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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鞋
深夜回来的吴倩欣被吴兴宏抓个正着:“去哪了?”
在吴兴宏的身边,是穿着自己衣裳在房中假扮自己的鸳鸯。此时这个假小姐明显已经被发现一段时间了。因为她双手被反绑着,脸上又红又肿。嘴角的血迹也已经干涸了。
“对不起,小姐。”忠心耿耿的丫头在这一刻惦念的不是自己的委屈,而是自家小姐会受到惩罚。
鸳鸯从小就跟着自己,感情自然不用说。见状,吴倩欣急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跟她无关。放了她!”
听她这么说,吴兴宏又是一棍子打在了鸳鸯身上,话却是对吴倩欣说的:“她是你的丫头,职责就是保护你,看着你。现在她跟你一起胡作非为,怎不该打?”
吴倩欣目光扫到一旁的花坛。回来时她就觉得奇怪,平日里吴兴宏是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如今怎么全都拿出来摆上了?而且这些花开的艳丽,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消说,她也知道家里来贵人了。而据他所知,宫中的那些贵人,最喜欢花的非纪永元莫属。
她心中有了数,却愈发生气起来。她仰起头:“爹是觉得我胡作非为,还是认为我今日出去,错过了与太子私会的好时机啊!”
啪——一个耳光落在吴倩欣脸上。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她甚至都听到了耳边的嗡鸣声。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这才是吴兴宏今日如此生气的,最主要的原因。要知道,像纪永元那样的贵人,就算他吴兴宏身为大理寺卿,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何况是人家屈尊降贵亲自拜访了。
他这个在官场上混迹了半辈子的老狐狸,今日却看不透那纪永元的意思。太子殿下高调前来,带了不少礼物不说,还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原本吴兴宏都做好了为他卖命的准备了,却不想太子殿下却好似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话里话外,总是会提到他的女儿吴倩欣。
就算吴兴宏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可太子的态度也让他不由的妄想自己的女儿要翱翔九天了。可就当他命人去找吴倩欣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了躲在屋中的鸳鸯。
看见来人,纪永元面上不显异色,只是说改日再来,就带着人离开了。
之后这一整天,吴兴宏都在想,若是吴倩欣今日乖乖留在府中,现在的她会不会已经被接进宫了?太子妃容白身份不正,说不准等纪永元登基了,他的女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然而,吴兴宏的梦,就这样被残忍的摧毁了。让他怎么能不气不恼?
“不瞒爹爹,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就算那个人是太子,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吴倩欣从吴兴宏的眼神中断定自己猜对了。“这辈子,我非他不嫁,若爹爹执意让我入宫,就不要怪女儿做出灭九族的事了。”
此话一出,吴兴宏险些晕过去。他眼前一黑,凭借着最后的力气才稳住脚步。“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司晟,一个药商。”
“药……药商?”吴兴宏本以为怎么也得是像辛皓明那样的人,却不想竟然只是一个药商。他的女儿他是了解的。那样倨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区区药商。他摇摇头,表示并不相信。
“爹爹若是不信,大可问问鸳鸯。”父亲了解女儿,女儿自然也了解父亲。
吴兴宏转身看向伤痕累累的鸳鸯:“你可知道?实话实说,若是你再说谎,我就命人找个人牙子把你买到万花楼去。”
鸳鸯虽是个侍女,可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等小姐出嫁了,说不定她也能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可若是到了万花楼……那样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拼命摇头:“见过,鸳鸯见过那位名唤司晟的公子。但鸳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个仪表堂堂的公子。”
鸳鸯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吴兴宏转过头打量着吴倩欣的表情。看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了。只是这名唤司晟的人,到底是要有什么样的魔力,才能让他的女儿放弃邱川的太子殿下不要,转而心心念念一个小小的药商?
此时吴兴宏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也吵不出什么结果。他命人将鸳鸯关起来,吴倩欣也禁了足,对身边的亲信说:“去查一查那个司晟,到底是何许人也。”他身为大理寺卿,要查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然而此时另吴兴宏头疼的司晟对此事完全不知情,他想了一日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那么恐惧清河知道自己跟吴倩欣“拉手”了。于是,他夜闯皇宫,想着或许见到清河本人,答案自己就会浮出水面了。
等他进屋的时候,清河还没睡下,正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宁元魁送她的那双鹿皮靴呢。
听见开门声,她头也没抬:“不是说不用进来了么?抓到蚊子直接喂给小蛙就好。”小蛙是她给司晟送的青蛙取的名字。
听见她还惦念着自己的礼物司晟笑着坐下:“不进来,这么远不就白跑了。”
闻声,清河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本郡主早晚让你吓死。”她傲娇的说道。
“这靴子很好看,鹿皮的?”司晟看着那双靴子,的确是个宝贝。
清河颔首:“生辰的时候宁元魁送的,好看吧。”
一听是男人送的,司晟的笑脸立马拉了下来:“刑部侍郎?”
“嗯。”清河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依旧擦拭着靴子,“本来他是准备送我一白鹿的,结果阴差阳错的他以为我猜到了,这才换的靴子。不过这靴子不是用白鹿的皮做的啊。”
看着她爱惜那靴子的模样,司晟想起生辰那日,她穿的正是这双靴子,气不打一处来,“那谁知道呢?他们刑部出了名的残忍,就连人命他们都不在意,还会在意一头鹿?”
“宁元魁不是你想的那样。”清河抬头,看着那张明显生气了的脸,略显疑惑,“你方才不是还说这靴子好看的嘛。”
“那是方才我没看清楚,现在一看,也就那么回事。”司晟撇过头,不愿再看那靴子一眼。“送鞋,送邪,这刑部侍郎明显是不安好心。”
“你大半夜的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本郡主吵架来的吧。”清河也有些生气了,她听不惯司晟这么说自己的朋友。
对啊,自己本来是想来找答案的,怎么莫名就吵起来了?司晟尴尬的砸了砸嘴:“我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你会这么好心?”
“反正比那刑部侍郎好心。”
“你要是再这么说,你就给本郡主出去。”
“出去就出去,出去那刑部侍郎也是没安好心!”司晟说着,掉头就跑,好似屋内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看见他气冲冲的出来,对弈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问道:“怎么?可是郡主有异?”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呢?”司晟本就心情不佳,此时更不好了。
对弈简单的扫了一眼:“阁主手脚都在,想必没受伤。”
是啊,司晟的武功虽然不算好,可他身上的毒物也是旁人不能近身的。目前为止,他能想到能伤到自己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个怪人。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对弈,你能不能直接捅死那个刑部侍郎?”
这话当然不能当真,但司晟说这话时,的确有这个想法。听了他气鼓鼓的阐述,寻香笑道:“阁主,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那还用说么?”品茗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想我叱咤清场这么多年,阁主这肯定是吃醋了。”
酌酒坐在一旁,拿着酒坛望着天,神情是难得的平静:“想当年,见到有男子接近夫人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气愤,恨不能将全世界的男人都大卸八块。”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司晟依旧不肯承认自己这是吃醋了。“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
“可是听闻他样貌不凡,手段狠厉。只要是送入刑部的人,不管嘴多严,他总能想法子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拾花说道。
司晟冷哼一声:“那不是他有能力,是那些人贪生怕死。”
反正不管他怎么辩解,银月阁众人心中都明白,他们的阁主就是吃醋了,而且吃的不少。因为隔天,他们阁主就去买鞋了。买的还是女鞋。
带着一百两银子出门的司晟不但一文钱都没剩下,还给一个鞋铺打了欠条。他雇了三辆车,车上满满当当的全是鞋。
当这么多鞋铺在清河面前的时候,这位郡主目瞪口呆:“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靴子么?这里不仅有鹿皮靴,还有羊皮靴、马皮靴。还有这个,丝绸靴。”司晟介绍道,“除了靴子还有鞋。这个是南乡特有的草编鞋;这个是北港渔民做的可以防水的;还有这个东陵果树皮做的……”
看着满屋的鞋子,清河有些不知所措。就算她贵为郡主,也没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鞋子,“你昨日不是说,送鞋就是送邪么?”
“我不一样。我是让你穿着这些走向我,是有寓意的。他送的才是邪。所以赶紧扔了吧,这不也有一双一样的,换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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