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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修
毛衣已经被门锁夹得变了形,黑泽和之只带上了那件外套,但上面还残留着吉田森的信息素,相原未来下意识想离得远点,于是皱着眉头向后仰。
“静,你这样会冷。”
“我不冷,”相原未来垂着眼皮瞥他,“还有,我现在叫相原未来,别再叫错了。”
他的圈子实在不大,连亲生母亲都不曾踏足,这种过去不曾有、将来也无用的情感就更没有破防的机会了。
看着对方近似于警告的表情,黑泽和之只好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未来,你不能只穿一件就到外面去。”
不论怎样都还是称呼他的名,相原未来也拿他没辙:“……随便你吧,”他瞥了眼自己的外套,“那上面有别人的信息素,总之我不可能再穿上,你自己看着办。”
当时情况紧急,没时间让作为BETA的宫野志保去翻箱倒柜找抑制剂,丢下衣服远离异常的信息素虽然能让他舒服不少,却没法起到更多的帮助。
他说完就想自顾自向前走,这才注意到手腕还被抓在黑泽和之手里,抬起横在两人之间的左手,黑泽和之配合地适时松开手指,只是也显而易见地垂下了眉眼。
相原未来感到自己寒毛都立起来了,加快脚步想要远离黑泽和之,但密码门近在眼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
黑泽和之自己是个BETA,闻不到任何信息素,但曾经的爱人艾琳却是个OMEGA,对于如何处理OMEGA与信息素之间的平衡问题,他也算有所心得,反正只是一件衣服而已,眼下这种情况也不可能让未来把衣服拿回去后再洗洗穿。
只消几秒钟的思考,黑泽和之果断把衣服丢进回收口:“好,那就不穿了。”
温热的黑色西装外套攀上两肩,令溃散的温度重新聚拢到身上。
他这回没有太抗拒,后颈处的腺体正突突跳着、下腹也有些酸痛,整个身体都在发情期的红线前左右横跳,这时候弄个发烧感冒可算不上是明智之举,再加上黑泽本身是BETA,设施内也没有可以沾染的信息素,整件衣服没有任何多余的味道,反倒令他感到安心。
白色卡片配合密码很快输入完毕,离开设施的唯一出口徐徐打开,黑泽和之一回头就发现相原未来在看他手上的卡,只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相原的视线就移开了,迈着略显急躁的步子向门外走去。
如果静想要这张卡,黑泽和之想,给他也不要紧。
隧道比办公区域要暗许多,有几个应当他那个时代才能看见的监控探头正倒挂在墙角,随着他的步子移动方向。
被组织重新盯上其实是早有准备的事,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唯一的意外是大田静香,她的出现让静早就丢弃的可笑猜想成了真,那就不得不在计划里重点考虑小守了,小家伙年岁太小,很容易暴露一些他不愿意别人知道的事情。
静原本的设想是要等小守再大一些,过了人类记忆的分水岭再说,所以他当年与乌丸莲耶休战协议约定到了小家伙的3岁生日,只有让脑海深处的回忆也彻底消失,他才能理直气壮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乌丸静,是乌丸莲耶绝对不能放弃的棋子。
得赶在老东西发现小守的特殊之处前把他的注意力扭回自己身上才行。
他随意看向其中一个摄像头,不知怎么的,就在那里站定了脚步,仰头看着。
现在所有的摄像头都面朝着他,有些许诡异,接近半分钟之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像是摄像头的检测系统全体出了故障一样,机械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电子眼睛全部移开了,不远处亮起一个灯。
心中的猜想居然成了真,他与乌丸莲耶之间的熟悉程度也总算称得上是父子,他一直觉得自己与乌丸莲耶的关系在血缘与试验体之间存在着一条模糊不清的黑色河流,而今好像终于能摸到边界了。
“好久不见,BOSS。”
亮起的光点只是麦克风,他的声音传过去之后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回话,搞得相原以为自己弄错了用法。
机器合成的电子音从旁边的扬声器里传来:“静,该回家了。”
老东西不愿意杀他、小豆畑是他的人、研究人员也全是新人,连十几年的心腹黑泽和之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相原未来深吸一口气,这个风烛残年的老鬼,早就该死了。
“家里还需要我吗?”
“别说傻话,你是唯一的,是我的儿子。”
“那守呢,您更想要他吗?”
对话产生了些许停顿,扬声器里只传出些许电流声证明对方没有断开这次对话,于是他补充道。
“对我来说,守与您同等重要,我不能轻易放弃他,如果您一定要带走他的话,我也许会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是完完全全的威胁,乌丸莲耶是最了解乌丸静的能力的人,每年有数万字的分析报告从研究所传递到他手中,这也是他在两人之间更偏爱没有血源关系的莎朗的原因。
乌丸莲耶瞪着昏暗的天花板,只有些许光点能透入视线,起身已然十分困难,但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传话的麦克风还不算太吃力。
这孩子,和他的父亲真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对黑暗的适应性,虽然看上去干干净净不愿意触碰脏水,真正沉下去也不会被影响,不仅是学得很快,也从不吝啬于亲自动手,虽然一直没能打碎他的善恶观,但只要是组织的任务目标,他从来不会失手,只是在宫野夫妇引火自焚之后变得有些失控,连组织里的人都随着性子下狠手,一直到送出组织后才有所缓解。
乌丸莲耶把麦克风放到嘴边,他一直以为静早就成为了谁也无法掌握的疯子,可如今却眼睁睁看着有人用绳子拴住了疯狗、驯养成家犬。
真是能叫人心理上就感到不适。
不要学他,乌丸静,你就该是我的囊中之物。
嘶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静已经数十年没有听见过这个声音了:“我答应你,不再动那个孩子,但是,不要让我失望。”
“我明白了,”他重新拾起那个称呼,“父亲。”
对面切断了连线。
摄像头重新上线,相原未来把手伸进袖子里穿好外套继续向前走,走的越远就越冷,此刻的温度几乎已经与室外差不多低,他慢下步子用手背去贴一直沉默地跟在身后的黑泽和之的手,暖的,那就没问题。
倒是黑泽和之,被微凉的手背贴得一愣。
相原未来没多思考他的心情,只是继续向前走,乌丸莲耶既然“不计前嫌”地重新接纳自己,重回实验室就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这副躯体又能承受多少呢……他曾经活得浑浑噩噩,每一次试验后都希望能长睡不醒,现在可不能这样了。
“未来……”
黑影铺天盖地地压过来,相原未来这才抬起头,灰色的石砖纹路近在眼前:“啊。”
没路了。
相原在路的尽头站定,鼻尖离墙壁只有区区十几厘米,扭头一看,发现黑泽和之在他身后伸直了手,面无表情的脸把这一幕衬托地十分滑稽。
黑泽和之指着侧面:“电梯在这里。”
相原未来没有马上去按电梯:“小守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任务。”
相原未来终于把视线移到黑泽和之的脸上:“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负责跟着你。”
“之后一直跟着?”
“是的。”
“呵,你们的算盘倒是打得好。”
黑泽和之温和又无奈地回答他:“我只是听从BOSS的命令。”
换做以前的黑泽和之,这种时候只会沉默着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对着他,现在是怎么了,年龄上去了反而父爱爆发变慈祥了?
“我得回去,”相原未来转身向实验室的方向大跨步,“BOSS答应将来不再动守,不代表这一次就会放过他,在这件事情上我绝不会退让。”
两人加快速度走回地下设施内,通过两扇门,相原未来砸开那间曾经为他抽血的房间门。
房间里仅有的一个研究员被他吓得一抖。
“我要相原守的所有资料与样本,拿出来!”
“没、没有叫相原守的人的资料啊……”
“前不久送下来的小孩子的样本,”他皱起眉,毫不收敛浑身的怒意,用果断的语气诈出需要的信息,“东西呢?”
“你是说、是说163号?”
这个编号有点熟悉,几年前他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某份资料不期然地从回忆中闪过,一丝凉意攀上他的脊背,相原未来咬着牙开口:“对,1264-163号。”
研究员点点头,真的承认了这个编号的存在。
尽管是赌对了,小守真的有被带走,但这个编号……乌丸莲耶自始至终只想要他的灵魂啊。
他用力撑着桌子,使劲闭了闭眼,说不清眼前的天旋地转是不是基于愤怒:“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包括备份。”
……
他们是以人工的方式一间间搜遍了整个住院部,最后在最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相原守,是特殊的VIP单间。
当时枡山宪三已经离开了,小家伙正一动不敢动地坐在床上,看见安室透和江户川与阿笠博士找来才终于放声大哭。
小家伙真的很聪明,没有喊出任何容易惹人生疑的称呼,只是紧紧抱着安室透不肯放手,凄凄惨惨地哭了好一阵。
安室透快速撩起相原守衣服检查,发现小家伙除了手臂上有个针孔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外伤,看着小守中气十足的哭声,有内伤可能性也不大,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柯南依旧显得忧心忡忡,毕竟他们始终没能找到相原未来。
直到相原守后知后觉开始喊着要妈妈,标记的另一端才终于传来了动静。
令人难以忽略的愤怒情感透过标记无比清晰地触动着标记的彼端,也就是说另一人就在不远处,安室透把相原未来的手机收进口袋里,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背。
“乖,小守,跟柯南哥哥走吧,等过些时候,我就把妈妈也带回来。”
“安室先生,相原老师她还……”
“你先带着小守回去,我去找未来。”
“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安室先生!我也要一起去!”
“丢下阿笠博士和小守一走了之吗?”
江户川柯南卡壳了,他几个月前也是这样丢下了兰……只是就算理智明白,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找相原未来和那个可能还没走远的组织成员,上一次见到的那个只过了没几分钟就被炸死了,这一个说不定能透露更多的消息呢?
“柯南君,”安室透弯下腰靠在他耳边悄声开口,“别做多余的事情。”
恐怖的氛围渲染到位,江户川柯南僵住了片刻,终于点点头:“那安室先生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吧。”
输入号码,他直接点击拨出了电话,铃声从安室透的口袋里响起,抬头一看,一双紫色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江户川柯南一缩脖子:“我,我怕输错号码嘛……博士、小守,我们走吧!”
等他们离开后,安室透才转过身去查看被他挡住的另一侧床头柜,上面有些散落的用具,一般是长期住院的人才会准备的东西,然而放任小守一个人待在这里,连门也没有锁,显然皮斯可不是随意离开,而是基于某种理由放弃了相原守,最有可能的就是静与BOSS再次达成了某种交易。
尽管小豆畑暗示过静不会有事,但事情牵扯到小守,他也很难推测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片刻之后,属于相原未来的手机响起铃声,屏幕上亮着一串未知号码。安室透按下接听键,但没有出声,直到牵挂了许久的女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喂?”
“未来?”
“透?那家伙把手机给了你啊……”
“你在哪里?”
似乎是话筒远离了嘴边,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隐约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急切地呼喊被静打断,并且果断拒绝了帮助。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模糊,奇怪的电流声一直环绕在耳边,安室透猛然看向自己的外套下摆,从内侧翻出来一个小小的圆片。是窃听器吗?他单手掰碎圆片,扬声器里的电流声就立刻消失了。
江户川柯南果然不是普通孩子,只是这窃听器也未免太精致小巧,总体积还没有一截拇指大,看来那位姓阿笠的博士也不可小觑啊。
塑料摩擦声伴随着细微的风声,相原未来的声音重新出现在手机里:“你们有找到小守吗?”
“有,未来,你听上去不太好,你在哪里?”
“他怎么样?”
“小守没事,我让江户川和那位阿笠博士先把他带回去了。”
这一次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通话的过程中有一方睡着了那样,除了稍显粗重的呼吸声,只剩下一言不发的两个人。
于是安室透主动开口:“未来——”这一次他的声音立刻被打断了。
“你在六见吗?我想见你……”某种微妙的喘气声传来,“透,我想见你。”
“你还在六见医院吗?不要乱跑,我来找你。”
那种激烈到足以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透过标记让他也感受到的愤怒情绪早已消失,他原本以为是静平息了怒火的缘故,现在看来恐怕是跌入了另一种情绪的深渊。
不仅如此吧?作为ALPHA的本能正在催促他去寻找自己的OMEGA,安室透收走那些会让静感到不安的一次性医疗用具,循着标记的方位向住院部的楼内走去。
安室透感觉得到,他们离得不远,路过1楼门口的医疗垃圾桶时他顺手将那些东西都扔了进去,标记另一端的位置也越来越清晰,那些往往会被咽下不再提起的情感如今在他这里根本无所遁形,他悄声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怕他又出什么意外。
“放手!”
“你这样会感冒的!”
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不耐烦的女性声音与一位年长者的男性声音回荡在楼梯间,安室透加快步伐冲上楼梯,一过拐角就看见两个人影。
“未来!”
与那个叫“透”的人电话打完后相原未来就怎么也不肯再穿着他的外套了,黑泽和之眼睁睁看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渐渐立起寒毛,终于忍不住在无人的楼道里与相原争执起来,只是话还没说两句,就看见一个金发的男人冲上楼喊了相原未来的名。
相原未来一听见这声音就立即转身,与信息素的对抗早就到极限了,医院内的信息素混乱到让他只想躲到什么角落里去,而现在,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人的身边更令人安心了。
零——两步之遥,他径直扑向安室透,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对方怀里。
差一点被扑过来的家伙惯到墙上,安室透向后退了半步才站稳,某种突起显而易见地顶着他的大腿,他在心里了然地叹息,原来是这样……一旦碰上发情症状,静总是诚实得过分可爱。
伸手回抱住年长的爱人,同时释放信息素安抚对方,安室透用手轻拍他的背,就像是先前安抚小守时候那样。
黑泽和之从来没见过静这么依赖另一个人的样子,不如说,他就从来没有看见过静寻求帮助的模样。他还在震惊中无法回神,最后还是安室透先开的口:“初次见面,我是安室透,是未来的……朋友。”
抱住他脖颈的手紧了紧,但也没别的动作了。
“啊你好,我,”他停顿了一下,“是未来的父亲请来的保镖。”
静拒绝接受他的心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没必要多此一举引得对方不高兴,更何况面前这个人他也有所耳闻,恐怕是组织里的神秘人物,波本。
“你是说,未来的父亲?”安室透看向那颗窝在自己颈边的脑袋。
这时候相原未来终于舍得松开他,抬手擦去挂在眼角的泪珠,慢慢深呼吸:“这不重要,透,守还好吧?”
“小守没事,只是被抽了血。”
“好,这我知道,已经处理掉了,”那管血已经被他暴力污染冲进了下水道,于是他仰起头,用指腹揉了揉对方的后颈,“先离开这里吧,如果你接下来有空的话,我想,我们会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做。”
安室透没有应答后面半句,只是看向黑泽和之:“那这位……”
“他叫黑一。”
相原未来感觉自己有些气短,ALPHA信息素既是安抚也是催化剂,难熬的酸痛在片刻的缓和之后更加剧烈地反扑过来。
胡乱从口袋里拿出家门钥匙抛过去,随后报出一个位于米花町5丁目的地址,黑泽和之看着手里的钥匙叹出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安室透不太放心,他总觉得黑泽和之的眼神有些奇怪,便一直盯着黑泽和之直到对方走下楼去。
微妙的停滞让相原未来感到奇怪,顺着安室透的视线望过去,几乎要被信息素塞满的大脑里硬是挤出一句解释,他尽力抑制住哭喊的本能,哑着嗓子开口:“他不会乱说话的,只有这一点还算可以放心。”
腿软得快要撑不住自己了,他一低头把脑袋砸到安室透的肩上,两手用力拽着对方的衣服,好像不这样就会摔到地上去一样。
“难受……”自家ALPHA始终没有动静,相原也摸不准他的意思,吸了吸鼻子,斟酌几秒后才说,“只有标记也行……”
抬至半空的手顿住了,原本在思考是否要把静打横抱起来走,就这几秒的空挡也会引起误会吗?
“静,如果我真的还有任务,”他附在静的耳边轻声提问,“你想要吗?”
静抬起头看向降谷零,那双盈满了泪的眸子简直快把黑色的美瞳片冲下来了,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对焦到什么地方,不说眼尾,整张脸都泛着红,口罩先前在扑过来的时候就摘下了,嘴唇上还沾着些没被擦掉的唇膏,看上去就是一副被信息素牵着跑的可怜样子,就是张开嘴也只发出一声呜咽。
“静?”
静冈静慢慢松开一只手,信息素抗性的问题一直是他难以跨越的一道坎,可即便大脑的运转已经缓慢到几乎停滞,也不代表他应该变成一个小白痴。
松开的手向上抬起一把拽住降谷零的领子,用蛮力硬拽着对方低下头来,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终于满意地扑上去咬住降谷的嘴唇。
“全是废话……”
柔软的入侵立刻被反推回去,酸涩的知觉在血液里流动,几乎是瞬间就软着身子被降谷零箍在怀里。
“静,”是零在说话,声音却好似是从他自己的口中传出的,“我们去更安静的地方。”
用相原未来的手机向柯南发去平安的消息后直接将手机静音,他横抱起自家OMEGA,径直走向地下车库。
……
无前台的情侣酒店的卖点就是提供给客人足够的隐私权,降谷零随便点了个名字和图片相对正常的短期房间,钥匙就从传送带上缓缓送出来了。
静冈静现在还算是有点意识,不过也仅仅足够他意识到自己正被零打横抱着走,至于挣扎着自己跑路就是有心无力了。
照理说他已经被完全标记过了,应该对他人的信息素有一定抵抗力,但事实却是他被实验室调教出来的弱点无论何时都在好好运作,从吉田森释放信息素袭击直到现在,他完全是纯靠意志力在抵抗,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就像是参加了一场不会喊停的耐力实验,但他心里明白,一旦在这里松懈摔倒恐怕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而降谷零的到来则无异于用柔软的枕头直接给他的脑门上来了一下,重击的同时也传递了这么一条消息——终点在这里,你可以倒下了。
黏腻的水声在两人相连的地方不断响起,每动一下都能让静发出承受不住的喘息声,即便如此也从来没喊过一声慢点或是轻点,明明静才是是急需另一半的那个人,却在此刻予取予求,弄得好像他自己才是贪得无厌只知索取的那个人。
想不明白啊,明明是两情相悦,偏偏又相互错过了这么多时光,唯独是把自己当成安全屋这一点让人又欣慰又生气,恨不得把他时刻逮在身边进行安全教育。
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完全标记的,轻薄的橡胶膜挡住完全标记的基础液体,降谷零弯腰凑近身下人的后颈,再次加深那个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咬痕。
“哈……”
静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就算是第二次了,还是不习惯被成结啊……
“不想趴着,”把脸蒙在枕头里的缘故导致静的声音有些模糊,于是他又抬起头来捋了捋头发,“零,我要翻身。”
结还卡着没有消退呢,不过降谷零也算习惯了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屈起手指刮了刮静的侧脸:“结还没消呢,是想我现在给你上生理课吗?”
他扭头看了眼降谷零,又把头转回去砸进枕头里:“就是,涨得难受。”
其实只要几分钟结就会消下去了,对人类来说,这点时间正合适温存,只是静偏偏更喜欢团吧团吧的姿势,于是降谷零笑起来,揽着静侧躺下去,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进浴室清理的时候静已经有些困迷糊了,抬手揉眼睛的时候还弄丢了一只美瞳片,微卷的头发也被水冲湿顺直的耷在身上。
白毛异瞳啊,静果然还是很像猫,降谷零感慨道,尤其是现在这样缠着自己的模样,与他养的那只三花简直一模一样,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再明了不过了。
静冈静得承认自己确实有些食髓知味,他毕竟不是和尚,没尝过也就算了,谁能开了荤还连年吃素呢?反正他是不信零不想再来一次的。
所以静干脆破罐子破摔缠着零在浴室继续做下去了,只此一刻仿佛连头顶不住落下的水滴都不再恐惧了,不过既然是淋浴嘛,再加上他和零微妙的身高差,最终要认输求饶的是谁也可想而知。
只是这颗烧糊了的脑袋根本没想起来自己两颊还贴着几片变装的假皮。
等两人真的折腾完,时间已经过去近2个小时了。
静冈静只想两眼一闭不管生前身后事,湿漉漉的头发也好、被拆穿的伪装也好、等在家里的黑泽和之也好,这些都不会比他抱着的这个更重要。
反正,只要脑袋空空学会摆烂,一切阴谋诡计都追不上他。
即便在浴室已经用毛巾擦过一遍了,半长的头发还是会零零散散地向下滴水,降谷零正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嗡嗡的风声把头发吹的满脸都是,然而什么也不影响他犯困:“反正……世上无难事,只要呵——只要肯放弃……”
听着静嘀嘀咕咕的话语,降谷零失笑道:“可不能这时候放弃啊。”
静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了,偏偏又不能真的摆烂,他用力摇摇脑袋,结果头发上的水撒了降谷零一脸,面对零颇为无奈的眼神,他只好装傻卖个萌,扑对方进怀里:“抱歉啦……让我抱一回儿吧……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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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改了乌丸莲耶的心理描写,增添了有关静的亲生父亲的信息,以及一些小修小补,就是人物塑造啦,不影响主要剧情。)
情人节特辑!呜呜呜我真的好久没有这么长了,我好爱他们贴贴。
小夫夫!就是要!贴!贴!
守崽就先在江户川哥哥家里玩一会儿阿笠博士的电子游戏吧!让爹妈贴贴先!
总之情人节快乐各位!评论多多益善啊!!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