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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
“哎,你要干什么?”姜知闲有种不好的预感,双手捂在身前,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既然风眠已经付了拜师礼,那为师,自然要尽心竭力‘教导’才是。”
“一篇背不会便在手上打十下,今晚的任务是将前三篇背会。”沈墨卿和煦的话音说着说令人崩溃的话。
“我、我说你这人,好心赠你心仪之物,你却颠倒黑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姜知闲一边向后退,一边戒备地看着朝她逼近的人。
“我、我只说让你帮我拿到院试前三甲,可、可没让你做别的。”
“哦?要我看以风眠如今的状态想要达成目标恐怕还差上十万八千里。”沈墨卿趁姜知闲不备,缓步踱到门口,砰的一声门被紧紧关上。
姜知闲绝望地看着堵在门前的人,头发丝都蔫了下去。
天空泛起鱼肚白,姜知闲打着哈欠,有气无力背着书,她撇嘴看着正颤巍巍摆在桌子上的左手,手心已经通红,虽说沈墨卿打得不算狠,但也架不住被打的次数多。
要问问什么专挑左手打,沈墨卿美名其曰,右手还得留着抄书。
书房内静悄悄只有她一人,姜知闲决定偷会儿懒,沈墨卿刚刚被她爹叫走,她对这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朝廷命官无话可说,不禁为日后若是真的考上状元,过上这种生活感到崩溃。
恰是千秋节,沈墨卿不用上朝,但姜知闲失算了,这几日街市定然热闹非凡。不能出去玩儿,她简直像是浑身长了刺般难以忍受。
坐在椅子上手脚不老实左瞧瞧右看看,尤其是书房堆积这么些宝贝她从前竟没仔细瞧过。
不然何至于收购黑市时将不喜欢的珠宝给换成金子。
姜知闲一边翻看罗列的玉石,一边困得眼睛打颤。
那是什么?
不起眼的角落紫色一闪而过,姜知闲飞快抓住那一瞬间熟悉的感觉,她移开挡在前面的各式玉饰,精准捕捉到那一抹暗紫色。
——原来是一块暗红到发紫的暖玉。
足有巴掌大,姜知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她能确定不是在这件书房。
暖玉质地温润,姜知闲握在手中努力回想,
紫红色的玉并不多见,这枚更是上品中的上品。
突然她想起黑市遗失的紫乌血玉!!
她看着手中玉,
莫非,这枚便是?
相传紫乌血玉是邻国明淮的国玉,尤为珍贵堪比传国玉玺被列为明淮第一宝,只有王室可得,象征地位、兵权……
姜知闲心中惊疑,若这真的是紫乌血玉,怎会流落到尚书府?难怪有人在黑市公然偷盗,背后竟牵扯到他国。
明淮对紫乌血玉的管理一想森严,姜知闲低头,这块玉不知是哪位明淮王室的。
前不久在黑市流转那块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若被有心人知晓,黑市恐要面对明淮人的针对。
“在做什么?”清冷带着疲惫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此物暂时不能被发现!
姜知闲迅速将玉收到衣袖中,堆起笑脸做出心虚状,转过身,“嘿嘿,不想背了。”
姜知闲想象自己在沈墨卿眼中定然是一副挑衅姿态说出这句话的,她慢步蹭到沈墨卿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砚之哥哥,能不能让我去睡觉啊。”
沈墨卿轻轻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嘴里吐出冷淡的话音:“不能。”
“哼!”
“绝情。”姜知闲甩开手中的袖子,愤愤重新坐回木凳上,睫毛低垂掩饰眸中笑意。
完美,蒙混过关。
被奇珍堆积的狭小书房内,烛影攒动,倒影出少女撑着下巴不时滑落的影子,另一道影子身形颀长,默默抽回少女手中的书籍,重新坐回座位上低头写写画画。
姜知闲是被门外交谈声吵醒的,
挣开惺忪睡眼,只觉胳膊失去知觉,紧接着是针刺般,她艰难移动手臂,麻木过后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耷拉半个不听使唤的肩膀,任凭另一只手捶打,还是提不起来。
沈墨卿已不见踪迹,
姜知闲没想到他如此狠心,当真拘着她熬了个通宵。
她摸向眼睛,已经能想象上面会有大大的黑眼圈了。
索性人不在,姜知闲决定今日溜出去。
洗漱一番,用了早膳,她鬼鬼祟祟绕到侧门佯装锻炼身体。
洒扫庭院的下人隐晦地投来疑惑的目光,姜知闲均理直气壮对视过去,下人们不可直视主子,被发现后慌乱低头。
就是这个时候!
姜知闲脚底生风一个侧身溜了出去。
院试考不上便考不上,不考了!
【警告!警告!宿主不要消极抵抗,状状的惩罚会比参加院试更加痛苦哦。】
糟了!
怎么忘了脑子里还有这么个麻烦东西。
姜知闲:别激动别激动,说说而已,哪能有消极的想法呢。
今日坊间甚是热闹,姜知闲随着人群朝黑市方向行去。
她边走边思考紫乌血玉的时候,没注意前方道路,冷不防撞到一人,她没控制好脾气,满脸不高兴的抬起头,“眼睛瞎……”了吗?
姜知闲声音越来越小,面前正是不见踪迹的沈墨卿。
“额呵呵呵呵原来是沈郎君呐,误会误会。”
“风眠这是要去哪儿呢?”沈墨卿唇上带着淡淡的笑,姜知闲却觉得自己像一只四处逃窜的老鼠被抓了个现形。
“在书房里呆了一夜,有些累了。”姜知闲为掩饰尴尬,挥动着手臂做出活动筋骨的姿势,“嗯,出来活动活动身体。”
“唔”,沈墨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风眠活动好了吗?好了就回去吧”正当姜知闲准备摇头时,他又补了一句,“若是没好,我陪你如何?”
不如何。
“哎,那不用不用,我回去吧。”姜知闲迫于沈墨卿的淫威,慢腾腾往回挪,只恨自己方才溜的不够快,背对着沈墨卿,无声叹息。
*
六日后。
清晨,光还未洒满大地。
姜知闲早早梳洗完毕,今日已是院试考核之日。
周元还是不见踪迹,天冬跟着姜知闲来到了国子学门外。
此次院试考场设在国子学,进去前姜知闲拍胸脯打包票,对神色担忧的天冬道:“放心吧,没事。你家小姐你还信不着吗?”
坐在考场上拿到题目的姜知闲恨不得穿越回去扇自己两巴掌。
此时她脑袋乱如一团浆糊,心下慌张,院试真的好难。
虽然有些题目似曾相识,但鉴于这几天她偶尔偷懒,导致虽然看着这些题目熟悉得很,题目却完全不认识她。
最终姜知闲面对不知所云的题目磨洋工,终于硬着头皮作答完。
答是答完了,答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走出考场,天冬迎了上来,满心欢喜地问:“娘子,答的可好?可会高中?”
天冬对科举这些不是很清楚,她全凭对姜知闲的崇拜,在她心中姜知闲便是最厉害的。
待察觉姜知闲神情有些不对劲,她匆匆止住了话头。
试探问道:“娘子……心情不太好?”
“嗯。”姜知闲眉头紧皱,明明有一道题目她背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出了国子学的大门,灵感瞬间放出。
她想起来了!
对,没错!
出了考场才想起来。
“别提了。”姜知闲整个人没精打采,像丢了魂似的,连怎么坐上马车的都不知道。
“这次算是把沈墨卿的招牌给砸了。”
“明明那上面的字都认得,却想不出来。”
“没关系的娘子,院试本就难,娘子还年轻,可以明年接着考。”天冬安慰道。
“唉,天冬,你不懂。”
“想当个秀才都这么难,状元岂不是要了我的小命也考不上。”
令姜知闲沮丧的不仅是院试发挥不好,更深层次的担忧是她终于切实体会到,成为状元恐怕是她达终其一生达不到的目标。
这没有盼头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
回去的路上,姜知闲一扫先前沮丧,将不愉快抛置脑后,改道奔向黑市。
她还没忘记先前要找几个小倌的事,索性今日便一醉解千愁,不醉不休。
开了登云楼这么久,姜知闲从没未在此地放纵过,登云楼虽说是正经的地方,但卖艺的小倌、小娘子可多的是。
这里的人都是雇佣关系,若找到心仪之人、两情相悦,便可随时离开。
姜知闲挑了一间隐蔽性极强的客房,十几名小倌鱼贯而入,或英俊魁梧,或纤弱犹怜,或能说会道嘴甜讨喜,各式各样看的人眼花缭乱。
小倌们样貌各有不同,却都是一顶一的绝色。
嗯,清冷的没有沈墨卿好看,艳丽的没有沈墨卿高雅。
啧,想他做什么。
姜知闲懊恼地拍着额头,这里哪个不比那个木头强。
伙计端来桃花酿,摆了整整十坛。
还不等天冬反应,小倌们也还未进入状态,姜知闲便举起一坛桃花酿往嘴里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其实借酒浇愁是真,借酒壮胆也是真,不知为何她无端心虚,索性先干了这一坛,保准忘却一切。
一坛酒下肚,姜知闲有些头晕,她结结巴巴道:“天冬,来、来喝酒!”强行将酒坛子塞在天冬手中,“喝!”
“娘子,我不喝了,我看看小郎君们便好。”天冬默默将晃洒的酒坛放到远离姜知闲的地方。
姜知闲大手一挥,“天冬相中哪个了,说!咱们一律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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