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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找不到那个金色的身影,东方青年原本就十分沙哑的声音已经几乎快要发不出一点声音。
“咳咳咳咳……”喉咙感觉已经快要烧烂了,现在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四周也已经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杨望近乎迷茫的在树林中走着,声音已经沙哑,可还在撕心裂肺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这片树林这么大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他要到哪里去找才能找到?
别再把我一个人扔下。
靠在一棵树上,杨望微微喘着粗气,衣服吸了水,变得有些沉重,体力在这时已经消耗了太多,一直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
“呦呦呦,这就走不动了?少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耳朵。
杨望还是比较喜欢被叫“小少爷”,当然,好像也只有奥利弗这么叫的时候他心里会稍微舒服一点。
回过头,身后是一个黑发男子,身材十分魁梧,单是胳膊就有杨望大腿那么粗。
和那些最初在树林中欺辱自己的死刑犯差不多。
杨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过身,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吓坏了?”
杨望偏偏头,好像在问对方他在说些什么,自己听不懂。
“你他妈的娘娘腔,别跟我这装糊涂!”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拉住杨望的衣领。
然而下一秒,手腕上几乎是断裂的疼痛感让男人的惨叫声在树林中回荡不止。
杨望的动作好像就是条件反射一样,下意识的拧断了男人的手腕,然后没有任何预告的一个手刃砍中他的颈部,另一只手的手肘随即跟上,狠狠戳在了那个人的胸口。
身体没有明显的移动,手臂没有显眼的收缩,好像这一系列的动作根本就是随机应变想到哪里打哪里似的。
这是身体的本能。
“你——”
杨望轻轻活动着太久没有使用的手腕,深棕色的眼睛缓缓滑向那个男人的方向。
明明没有说出一句话,但这个有些瘦弱的东方人却给人了一种无名的恐惧感——会被杀死。
逃,快——
“咔嗒——”
不等那个男人迈开步子,一身军绿色打扮的东方人一个箭步冲上去,猛看上去像是街头小混混胡乱的挥拳,但仔细看来完全不给人反击的机会——完全的熟悉,彻底的习惯,全部都是条件反射。
出击几乎是人类极限的速度,坚硬的拳脚全部直逼要害。
一直克制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失去了表情的面孔比冷笑更让人毛骨悚然。
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了泥污,恶心的要死,奥利弗皱着眉抬起头,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实现,只能看清洞口有着一个人影。
“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哼哼哼,看啊,如果你再不挣扎几下就会陷进泥里去了哦,和掉进沼泽了一样。”
这些话不用他说,奥利弗早就发现了,渐渐变软的泥土已经开始吞噬奥利弗的鞋子,他现在只能站在一块木板上才能暂时保证身体不再下陷。
“噗——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伊克斯先生,我玩够了,来,我来你上来——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有趣啊。”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弯下腰伸手想把奥利弗拉了上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奥利弗看了看眼前的手,警惕地问道。
男人咧开嘴:“如果我现在想杀你,你根本就不会醒来不是吗?好了,如果你再不上来真的就会沉下去了。”
妈的,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死在这滩淤泥里。
奥利弗这样想着,伸手拉着那个男人的手,稍稍借力爬了上去。
男人微微睁大眼睛,用惊讶的语气说道:“上帝啊,你简直就灵敏得像猫科动物。”
“你看到那个和我一起来的东方人了吗?穿着深红色风衣,长发,很漂亮的那个。”奥利弗环顾四周,除了那个男人和自己以外,四面空无一人。
男人想了想:“东方人?之前进来时倒是看到一个,但他既没有穿红色的衣服,也没有长发,不过可以说得上是帅气。”
“那个东方人什么样?”
“那个人?他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衣服,看上去不是很强壮,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男人想了想,回答道。
“哦。”奥利弗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男人紧随其后的站起身,想伸手拉奥利弗一下:“等、等等我,我叫兰布,是个商人,我们一起走好吗?”
但还没等手指碰到奥利弗,那个叫兰布的男人就被对方用枪顶住了太阳穴,动作快到他根本没时间去反映刚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兰布是吗?很可惜,我没时间和你耗,更不会和一个身份这么可疑的人一起走。”阴冷声线毫无起伏的陈述道。
“我、我只是很担心……”
被奥利弗淡灰色的眼睛直视着的感觉很不舒服:“好吧,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请你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兰布一时语塞。
奥利弗冷笑一声:“而且如果是商人的话,有必要开枪开到长出枪茧的地步吗?兰布先生,如果你还想要小命的话,就放聪明点,别跟着我。”
如果不是子弹的储备已经不多的话,奥利弗真想现在就把这小子给崩了。
“等等,伊克斯先生,我不是——啊!”随着兰布的惊叫声,奥利弗感觉到有人拿着枪抵住了自己的后脑。
“有个人花钱让我们去抓那个‘法拉内利’,请把你的枪收回去,因为我们并不想害你,也请你不要自寻麻烦。”这是另一个男人,年龄在30岁上下。
法拉内利?阉人歌手——安德烈?
“等等,伊登?”
“你闭嘴。”
奥利弗犹豫了几秒,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枪,头后的压力也随之消失:“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谁知道?他被军队接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奥利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松了一口气:“是吗?被接走了……抱歉,我想我误会你们了。”
“不,没什么,事实上,你的资料是主顾给我的,而且郑重声明,不是我把你弄进去的,你说的那个东方人我也不知道。”兰布慌忙解释道。
“我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向兰布道歉。”奥利弗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商业化的笑容,“兰布先生,对不起。”
“我——那个……”兰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奥利弗不等兰布把话说完,继续保持着那种不急不慢的语气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男人一把拉住奥利弗,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伊克斯先生,你不适合当杀手,更适合去那些提供SM服务的酒吧工作,不论是S还是M,都很适合的样子。”
“谢谢您的建议,但我还没困难到那种地步。”奥利弗面部保持着微笑,但眼睛已经变得凌厉。
奥利弗灰色的眼睛里天生就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倔强,再配上金发和惨白的皮肤,竟然会给人一种王的错觉,不过到了男人眼中,奥利弗倒更像是一只被宠坏了的家猫。
这种倔强的样子,惹得人很想狠狠欺负这只小黄猫几次,如果抓回家好好调教一番,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玩具,做M一定会很棒。
只可惜他对M可没什么兴趣。
男人轻笑一声:“开玩笑,请不要记在心上。”
树林深处仍旧是一片漆黑,让人一时无法辨别方向,而且衣服吸了雨水变得很重,移动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自己走了一段时间后才找到了大概的方向感,但此时奥利弗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发热——这是要发烧感冒的前兆。
最近淋雨淋得太多了。
外套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被弄坏了,只能敞开着,不时有凉风吹进来,让奥利弗不住的打着寒噤。
深棕色的外套里面是米黄色的衬衫,现在因为被雨水打湿而紧紧贴在身上,并且已经是半透明的状态,病态的苍白皮肤若隐若现。
大脑十分疲惫,几乎已经没法思考,只知道向着某个方向走。
安德烈倒是不用担心了,但现在增田下落不明,小少爷正在四处找他生死不明,杰拉尔德现在肯定也不安分,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
如果再稍微谨慎一些的话,现在增田和杰拉尔德应该已经回去了,小少爷也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本来自己的作用就是保护安德烈和增田,结果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那个叫兰布的小子帮自己一把,恐怕现在奥利弗连自己的命也丢了。
“我……真是个废物……干脆死掉算了……”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奥利弗喃喃自语道。
然后,眼前便是一片漆黑,但出乎意料的,身体并没有接触到散发着腥味的泥土,反而被一个暖暖的东西包围了起来。
“白痴……你还要拯救我呢……在那之前你不能死……”有些沙哑的男声和着东方人身上淡淡的烟味,此时就像是催眠曲一般,慢慢瓦解了金发青年最后的意识。
但奇怪的是,雨中在全身湿透还沾上了泥土,甚至开始发烧情况下的浅眠,竟然是奥利弗来到活坟后第一次彻底放松下的睡眠。
明明被拯救的是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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