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失忆的我和穿越的他

作者:玫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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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班地铁(二)


      众人呼啦啦涌进方荀所在的车厢,面色骇然,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的场景。

      方荀循声转身,瞳孔骤缩:“燕长留…… ”

      中年男子仰面躺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身下鲜血蔓延,左胸口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眼在不停地冒血,心脏不翼而飞,浓郁的铁锈味迅速扩散,令人几欲作呕。

      血液喷溅,车顶,四壁像开满了鲜红的梅花。

      女孩抬手抚摸自己的侧脸,摸了一手的血,吓得浑身颤抖,张着嘴无声流泪。

      燕长留眉目凛然,沉声:“到我身边来,不止一只鬼,符纸贴自己胸口后背。”

      方荀手忙脚乱,方寸大乱:“哦……哦哦,我我我我……我该做什么?对!口诀!天地玄宗…… ”

      虽然已经经历过学校、医院的洗礼,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目睹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死亡方式又如此残忍血腥。

      一直以来,方荀的生活平稳安逸,最大的变数就是面前的男人。

      燕长留的意外出现带来无数不可预知的风险,因为有人摆平,方荀害怕却不恐慌,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生存的世界潜藏着威胁,赵纹所在的组织一直行走在黑暗中,默默守护普通百姓的安危。

      要经历多少死亡才能平静而麻木的接受这一切?方荀不清楚,此刻的他六神无主,脑子混沌,这个世界陌生而荒诞。

      车厢里上百号人,保命的符纸只有那么几张,他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证,自然无法顾及他人,方荀心中悲凉,尽量不去看一张张绝望的脸。

      “啊—— !啊啊啊啊啊啊…… !”隔壁的隔壁也传来尖叫,人群一窝蜂的涌过来,方荀侧身躲开一位大妈,靠着车门站定,乔森早被人流冲击到不知什么地方。

      地铁发疯了一般载着众人冲破黑暗驶向更加黑暗的前方。

      方荀手脚发软,强撑着意志,默念:“天地玄宗…… 听之不闻…… 如律令。”

      燕长留挡在他身前:“害怕就闭上眼。”宽厚的肩背好似一堵墙,安全结实。

      方荀抓着狗牙、木鱼、五帝钱:“我不怕!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绝不会丢下同伴自己跑路的,你随时…… 。”

      ‘滋-滋-滋-’电路不稳,车灯接触不良,闪烁不定,明灭间是一张张绝望恐惧的面孔,倏然,四周陷入黑暗。

      众人挤作一团,抖抖索索:“怎怎怎么回事?停停停电了?”

      “停电了,地铁还在跑呢,快他妈的停下啊,我要下车!!”

      “妈妈,我想回家…… 我好害怕…… ”

      “…… ”

      哽咽抽泣声,怒骂声,车厢里愁云惨雾,哀嚎不止,有不经吓得,液体滴滴答答,骚气冲天。

      暗夜中,燕长留耳朵微动,眸子凌厉如鹰隼,抓着吊环一跃而起,几个腾挪跳跃,眨眼人已经出现在左边车厢。

      方荀大睁着杏仁眼,视线追随过去,太黑了,只能看到一个黑影轮廓,身形模糊难辨,口中喃喃自语:“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

      口诀他很熟练了,倒背如流。

      那边好像打起来了,掌风呼啸,划破空气,不时传出桀桀怪笑,怎么还有滋啦滋啦的烤肉声?

      人群缩在角落安静如鸡,对车厢里的动静充耳不闻,难道…… 大家听不到看不到?

      方荀拍拍旁边男人的肩膀:“大哥,那边有人没有啊?”他指着燕长留,满心紧张。

      男人身体抖了一下,如惊弓之鸟,顺着手指方向望过去,摇头:“没有,没有人。”

      没有人?那他出现幻觉了?还是人群被屏蔽了?身处一间车厢却好像待在两个世界,这跟医院遇到的情况有微妙的相似之处。

      两个世界要重叠了?

      不敢深想。

      地铁一直往前开,没有尽头。

      “我草!草草草!”右边车厢有年轻男人的咒骂声,是乔森,“谁!是谁!草你大爷的,想杀你爷爷,做梦!”

      “啊——!”

      “啊啊——!我的脚!”

      惨叫此起彼伏。

      大家的神经本来就紧绷着,听到几人的大喊大叫吓得纷纷往左边跑,身边一下子空荡荡的。

      地铁经过站台,白惨惨的灯光照进车厢,仅仅十几秒钟的时间,却也足够方荀看清当前情形。

      乔森后背衣服破烂不堪,几根布料挂在肩头,露出来的皮肉上赫然四条血痕,深可见骨,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伤口周围还冒着阵阵黑烟。

      该!

      方荀幸灾乐祸,想当初自己瞎眼,看上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人,乔森这狗东西披着厚厚的伪装,剥开一层还有一层,剥到最后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心。

      视线一转,他笑不出来了,不远处,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抱着断脚打滚惨叫,他的脚腕处切口平整光滑好像被谁用利器削掉的。

      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子,头顶头发连同头皮不翼而飞,血肉淋漓,女孩惊恐地抱住脑袋蜷成一团边哭边尖叫,浑身发抖,眼妆都哭花了。

      如此惨状,人群顿时惊恐万状,东逃西窜,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呜呜呜呜……我想回家……”

      “妈的,他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

      “救……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呜呜呜我不想死…… ”

      “…… ”

      方荀心惊肉跳,呼吸困难,每一口呼吸都裹着铁锈味,胃里翻滚不止,他更加用力的攥紧保命符捂在胸口,直到指甲关节全部泛白,肌肉痉挛也不敢放松。

      最后一丝光线即将隐没,方荀侧首,靠!他看到了什么?!燕长留正跟一个…… 鬼不像鬼,怪物不像怪物的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打得热火朝天。

      四肢着地,满嘴獠牙,像成精的猴子,低吼着扑向燕长留,涎水淌了满地。

      下腰后仰,完美躲避,燕长留抬脚踹中‘猴子’柔软的腹部,双手快速结印,金色符文流淌,直直穿透胸口。

      ‘吼——!’‘猴子’吼声震天,震耳欲聋,方荀下意识捂住耳朵,反观周围,众人瑟瑟发抖,茫然四顾,完全不像听见看见的样子。

      破案了,只有他和燕长留看得到。

      金色符文在体内爆炸,‘猴子’像水一样溶解在空气里,连一滴血都未留下。

      燕长留发丝一丝不乱,整理好衣服回到方荀身边眉眼深邃无波。

      刚站定,灯光大亮。

      “燕长留。”方荀把人带到无人角落,低声,“他们好像看不到发生的一切,什么情况啊这是?为什么我可以看得到?”

      “许是…… ”

      地铁减速,窗户外灯火灿烂,映照出一张张绝望的脸。

      “尊敬的乘客,终点站长寿路站到了,请带好您的行李及时下车,欢迎下次乘坐。”

      车门徐徐打开。

      人群争先恐后、连滚带爬逃出车厢,就连断脚的男人、头皮丢失的女孩也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爬了出去。

      乔森唇色苍白,经过方荀时扫了一眼径直离开,前任怕死着急看病,没空找他茬。

      血液粘稠,又被众人踩来踩去,地板早看不出原本颜色。

      方荀最后一个出去,光线明亮,温度适宜,可站台冷清空寂,没有乘务员,没有乘客,只有杂乱无章的血脚印。

      举目四望,冷冷清清,方荀眸子漆黑澄澈,回身继续问:“许是什么?你没说完呢?”

      燕长留平静:“许是…… 两个世界有重叠部分,大部分人看到的是本世界而你拥有阴阳眼,阴阳两界于你而言没有限制。”

      方荀还握着符纸和驱鬼道具,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我的阴阳眼怎么关不掉?过去这么久了按理说早该失效了啊。”

      燕长留:“我们三次遇到的鬼的等级均在四级以上,他们本就可以被看到,且无所谓被你看到,至于为何时效还在…… 大概跟李禋有关。”

      顶灯自上而下,方荀肌肤白皙俊秀,眼睫毛在眼下打了阴影,纤长浓密:“李禋?怎么说?”

      地铁停留了大约五六分钟才关上车门启动,仅需几秒钟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站台上,血腥气久久不散,方荀被熏得头昏眼花,脑子混乱。

      燕长留跳下站台,俯身,指尖拂过铁轨,轻轻碾磨,眉头陡起,眼神若有所思,沿着铁轨方向往前走。

      “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你跟他长得一样。”

      “记得。”方荀也跳下去,东张西望,隧道阴暗潮湿,冷风舔过皮肤,汗毛倒竖。

      刺绣衬衫,黑色直筒牛仔裤,燕长留随意一站便是一道风景,浅褐色眼珠转动,打量着周围环境:“两种可能,其一,他想拉拢你培养你。”

      方荀挑眉:“……其二呢?”

      燕长留:“他想除掉你。”

      方荀:???为什么啊,就因为跟他雷同的长相吗?长相这东西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太不可理喻了吧!

      他俩长得有多像啊到底,方荀烦躁。

      方荀:“不是,为什么啊,我跟他素不相识,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为什么这么容不下我?”

      脑子里千百个念头滑过,没有一个能抓住。

      地铁跑没影了,只留下锈迹斑斑的轨道,站台灯光照不到的深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微风扑面,有一种野兽在呼吸的错觉。

      这是一头沉睡中的野兽。

      发丝飞扬,燕长留掏出木簪将顺滑黑亮的头发挽起,熟练,一丝不苟。

      “听说过前世今生吗?”

      方荀瞪大眼,天生上扬的唇角耷拉着:“…… 哈,你是说…… 我是他的转世?”左唇边的红痣气得抖动,写满了拒绝。

      前世今生的说法不是只存在传说里吗?大家都明白人类的产生和发展,怎么会真的有前世今生呢?

      就连燕长留说什么地狱、轮回之类的,方荀也只当有意思的玄幻故事听一听,所以,前世今生怎么能是真的呢?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 别闹,这不好笑。”他笑声一收,严肃道,“你说…… 假如是真的,他会夺走这具身体吗?”

      燕长留敛眸,遮住浅褐色瞳孔,面向轨道长身而立:“不会。”

      “这么笃定?”

      “他所图的不是一具身体。”

      站台与轨道明暗界限分明,燕长留站在分界线上,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骨。

      此话勾起方荀的好奇心:“那图什么?”

      燕长留侧首,高挺的鼻梁,硬朗的侧脸线条暴露于天光之下,他像即将出笼的猛兽,攻击性显而易见。

      “他图谋的…… ”

      “我尼玛!走开!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快跑!跑啊啊啊啊啊!”

      “……”

      几分钟之前逃跑的众人又回来了。

      身上还挂了彩。

      乔森满面鲜血,衣衫褴褛,跑在最前面,双目惊恐,神色慌乱:“卧槽!草!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大银链子沾满了血,黏在皮肤上。

      男男女女一窝蜂涌过来,个个蓬头垢面,遍体鳞伤。

      有三个男人刹不住车,一脚踩空掉进隧道里:“我的脚!我脚崴了,疼死老子了!啊 啊!”

      嚎得像杀猪一样。

      ‘叮铃铃铃——’隧道里有光照进来,由暗到明,耀眼刺目。

      地铁进站了!

      顾不上踝骨刺痛,男人爬起来就往站台上跳,跳,跳…… 。

      “快上来!快上来呀!别玩了,地铁来了…… !”站台上有人忍不住催促。

      三个男人大汗淋漓:“上上上上不去!,我走不了!救我…… 救救我,我有钱有很多钱!”中年男人满眼希望,语气真诚,“真的!谁愿意救我我把钱都给他,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 ”

      站台上的人群无动于衷,眼神悲悯,胆小的根本不敢睁眼,埋进对象怀里呜咽。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我,我还有孩子要养,救我…… ”

      “我不想死,救我…… 救救我…… ”

      方荀抓住身边男人的袖子,呼吸发紧:“燕长留,要不要救他们?”

      燕长留:“你要我救他们?”

      方荀:“毕竟是三条人命…… ”

      地铁进站,十米,五米……

      三个男人脸白如纸,瞳孔颤抖,双腿哆嗦。

      方荀抓住身边男人的袖子,呼吸发紧:“救人!立刻马上!”

      符纸先行,空气震荡,涟漪一圈圈扩散,燕长留动作矫健,拎起中年男人的后衣领,一拽一提,眨眼,人已经趴在站台上,发力时,手臂肌肉块磊分明,力量着实强悍。

      那人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燕长留臂力恐怖如斯。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中年人后怕不已,手软脚软,爬了半天才爬起来。

      方荀托着他手肘后退十余米:“先别急着道谢,一百万,微信支付宝?”

      中年男人:“………………”

      铁轨、地面同频震动,四米,三米……

      燕长留嘴角紧绷,神色还算平稳,伸手去拉崴脚的男人,绝处逢生,男人欣喜若狂:“救我救我!先救我…… 我动不了!”

      然而变故陡生,黑暗中‘唰’!的探出一条手臂,青紫肿胀,斑斑点点,长长的指甲缝里塞满皮肉碎屑,勒住崴脚男人的脚踝一路拖进隧道深处,迅速且无情。

      没时间了,那人救不回来的,燕长毫不迟疑拍了张符纸在瘦高个男人胸口。

      “啊啊啊啊—— 啊啊啊——救…… 唔,唔,救…… ”隧道深处声音渐弱,直至消失……。

      众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一处地方安全,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嘀——”地铁鸣笛,滑行,两米,一米……

      方荀心脏骤停,瞳孔放大:“燕长留!燕长留…… 快上来!”迎着强光,双眸睁到最大,手心出汗,头皮发麻。

      燕长留手臂稳健,有条不紊,拖上瘦高个男人跳回站台,身手敏捷如猎豹,鬓角碎发翻飞又落下。

      ‘嘀——’鸣笛声划破空气,穿透耳膜,车头探照灯强烈刺目,一时间叫人睁不开眼,千钧一发之际,衣服后摆擦过车灯,车轮追着脚后跟,一秒不停继续朝前滑行数十米。

      吱嘎,稳稳停下。

      惊险又刺激,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当场去见上帝了,方荀心脏落回原处,‘怦怦怦——’心跳又急又快。

      燕长留没事就好,是他要他去救人的,但凡今晚出一点点事故,方荀都将内疚自责好久,每想起一次内疚一次。

      “燕长留。”方荀跑过去围着人转圈,“你没事吧?没受伤吧?吓死我了,我是要你救人,可没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明知道危险还不跑,你是打算一命换一命吗?”

      “从认识你到现在,隔三差五,不是被你惊吓就是在被你惊吓的路上,早晚要被你吓出心脏病。”

      “无事,我有分寸。”燕长留眉眼沉静,“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那人救不回来了,你要我救人我尽力了。”

      地铁到站,车门打开,空无一人,即便这样也没人敢靠近。

      瘦高个男人惊魂未定,四肢瘫在地上,胸口急促起伏,双手抖得控制不住。

      闻听此言,方荀愣了一下,收回视线,是啊,他一句救人,燕长留二话不说,义无反顾,身陷险境也在所不惜,他自认没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让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是环境,是社会影响吧。

      作为封建王朝,吃人的社会,死个把奴隶无人在意,因战争死去的将士和百姓更是不计其数,燕长留见惯了生死,他可以置之不理。

      可作为现代社会的一员,燕长留熟读现代法律法规,清楚每一条性命的价值,他当然遵守规则,这是生存法则。

      方荀:“谢谢你燕长留,我知道封建的古代王朝视人命如草芥,你大概也觉得无所谓,可你还是出手相助了,这说明什么?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你心里藏着一把火,你也觉得封建制度不合理对不对?”

      燕长留:“朝代更迭,制度演化自有其适应性,我人微言轻不足以撼动几千年的文明根基,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

      又是这句话,方荀并不认同,尽管燕长留大多数时候眼神冷漠,距离感边界感超强,可他偶尔流露回忆之色,便会显得脆弱但执着。

      他想起了谁,又为了谁?

      方荀挠挠后脑勺,收拢思绪:“虽然……”

      “这位先生…… ”不清楚瘦高个什么时候站在他俩身后的,面色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你好,谢谢你救了我,您贵姓?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顺便想问问您是道士吗?”

      燕长留颌首,眼神浅淡:“不必,你应该感谢他。”

      瘦高个愣怔几秒,面带微笑转向方荀:“你好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你们……你们是道士吗?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

      方荀摆手,笑容爽朗阳光:“不用客气,人命关天我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人没事就好,联系方式就不用了吧。”

      “要得要得,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能帮一定帮。”

      百般推辞,推辞不掉,方荀接下名片给他留了个手机号,瘦高个取下胸口贴着的符纸说要留做纪念,燕长留并未阻止,方荀便也没说什么。

      人群三三两两挤作一团,目光一致,地铁门大开,时间过去五分钟依然没有离开的迹象。

      “什么情况?”方荀茫然,“是要载我们回去的意思吗?”

      “地铁死人了,血迹都还没干呢,谁敢坐啊。”方荀探头探脑,血腥气浓重,凑近了呼吸困难,屏息撤退数十步才感觉空气清新,神清气爽。

      疲于奔命又亲眼目睹死亡,余下的十几个人靠墙坐着一言不发,沉默蔓延。

      灯光冷冷清清,照得人脸白惨惨的,毫无血色。

      燕长留眉头锋利,眼神警觉:“不能坐,身上不重要的物品给我。”

      “干嘛?有一包纸巾,行吗?”

      “丢进去。”

      方荀指着车厢,眉头挑高:“丢进去?”

      燕长留唇线分明,眼神冷静:“嗯。”

      身后有人好奇的张望,也有胆子大一点的走近,犹犹豫豫,鞋底摩擦地砖,刺啦作响。

      有几盏灯熄灭了,周围的光线暗下来,方荀白皙的侧脸镀上一层阴影,他听从指挥,扬手,纸巾飞出一道弧线,未曾落地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在方荀眼皮子底下,就像扔出去一块馒头,半路被猎犬截获吞进肚子里一样。

      喧哗声起,安静如鸡的人群躁动不止,哽咽抽泣连成片。

      “呜呜呜…… 我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的宝宝,我们肯定可以出去。”

      “他妈的,倒霉透顶今天不该出门。”

      “…… ”

      燕长留:“果然如此。”

      方荀五指攥拳掐着手心,强行冷静:“什么果然如此?”

      眉眼舒缓,燕长留缓声解释:“如若猜的不错,失踪的乘客早已入了ta的胃,想找回来恐怕有点困难。”

      风起,血腥味打脸,熏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猛然,腥臭味扑打面门,是腐烂发臭的尸体的味道,令人作呕。

      方荀双眸通红,鼻尖通红,堵住鼻子,瓮声翁气:“大爷的,什么味啊。”说完有点明白了,“胃?你说这家伙是吃人怪物?那这究竟死了多少人呢?胃口不小啊 。”

      “它是人…… 至少曾经是。”燕长留思索,半晌后,“不吃饱它是不会离开的。”

      曾经是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它又经历了什么呢?

      整列车厢都是它吗?还是说,它仅仅借用了车厢遮掩自己的身体,它分得清美丑,还是个挺讲究的鬼。

      女鬼吗?

      “啊?那怎么搞?难不成要我们送死啊,”方荀捏着五帝钱,浑身警惕,双瞳明亮澄澈,“你可以看得清它的前世今生吗?它怎么死的。”

      燕长留摇头:“记忆支离破碎,魂魄残缺不全,大抵得知这位姑娘是被人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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