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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蛇出洞(上)
话说,韩非再一次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沈见川的书房。沈见川皱起眉头,刚想呵斥一番,韩非便称有要事禀告。
原来,就在刚才,守城士兵在城门口抓到了两名从京城来的细作,并从他们身上搜出一封密函。
“密函上说......” 韩非低垂着头,抬眼瞄了瞄沈见川的神色,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说了些什么?密函呢?”沈见川冲他伸出了手。
“这个,老爷,您看了可千万别气坏身子......”韩非一边支支吾吾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
他的闪烁其词成功的吊起了沈见川的胃口,他一把夺过了密函,却不曾留意韩非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郁。
密函上的内容无外乎皇上派他二人前来与贝勒爷接应云云。可最后一段话却让沈见川大为震惊。原来,向晚早就背叛了他,朝廷令她与贝勒爷里应外合,一举铲除沈见川一脉。
“一派胡言!”沈见川将信笺摔倒了韩非身上。“如果向晚背叛了我,我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吗?”
“老爷,起初我也是不敢相信,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也许就是在等这份指令,再说了,那三个人不就是公子引荐给您的吗......”
正说话间,向晚匆匆跑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喊道:“义父,我们放弃吧!”
真是神来之助,韩非在心底默默欢呼。本来还担心一封密函并不能让沈见川彻底怀疑,可陈向晚的突然出现,为他的空穴来风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见川使了个眼色,韩非便一言不发的退出了书房。
“义父,我们放手吧!我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想再让无辜百姓牵连其中了!”
这些年,她深得义父信任,所有上不了台面的工作都是由她主持。信任越深,罪孽越大,无数次的梦中惊醒,无数次的冷汗淋漓。白天她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晚上便是十恶不赦的恶魔。
她不止一次的告慰自己,也许时间久了,就会和义父一样变得麻木不仁。可实际上,每一个黑夜白天她都沉浸在自责与煎熬的漩涡中。
“向晚,我们还有回头路吗?”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名学识渊博忧国忧民的翰林学士,每天做学问,讲经史,过着千篇一律却又无比充实的生活,可是索相的出现让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最初,他也怕过,也怨过。可是,索相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极尽奢靡的生活。没错,他就是榆淮的王!这种众星捧月唯我独尊的生活已经让他逐渐迷失了自我。
“义父,只要我们承认罪行,供出幕后指使,朝廷也会网开一面的!”
“向晚,你是来当说客的吗?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怎么能说放就放?”
“义父,在向晚心目中,您是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人;在榆淮百姓心中,您又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受万人敬仰膜拜。难道您要披着伪善的外衣,为了不义之财做尽天下不齿之事?”
之前那封密函已经让沈见川心生疑惑,再加上此番向晚的慷慨陈词,终于彻底激怒了他,他颤抖着手,指着向晚的鼻尖,“陈向晚,你是在教育我吗?别忘了,你今天的生活是谁给的!我能捧得起你就能踩得倒你!”
“这样的生活不要也罢!如果义父执迷不悟,向晚愿用自己的性命赎回您一身的罪孽!”
“疯了疯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逆子!朝廷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敢忤逆于我!韩非!”他冲着门外喊了起来。
其实韩非并没有离开,而是贴在门边听起了“门角”,耳听得两人激烈的争吵,不禁心花怒放。这个自诩不凡的陈向晚,是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了!
他应声而入,只见沈见川怒目圆睁,指着陈向晚对他发号施令,“韩非,把他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一步!”
“老爷,这个......”他嘴上推脱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由此可见,他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只是略施小计,便互相猜忌反目成仇。
“怎么?我的话还需要质疑吗?"
“不是的,老爷!那,陈公子,对不住了。”他一边说一边拉起向晚的胳膊向着房门外拖去。
“义父,你会后悔的!韩非,你好大的胆子,你放开我......”
就这样,向晚被囚禁了起来,而韩非在沈见川的授意下密谋着下一步计划。
再说云浅匆匆返回府中,刚进门就碰到了十四,“云山,看到大哥了吗?”
“没有,我也正找他呢。”
云浅心中一凛,“坏了,他不会真的自投罗网去了吧?”
其实,胤禛所说的“引蛇出洞”在她听来不过是一个设想,可是她忽略了胤禛那颗忧国忧民之心,也许在祭河神的路上他就已经决定了孤身赴险。
“你是说大哥他......”十四没有说下去,此番言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云浅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分头找找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先去找向晚,她人脉广,也许有更好的门路。”
两人约定无论找到与否,一个时辰后在府中会合,然后匆匆告别,一南一北,各自离去。
可是云浅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陈府的管家告诉她 ,公子外出尚未归来,至于去了何处,他一个下人也是无权过问。
既然此路不通,云浅只得折返。接下来,她找遍了街头巷尾、酒肆茶馆,只是不见胤禛的影子。
夜色越来越浓,浓的像是一团扯不开的迷雾 ,将她绑缚其中,挣脱不得。眼见约定时间将至,她只得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返回府中。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等待她的并没有预料的侥幸之事,却又多了一桩失踪案--十四不见了。两个大活人一前一后的失踪,着实让云浅心慌意乱不知所措。面对突来横祸,她只能寻求向晚的帮助。
可是,向晚依旧杳无归期。她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是继续寻找还是继续等待?
正这时,向晚的马车徐徐驶来,她冲了过去,猛地掀开车帘,却对上了韩非阴测的双眸。
“向,陈公子呢?”她偷眼向里望了望,没有看到向晚的身影。
“公子和老爷有要事要办,我奉公子之命回来拿些东西。”
“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这个,恐怕不行。”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恕在下爱莫能助!”他推开云浅,和管家一起走进了府中。
大晚上的,会有什么要紧事?她心念一动,莫不是......?她找来绳索,看看车夫在门口和家丁闲话家常,便潜到车底,将自己固定在车厢下。
不一会功夫,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 ,随后,马车晃动了几下,便吱吱扭扭的出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云浅解开绳索,慢慢从车底爬了出来。
马车上已经空无一人,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被杂草覆盖的山洞在她面前若隐若现。
难道向晚每次夜半出行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她走近一看,里面并无人影,只是透出微弱的光芒,表示着有人类在此出入的痕迹。
她四顾无人,拨开杂草,小心翼翼的探身而入。一路上,她猫着腰,紧贴墙根,像一个惊恐的小兽探索着未知的危险。
光线越来越亮了,隐约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某些刺鼻的味道充斥在她鼻端。这声音,这味道,难道是在非法开采冶炼某种物质?
正思索间,一个如幽灵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罗姑娘,沈某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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