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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命的消费贷
古小玉的五万元支持让古小石看到了希望,绝望的心看到了一丝曙光。虽然五万元不能让自己从巨额的负债中走出困境,但是就像救命稻草一样焕发着希望。
现在最能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去责备古小石,他一个人孤身在新疆,无依无靠,在负债累累的情况下,必须得稳住他,等他过年回重庆再说,她说:“小石,有什么问题,我们回来重庆再慢慢解决,我过两天给你打五万元过去,当务之急是要保住你的征信问题和重庆的房子,房子是父母一生的心血,得留住。”
说起房子,古小石愧疚的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抽泣不止。
听古小石哭得伤心,古小玉也忍不住流泪,两姐弟在电话两端哭成一团。好一阵,古小玉才止住哭,直到单位领导的电话进来,两个人才匆匆结束了电话。
接过领导的电话后,古小石倒在床上继续大哭,在孤身一人的世界里肆意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根本止不住眼泪。
送孩子上兴趣班回来的丈夫回到家见到这阵仗,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一小时的时间里,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上前扶着古小玉的后背,问:“发生什么事了?”
古小玉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满眼泪水地说:“小石的房子可能保不住了。”说完,抽噎得更厉害了,扑在辰平的怀里嚎啕大哭。
辰平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妻子,说:“哪里这么忧伤?你弟弟工资那么高,一个月两千多的按揭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杞人忧天呢。”
“他欠了好多钱,根本还不起了。”
“能欠多少?小孩子家家的,就算打牌输个几万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辰平觉得年轻打打牌,输个几万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古小玉有些小题大做了。
古小玉气愤地抬起头,说:“哪里几万块?让人给骗了二十万。”
“什么?”辰平不可置信地看着古小玉,提高嗓门,“他搞什么呀?让人给骗了二十万。”
古小玉憋着嘴愤愤地说:“炒到个什么假股,让人给卷了二十万。”她拿出手机,输入那个龙凌石油的名字登录给辰平看:“你瞧瞧,根本就登不进去,是个空头网站。网站没了,钱都转到国外去了,警察都没法把赃款追回来。现在他身边分文没有,信用卡里套了一堆的钱,就连按揭都交不起了。”说着,又开始捂着脸哭泣,边哭边说:“爸妈辛辛苦苦一辈子在重庆挣下的房子可能也保不住了……”
辰平看着伤心的古小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说:“二十万?是吧?也不是多大的事,我们先帮他垫着还上,把他的征信保住,就能保住爸妈的房子,他的工资那么高,一年半载的就还清了。”
听辰平说要帮自己的弟弟还钱,古小玉止住哭,抬起头说:“我们家哪儿来的钱帮他垫?”
辰平笑笑说:“九月份我不是借了十万块钱给大姐做投资吗?我们问问大姐的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周转过来。等钱一回来,我们就先帮小石垫上。”
辰平的温柔和大力支持并没有让古小玉高兴起来。他又问:“怎么?有钱帮你弟弟还债,还不高兴?”
沉默了片刻,古小玉才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他可能不止二十万。”
古小石在电话那头虽然哭得很伤心,但是说到钱的时候,他却没有哭,说被骗多少钱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有严重的试探性语气。姐弟相处二十几年,无数次电话就像模子一样刻在古小玉的耳朵里,古小石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都逃不过古小玉的耳朵。
弟弟不说实话,估计是欠得不少。到底是多少,古小玉不敢在电话里追问,只能忍着,直到古小石回到重庆才能弄清楚。
辰平听到这个消息,异常震惊:“二十五万?最多三十万,他瞒十万,差不多了。”
自己身边炒假股被骗的不在少数,最少的那个都挨了三十几万,最多那个的卖了重庆的三套房子和一辆车还不够还债的。古小玉没敢再想下去,她茫然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说:“不知道,没敢问。”
“哎!”辰平长叹一口气,“先垫着吧,能保就尽量保,等他回来再说。”
他起身取了一些面巾纸,递给古小玉,说:“先擦擦脸。”古小玉结果纸擦着被哭花的脸,辰平继续说:“但是有个条件,你不能跟他讲这钱是我们家的,得说这钱是我们找大姐借的。”
古小玉说:“我懂,就是不能让他觉得这钱来得很容易。”
“知道就好。”辰平把古小玉拉起来,带她到洗漱间好好洗个脸再一起出门买菜。
有了姐姐支持的五万元,古小石的世界不再晦暗无光,终于安安心心地倒在床上开始睡觉,昨天的脱水让古小石今天的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古小石在迷糊中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见到鲁桓打来好几个电话,静音模式下根本未能接听。微信提示鲁桓给自己留了信息,看到鲁桓发过来的信息,古小石心里是无比厌恶的,就像看到一坨屎,看到一堆腐肉……总是,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但是鲁桓毕竟是上司,他又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只好憋着一股气打开这条信息,就像用手去刨这一堆屎一样令人作呕,不得不屏住呼吸。
信息显示:周五,周六去哪里了?公司下派了一堆任务。总部说了这两天算你旷工,不想干了就早点滚。
信息留言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古小石气得骂了一句自己觉得最脏最脏的脏话,诅咒了鲁桓的祖宗十八代。但是骂归骂,他还是起床了。他跟鲁桓有仇,不代表跟公司有仇,姐姐说得对,只要自己努力,一年半载的也就扛过来了,所以他还得回去忍气吞声挣年终奖。
本来就空手而来,而今空手而归,也没啥收拾的,直接到酒店退房。大王小王一行因为要赶往下一个景点,他们一个小时前就已经退房离去,没有叫醒熟睡中的古小石。
酒店老板还算耿直,虽然超了一个小时,但还是按一天的房间进行计费,共计488元。大王小王照顾了自己一整天,未收分文。但这一笔住宿的费用必须得自己结。古小石打开自己的手机,微信扫码支付却显示银行卡余额不足。
他又换成零钱,只见零钱里也只有两百多元。老板的耐心地等待却让他更加手忙脚乱,似乎老板的眼神看穿了自己窘迫的现状。古小石只好换用支付宝,发现支付宝里面的余额也不过一百多元,两个支付平台的钱加起来都没有四百元。银行卡早就被套空,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古小石第一次为没有钱感到无比的尴尬和无地自容,他带着恳求的眼神说:“老板,我……我……钱不够……”还没说完,古小石的脸就红到了脖颈,“可……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老板就很和蔼地说:“对不起,不可以,这已经是折扣后的价格了。”
穷游的小子满世界都是,老板见得太多,他可不信年轻人这套没钱的说词。
古小石囧到抬不起头,他不得已拿出手机说:“你看,我微信和支付宝加起来都没四百元,可不……可以……就这些钱全部转给你?”
老板是个汉人,虽有恻隐之心,但见古小石也不像是给不起钱的人,他也不愿意就这样白白损失掉一百多,还是摇摇头。
古小石咬着牙,慌慌张张地点着每一个APP,仿佛每一个app里面藏着解决困境的方法。点开通讯录时,姐姐的电话第一个跳了出来。难道自己还要给姐姐打电话,让她给自己几百元的生活费吗?
一向高傲的古小石做不到,他还想保留着自己在姐姐心里的最后一丝完美的形象。他看着通讯录迟迟没有拨出电话。
老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见他又不愿意给朋友打电话,只好说:“如果你真没有钱,可以试着用用微信里的微粒贷,或者支付宝里面的蚂蚁贷,还有很多银行也有一些消费贷,解燃眉之急也是可以的。”
老板的一句提醒,让着急上火的古小石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对呀,这种消费贷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呀。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赶紧申请了蚂蚁贷,他通过了审核,支付了自己的房间费用。
临走,老板见他如此窘迫,送给他一瓶矿泉水,说:“小伙子,一路好运。”
古小石拧着这一瓶水,想着如何回到农场。这里离库尔勒最近的班车是下午五点,现在去,刚好赶得上。他叫了辆出租车赶到客运站,运气好的是买到了最后一张票。
经过漫长的九个小时,到达了库尔勒,再叫辆出租车在天亮前赶回到农场,开始面对那个令他恶心的鲁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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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亲的人面前,人们总是喜欢用谎言来维护自己的形象。可是这些亲人们需要谎言维护起来的形象吗?
原谅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没有办法及时更新。从另一方面,我也希望自己更慢一点,好像这样就能让很多事情没有发生,有时候,我会恍惚觉得:也许这个故事就真的这样结束了。从此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