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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路
江阑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女孩回到房间之后,立刻紧锁上了房门,门外的侍者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祉快步跟了上来,刚靠近就听见江阑一脸愠怒地问他:“她为什么会在你家?”
“……”他低头不语。
“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们读书的时候关系就好,他早都告诉过你吧?”
“没有,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单纯喜欢虫崽,没有想过那么多。”
什么?以为他单纯喜欢虫崽?那家伙恨天恨地恨每一个虫,还能喜欢虫崽?这不扯淡吗?
“你真够迟钝的!”江阑骂了一句,不管他了,扭头问身边的侍者:“我能进去哄哄她吗?”
侍者拒绝了他的请求:“公主要休息了,请勿打扰。”
“我们先走吧。”周祉将手中的熊交给侍者,示意江阑跟自己下楼,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聊。
下楼回到餐厅,看着桌上凉了一半的饭菜,秉持着避免浪费的良好美德,两人沉默地重新落座,气氛一度相当凝重。
江阑没什么胃口,匆匆吃完了,去客厅找水喝,只在小冰柜里翻出了一瓶还没过期的苹果味汽水。他打开喝了两口,把口袋里最后几枚星币扔进了冰柜里。
“刚吃完饭就喝冰的,对身体不好。”周祉在身后低声提醒他。
“少废话,是赛勒斯托你照顾她的吧?”他将喝了一半的汽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往沙发上一坐,一点没有客人的架子。
“被你猜到了。”
“猜?我用头发丝儿想也能知道这是他的意思。”
他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周祉也坐下,并问他:“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什么怎么想?”周祉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江阑直起腰来,表情难得严肃了几分,皱着眉问:“他和虫皇一起离宫,究竟有什么企图?”
原来是想要问这个,周祉摇头,表示他多虑了。
“你也不必怀疑他,如果他真有什么企图,何必等到现在?”
“可现在不一样!一同离宫的不止他和虫皇,还有首相!”
说到这里,江阑从沙发上起身,他不信周祉对赛勒斯的计划毫不知情。
周祉收起了温和的神色,抬头望了一眼楼梯的方向,沉声问:“你想表达什么?你怀疑他要联手首相谋害虫皇?”
“我……”他一时语塞,虽然他的确是这个意思,但这么直说出来,倒显得他在恶意揣度。
他思考半晌,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我不信他不恨先帝,不恨虫皇。”
周祉走近了一些,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过度紧张。
“你大可放心,如果要恨,相比无辜的虫皇,他更恨的是雄父。”
“……”
他沉默时,雌虫又出声问他:“虫皇对你而言,对这个国家而言,真的很重要吗?”
重要吗?他倒是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效忠S国,效忠虫皇,这是写进入伍宣誓词里的誓言,他从未思考过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遵循誓词,将其当成了非做不可的事。
脱离誓词的约束,虫皇也不过是一个稍微特别的雄虫,就算他出了什么意外,皇室那边总有办法找到新的皇子替代他。
可他还是忘不了当年授勋仪式上那个对S国未来满眼期待的年轻储君。
他垂眸半晌,最后低声喃喃自语:“我不想他因为政治斗争死掉,至少,他并不是一个很糟糕的虫皇。”
“我理解。”周祉点点头,轻轻将他搂入怀中,“不早了,你今天很累了吧?要现在回家吗?”
“等等,我家门锁不是坏了吗?为什么你一副有办法进去的样子?”江阑很快便回过味来:“是你做的吧!”
雌虫不置可否,只是笑了。
看他的笑容,江阑知道自己又猜中了,既然如此,也别怪他顺水推舟了。
“行,公主住在这里,我们不便打扰她,走,去我家。”
“不去了吧。”
他诧异地回过头,压根没想到这个雌虫居然敢拒绝他,立刻横起眉语气不善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有工作,明天要早起去药厂那边走走,和你作息不合。”
这表情,一看就是在说谎。
“随便吧。”江阑本来不想强求他,可一转身就变了主意。
不强求?不可能的。
给他戴了个这么显眼的项圈,害他这一整天只能穿高领,自己倒跟个没事人一样,穿个大衣光鲜亮丽得形同走秀,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路上虫少,怕是联系方式都要被问爆了吧?
简直越想越令人生气。
江阑不打算让他好过,用食指勾住他的皮带就往门外走。
“既然明天有事要做,今晚就别睡了。”
“放手……”周祉嘴上喊着放手,实则走得一点都不比他慢,还好安保巡逻队刚走,没给他们撞上。
关上门,江阑急不可耐地扭头吻了上去,还没亲着就被一巴掌扇了回来。
不疼,但是很屈辱。
江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捂着脸不可思议地问:“你干什么?!”
“不要突然亲我,也不要抓我头发,很吓人。”周祉把客厅的灯打开了,招手让江阑过来把脸录进门锁系统里。
他今天中午为了把自己的“新脸”录入系统,“不小心”点到了删除数据,所以之前的数据全没了。
灯一开,江阑看到这张脸时,就算是滔天的怒气这会儿也消了,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有一件事让他觉得很不对劲,他板过周祉的肩膀问:“你在疏远我?”
“没有,脸还没恢复好,不能太粗暴。”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借口,但江阑认识他这么久了,若真只是为了脸,这虫不可能下意识出手扇他耳光。
“有话直说,别找借口。”
“江阑,我今天不想吵架。”周祉不愿与他解释,捂着额头就往屋里走,“吹了风好像有点头疼,可以借用一下浴室吗?”
“还说你没有疏远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不叫我雄主?”
他脚步一滞,愣了许久才轻声回答:“现在还不是时候。”
“别想糊弄过去!”
江阑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逼他转过身来,随后低头在他脖子最显眼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几乎要见血了。
“啊?……”周祉两眼发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罪魁祸首已经溜上楼了,在自己家就是不一样,跑这么快居然都没撞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品。
这也算一种宣誓主权吗?他摸着那处皮肤想道。
放眼这偌大的府邸,此时连一个管家都不剩。
白天他进来时就发现这里的空屋子不少,顺着气派的旋转楼梯上楼,他在小少爷的衣帽间里找到了全新的浴巾,顺便给自己拿了件合适的衣服。
从浴室出来时,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玫瑰花瓣?他弯腰捡起来,不远处还有一片。
他行至走廊,嫣红的“花路”不知要将他引向何方。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他停步在熟悉的那扇门前,若有若无的雄虫素味道勾/引他推开房门进去一探究竟。
好吧,有时候他压根拒绝不了某位少爷的小巧思,明明知道门后就是“无底深渊”,他的指尖还是抚上了门把手。
江阑故意没有打开头顶的主灯,仅留一盏暧昧的暖灯照亮床头处的一小片地方。
他刚才费尽心机布好了阵,如果那个虫不搭理他怎么办?会不会很尴尬?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廊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他屏住呼吸,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扑了上去,将人扑倒在了地上,雌虫怀里抱着的花瓣也撒了一地。
在满地玫瑰花的馥郁芬芳中,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江阑再回过神来时,衣服已经被虫扔到了床尾。
触摸到雌虫光洁的后背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两道显眼的旧疤痕,无论看几次都会感到呼吸停滞,他小心地避开了伤痕,不敢太过用力,宛若白玉的肌肉一按就是一道红印。
望着那线条分明的肩胛骨上珍珠般滚落的汗珠,江阑在想,他为什么不愿意转过身来看他的脸呢?
如果再激烈一点,他一定会哭吧?
像当年那样。
临了月明星稀,不知谁家养的鸽子在咕咕叫。江阑喝了一口放在床边的汽水,心说真是元气大伤,下了血本了,明天吃的保健品要翻倍才行,最好再熬点药汤补补。
他回过头,周祉在收拾床单,不换这床今晚都不能睡人了。
刚盖好瓶盖,还没放回去就被人以“不健康”的名义没收了。
他耸肩表示无所谓,在周祉出门前问他:“虽然我不太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这样你总该消气了吧?”
“我没有生气。”
“谁信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江阑坐在小沙发上,趁他换床单的工夫开了局游戏。
这床铺得真慢,他等得都快睡着了,忽然被热水烫一激灵,惊醒时发现周祉把他的小药箱拿了过来,让他把药吃了再睡。
还挺会照顾人的,他难得听了一回话,边喝水边含糊不清地说:“对了,明天我雄父的军队就要到首都星了,你怎么说?”
“为什么这么慢?按理来说,军舰比普通飞船速度快得多,他们早该到了。”
“我不清楚,可能军队人多,不好调度吧。”那都不重要,他坐直身子命令道:“我打算乔装去看看,把你那些破衣服借我穿穿,我衣柜里没有低调的衣服。”
“注意安全。”周祉并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知道就算反对也拦不住。
“那还用说?”
江阑把药全部咽下肚子,随后躺进冷冰冰的被窝里,刚想设个闹钟,看到时间后吓了一跳。
靠,怎么四点了,他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自己明天白天到底能不能醒来。
吃完药之后一觉到日上三竿,他连身边的雌虫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被闹钟吵醒后,他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跳起来,门边的衣架上已经有虫帮他搭好了一套衣服,他只需要穿上便是。
推开家门,一辆车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他偷偷翻了个白眼,那家伙到底懂不懂乔装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别墅区和港口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如果不坐车过去要好几个小时,他只得上了车,司机快马加鞭才勉强在舰队抵达前五分钟赶到了太空码头。
为首的飞船刚落地,记者们就乌泱乌泱围了上去。
啊,是雄父,他伸直脖颈想要看清一些,但可见度还不如别人的摄像机来的远。
“江州长,有人说您假借护驾之名领兵入驻首都星,请问对此您怎么看?”
江先生没有说话,只是一招手,他身后的军雌将几个球状的东西扔下了飞船。
那东西咕噜噜滚到了记者们脚边,一刹那的寂静之后,人群爆出尖叫。
“啊!是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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