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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那苍白荒凉(45)
从2011年8月23号起,做一个更好的然子。
大虚之森林顾名思义是大虚居住的地方,算不上安乐窝却也算是休养生息的地方。平日小虚们若踏足此地无疑是被用来果腹或塞个牙缝,无奈于今晚竟被无端卷入两位死神的私斗中而伤亡惨烈。
镜头转至案发现场。
树上坐着一穿着死霸服的少女神情悠哉的用镰刀雕刻着一块随手掰下来的厚实树皮。
树下被大虚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穿队长羽织的男子斩杀大虚熟练简单的如在切着萝卜青菜。
树上的少女把雕好的树皮揣进袖口,树下的男子仿佛已神游太空。
忽然,只见明明前一刻还是慵懒神态的少女已从古树上高高跃下,宽大的衣袖飞卷如苍鹰在野。
无声,却杀气凛然。
寒芒在手,于流星横扫般一划,方才坐着的、得由四位成年人伸臂相牵才可勉强环绕树干的古木已从半中间被直直截断。
片刻,不大不小的月辉清冷洒落,少女沐浴在月光中翩然而下,手中的长镰似凝聚了月之精华,朦胧中包裹了一层绒绒的荧光。
蓦地,明明刚才还在做神女状的少女突然消失在了镜头中。
无电光闪亮,比电光迅捷。
霎时间少女已越过由大虚组成的浩瀚黑海而至于男子胸口前,“唰”的一声长镰锋芒更寒上三分,即使是远远望去都似能感觉到切肤之痛。
男子已瞬间回神,身影如鬼魅般在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势下避让,动作是恰到好处的写意流畅。
少女手中的长镰发出的光晕越发的扩大和明亮,如一弯残月在手,盈盈的似有水在月中荡漾。
察觉到对方镰刀的变化,男子的眉头迅速蹙起,琥珀色的瞳孔暗了下去。一直斩杀大虚的斩魄刀已瞬间换了方向,朝着少女击去。
短兵相接,少女眸子狡黠的一眨。
从方才开始,她手中的长镰便如凝聚月华之光似的拖起一长段色泽剔透的凤尾,随着长镰的翻转和招式的变化渐渐缭绕成一朵花的形状,先是花蕊,后是花瓣,层层叠叠的舒展开来。
一刹那,月华如绝世优昙初初绽放。少女踮脚避开男子的攻击,长镰蜻蜓点水的一勾完成最后一笔,而后便见那朵优昙花细密的花瓣顷刻闭合,朝着花蕊中心的男子直直射去。
那如雪似烟的月华已成了细雨般的绵密利刃却奇迹般的不伤少女分毫,但若是击中了那男子,便就是一针一伤。
忽听男声淡淡的传来。
「破道之二十六,红焰塞。」
炎壁拔地而起,却不是往日里单薄的一面,而是整整四面把男子护在中央。那些月华凝聚而成的利刃便在火光中幻化于无。
忽然风雷之声大起,炎壁被狂风撩得肆虐。只见晦涩的天空中一星光芒升腾而起竟璀璨到让人不可逼视,光芒越发的大而明亮,然后便是突如其来的如流星般的下坠。
男子迅速收回炎壁,然后便是流电之速的接连瞬步,如一叶扁舟把自己隐匿在了浩瀚的虚海。
如九天之上的雷霆劈落而下,声音振聋发聩似可传遍整个虚圈。烟尘消散之后,只见原本平坦的草地竟直接被冲撞出了有十米之深。
似大地在疼痛的咆哮,月光冷瑟中,坑底中的一人笑容清丽盈然。
一击下来,未死的大虚已都落荒而逃,阴影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完满的人影。
不疾不徐的走到坑边伫立,男子开了口。
「蓝某早在几十年前便听闻战家柒月诀,相传但凡是与练过此功的人在月下相搏,必输。今日有幸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少女轻笑一声,眉眼中难得的盈满了笑意,语气轻快的说。
「不愧是蓝染队长,竟然毫发无伤的接下了落忆全力以赴的两式。」
名唤落忆的少女静立于月下,平凡的五官蕴满了洒脱灵气。
蓝染衣袂轻扬,脸上是温柔守礼的笑颜,不进,亦不退。他道。
「刚才如若是一般人可能连第一式都难以招架,敢问那两式可有名字?」
落忆似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点了点,回答道。
「一开始是没有的,后来梵夷光宫主给七式都取了名。刚才落忆使的分别是第三式的舞月昙华和第五式的孤月飞星。」
蓝染听的专注,思忖了片刻,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好一个昙华,好一个飞星……」
落忆似是认同的点头,笑意虽不减,背在身后的镰刀却轻轻翻转了个面,上面已是万丈月华。
同样盛着月色的还有蓝染的眼镜,明明镜片后是温暖的双眼,镜片却是一片慑人的森冷。
他口气中似带着点感激的说。
「看来蓝某今日是有幸能把柒月诀的七式都领略一遍了。」
落忆笑着给对方鼓励。
「那就得看蓝染队长有多大的命了。」
二人表面上皆做到了礼貌周全,却在下一刻便是两道寒芒带着皈依的弧线的瞬间交错。
一招比一招快,一招也比一招狠。镜花水月与长镰急速碰撞,声音尖利若刺破耳鼓,擦出的星火如地狱深处血色的奈落花。
两双森寒的视线狠狠的撞击,那凝在脸上的笑容也化作漫天飞雪,一秒一秒的结成冰霜。
在这般强攻之下,即使落忆是近身战的好手也稍微有了丝吃力。
她从一开始便知眼前这个皮相温文尔雅的男子有一双除了握笔泼墨更适合于握刀击杀的手,却不知能强悍到这种地步。
二人手中均是翻舞着缭乱的剑花,脚步的节节后腿却透露出了落忆的被动。
耳边流水的声音慢慢充盈而起,若是汇集了再汇集,滴水终成百川。
百米开外,一面断崖突兀的料峭,似被命运狠狠掐断了的咽喉。水流如上好的白练在崖下翻腾起细浪,若擂起苍老磅礴的战鼓,满星碎浪,鼓声便交叠如雨。
地下是铺展着纵横交错的藤蔓,条条皆有如碗口般粗,如成百上千的苍绿大蛇齐齐沉睡,盘亘在脚边便是一股让人心寒的诡谲。
藤蔓之上,二人身影若流云带风,招式的莫测变换和沸腾着的杀意竟比周遭的气氛更诡谲上三分。
一步进换来对方的三步退,镜花水月气象万方,若游龙凌云。
距离崖边不过三五米的距离,忽然,只听见落忆喉间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惊呼,却已让蓝染唇角的弧度瞬间上扬。
高手过招,仅是被藤蔓绊出一个趔趄也会成为致命的纰漏。
利落的直击而上,灵巧的翻转出一个旋儿,利器摩擦的声音挠得人欲捂耳逃离。
一弯弦月般的清辉盈着月色,终是被高高挑起,然后不受任何阻挠的被甩下了崖底。
如同狮子猛虎失了利爪,伴随在落忆身边无往不利的长镰也终是脱了手。
一瞬间,落忆望着空荡荡的右手神色有些怔然,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皱,眼神难过的像是少女遗失了自己的爱人。
蓝染镜片下目色幽深,俊朗的容颜隐在灰暗的光线里。
他淡淡的开口,声音竟带着一丝晦涩和无奈。
他说。
「落忆,如果今日你我其中的一人未来到虚圈,我们便不会像这般大打出手。蓝某特地不用镜花水月,这最后一程,对你,蓝某也算是送的尽心尽力……」
一语毕,便像是电影中大片的时间被剪去,一瞬间后便只剩落忆被蓝染一掌击落到崖下的结局。
她如被抛起的娃娃,也如同大风天气被剪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人守望着,她便再也下落不到原点。
风灌满了耳鼓。下落的过程中,落忆想着小小的自己曾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那时她跟着一个才认识不过两三天的小小少年出逃了两三天的样子,最后被两三个大人逮住带回了家,两三天后,她送他离开时唱了两三首泣不成声的小调,然后,便是二十年三十年的再也不见。
那个连完整姓名都不知道的小小少年,曾经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儿,却已被她故意冷落的不去想起了这么久。
只要想到他,自己便会期待有那样一双温暖的手在一旁候着,只需自己轻轻碰触,怡然的甜头便会从指间流窜到心里,慢慢把心包裹成糖衣的样子。
不是不愿意想起他,只是现在的自己是这么没用的样子,即使是在浩瀚的人海中寻到了他,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希望被对方看到。
她最爱也最恼的便是,她在他的面前,从来就是世上最矫情做作的丫头。
蓝染并未到崖边去把落忆的下坠过程看个完整,他双脚从方才起便未挪动半步,双眸低垂不辨神色。
那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却深入骨髓的霸气让他仿若居于九万云霄之巅,他的气韵渐渐凝聚成一种桀骜狠厉,目色却似是蒙上了尘。
长风如许,良久,他仰首,清冷的月色似有若无的在他的眉端抹上惆怅苍凉,纵是夜风也吹不散丝毫。
他竟然连抬眼看她下落的勇气都没有,心中有一角空荡荡的,虽不致命,却让他感到了久违的难过。
虽然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能品到,便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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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西,七夕节快乐呀MINA桑~
不要让然子孤独的码字,吱吱声留个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