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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曦没准备红包,又十分觉得不给点什么贵重的见面礼说不过去,便左掏掏右掏掏,在乾坤袋里精挑细选了半天,掏出个精致小巧的玲珑塔出来,双手郑重地递给夏凡,还顺道瞪了严雪卿一眼。
“为师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法器有镇灵之效,最适合你的体质。你能力虽强,但修炼时间短,根基是需时间堆砌的,日后难免力不从心,这法器能助你筑牢根基。不过虽说有法器傍身,灵相还是需要平日里反复锤炼的,切不可因此疏忽了根本。”
夏凡听说过玲珑塔,与其说是法器,倒不如说是仙器了。言曦递上这玲珑塔虽说不至于当真是传说中那个,但他还未拿到手中便能感受到塔中蕴藏着的雄浑的法力,显然也是吸收了大量灵气,得高人潜心修炼所造,绝非他日常见的那些俗常法器所能比拟的。
夏凡一时不敢接过这贵重的过分的法器,求助似的看向严雪卿。
严雪卿揉了揉夏凡的头,“没事,师傅给你的见面礼,就收了吧。师傅都登仙了,早就不需借助法器行事了,左右要用不着,没事的。”
言曦:......谁说我用不着的啊喂!我留着收藏还不行吗?不要把这么珍贵的法器说成是闲置物品转让啊!
严雪卿这话夏凡听听便罢了,他虽没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但也懂言曦作为师傅的用心良苦,自是知道这法器是万分贵重的,给了他只因自己是严雪卿选定了的“家眷”,是长辈对子女的一片怜爱之心。不过严雪卿这话倒确是给了夏凡不小的底气。夏凡双手接过玲珑塔,真诚万分地谢过师傅,妥善放进乾坤袋里收好,甚至还重新系了系袋口的绳子,唯恐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似的。
言曦和白羽玄在严雪卿家耗了一上午才算见着人,现下确定了锦缎效果不错,严雪卿灵相没什么大碍,便接连着走了。
白羽玄脚步飞快,逃也似的,像是生怕慢一步就要被师傅逮去炼什么劳什子法器。
言曦倒是没像白羽玄似的逃的那般明显,但也看得出多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整个人愣是把出门这一简单动作做的眼看闲庭信步,实则火急火燎,慢一秒都会被爱情的酸臭呛瞎了眼。
这孽徒,半点不体谅打了几百年光棍的亲师傅的。
现下这房间内终于是清净了。四周一静下来,严雪卿就开始觉得这周遭的气氛怎么咂摸怎么不对劲。夏凡眼神像是能透过皮肉看穿脑袋里想些什么似的,直挺挺,热辣辣,直看得严雪卿背上快渗出汗来。
很不正常。莫非白羽玄个坑货当真把自己给卖了!不会吧,看他刚才挤眉弄眼的样子该是帮我遮瞒过去了,夏凡即使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当也想不出是九道天雷,玲姐应该不教徒弟律法之类的事情......
严雪卿这般思索着,便打算先旁敲侧击一番:“怎么了宝宝,师傅和白羽玄跟你说什么了?”
夏凡眼神眨也不眨,不漏过严雪卿一丝表情细节地回道:“说了你受的刑罚,九道天--”
夏凡故意拖慢了语音,像是在给严雪卿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这三个字惊得严雪卿汗都出来了,赶忙抢了句:“火!天火!”
“天火论道?”
“不是道!谁说的道?白羽玄吗?他嘴瓢了。九重天火,宝宝你知道的,我从炼狱中走出来的,最不怕的就是火了,这天火还没有我的业火厉害,真的没事。”
严雪卿这一连串的解释机关枪一样一个字连着一个字说的飞快,生怕自己坦白的不够快得不到宽大处理了似的,好不至真至诚。
这倒和白羽玄说得大差不差,可“九道”两字夏凡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对严雪卿这番话还抱着不小的怀疑态度。
“真的?”夏凡这两个字吐得极慢,审度意味昭然若揭。
“真!宝宝,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昨夜还温情着呢,怎么一觉醒来就这般冷色冷清的了。”严雪卿好不委屈,一米八六的个子垂下头来,竟也像个丧眉搭眼被抢了萝卜的兔子似的惹人怜。
这一下便击中了夏凡的小心脏,严哥竟还有这幅面孔!撒娇什么的......竟......竟有些可爱......
太怪了,严哥很可爱......
这夏凡可万万再生不起什么深究的心了,昨夜的粉色泡泡像得了什么信号般接连涌入脑海,将剩下的怀疑挤到了犄角旮旯去。夏凡脸腾的红了个透,刚刚的咄咄逼人散了个干净,结结巴巴道:“我...我看看律法书,省的以后不知道又触犯了哪条规定再要受罚。家里的律法书放哪了?”
严雪卿赶忙就去书房寻律法书去了,面朝着书架才舒出一口气。幸好他和白羽玄这百来年的默契不是白培养的,白羽玄当是没说出天雷,和天雷像,又伤不着自己的便是天火了,白羽玄说的应该也是天火。自家宝宝太聪明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想编个谎话糊弄过去可太难了,况且他严雪卿这辈子什么时候需要用到撒谎来缓解危机,他真真是没什么经验,刚说出的话也是漏洞百出,等到夏凡反应过来,肯定还是要深究的。不行,他要赶紧出门去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可别让谁给说露馅儿咯,他要把九重天火钉实了。
严雪卿内心一声喟叹。他此生没怕过谁,可现在,他当真有点怕夏凡的,倒也不是些别的什么,只是夏凡一哭,他这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他可太怕夏凡哭了,他的宝宝该天天开开心心的。
严雪卿拿着本精装版的《冥界律法详解》递给夏凡,顺势好一顿温习了一番昨日的粉色泡泡,直到夏凡再想不起刚没询问完的刑罚才作罢,随后又乖乖回去锦缎布条圈成的法阵里打坐养灵去了。
这灵可得赶紧养好,否则整日只能卡在接吻这一步骤上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
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一下午的时光就在宁静恬淡中度过了,直到天幕垂了下来,光从窗外投出个咸蛋黄似的斜影儿,夏凡才从书本中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页脚的一段批注,好半晌,才合上厚重的带着墨香味儿的纸页,像是在等待这场云蒸霞蔚的大幕徐徐拉上,迎接月华的降临。
心有灵犀似的,严雪卿也结束了后半日的养灵,一边收着布条一边从卧室中走出来,见着夏凡便笑了,“这律法书枯燥乏味吧,小学究研究得怎么样?”
这一幕是如此的日常温馨,夏凡也不自主弯了笑,将律法书放在茶几上便起身凑了过去,搭着严雪卿的手腕探了探灵。
严雪卿由着他探,只是另一只自由的手不老实地带着夏凡的腰贴得进了些,沉声耳语道:“可仔细着好生探一探,若是大好了,可不能再光是接吻了。”
夏凡本仔细探着灵呢,灵相确如严雪卿所说,温润醇厚,流转正常,一丝裂缝也无了,且严雪卿脸色看着也确比午时还要好上许多,该说是大好了。可严雪卿这一番话让好端端“大病初愈”的欢喜变了味儿,夏凡贴着严雪卿嘴角的耳朵像是着了火,火星子顺着耳蜗在脑袋里噼里啪啦炸了个满堂彩。
夏凡其实也想更进一步的,身体反应骗不了人,可这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严哥俯首帖耳的姿势没动,显然在等着他的回答。这可比杀什么魑魅魍魉难多了。夏凡上下嘴唇开开合合了好些次,才如蒙大赦似的吐出一个“嗯。”
这单单一个字,愣是让严雪卿听出个心慌意乱、心向往之、欲盖弥彰的五味杂陈。严雪卿笑出了声,这声在夏凡耳朵里听着有点坏,随即严雪卿就“叭”的啄了一口夏凡的耳垂,毫不掩饰地确认了确实有点坏。
严雪卿逗小朋友逗够了劲儿,见着好就收。他直起身,笑容未敛,揽腰的手未收,但说出口的已是正经事。
“我有事要去找一趟阎罗王,你和我一起。阎罗王名叫钟游,算是我半个师傅,当年将我从十八层地狱带上来的就是他,这次也没少得他的帮助,该见见的。”
这夏凡倒是不知道的。夏凡从未去过冥界的其他层,更不知地狱与寻常鬼生活的冥界是怎样联系的,严雪卿也从没详细提起过他出了炼狱如何当成了鬼差,夏凡虽内心想了解,但也不愿探究他人秘密,尤其是爱人的伤疤。现下严雪卿亲自提了出来,还要带他去见这位算得上是严雪卿重生后相识的第一人,夏凡在开心之余更多了些严肃与恭敬。倒不是因着什么阎罗王这般位高权重的官职,而是他参与并帮助了严雪卿那段艰辛苦楚的岁月。
夏凡没有参与过的、万般艰难的、光是想想就心疼万分的岁月。
“好,那我是不是该带个见面礼什么的,阎罗王该是地府最大的官儿了,想必什么好东西都见过,我这儿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夏凡翻找着乾坤袋,觉着这袋子里除了言曦送的玲珑塔之外全是些破烂,可这玲珑塔断不能送给阎罗王。
夏凡犯了难,眉毛都要拧成了个八字结。
严雪卿覆着夏凡的手,将袋子的绳扣系上,放回到袖口里,道:“没事儿的,不用带什么见面礼,他们什么都不缺。况且鬼差之间要避免礼尚往来,有行贿之嫌。”语气半真半假,倒是当真给夏凡这个没什么实权的小小鬼卒给唬住了。
“那......空手去总归不好,冥界有水果卖么?要不带点水果去?”夏凡仍不死心,黑葡萄似的眼珠映了星辰般望着严雪卿,仰着脸,直看得严雪卿觉得再不应了自己就是半点不通情理的铁皮一张。
“好吧,那买点菜什么的吧,师娘做菜好吃得很,我这做菜的方法都是跟她学的。”
夏凡这才开心了,即刻就从袖口中掏出了几张大额的冥币,生怕给严雪卿抢先付了钱。
两人提溜着几袋菜,该说大部分......绝大部分是夏凡提着的。夏凡坚决不要严雪卿提,他在言曦师傅面前先是出了一桩乌龙事,后又没得着机会表现,本就觉得不太好,现下阎罗王这可不能再出岔子,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活像头一遭见岳父岳母的女婿。
严雪卿建议路上他来提,到了门口再给夏凡,谁道被夏凡当场驳回。夏凡可怕万一路上就赶巧了遇着阎罗王或是师娘,那可就尴尬了,况且自己是严肃恭敬的,绝不能偷奸耍滑,该是自己提就要自己提。
严雪卿无奈,颇有些后悔自己怎的当年没把师傅那套运风的法术学来,此刻也能偷偷在下面托着点菜,不至于干瞪眼儿。
两人就这样,略有些费力地走到了一幢古色古香的宅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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