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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血粉丝汤（二十三）
“你是说有两位主神？可是主神空间只有一位主神吧？”
可颂对江雾提出的假设反应错愕，他看向身侧的布萝萝，希望能从同事已久的她那里得到认同，但布萝萝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可颂觉得这两个人都真的是大逆不道，居然真的在主神空间里认真讨论主神的问题。
但他当然没有指责或者阻止的意思，只是惊叹般轻轻地划过这一道思绪。在以前布萝萝和自己绑定的时候，明明也是循规蹈矩的十佳好系统，结果现在居然已经如此叛逆了。
是因为眼前这个拥有着冰蓝色眸子的人吗？
就连可颂也是听过江雾的名字的，他知道江雾是主神从位面里直接摘取到主神空间里来的，因为他作为路人角色却间接害死了主神钦定的主角，所以主神罚他来成为SY系统赎罪。
如果他真的勘破了主神空间的真相，不知道主神会不会后悔那时漫不经心的决定？
“可颂。”身侧的人这么唤自己，她拥有着长长的银发，五官冷艳，其中紫色的眼睛看向自己：“你见过主神吗？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我见过啊。”可颂点头，“我记得他是红发灰瞳，左侧脸颊还有一道浅浅伤痕。”
布萝萝和江雾都变了脸色。
“你确定吗？”布萝萝的反应最大，震惊地反问可颂，而江雾则是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
可颂被她的反应惊到了，布萝萝的手都覆在自己的手，这让金发男人的脸上一阵发烫，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
“我、我确定啊。因为我当时也很惊讶主神居然给自己设置了这种形象，伤痕什么的，路子好野喔……”
他说到最后的几个字时，布萝萝终于意识到他们亲昵交叠的手，于是像被烫到迅速的收回。
可颂的声音便带上了一点点失落，“你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小2……布萝萝你不是都没见过主神吗？”
“我见过。”布萝萝摇头：“我说过，我在回想起你的时候想起了很多事情，在那个时候的记忆里我见过主神的，他在指导我们怎么链接位面。”
“布萝萝见过的主神长什么样？”江雾问她，“我见到的主神和可颂描述的是一样的，但我觉得他的伤痕很深。”
可颂讶然地看向江雾，而布萝萝认真回答道：
“主神他长得很好看，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红色的。”
江雾用力闭了闭眼，那个猜测的佐证越来越多，这让他的心如擂鼓，好不容易才压下情绪，再一次向布萝萝确认道：
“眼睛是红色的？”
布萝萝有些担心地看着江雾，她看出来他的情绪并不平静。
“是红色的，而且是很通透、很纯粹的红色。”
江雾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一定是很好看的颜色吧。”
可颂皱起眉：“煞笔9……江雾哥，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嗯，我觉得主神空间可能确实存在着两位主神。”他低头用糖匙搅了搅自己杯子里的奶茶，“一位是创造了SY系统的主神，也就是可颂描述中红发灰瞳的主神。”
江雾的声音不徐不疾，但听他讲述的两位系统都感觉世界观被天翻地覆。
“另一位就是创造了NF系统的主神，也就是布萝萝所描述的那位小帅哥。”
布萝萝眨了眨眼，她敏锐地意识到江雾对后一位主神的称呼亲昵而熟悉，“江雾哥哥你知道黑发的那位主神是谁，是吗？”
江雾轻轻笑了下，好看的眉眼在那闪烁的笑意里显得绮丽如月光：
“嗯，我只是觉得他可能叫纪予晏。”
-
“我想要选粉色草莓花纹的这套！”
布萝萝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套奶黄色可颂花纹的呢？”
江雾这么问她，眼神却看还坐在沙发上皱着整张脸的可颂。
布萝萝的目光也随着江雾同样看向可颂，拉长了声音道：
“可是可颂真的很不好吃。”
“哪里不好吃了！”那个本来还在纠结主神一事的可颂瞬间跳下了沙发，愤怒地看向布萝萝：“你，你那个时候不是还很喜欢的吗！”
布萝萝撇撇嘴，而江雾笑笑：
“可颂你不用那么纠结我刚刚所说的话的。我也只是在说一种猜想，也不一定就是事实。”
布萝萝也点头：“江雾哥哥说过了，更多的信息还在那个#100000计划里面，所以先为十万计划做些准备吧。”
可颂脸上拧着的眉终于放松下来，但却听到布萝萝接着说：
“不过床单我还是要选粉色草莓花纹，因为草莓慕斯蛋糕天下第一，拿可颂和它比纯属碰瓷。”
可颂：……
江雾系统空间里原来的那张大床被收了起来，转而是三张一模一样而各自带着床帘的单人床。
属于江雾的那张床已经被铺上了和那张大床一样的床单，而布萝萝所选定的草莓床品也已经被江雾下单购买，于是出现在她的那张床上。
“你会铺吗？”江雾有些担心，“不然让可颂帮你铺？”
“我自己来。”布萝萝摇头拒绝了所有的场外援助，于是江雾转头去问可颂：
“你想要什么样的？”
可颂还没能张嘴，拽着被套的布萝萝便插嘴道：
“你的野餐餐盒已经被我选定了，是跟我同款的玫瑰金颜色和草莓浮雕装饰喔。”
可颂又一次沉默了。
他倒是想质问这两人为什么一副“要野营去了真开心呀”的势头，但布萝萝看起来确实是高兴，轻而易举就提出了颠覆性的两个主神假设的江雾又如此淡定。
“蓝莓花纹和葡萄花纹的床品你到底要哪一种？”江雾还在举着光屏问他。
“所以我们系统根本不用睡觉，为什么还要选床单？”
“你做不出决定的话，我就让布萝萝来选了。”江雾偏了偏手上的光屏，正和被套作斗争的布萝萝毫不犹豫道：“给他选那套粉色玫瑰花的！”
“……我要选被放在最后一页的那个奶黄色可颂花纹的。”
算了，可颂叹了口气。
他不再去纠结于主神之事，走向几乎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套的布萝萝处：
“我来帮你吧，布萝萝。”
布萝萝在他的帮助下从被套里重见天日，对上他的脸时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啊？”
可颂便也终于笑了起来：“嗯，你起的这个名字很好听。”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给布萝萝买可颂的场景。原本遥远的生理需求消耗品在那一刻被赋予了全新的含义，可颂不再是人类食物的一种，而是带着黄油香气的、金澄澄的、会让眼前系统露出让自己怔然的漂亮笑容的事物。
世界的一个物件就此被染上了属于眼前人的专有标识，世界噼里啪啦地从代码、从数据、从元素被具体地还原成有颜色有味道有情绪的东西。
可颂手里还刚刚帮布萝萝拉拽的被套，他看了眼那漂亮的草莓花纹，突然道：
“草莓慕斯蛋糕真的很好吃吗？”
“嗯？”布萝萝还在愉快地研究枕套，闻言点了点头：
“很好吃哦，下次分你一点。”
-
#100000计划如之前所告知的那样，在第二天上午主神空间标准时间9:00开启了。
有NF系统提前半个小时来江雾空间负责链接位面的工作，在看到江雾空间里的事物时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你们真是太会了。”
布萝萝骄傲地点了点头，她那冷艳的外表让她的小动作看起来像是微微颔首。
可颂则试图向这位男子模样的系统套话：“你好，是主神让你来的吗？他长什么样子？”
虽然可颂是有套话的意思，每一句却都如此直接。江雾有点想笑，但那位系统倒也有问必答，一边在江雾的系统空间里放下带来的装置，一边诚实地回答道：
“你好，是主神让我来的，他说这个系统空间的系统需要上门做链接装置。你还没见过主神么，没关系，努力工作的话总有一天能被主神召见的。主神他红发灰瞳，脸颊有道很深的伤疤哦。”
可颂便思考去了，而江雾给操作着装备的那位系统递上一杯奶茶：
“工作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那位男子模样的系统惊讶地看着江雾递过来的奶茶：“谢谢你，但这是什么？”
“是奶茶。”江雾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相当柔软：“你可以喝一口试试看。”
那NF系统便喝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好棒的感官体验，这就是传说中的饮料？”
“你喜欢的话，等我们从这个位面回来再多带点给你。”
男子模样的系统便开心地点头：“你真好心！不管你们三个是哪一位要去#100000位面，我都会为他祝福的。”
闻言，江雾神色不变，眼里依然是盈着笑意的，“多谢。”
链接位面的工作也许是因为这一杯奶茶的关系，那系统做的格外认真，只花了十来分钟就完成了。
他在离去前向江雾他们告别：“你们三个关系真好，出发前还要小聚一番。真希望我也能有这么要好的朋友。”
等他走后，江雾对视上一脸有话要说的可颂。
“我说不出来。”可颂摇了摇头：“感觉被下了限制命令，没办法向刚刚的那个NF说出关于十万位面计划的事情。”
布萝萝表示自己也一样，江雾便点了点头：“估计是主神做的设置吧，那位NF系统看起来只当是普通的位面链接工作而已。”
#100000计划未知、特殊、复杂，又如此神秘而隐秘。既不透露参与者其间内容，又对其他人连存在都一并隐瞒。
在江雾等人的等待里，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是到了计划书与通知光屏上约定的9:00时间。
一页巨大的光屏展开在这个系统空间里。
【组别#19所处环境检测，判断为SY900001所处系统空间，前置条件齐全。】
【启动组别#19的位面链接，即将链接进入#100000位面。】
【组别#19的位面目标为：帮助主角枫叶在游戏万中击败玩家炮灰。】
位面目标被重复滚动播放了好几次，最终那页光屏变成短短的几个字。
【开始启动位面链接。】
江雾曾经感受过的意识模糊感又来了，和那时链接进血族位面的感受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耳边这一次不是布萝萝和业务操作员关于出错的讨论，而是可颂不满的声音。
“为什么不祝我们此去顺利？”
他好像在抱怨其他执行链接工作的人员都会说这句客套话，但那抱怨也已经在模糊感里渐渐远去。江雾在彻底失去记忆之前只默然地想着一个名字。
纪予晏，宴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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