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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个住院日
“你个吃祖荫的畜生,也配说我小叔坏话?如果他天生是alpha,也不会为我!为家族,受这么多罪!造这么多业!”
“一个愚蠢天生的beta,妄图依靠注射剂,逆天改命?变成Omega是他的报应!而你,泽桑,你清醒一点,他哪是为了你,为了家族?他明明是在利用你!如果没有你,他能掌控泽家的产业?!”
“闭嘴!”泽桑脖子划过地上的玻璃渣,在肌肤上划下无数的细小红痕,头也撞上了重物,脑子重重叠叠地嗡鸣,宛如魔音穿脑。
另一边的白榆捂住脱臼的手腕,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后腰摸出手l枪,费力地咔嚓两声子弹上膛,话也不说,直接蹦蹦几声,连射七枪,都被塞拉斯偏头躲过。
子弹崩掉了墙壁的挂画,弄凹了仪器的金属面,玻璃高空落下,屋内和楼下都是满地狼藉。
将社畜转移至卫生间输液的医生护士,一边竖起耳朵,一边拿着认真检查处理社畜的伤口,给她吊起血包输送。
医生弄完后,就要悄悄离开,被护士抓住了手腕,三人一边比手势,一边夸张地比口型。
【你不看了?】
【找个工作不容易。】
【我们一起走?】
【确实,那走吧,这种豪门事,还是少掺和。】
三人商量好后,悄悄对还在发呆的社畜说:“晚点,就靠你给我们八卦了,”
说着三人扶好了病房门,溜走了。
*
病房内,三人都已红了眼,口无遮掩了起来。
“你也动真格的?”塞拉斯没想到一时兴起的逗弄却演变成这样,低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她将乱发别到耳后:“两个都是神经病,尤其是你,白十三,泽桑至少在电梯里睡着了,什么也没做,她玩纯情那套做派,我还没那么膈应。你……电梯里我就不说了,当年你为个边缘星球的beta灰溜溜地回来,被莫名钻出来的养女偷了爵位。如今又为了这么一个贱货,得罪我?真想问问你老白家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
“你才贱货!”白榆丢掉手枪,抬着下巴看着塞拉斯,她鲜少有面无表情却阴鸷的时候,尤其是眉目狭长,看不清眼底神色,虽长年不爱打扮,但只要出现在人群里,大家都会说,那是白家最好看的一个,也是凭着雌雄莫辨的脸,在各大家族里,人气一度压过了玫瑰家族的同龄人。
“你一个继承祖上功勋的二世祖,你哥为帝国牺牲,你却占了他的未婚妻,世上哪有这种畜生?一边以帝国的借口,弄死了不少抚慰员,一边又装着深情,逼卡佩尔履行婚约,我才想问问索昂尔家族怎么会出你这种败类!”
塞拉斯面皮都在抖动,双眼如寒刀,她死死地盯着白榆,眼神变得十分危险,在白榆和她对峙的时候,塞拉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武器,直接射中了白榆的膝盖,力道太大,让她不可抑制地后仰,紧接着塞拉斯冲过去,一脚踩在了白榆的肚子上,反手握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再敢提我哥试试?”
白榆丝毫不在意抵在脖颈上的刀刃,“我说,你,塞拉斯,索昂尔家族的败类,抢了自己惨死哥哥的未婚妻……”
电光火石间,塞拉斯血红的瞳孔宛如在滴血,她握着刀刃正要割断白榆的脖子的时候,社畜就从卫生间冲了过来,她手背上还扎着针,血包袋因为她太过用力,连着输送管一起被扯坏了,血溅了一地,让她本就凄惨的模样,再添了几分悲情。
她瞬间爆发,俯冲过去,匍匐着用手掌从间隙里穿过去,一手挡住了白榆的脖子,一把握住了刀刃。
可塞拉斯的力道太大,即使她握住了刀刃,自己的手背还是被捅了个对穿。
血顺着刀刃一滴滴溅落在了白榆的侧脸上,社畜疼地整张脸扭曲。
她垂眼看着白榆。
白榆同样也看着她。
此时的两人都不好看,脸都肿得像猪头,身上也都青青紫紫,衣服上溅着自己和别人的血,可对视的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那年盛夏夜,两人的心跳愈加野蛮般不受控制。
社畜懵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过来挡刀。
她是小榆总啊,是那个空降的嚣张跋扈的关系户。
为什么要给她挡刀?
可塞拉斯和泽桑都叫她十三。
但她怎么会是十三?她和十三都是白家人,自是有几分相似,可除了脸,哪哪都不一样啊,十三性子虽冷,可吃苦耐劳,做事稳妥又体贴,村里人都喜欢她。但这个白榆,藐视法律,轻视人命,还强x我,辞退我,诅咒我。
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幻觉?
两人看着对方熟悉的眼神,却都说不出话来,此时压在白榆身上,想要杀人的塞拉斯,反而像个乱入两人苦情戏中的障碍物。
塞拉斯皱眉看着两人拉丝的眼神,被恶心得一机灵,这个碍眼的Beta,让她们几个alpha都变得可笑。
“搞什么啊?”等了一会,她才顿悟,好笑地单挑眉。转身看好戏般地朝泽桑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地看着捂着脑袋,晕眩着的泽桑。
几乎一瞬,她就想到报复的办法,她松开刀把,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好方便自己众览全局。
泽桑脑子还在嗡鸣,看着塞拉斯奇怪着后退,又看到社畜手在滴血,赶紧跑来,握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给她挡刀?!你本来就在流血?喂!我在问你话呢!”
社畜被喊了几声才回魂,她一脸茫然地转脸看着泽桑。
泽桑:“起来啊!我带你去医院!”
白榆也懵了:“这里就是医院。”
泽桑气急败坏:“我当然知道!”
可两人就维持雕塑般的姿势,谁都没动一下,看着被自己一拳锤爆的呼叫键,泽桑深吸一口气,“算了,我去叫医生过来,你别碰伤口,免得伤到了筋脉。”
泽桑说了什么,社畜是一句都没听清楚,她现在已经被白榆可能是十三的这个事情,冲击到神经发麻。
塞拉斯在旁边打了个哈欠,看两人呆呆傻傻地对视,等地无聊了,走过去打开冷藏柜,开了瓶啤酒,都喝了一半了,剧情还没有任何进展。
初恋相认,就这?太平淡了。
算着时间,泽桑应该马上回来了。
与其听她们两人,泪眼相认,回忆往昔,不如再有趣些。
“白十三,你知道上周,泽桑在医院和这个Beta,发生了强制行为,直接导致这个Beta跳楼自杀,上了新闻,不过你应该不感兴趣,毕竟你也不看新闻。”
白榆怔愣地看着塞拉斯。
塞拉斯就是这样的性格,她不开心,周围的人就要堕入地狱逗她开心,她的痛苦,周围的人要用死亡去为她抚平。
她的嘴一张一合,神情悠闲地好像只是在说着什么闲聊趣事:“不仅如此,在此之前,这个beta还因为被灌入信息素过多,强制发热,差点死掉,也是泽桑去抚慰的,但这种只能算逼jian,我听说除了泽桑,她还被迫和别人做抚慰,不知道还以为泽家开的不是医院,是鸡院呢。”
别说了!
别说了!
两人的表情变得有趣了起来,尤其是这个beta,但还不够,只是这点痛苦,还不足平息她的怒火,是她继续笑着,也不知道是对社畜,还是白榆。
“对了,白十三,我记得你是被家族逼去的边缘星球,回来后整个人高烧不退,人都烧糊涂了,坚持了那么多年,从五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种田的地方,和那群农民混了那么久,怎么就因为一个beta放弃……”
“闭嘴!”白榆嗓子哑了:“塞拉斯,你闭嘴!”
社畜偏过脸,她撑着手肘,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想逃离,可偏偏被塞拉斯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从此之后,白十三性情大变呢。”塞拉斯眯起血红眼睛,像个蛊惑的恶魔:“你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变得所有人都不认识了?”
白榆忍无可忍,反手撑着身子,站起身,她此时手腕脱臼,腿又一瘸一拐,但还是冲到塞拉斯面前,揪着她的衣领,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还夹着一种难堪的隐秘:“闭嘴!闭嘴!你闭嘴!”
“可我说的是事实啊,无疾而终的初恋,你放弃了什么,总得让人知道吧?”
社畜感觉一万只马蜂钻进了自己的脑子,她呆愣地盯着对面墙上的碎掉的挂画,发散思维来逃避。
可那画上有白云和天空,还有自由的风,这一切都让她想到十三。
直到手背的痛觉甚至都慢慢消失,社畜才开始彻底无法忍受。
可塞拉斯还觉得不够,故意刺激道:“白十三,如果你以前那个初恋,在你面前被强了,你会怎么样?”
“哦……我忘了,那次你在啊,参与进来了的,所以呢?睡了自己的初恋是什么感觉?”
“边缘星球的农民,一个低贱的Beta,是不是也不过如此?”
白榆揪着塞拉斯的衣领,却没办法像刚才那样,正义凌然地揍她,因为她在塞拉斯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丑陋的倒影。
她没办法再给予自己任何正当的理由,那曾埋在梦里的美好,不染任何世俗和金钱欲望的纯洁的爱,被她亲手毁了。
一场下流至极极的宴会,她背叛了自己的对月亮女神的誓言,甚至在当时还蒙住了曾经最爱的那一双亮晶晶的上吊眼。
午夜梦回的人,却再次重逢的时候,被自己一脚踩进了泥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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