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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拯救世界的主线任务被迫提上了日程。
见到萨菲罗斯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克劳德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不时会看见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或者是幻象。
——宝条给他注射的不仅仅是杰诺瓦细胞，还是来自萨菲罗斯身上的杰诺瓦细胞，作为曾在尼布尔海姆重伤对方的人，他被萨菲罗斯选为复活的锚点。根据杰诺瓦细胞互相吸引与聚合的特性，萨菲罗斯恢复的程度越高，克劳德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和无数条世界线里的命运一样，金发少年和他的朋友们组成了米德加救世梦之队，决定踏上讨伐魔王的道路，只不过这次因为希森的干预提前了一年，还多出了扎克斯这个队友。克劳德坚持认为拯救世界的责任应当交给他们，她不能再冒风险，但扎克斯在后面露出了小狗一般恳求的目光。
没有人能拒绝小狗，包括希森。
“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小狗开始快乐地深蹲，爱丽丝和蒂法回头默契地击掌。
“但是你们两个在米德加的通缉榜单上，我们三个在官方记录中已经死亡，同时出现肯定会引起神罗注意。”她补充，“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先分开行动。”
克劳德皱起眉：“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恢复力量的萨菲罗斯找到你——”
“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不可能躲一辈子。”希森非常坚定，“别担心，我这边有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在，而且生命之流给了我新的力量，他没那么容易得手。”
他没有再坚持，只是神色依旧凝重。
尼布尔海姆事件之后，神罗回收了杰诺瓦尸体的残骸，并存放在不同区域的魔晄炉里。萨菲罗斯需要用杰诺瓦细胞重塑躯体，朱农港在不久前遭遇暴动的魔兽袭击，存放在那边的碎片已经丢失，他们必须赶在对方动手之前把剩下的部分摧毁。克劳德的队伍和蒂法背后的雪崩组织合作袭击魔晄炉，希森这边负责解决被藏在总部的杰诺瓦头颅，之后在城郊的高速公路上汇合，一起离开米德加。
杰内西斯很罕见地没有对这个计划发表意见，全程都专注于手里的诗集。直到克劳德一行人离开后，他才终于放下书：“女神开弓，箭矢尽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已经回答过了。”希森看向那双青色的眼眸，“逃避萨菲罗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既然迟早都要面对，不如我主动争取机会。”
在生命之流的那三年，她已经逃够了。
“你我都很清楚他不会回头，也不会放手。”杰内西斯侧了侧头，“你想阻止他只有一个办法。”
“我回来的目的就是阻止末日。”她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况且我爱的人那个人已经死了。”
萨菲罗斯毁了她的星球，她亲手炸了对方的妈，再爱就不礼貌了。
“哦？”杰内西斯扬起眉毛，“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绝情。”
希森朝他微笑：“一个完美的前男友，当然应该是死掉的，这样才能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
杰内西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固了一瞬，“……可怕的女人。”
“珍珍，像你这种从来没有过感情生活的人是不会懂的。”她灵活的闪开了即将落到自己头顶的诗集。
红发的前1st冷笑一声：“所以呢？你就这么自信我们能赢？”
“你害怕了？”希森反问，“以前的英雄萨菲罗斯你打不过就算了，难道现在的连躯体都没有的萨菲罗斯你也打不过？”
“……”骄傲的巴诺拉大少爷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开什么玩笑。”
……
所谓的计划，就是直接去神罗大厦偷走杰诺瓦的头颅，简称偷妈头。
尽管路法斯已经取缔了绝大部分的人体实验，但杰诺瓦细胞仍然拥有巨大的研究价值。因此科学部门特意建立了一个新的实验室，用以存放那具尸体唯一完好的部分。潜入神罗大厦对一个前塔克斯来说并不难，况且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给更多的钱。反正都是用杰内西斯家的魔晶矿赚来的，希森完全不心疼。
两位前1st的个人特征实在是太过明显，他们只能使用能够暂时改变外貌和体型的魔石，又借用了几名普通员工的身份。近几年来神罗的待遇改善了不少，但加班的不良习俗却始终没有消失，因此半夜在电梯里遇到同事的情况很常见，有位武器开发部的员工甚至对他们投以同情的目光。
互相点头致意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唯有神罗的广告在电梯的屏幕上自动播放。自从英雄萨菲罗斯殉职，总部便更改了以往的宣传策略，重新物色了特种兵的代言人。战争已经结束，宣传片的背景也从烟火纷飞的战场改成了这座钢铁森林，和无数俗套却令人热血沸腾的电影剧情一样，无名战士在一场恐怖袭击中大放异彩，从默默无闻的新兵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
在尼布尔海姆疯掉的英雄是神罗的污点，路法斯正在努力抹除过去的遗物。新的代言人几乎没有任何与萨菲罗斯相似的地方，总部抛弃了失去利用价值的武器，又重新打造出一款全新的产品。
属于银发1st的时代已经过去，家喻户晓的英雄在人们的惋惜声中逐渐消失。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忘记这个曾经的故事，把目光投向新的传奇。
有人说，人会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在身体机能停止运转的时候，在生理上宣告了死亡；第二次，是在别人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在社会中宣告了他的死亡，从此社会里不再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当世间再没有人记得他的时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英雄萨菲罗斯正在死去，真正地死去，灾厄自他的尸体上新生，即将成为神明。只剩下她还在回忆里挣扎，试图留住过去的幽灵。
“只要加入神罗，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英俊的少年在屏幕上向所有人呼吁，“英雄不再是一个人，是千千万万的我们。”
“滴——”
站在她身后的杰内西斯忽然伸出手，关掉了电子屏幕。
神罗的电梯向来很慢，封闭的空间里一片寂静。那名武器开发部的员工突然转过头，以一种他乡遇故知的语气对他说：“你也觉得这个广告很烂，对吧？”
杰内西斯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以前的萨菲罗斯才叫英雄。”得到肯定的男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这种宣传片也只能骗骗小孩子，任何一个见识过萨菲罗斯力量的人都不会相信。”
“……”
敢情这位原来是萨菲罗斯的忠粉，银发精英俱乐部的会员。
男人自顾自地往下说：“可惜发生了尼布尔海姆的意外。我觉得那个传言根本不可信，对吧？”
杰内西斯毫无反应。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希森只能开口：“什么传言？”
“你不知道吗？”男人有些意外，“有些阴谋论认为萨菲罗斯想要离开神罗，总部不同意，双方翻脸后塔克斯派人在尼布尔海姆刺杀他，最后把一切伪装成事故。”
她沉默了片刻，艰难地附和：“呃，确实是不太可能。”
“是吧，哪个塔克斯会这么傻，赶着去送死。”
电梯停了下来，男人走进自己的楼层，这场智慧的对话终于结束。
好在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他们绕过监控进入了科学部门的实验室。希森熟练地解锁大门，巨大的培养舱矗立在中央的平台上，四周连接着无数悬空的管道，源源不断地往那颗沉睡的头颅输送未知的液体。
安吉尔忽然停下脚步：“这里还有其他人。”
“啊，好像是你的老朋友。”杰内西斯的指尖燃起火焰，映照出尽头那道身穿黑色西装制服的身影，“要动手吗？”
许久未见的曾从黑暗中走出，平静地看向希森：“不是和你说过，别再回米德加了吗。”
“我们的目标只是杰诺瓦的头颅，不想伤害任何人。”她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它留在神罗会成为祸害。”
“总部会安排好应对措施。”
“相信我，那不是神罗能承受的力量。”
刺骨的寒意浸入毛孔，温度忽然开始下降，原本飞速运作的仪器好似故障般停顿一瞬。有什么东西从空中缓缓飘落，那是根本不应该出现这里的存在，整个世界仿佛慢放的镜头，漆黑的羽毛凝成实体，触手可及。
……
“怎么了？”
“我在找你的翅膀。”
“我没有那种东西。”
……
——小心！
梦魇中的身影仿佛凭空出现，俊美的死神挥动镰刀。
她的呼喊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道银痕便贯穿了曾的身体，猩红的花蕾从刀尖滴落，又在闪烁的屏幕上绽放。冰冷的长刀缓缓抽离，黑发的塔克斯如同一个坏掉的玩偶，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微颤的唇正向她发出无声的警告。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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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会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在身体机能停止运转的时候，在生理上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是在别人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在社会中宣告了他的死亡，从此社会里不再有他的位置；
第三次，是当世间再没有人记得他的时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出自《寻梦环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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