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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公祭盐泉生异象,盐神赏赐煮郁江
平王爷在府上,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朱尔雄再次登门,又听说朱尔雄出了远门。不等了,要紧的是:后灶河中的死鱼事件,已经开始在百姓中流传。
“禀报王爷,飞水井盐池中,有死蛇出现,不过,我已经让人捞起埋了。”侍从沐雷着急地说。平王府有四大贴身护卫,分别是雷、雨、风、云,统一名字就叫沐雷,沐雨,沐风,沐云,人称平王府四公子。人如其名,沐雷,性格刚烈,但非常忠诚;沐雨是以柔克刚,所向无敌;沐风是果断行事,敢于冒险;沐云是冷静型,心态平和,宠辱不惊,善于把握时机。当然,他们有个共同特征是武艺高强,能打善打。
平王爷换上便装,乔装打扮一下,带着几个贴身护卫,前往飞水井。
来到中井河,河水墨绿中泛着奶白色。顺着河流,向上前行,听见叮叮咚咚的响声,前方雾气腾腾,一股手腕粗的山泉从数十丈高的岩隙中飞奔而下,形成一个飞瀑,跌落在河面上,轰隆隆脆响回荡河谷,溅起细雨和白烟,流进郁江,进而流进乌江。
“这就是飞水井,飞瀑下面的湾水氹,便是人们熬盐取水的地方。老爷,那条死蛇,昨天下午就漂浮在这里的水面上。”沐云说。用手指沾了沾河水,放进水里,还是那个味道,咸咸的涩涩的。眉头一皱,好像更加涩。
沐雨拿出随身携带的猪尿泡特制水壶,装上满满的一壶河水。
为保护盐泉,平爷王曾经强制要求在距离飞水井五十仗开远的地方,才能挖放盐灶。
秋季,细雨或者无雨,河边高处的山坡两岸,满河的盐灶,万灶盐烟,来来往往的生意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日见千人拱手,夜来万盏明灯,郁江不夜天,形成了一种壮观的景象。
乔装后的平王爷一行,淹没在人群中,有大隐于市的感觉。
但是,有几双眼睛,从平爷王的气势中看出了他们的不同凡响,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尾随,混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平王爷一行回到府上,沐雨立即把壶中的水倒在碗里,放入几条小鲫鱼,鱼儿在水中欢唱地游着,对于环境的改变是身不由己。一行人在小厅堂中喝茶,抽烟,闲聊。
“这次出行,发现什么异样没有?”平王爷问道。
其实,大家都没找出什么与往昔不同的地方。有一个共同的问题,盐水池中怎么会有死鱼和死蛇,非常蹊跷。
第二天,又有探子回报说,盐场中发现死物。这些死物有个共同的特点是死而不腐,没有臭味。
沐雨再去看看碗中的小鱼,也是翻白平躺着碗中,死了。
有好几个盐泉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坊间流言四起,总的来说就是熬盐取水太多,得罪了盐神,盐神现身,责罚众生。
甚至还有人说,现在的盐有毒,吃了会死人,因为盐水池中莫名其妙地死了很多动物。有盐商就开始压低盐价,甚至有些盐,还卖不出去。要知道,进入冬季,人们杀猪宰羊,要腌制肉类腌制咸菜,需要大量的盐。但现在的盐有毒,怎么办呢?人心开始骚动惶恐。
天气放晴,甚至有点暴热。平王让人去飞水井中挑来没经过熬制的盐水,分别倒入两个能装七八挑水的石缸中,并在两石缸中分别放入几只乌龟。四公子至此不休息,轮流守在石缸边。晚上,下起了大雨。第二天起来,露天有竹竿接水的石缸,水都在往缸外溢出;另一个石缸因为位置原因,原来没有按放竹竿接水,水位没多少变化,但是,那几只乌龟却是奄奄一息的,用棍子逗弄它们,偶尔伸伸腿,更多的时候是一动不动。再看满水的石缸中的乌龟,没找到,于是舀出一下水,嘿,这几只乌龟在里面四脚伸展,上窜下沉,可快活了。
沐云心里有谱气了。为了更一步证明自己的想法,他对平王爷说,我想用这个水试试熬盐。于是,把死乌龟的石缸中水放在一个盐灶中熬,活乌龟的石缸水放在另一个盐灶中熬。半天时间,结果明显,活乌龟的盐灶中盐少,死乌龟的盐灶中盐多。
那就明白为何只有“鸡飞鱼不来”(鸡鸣井、飞水井、老郁井、甫井、楠木井)这几口盐口好的盐水池中有死物,其他那些不出名的盐井中没有死物。因为盐卤多,太咸,这些动物是被咸死的。这不是盐神的惩罚,这是盐神的保佑啊。
真相大白后,沐风建议,请巫师在飞水井瀑布旁边的山坡上摆设祭坛,公祭盐神三天三夜。祭坛设在飞水井出水口的山坡上。
消息传开,看热闹的人从四面八方赶到飞水井。挑夫从飞水井中挑来水,分别倒入熬盐锅中和盐锅旁边的石缸中,盐锅的水满,石缸的水也满了。盐锅生火熬盐,石缸中放入几只乌龟和鲫鱼。盐锅锅底的火苗舔着锅底,锅中的水咕咚咕咚地翻滚;石缸中的乌龟和鲫鱼自由自在的游动着。方相士围着盐锅手舞足蹈地跳动着,巫师围着石缸挑起古老的巫舞,中间没有停歇。
几个时辰后,盐锅中是白生生的盐,石缸中的鱼和乌龟依然活蹦乱跳。盐熬成了,巫师和方相士开始擂鼓,鼓励大家欢呼庆贺。
这时,有人扛着一整头猪过来,屠夫切块,用熬制好的盐腌制,架火开始烤猪肉,猪肉在柴火上滋滋的冒着油烟,没多久功夫,猪肉的香味四溢,把准备要散去的热闹人又吸引回来。
烤熟的猪肉,沾上新鲜熬制的盐,外焦内嫩,让人馋涎欲滴,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想吃上一口。摆案桌,把烤熟的肉切成片,分装在碗中,供人自由取食。
这时,突然有人跳出案桌,端起一碗切好的烤肉,倒在地上,大声疾呼:“乡亲们,不能吃,这盐有毒,你们忘记了盐水井中的死物了么?”
跟着有人也跳上案桌,开始乱踩乱倒,目的是要制造混乱和恐慌。现场开始骚乱起来,抢烤肉的,泼烤肉的,也有人趁事打人,反正就是想把事情搞大。
巫师跳出来,拧着一只活鸡,一刀下去,鸡头落地。大吼着:“何方妖孽,胆敢恣肆,就如同这只鸡一样,片刻将是人头落地!”说完,把死鸡朝空中一抛,鸡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鸡血飞溅四撒。同时,锣鼓声响起。四大护卫分别带领自己的小分队,将祭祀现场团团围住,把肇事者与普通人隔离开来。
站在案桌上的人被拉下来,早有人看护。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巫师一边跳舞,一边吃着烤熟的猪肉;方相士一边跳舞,也一边吃着烤熟的猪肉。有大胆的人,又开始围过来,尝尝烤熟的猪肉。新鲜的盐,现杀的猪肉,当场烤制,沾上盐,香脆可口。
肇事者被强行喂食烤肉。
天色渐渐暗下里,有人开始撤离,准备回家。但都在等待,那些吃过烤肉的人,是否出现问题。
第二天,照样的熬盐,方相士跳舞,巫师跳舞,用熬出的盐,现场烤制猪肉。头一天食用烤肉的人,没有发生问题,这天食用烤肉的人多了很多。到第三天,人们知道有烤肉吃,早早的就有人等候着,分食美味的烤肉。
人们发现,那几口有死物的盐水井卤水,熬出来的盐比别的盐水井盐多。这时,有经验的人不等巫师宣布,自己就悟明白有死物的原因:今年天旱雨少,盐卤水中含盐量高,那些动物是被咸死的,不是水有毒。这不是盐神的惩罚,是盐神在赏赐这方百姓。
谣言不攻自破,望着飞流的盐泉,真的是一泉流白玉,万里走黄金。引来的当然是外乡人的羡慕嫉妒恨。
平王爷在家等候,听着更一步被证实的好消息,捋了捋胡须,嘴角上翘,眼睛都快乐成一条缝了。喝酒,一定要喝酒。沐雷,沐雨,沐风,沐云四大护卫,自然是在一旁伺候。
“王爷,那几个肇事者怎么处置?”沐云问道。
“沐雨,你说怎么处置好?”平王盯着沐雨。
“放了他们,他们罪不至用刑。”沐雨道。
“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以后人人都敢扇阴风点鬼火。”沐雷还是火一样的性格。
“派人盯着他们不就行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后面应该有推手。”沐雨温和地说。
几个肇事者,尽管自己吃了用新盐沾烤猪肉,但依然活蹦乱跳,这是最有效的证明人。沐雨来到关他们的房间,说明来意,再三叮嘱他们以后要好好做人,不要听信谣言,更不要滋生谣言。几个人唯唯诺诺,满口答应今后一定好好做人,特别是周正豪,人称豪哥,态度诚恳,做了深刻的检讨,便各自回家。
晚上,有探子回到平王府禀报:豪哥并没有回家。
周正豪从被关处出来,装模作样地在街上走,看着像回家的样子。然后到小酒馆,要了一壶小酒,一盘豆腐干,一碗米饭,抽抽烟,独自坐了好久。在石板街面的路上左拐右拐,走进小巷子,好像走错路,又折回来,像喝醉酒找不到回家路的醉汉一样,在街上东游西荡。最后,机敏地敲开一户人家,一闪而入。
“豪哥,委屈你了。”
“熊哥,兄弟之间,太客气啦。这次是我大意,没想到平王爷来公祭这一招。那白生生的盐,盐兴国兴啊,我愿负荆请罪。”
“此事需从长计议,郁山盐,大王想了好久,都没得逞。如果那么容易,就不会等待这么多年。”熊哥安慰道,“小五,拿酒来,给豪哥压压惊。”
当然,豪哥与熊哥之间的对话,探子在外,是无法清楚知道的。
平王府上,正在高兴地喝着小酒,聊着天。这时,有侍者报:“老爷,朱尔雄求见。”
“快快有请。”平王高兴地说。
“不用请,我自己都来了,还带来一位客人。”
“在下张仪,不请自来,冒昧打扰王爷,请多多包涵。”来人自我介绍。
入座,喝酒,闲聊,不在话下。
一边喝酒,一边东拉西扯。“王爷,久仰大名,敬您一杯,我先干为敬。”张仪举起酒杯,一口下去,酒杯朝天,一滴都没滴下。平王见其豪爽,也跟随一饮而尽。几杯下肚,距离拉近。
“王爷,我是耿直的人,不来虚的,就是想购买郁山盐,想办法运到秦地。当然,绝对不让您吃亏。”张仪说。
诸如这般操作即可。
盐泉事件后,郁山官府大量收购盐,收购价格比往常高一倍,理由是今年郁山盐品质好。中井河,郁江两岸,繁忙又热闹非凡。真的是“万灶白烟皆煮江,一担食盐走四方。”
消息传到豪哥处,豪哥立即汇报给熊哥。
“怎么办?熊哥。”
“静静等待,但是郁山盐东以济楚,西入夜郎,南入武陵。我们楚焦虑,但焦虑的应该还有夜郎和武陵,他们全权依靠郁山盐,我们有清江盐泉,还可以从巫山兑换盐。”熊哥道。
“要是我们把郁山盐抢过来,那就好啦。”豪哥感叹道。
“只是这样哄抬价格,好多人是望盐兴叹,会搞得民不聊生,恐怕滋生事端,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郁山盐泉,秦捣乱已经是十来年,何时是个头啊?我们可不可以想点什么办法?”
“秦人购买大量食盐,他们肯定是要运回秦地。我们是不是可以?”豪哥说。
“此事绝密,好好商议。”熊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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