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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截肢
夏俊明见状懊恼不已,要是自己快一点,说不定就能跟着一起去看热闹了。
要是自己现在说的话,会不会有点奇怪,毕竟一个小案子需要三个人去办吗?
马星辉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脸上想要看热闹的想法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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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最后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屈兰的脸上。
“臭婊子,贱人,要不是你我能被关在保卫科两三天吗?”张三朝着屈兰身上吐了一口唾沫,“信不信老子把你撵出去,看你能去哪儿!早晚冻死你!”
张小军冲上来,护着妈妈,“求你不要打我妈妈。”
张三紧紧蹙眉,一把拉开他,“滚开,小兔崽子,不知道这家里谁才是一家之主?要不是老子天天辛苦赚钱,你他娘的早就饿死了。
我是你老子你懂不懂,你得孝顺老子,我说啥你不许忤逆!”
屈兰拉开儿子,穿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嘴角的鲜血,声音低沉,“我知道了,三哥,我知道错了,以后你打我我保准不出声了。”
屈兰的屈服让张三心里舒坦一些,摆摆手,“滚去给老子做两个小菜,娘的,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老子喝酒呢,连个下酒菜也不会做。
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年才不娶你进门!”
屈兰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张小琴瑟瑟发抖的靠在墙边,张三骂了一句,“赔钱货!也就是老子心善,要不然你生下来就把你给淹死!”
屈兰捏紧了拳头,来到厨房,忍着身上的疼,给张三做了两个下酒菜。
屈兰端着两个菜来到堂屋,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手里的两个盘子上。
一个是花生米,还有一个是腌萝卜。
很快她如同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走进去。
张三看到有花生米,开心了一些,“呦,哪儿来的花生米啊?”
屈兰低眉顺眼,“前几天我跟赵大妈他们一起从街道接了点小活儿,赚钱跟人家换来的,就是预备给你下酒的 。”、
听到屈兰的话,张三满意的点头,“还算是有点长进。你说说你啊兰子,要是你一直这么懂事,我怎么会打你呢!”
屈兰没有说话,只是给张三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张三嚼着花生米,砸吧着嘴,嘴里甚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看起来惬意急了。
屈兰坐在炕边,一遍哄着小琴睡觉,一边补着张三的破袜子。
屈兰用牙咬断线头,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了。
看张三喝的脸上通红了,屈兰不经意的说,“今天我去买菜,听李顺雨媳妇说今天是他过生日,李顺雨媳妇还买了一个猪耳朵说要给他下酒,听说还请了几个好兄弟喝酒。
下个月就到你三十岁生日了,咱们也给你买个猪耳朵……”
屈兰的话还没说完,张三腾得一声站起来,指着她:“臭娘们,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说。
我跟顺雨那可是最好的兄弟,他过生日我咋能不去。
臭娘们,破坏我们的兄弟情……”
张三脚下已经开始拌蒜了,屈兰追到院子里,“天这么晚了,又冷,要不别去了 。”
张三破口大骂:“你懂个屁,这叫义气!头发长见识短!”
屈兰无奈给他披上大棉袄,提高了嗓门,“你可别太晚回来啊!”
张三一声不吭着急出了门。
隔壁隋刚媳妇听见了动静,站在墙头上看到了这一幕,撇撇嘴,虽然觉得屈兰太可怜,但是也不免觉得屈兰也太没骨气了些,脸上还挂着伤呢,还能温声细语的嘱咐男人。
屈兰回到屋里,心开始怦怦跳,张小军站在门口,小小的孩子脸上已经展现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忧愁。
“妈,我那天听到那个妇联的干部姐姐说离婚了。
是不是离婚了你就不用和他在一起过了?”张小军的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的期许,“妈,你赶快和他离婚吧,以后就咱们还有妹妹一起过,就在也没有人打你了。”
屈兰鼻头一酸,抱住儿子的脑袋,“小军,放心吧,过了今天,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了。不会了。”
小军毕竟年纪还小,不解的看着妈妈,屈兰将他抱到炕上,和小琴并排躺着,“睡吧,明天,一切就好了。”
云露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
云正国已经先起来了,云雷的声音也响起。
云雷在院子里靠着正房的窗户说,“听着是屈兰的哭声,好像是张三出了事。”
睡得迷迷瞪瞪的云露听到屈兰和张三的名字,瞬间就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弹射起来。
匆匆穿上棉裤棉袄,“屈兰的哭声?我去看看。”
云露和云雷一起出来,街坊邻居们也陆陆续续的出来。
虽然还没看到,但是确确实实是屈兰的哭声不假。
云露捏紧了双拳。
等到走近了,看到屈兰伏在倒在雪窝子里的张三哭。
“三哥,三哥,你睁眼开看看。”
云露走上前,屈兰看到云露,哭声一顿,云露看了过去,屈兰继续哭起来。
云露摸了摸张三,他脸色青紫,整个人凉的像是冰块,探到他似乎还有微弱的脉搏,云露说:“人还活着,快送到医院去!”
赵大爷忙说:“云雷,刚子你们年轻人脚程快,快去我家里拉来平板车。”
屈兰听到张三还活着,脸上顿了一下,有些后怕的样子,云露扶着她起来,捏了捏她的胳膊,“好歹是条人命。而且还是你孩子的爸爸,活着总比死了强。”
屈兰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三哥你可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云雷和隋刚拉着张三去医院,屈兰从家里抱来被子将他紧紧的裹住。
云露也跟着一起去医院,屈兰有些慌张,有些紧张。
云露抓住机会拉着屈兰,“看张三的样子,就算不死,也好不了了。
屈兰你得想好以后咋办?张三能给你们留下的最重要的就是这份工作了。”
说完之后,云露加快脚步跟上平板车,隋刚问,“刚才你跟屈兰说啥呢?”
云露也没瞒着,“跟屈兰说让她做好以后的打算,张三的样子就算不死估计也不能干活了。”
这话没啥好瞒着的,而且屈兰要是想拿到张三的工作,也少不了街坊邻居的帮助。
隋刚无奈叹气,随即说:“可不是,可是苦了屈兰和两个孩子了、”
但是随即一想,张三好的时候他们娘几个也没跟着过什么好日子,相反屈兰还每天都挨打,这张三一倒下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来到医院,医生和护士对于这种伤患都特别有经验。
医生检查之后,说:“左腿已经冻坏了,保不住。
还有右手,也保不住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屈兰一听这话痛哭出声。
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做手术。
手术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被送出手术室的张三,已经是个残缺的张三 。
最后的张三不光缺了左腿,右脚的半个脚掌也被截掉。
知道张三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屈兰的心头一松。
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打她了。
云露拉着屈兰到了楼梯间,旁边有一扇门,云露拉了拉,确定被锁起来了,就放心说话了。
“你男人受伤的事情一传开,你公婆估计也要来了。”
听到云露的话,屈兰哆嗦了一下,张三家里可谓是城市贫民,张三爸妈都没有正式工作,靠着吃低保,张三爸扫厕所勉强生活下来。
张三的工作就是因为他们家太困难,所以组织上才给张三安排上的。
张三上面两个哥哥都没活下来,下面的一个妹妹已经出嫁,一个弟弟已经娶媳妇,还有一个妹妹才十二岁。
那一大家子,屈兰想起来就有些害怕。
“现在最要紧的,我觉得你公婆不会放弃张三的工作。”云露直接说。
屈兰坚定了目光,“我绝对不会让这份工作落在我小叔子手里,不然的话我和两个孩子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云露很乐意看到她的坚定,“这件事情你还得想想办法,首先你得拿出态度来……”
云露和屈兰说着,屈兰不断地点头。
她没有看到,在楼梯间门后站着一个高大的声音。
云露窃窃私语的声音飘入周弋野的耳中。
他不由得挑了挑嘴角,这小云同志还真是……
人家男人刚截肢,她就第一时间帮着这个可怜女人想办法怎么把工作牢牢的握在手里了。
真是……特别啊~
云露和屈兰定好策略后回去。
浑然不知有人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件事情很快传开,倒也不算是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毕竟东北的冬天哪年不冻死几个人,尤其是醉汉。
喝醉了意志模糊,往街边一坐就眯过去了,这一眯可就再也醒不来了。
看到云露回来,街坊邻居纷纷围上来问情况,当听到张三的情况之后,大家纷纷感慨不已。
王大妈说:“还是多亏了屈兰,要不是屈兰惦记他想着出门去找他,这张三保准就冻死在外面了。”
“可不是,这张三平时还没良心的打老婆,这次真的得谢谢屈兰了。”
“不过这对于屈兰说不定也是好事呢,毕竟谁不知道这张三不是个东西,这对于屈兰来说说不定还是解脱呢!”
“这可不一定啊,毕竟张三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啊。”黄桂花撇嘴,“以后男人截肢了,她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可不是,要我说啊 ,这屈兰也有不对的地方,这大冷的天男人要出去喝酒,她就由着啊,在怎么说也得拦着啊,这不没拦住就出事了。”钱杨波他妈一拍手说。
云露真是笑了,还有这种歪理邪说呢!
隋刚媳妇翻了个大白眼,“谁说屈兰没有拦着的,我昨天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屈兰分明就拦了,实在是拦不住,还劝他早点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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