呜我好怕我好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救命我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青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