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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号列车2
什么玩意儿?鹤立火车站?
阮侭昀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
——由于本次频道只是序章,只能由Liey为你们讲点——
——如果想知道你们究竟为何而来,请将这个故事写得精彩一点——
精彩?命都快没了! 阮侭昀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迷途的羔羊已介入频道]
[捣蛋鬼已介入频道]
[欢迎各位Rev.大人]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普通的公交车上……载着普通或不那么普通的你和我……]
声音带着一种荒诞的诗意,却让阮侭昀浑身发冷。
[……本该普通地到达目的地……]
[……但外面的‘东西’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普通……它们饿了……]
[……想要把这份‘普通’嚼碎,吞进肚子里……]
[而你们的安全地带是‘鹤立火车站’…但请注意…鹤立火车站并非真实存在于地图之上…]
[找到真正的‘乘车表’,你们尚有15分钟]
——倒计时开始:14:59——
“什么鬼玩意儿?!”
寸头男生捂着撞破的额头,抹了一把血,“鹤立火车站?老子听都没听过!”
车上彻底乱了。哭喊声、咒骂声、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前排倒着几个尸体。
更远处,司机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撞在碎裂的前挡玻璃上,暗红的血在扭曲的方向盘上流淌。
“各位!冷静!冷静一点!”一个沉稳的男声压过了混乱。
一个西装已沾满污渍的中年男人站在车厢的中央位置,努力维持着镇定:“我叫齐晨远!听我说!现在乱只会死的更快!”
“照那个声音的意思,留在这里只会被外面那些东西吃掉!我们得想法子离开这破车,找到去火车站的方法!”
“说得轻巧!”
寸头男生没好气地呛声,指着窗外弥漫的白雾和其中若隐若现的黑影,“你瞎吗?出去喂怪物吗?”
阮侭昀没理会他们。
他踉跄着站直,目光扫过车厢。
破碎的车窗上,固定着红色的紧急破窗锤。他走过去,用手握住锤柄,用力一拽——锤头带着一小块固定支架被扯了下来。
他把这简陋的武器塞进冲锋衣口袋。
他走到一个较大的破窗缺口前,抬腿就要往外跨。
“喂!你他妈干嘛?!”肖曜看过来,声音带着惊怒,“没听见吗?外面全是怪物!想当第一个点心啊?”
阮侭昀头也没回,动作没停,“等死?”
两个字,掷地有声。
齐晨远目光闪烁,迅速权衡利弊,立刻跟上:“他说的对!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也得出去!”他招呼着还能动的人。
——友善的捣蛋鬼大人给予飞行棋——
声音响起的瞬间,每个人的手边,无论是卡在座位上的,还是摔在车厢地板上的,都凭空出现了一个塑料质感的老式旅行装飞行棋棋盘模型,上面还附带一颗小小的、六面体的骰子。
“这…这是什么东西?”那个扎着半边辫子的女孩怯生生地捡起落在自己脚边的飞行棋,脸上全是茫然和惊惧。
她身上倒是意外干净,只有一点擦伤。
阮侭昀拿起出现在自己脚边的那套,掂量了一下骰子的重量,廉价塑料。
不知为何女生走了过来,看向阮侭昀
“我跟你一起。”
她声音发颤。
阮侭昀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弓着腰,率先从那个豁口钻了出去。
他贴在翻转的车身铁皮上,警惕地扫视四周。
公交车翻倒在公交站台的旁边。
站台歪斜,广告灯箱闪烁着不稳定的光。
不远处,一家电器店的橱窗还亮着惨白的光,里面几十台电视机屏幕同时闪烁,播放着刺眼的广告画面,在这诡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荒诞。
再往外,便是白雾的边界。
雾气中,那些巨大模糊的黑影似乎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移动的速度似乎变快了,但被那无形的“边界”阻挡着。
女孩稍作犹豫,也鼓起勇气爬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齐晨远和骂骂咧咧但动作不慢的寸头男。
一个个中年女人和一个手臂受伤的男人也咬着牙跟了出来,车内只剩下几个重伤或吓晕的人。
阮侭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
“喏,擦擦脸吧。我叫简糖。”简糖靠近阮侭昀,递过来一条干净的白色手帕。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一般人不都该吓着了吗?”
阮侭昀瞥了一眼手帕,又扫过她带着关切和不安的脸。
“脏。”
他吐出单字,目光已转向那根竖立的公交车站牌。
其他几人闻言,都下意识看向阮侭昀脸上的血污,再看看他拒绝得如此干脆,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
简糖讪讪地收回手帕。
站牌上,歪斜地挂着三条公交路线信息:21路(起点:温床),43路,76路(终点:北港码头)。
这些数字都被画上了红色。
——请下你手中的飞行棋——
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这一次,清晰地指向了还蜷缩在车门口阴影里的一个花白头发老头。
老头穿着干净的旧夹克,此刻吓得浑身筛糠。
“不…不要……”老头惊恐地摇头,鼻涕眼泪一起流。
——倒计时:13:21——
无形的压力迫使他颤抖着拿起出现在他面前的小骰子,胡乱地往地上一丢。
骰子在满是碎玻璃的地上弹跳了几下,停住——数字:3。
老头的身体闪烁了一下,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旁边那家电器商铺,本来漆黑一片的橱窗里,所有电视机屏幕“唰”地一下同时亮起!
画面里,正是那个老头。
他茫然地出现在一辆空旷的公交车厢里。车辆颠簸,他惊恐地扒着车窗。
——可惜,您没有找到鹤立火车站哦——
下一秒,电视画面里,那辆公交车的外部金属逐渐向内疯狂塌陷!
车窗爆裂!
老头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就被挤压、扭曲、变形!
浓稠的血浆和破碎的肢体组织瞬间涂满了整个屏幕!
“呕……”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寸头男再也忍不住,弯腰狂吐起来。
齐晨远脸色惨白,强忍着不适。
[友善的捣蛋鬼喜欢这个故事]
[黑色黎明下的救赎介入频道]
路灯照射圈外围,那些乳白色的巨大“游荡者”明显地骚动起来,无形的“界限”似乎开始松动。
“它们…它们过来了!” 手臂受伤的男人惊恐地后退,撞在公交车上。
时间只剩下不到13分钟!
阮侭昀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强行压下那股恶心。
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公交站牌上。“地图!谁有本市公交地图或手机地图?!”
寸头男一愣,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竟然真的掏出一份皱巴巴的城市交通旅游地图。
“怎…怎么?”他茫然地递过去,“我路痴…怕走丢了……”
阮侭昀一把抓过地图,快速展开铺在地上。
21路、43路、76路。
为什么只有21路有起点,而76路有终点?
数字有问题……
顺序……21在最前面,43在中间,76在后面,那……21和43相加与76的差值刚好是8。
不会吧?
阮侭昀喃喃自语地说着,“八进制?”
靠,非要靠这种东西……
“21是八进制下的……17,43是八进制下的……”
阮侭昀根本就记不清这种东西是什么弄的。
妈的……
“35。76是八进制下的62。”齐晨远说着。
“连起来17、35、62……”寸头男远抹着嘴,“转换成字母……17是Q,35是I,62是?不对!超过26了!不是字母表!”
“分组?”简糖忽然开口,“三个数字一组?17、35、62……分成17-35-62?还是1-7-3-5-6-2?”
“八位码!”阮侭昀眼神一凝,指着站牌,“看线路顺序!就是17、35、62!”
他手指在地图上快速划过这些线路的终点站区域,几根线条最终交汇在一个点附近。
“那个交汇点……名字是‘欧瑞鸥街道’。”齐晨远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注。
“欧瑞鸥?O-U-R-O?”肖曜念着,“这什么意思?”
“别管那个!”
阮侭昀打断他,目光扫过越来越近的白雾边界,那些蠕动的黑影几乎要突破界限,
“去欧瑞鸥,下一步才能解开!但怎么去?走路根本来不及!”
——请下你手中的飞行棋——
这一次,目标是一个腿被压断、正在哀嚎的中年男人!他惊恐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抬起手,丢出骰子!
“不——!!”
惨叫戛然而止,他消失了。
电器店的屏幕上,再次上演挤压吞噬的恐怖一幕!
——倒计时:9:48——
“那怎么办?万一我们去到那边还要飞行棋呢?”寸头男说着。
“飞行棋是‘给’的,没说只给活人,”阮侭昀的声音嘶哑,在这死寂中异常清晰,“尸体上,一定有。”
他没继续解释,返身从破窗再次钻进车厢。
车内惨状触目惊心。
阮侭昀目标明确,直奔驾驶位。司机被变形的方向盘死死卡住,胸口塌陷,早已没了气息。
阮侭昀扯开司机的外套,摸索他的口袋、腰间——什么都没有!
藏在哪里了?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那些怪物想吃掉他们……也许是因为……飞行棋是它们的食物?
或者钥匙?
所以会藏在……身体内部?
阮侭昀眼神一狠。
他拔出藏在腰间的陶瓷刀。
寸头男跟着过来,瞬间炸了,脸上血色尽褪,“你他妈要动……死人?!”
“你疯了?”简糖也倒抽一口冷气。
“想活着见到那鬼火车站,就闭嘴!”阮侭昀说了一句。
他面无表情地握住刀柄,刀尖对准司机的胸口,猛地刺入、划开!
粘稠的血液沾满了他的手指,他在胸腔肋骨间摸索着。
终于!
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边缘微微凸起的、约莫两指宽的长方形薄片!
他用力一抠!
一枚金属质感的、刻印着复杂纹路的暗金色“飞行棋”被他抠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车外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白
雾边缘的黑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仿佛因为失去了“食物”而暴怒!
“找到了!在身体里!快找!”
齐晨远看到阮侭昀成功,立刻对其他还能行动的人喊道。
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道德底线和恐惧心理!
为了活命,之前还在犹豫的人如同疯了一般扑向车厢里的尸体!
哭喊和呕吐声被更残酷的“探索”声取代。寸头男强忍着恶心,也扑向一具尸体……
混乱中,阮侭昀捏着那枚飞行棋回到车外。
时间已经不多了。
——请决定你的走向——
声音催促着,这一次是指向阮侭昀。
阮侭昀捏着那枚飞行棋,盯着地图上“欧瑞鸥街道”的位置,确认站数后,又看向电器店橱窗里那些还在播放挤压场景的电视屏幕。
他深吸一口气——
抬起手,没有随意抛出骰子。
作为Ghost,他对力度的控制早已刻入骨髓。
他手腕以一种微妙的力道和角度,将骰子掷向地面!
骰子弹跳了几下,稳稳停下——四点!
[下一站,欧瑞鸥街道。]
冰冷的播报响起。
光芒一闪!
阮侭昀只觉得一阵短暂的失重和晕眩!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站在一辆……完全正常的、正在平稳行驶的公交车上!
车内光线明亮,座位上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还有……驾驶座上,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制服,背对着他的司机。
这辆车,正是21路!正驶向欧瑞鸥街道!
但阮侭昀没有丝毫放松。
他立刻冲向司机位置。
司机对他视若无睹。
“得罪。”
阮侭昀低声说了一句,陶瓷刀以最小的创伤切开了司机颈侧的动脉。
司机无声地瘫软在位置上。
阮侭昀迅速将他拖开,自己坐上驾驶座,稳住方向盘。
同时,手探入司机口袋摸索——果然,又一套飞行棋!
他收入怀中。
几乎同时,车厢内白光连续闪烁!
简糖、齐晨远、寸头男,以及那个手臂受伤的男人,都出现在了车厢里。
“刚…刚才是真的?”寸头男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这里是欧瑞鸥?”齐晨远看向窗外,试图辨认。
时间不多了。
阮侭昀立刻看向车厢里贴着的路线图。他需要找到下一个关键点——那个地图交汇处的核心!他看着一个个站点名字:“博融思公园”!
Boros!
这和地图上被圈出的位置吻合!
但鹤立火车站还毫无踪影!
“下一站是博融思公园!”齐晨远也看到了,立刻喊道。
“继续拿飞行棋!快!”寸头男反应过来喊着。
——倒计时:03:27——
车内的气氛紧张到极点。
窗外虽然暂时安全,但终点如芒在背。
那些乳白色的“游荡者”真的能被摆脱吗?
不行……不能这样一站一站传送下去。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阮侭昀坐回驾驶座,再次拿起骰子,但这一次,他没有马上投掷。
“你……你要干嘛?!”肖曜目瞪口呆。
“开车!”阮侭昀双手握住方向盘,一脚狠狠踩下油门!
引擎发出嘶哑的轰鸣!
“开车?!开这辆公交车?!去哪儿?”齐晨远也懵了。
“去那个点!”阮侭昀看着后视镜,语气斩钉截铁,“把你们的飞行棋都给我!”他伸出手。
“凭什么都给你?!”一个瘦高个男人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
“想死就留着!”
阮侭昀的声音冷得像冰,“这辆21路公交车!就是我们现在的‘身份’!”
“刚才那个老头为什么死?因为他是单独一个人!他用了一个飞行棋!但他没有公交车做载体!”
“我们刚才那辆车毁了,所以我们被迫成了单独个体。但现在,我们在这辆车上!这辆车才是我们现在整体的‘身份象征’!”
“要想到达终点,很可能需要所有‘乘客’的‘通行证’集合起来,驱动这辆‘车’!把你们的飞行棋给我!没时间了!”
他的逻辑虽然疯狂,但在这种绝境下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说服力。
简糖第一个行动,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两枚飞行棋放到了阮侭昀摊开的手掌上:“我相信你!”
肖曜犹豫了一秒,也咬牙将自己夺来的飞行棋放了过去:“妈的!拼了!老子叫肖曜!死也要当个有名有姓的鬼!”
齐晨远深深看了阮侭昀一眼,也交出了自己的:“好!靠你了!”
另外两人看着他们,又看看车窗外越来越近的白雾和其中躁动的巨影,最终恐惧压倒了一切,也颤抖着交出了自己的飞行棋。
阮侭昀将所有飞行棋——一共十枚——紧紧攥在手心!
他开始打方向盘,公交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地图上那个被圈出来的核心点疾驰而去!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白雾在车灯照射下翻滚。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公交车冲过一个个空荡的站牌。
终于,那个代表着博融思公园的站牌出现在视野中!
车上的自动报站系统似乎启动:
“下一站,博融……”
阮侭昀咬咬牙。
等等!下一站!公交车广播!
“笔!快!谁有笔?!”他喊着。
[迷途的羔羊感到惊讶]
“我有!”简糖立刻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支细细的眉笔。
“给那个……肖曜,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肖曜离后门最近,他扑向车门旁边的站名显示牌!
那是一块可以翻开更换站名卡的塑料板!
他撬开卡扣,里面果然有一张空白的备用卡!
“这,给我。”
肖曜拿过眉笔,在那张空白卡片上写下了五个大字:
鹤立 火车 站
他刚把卡片塞回塑料板,咔哒一声扣好。
车内的广播声,在“博融思公园”的“园”字即将结束时,诡异地卡顿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一个平直、毫无波动的陌生电子音:
“——下一站是:鹤、立、火、车、站——请所有乘客准备下车——”
公交车猛然向前一冲!
窗外的白雾瞬间散去!
前方出现了一个用木头和铁皮搭建的简陋站台。
站台旁竖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鹤立火车站”。
公交车稳稳地停在站前空旷的“广场”上。
车门“嗤”地一声打开。
站台中央,站着一个穿着褪色蓝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人”。
他的嘴角僵硬地向上弯着,像是在笑。
他的眼睛空洞无神,直勾勾地望着停下来的公交车。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个“检票员”缓缓抬起手臂,指向车门,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口:
“鹤立火车站……到了……请出示……你们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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