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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因为是同行,多照顾照顾也理所应当。”回小店的路上,Rose如此对时臣解释道。
葛木宗一郎看起来可一点不像奸商。
Mr.Rose这副样子,看起来也和为人师表八竿子打不着。真没看出来这两个人哪里同哪里行了。
尽管这样,但不懂就问那套可不适用于在Rose这里,恶魔身上藏有太多未知和不同寻常,时臣需要做到的,只是无视,尽力无视。
圣杯战争仍在继续。
人口的密集让战争无法完全避人耳目的进行。
况且这次出现了许多特别状况,让负责监督的圣堂教会都焦头烂额。
Mr.Rose刚刚接到消息,圣堂教会已经加派了人手,来协助言峰神父的工作。
也许仍有魔术师在进行战斗,可Rose和时臣,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处理。
地下室的石墙隔断了外界不安定的魔力气息,紫发少女躺在中央冰冷的黑色石台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石台上的魔术法阵完全限制住了少女体内刻印虫的活力,使之处于沉睡状态,但间桐脏砚十年不懈的培养改造,使得刻印虫早已与少女的□□呈“共存”状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此时,间桐樱,也虚弱的好像随时会死去。
“间桐家族背弃与远坂家族的盟约,并未将吾女作为重要的继承人培养。故,以远坂家族的荣耀之名,宣告盟约无效,在此,重新赋予其远坂之名——远坂樱,受吾祖庇佑。在此立誓,永不背弃。”
时臣手中镶嵌红宝石的文明杖顶端闪现出晶白的光芒,泛起淡淡的水样波纹,笼罩住了整座石台。
Mr.Rose也蹲在一边不停忙活,从手边一个黑箱子里拖出各种药品,手术钳,玻璃罐……一边忙一边带着轻松愉快的笑意哼着歌。
老实说,想把间桐樱从间桐家手里夺回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光是那藏在她心脏中的丑陋虫子,就注定了这必是以惨淡收场的结局。
渺茫的希望。
赌上女儿的生命去维护远坂家族的荣光,这就是远坂时臣一贯的做风。
禁制已经下了好几天,不能再等了。匿藏的刻印虫无法突破这层魔力禁制逐渐虚弱,但尽管虚弱,在死亡的那刹那也有足够能力吞噬樱的生命进行逃亡。
“呐,时臣,说再见吧。”Mr.Rose微笑着推了推手中注射器。
时臣不满的瞪视了Rose一眼,开始打量Rose准备的器具。
Mr.Rose可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魔术师。
对战斗技巧的熟练掌握是因为在恶魔世界里战斗是必须的,活了这么久还没死掉,自然而然就练出了。
炼金术知识的贫乏,说明他并不是出身正统的魔法世家。
Mr.Rose最大的筹码和能力,是所有魔术师都会羡慕的——源源无尽的魔力。而这种能力却也是因为身体改造,牺牲了健康以及忍受痛苦,才得到的。
手术刀,注射器 。在自己身上都敢动手脚,Mr.Rose在这方面上的专业性不下于任何人类世界的专业医师,因此时臣才胆敢将樱托付于他。
可是Mr.Rose一开始就说明了,成功的机率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注射进樱体内的药液迅速发挥作用。
心跳停止,血液不再流动。
从脖颈主动脉用镊子夹出来的虫子呈僵死状态,但一扔进玻璃器皿又立刻摇头摆尾乱窜。这些只是幼虫,Rose的目标是那只心脏中的正主。
见药液已经生效,尽管这个房间内加持了罕见的时间法阵,内部时间流逝一小时外面只会度过几秒,但也必须速战速决了。
动作熟练的打开胸腔,Mr.Rose的手却忽然顿住了。
“时臣。”
远坂时臣一直立在角落,冷静的注视着。此时听到Rose喊他,才上前去看。
人类的心脏是怎样的?火热的,跳动的?充满生命力和希望的?
希望。这词和时臣看上去的场景毫无关联。
时臣,你的女儿,早就死了。
现在存在的“间桐樱”,只是一个傀儡。这具身体,只是一个虫巣。
“间,桐,脏,砚。”
远坂时臣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齿。历来优雅冷静如他,如此失态可是难得一见。
不过这次Rose却没有发出嘲弄的声音。间桐樱心脏里的情况,即使身为恶魔,看到也不免心惊。
和之前预想的一只虫子寄生在心脏里不同。
如果是那样的话,使用恰当的手段把虫子拽出来,那百分之五的希望,Rose也有能力将之变为百分之百。
那是最好的情况。
眼前的一切,却是最坏的情况。
刻印虫并非是“寄生”而是“共生”。
甚至反客为主,以心脏的养分为培养基,把自己的触须伸展到每一处主动脉里。
可以说,间桐樱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并非她的心跳,而是刻印虫在蠕动。
心脏是刻印虫的巢穴,借着每次蠕动,将无数的虫卵排进血液里。
如果杀死刻印虫,间桐樱,百分百会死去。
主虫一死,百虫噬主。
尸骨无存,凄惨无比。
“你想怎么做?”Mr.Rose问。然后回身看了眼间桐樱。那苍白的脸庞依旧美丽如初。“在下现在该怎么做?”
时臣的胸腔剧烈起伏。
尽管一向以家族荣耀为几任,牺牲一切在所不惜,可毕竟,人类都逃避不了四个字——血脉相连。
要么让樱傀儡般活着,要么让她为远坂家族的荣光死去。
这是一个抉择。
“刻印虫在,但是罪魁祸首,却已经逃掉了呢。即使现在把这个虫巣焚毁,他立刻可以选择一个别的人类作为培养基。不过樱若是安然无恙,也难保他不会再回来。”Mr.Rose带着消毒手套的手伸进玻璃器皿,捏住那条不住扭动的虫子,拿了出来,“每一个虫子,都有可能是他的分.身。”
远坂家主面色阴鸷,抬手握住了Mr.Rose举在面前的那只手,微微用力,那手指间犹在挣扎的虫子瞬间被捏爆。
青紫色的液体还没流到手上,便被火光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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