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我与 烈火 共焚

　　“兰塔?”

　　艾斯挂掉电话后沉默了许久，也没去甲板上凑热闹，往潼恩屋里跑，把自己闷了一会儿。

　　这几日潼恩倒也知晓了他们是给她留了间房的，但还是继续和香克斯一起或睡在副船长室，贝克曼给予她的可依赖度是旁人比不了的，至于和香克斯一块儿，纯粹是因为她喜欢，加之香克斯比较无赖，拗不过他。

　　“兰塔是禁地，老爹不喜欢那个地方，但他欠了人情，他要庇护那个岛一辈子的。”艾斯屈膝席地坐，小臂搁在膝盖上，脊背抵着小床的床沿。

　　潼恩也抱着膝坐在艾斯背后的床上，比他高出大半个身子，伸手揉他的脑袋，把那头有些乱翘的黑毛搓的乱七八糟。

　　“我们都不喜欢那个地方，哈尔塔交接了很久还是出了问题。”艾斯没管自己的脑袋在她的掌下凌乱，声音闷闷的，“我的兄弟们受了伤，我要去带他们回家。”

　　潼恩没说话，顺着发旋抚慰式地轻揉他的发。

　　“怎么会啊?十二和二队的大家都在那儿，怎么会呢?”艾斯喃喃。

　　“我听说过那个岛屿，新世界前半程的永冻港，和庞克哈萨德对望，人种复杂，隶属双方。”

　　兰塔全域被冰川覆盖，没落贫瘠，明面上是BIGMOM旗下被遗弃的附属岛，BIGMOM想把岛上形色各异堪称五彩斑斓的人种纳入自己的灵魂国度，碍于白胡子早年应下庇护兰塔之约一度阻挠，拉锯战没打响几年便消了热情，从别的海域填充了万国后便弃兰塔不顾，白胡子海贼团十二番队登岛时兰塔毫无归属心，接手这块土壤估摸着也是天方夜谭。

　　艾斯摇摇头，伸手竖起三根手指。

　　“还有第三人，他们叫他，JOKER。”艾斯缓缓压下无名指。

　　兰塔排外，白胡子海贼团在那插下的旗帜对兰塔来说敌意太盛，哈尔塔又从过往端倪中查出了兰塔和JOKER一些见不得人的地/下贸易琏，十二和二队少年心性普遍重些，头脑一热和原住民杠上了，在那儿大闹了一通，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雪上加霜，僵持的那月里遭到了几次较为致命的伏击，两队人轻重不一都挂了彩，哈尔塔觉着不太稳妥，兰塔整体的热武/器水平已经超出了这个岛屿应有战力的配置，按月给马尔科汇报时错打了艾斯的电话，絮叨抱怨一通后，着急的人自然又多了一个。

　　“…他们根本不喜欢我们，也不喜欢老爹，我也不喜欢他们，我讨厌伤了我们同伴的人，也讨厌在背后说老爹坏话的人。”艾斯把头埋在了臂弯里，有些孩子气，“我们又不欠他们的。”

　　艾斯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倒是懂责任，但也压制不了他少年的天性，潼恩觉得挺好的，和路飞差不多，像有些呆又天真纯粹的小狗，这很容易激起她的保护欲。

　　“不用强制自己去喜欢，不然得多累啊，”潼恩摇头，“我陪你去兰塔接大家，约定什么的，老爹总会有办法的。”

　　潼恩缓声安慰这位不太成熟的大男孩，倒没料到他垂下头缓缓摇着，语气有些沉。

　　“马尔科向来不准许我踏上那座岛的，潼恩，我的火……不能在兰塔点燃。”

　　这倒让潼恩怔愣几秒，蹙眉不解，艾斯也解释不清楚，前言不接后语扯了一通，什么他的火会烧穿兰塔整片土地，什么只要点燃就会在矿井里爆炸，横竖潼恩是一个字没听懂。

　　“想去吗?”潼恩打断了他，勾指触了触那小片雀斑，“我会护着你的，艾斯，我永远都会护着你的。”

　　艾斯抬头问这是不是真的，潼恩说是。

　　晚饭时同众人提起这件事，贝克曼也皱紧了眉，思索一会儿后想通大概是那座岛上空瓦斯过溢，至于什么烧穿兰塔，博闻的德歌听了也得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贝克曼算是知道了，火拳小鬼也就航海术能看，那点脑容量和知识容量根本不能支撑他们完整对话，和哉阿斯两人加一块儿谁见了都高低得称他们一声卧龙凤雏。

　　香克斯面上看不出情绪，伸长胳膊把潼恩从贝克曼身边捞过来，揽到了自己怀里，小臂从她腰间穿过，不避讳地扣住了她的左手手心，十指相握，掌心相贴，不余一丝缝隙。香克斯懒懒瞅着面前只剩鱼刺和姜片的餐盘。

　　“要去吗?”香克斯突然开口问，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蓬松的发，“一番队的马尔科怎么说?还有白胡子，他那边应允，你们才能出发。”

　　艾斯说马尔科的意思是让就近折返的他和潼恩登岛支援，潼恩温和心细，尽量和兰塔原住氏族最后谈判一次，若无果就撤，把受伤的兄弟抓紧护送回去，这事还得老爹亲自拿主意再出面。

　　马尔科用的是谈判一词，想来也没对交接那块土地抱有多大善意和期望。

　　前些日子把爱德华·威布尔丢进因佩尔大监狱后那谬尔便先行返航，已近年末，八队最近同样忙得脚不沾地，也只有艾斯这一个甩手掌柜能天天撂挑子撂得心安理得。

　　“马尔科定的计划惯常能被执行得很好，我们倒不担心。早点回家，按东海伊特诺菲特那边的习惯，开春前要过热闹的新年。小姑娘还记得伊特诺菲特吗?那年你才九岁。”香克斯攥着她的手捎来热烈的温度与情愫，问得轻声。

　　“当然，那是永恒的狂热和不朽的羁绊。”潼恩嘴角向上抿起一道微小弧度，陷在回忆里，也答得轻声，“有关于你们的，我都记得很清。”

　　香克斯颔首，面上又恢复之前的懒散，放开潼恩的手拿起了空的酒杯，潼恩见状给他满上，他端起来向艾斯那边举了举。

　　“你们老爹的公事，这次我们就不插手了。那座冬岛是非多，平安……”

　　“佐伊在那么?”

　　香克斯口中的话还没说完，意外被人出声打断，后半句被他挑眉收回。

　　“佐伊在那里么?”哉阿斯重复了一遍。
　　四周都静了静，众人向那边望去，银河微侧，看了他一眼。

　　这混账东西往日没个正型，突然间敛声正经大伙都愣了。这话说的不够准确，海贼大多都没个正型，像贝克曼那样不斯文但很正经的，和银河那样斯文也不败类的毕竟在少数。

　　“在，佐伊现在是十二的副队，”艾斯点头应声，停顿一会儿没听到哉阿斯的下文，挠挠头又开口补充道，“佐伊伤得最重，那家伙以前就留了伤病，在兰塔又被人顶着膝盖放了一炮。”

　　髌骨炸了个对穿，当即用他的柚木果实连接了骨骼肌理才勉强没让整条腿报废，两个番队怒上加怒，铲平了整座中央大殿。

　　终究是没伤兰塔人分毫。

　　哉阿斯握紧酒杯柄的指根发白，没说话。

　　“真见鬼，都这样还要接手那座岛?你们白胡子海贼团什么时候开始做慈善了?”夏德吐掉嘴里的鱼刺，嘁声。

　　“白胡子海贼团不伤平民。”艾斯闷声，不大高兴。

　　夏德啧啧称道，众人都没说什么，打着哈哈往哉阿斯那里瞟了几眼，似乎都在等他的反应，但哉阿斯没开口，面色恢复如常，紧攥着酒壶的手也刻意松开。

　　银河拍拍他的背先开口。

　　“去吧，你从Juice那儿混的皮毛医术不就是为了现在么，想去就去，别到头来又后悔。”

　　哉阿斯飞快摇头拒绝，“不去，头儿都说了咱不插手。”

　　潼恩凉凉瞥了香克斯一眼，香克斯利索直起身，也把头摇得起劲，“啊！这种事我可没说过。”

　　夜里香克斯吹着流氓哨摸进副船长室时，潼恩已经洗漱完上了床，跨坐在贝克曼大腿上无所事事，贝克曼刚给她量完胸围，双手熟稔地在她背后给她扣内/衣。

　　贝克曼觉得她已经到了停止发育的年纪，可她的胸围还在三五周一涨，大半月又时不时嘤咛抱怨几句内衣把胸脯勒得难受，贝克曼只能哄着，贴身衣物总不能让银河亲自缝改，只得频繁登岛给她捎来新内衣和新裙子。

　　养个姑娘像养了只名贵的波斯猫，还挺麻烦。

　　但她不像猫，她是只时不时张牙舞爪的小野兽。

　　香克斯踢上门，大喇喇坐到床边看贝克曼给她梳头发，今天小姑娘扎了花里胡哨的丸子头，头发丝绞一块儿理不顺。

　　“不长手是吧，和我睡的时候你可不用我帮。”香克斯哼哼唧唧。

　　“那是香克斯你不会照顾人。”

　　潼恩也哼哼唧唧。

　　香克斯这位残疾人自己干点什么都费劲，别说照顾别人，他能照顾好自己红发海贼团都喜极而泣。

　　“贝克曼贝克曼～贝克曼～”

　　潼恩用身体紧贴着贝克曼的胸肌，那壮硕有力的身躯能给予她极大的安全感。脑袋架在贝克曼的锁骨旁左右蹭着，一遍遍软声念着他的名字，被贝克曼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不重的一巴掌。

　　“别撒娇，没用。”

　　贝克曼卡住她的腋下把她拎起来塞被窝里，让香克斯赶紧滚上床，顺手熄了灯躺在床外侧，潼恩已经被香克斯利索捞到了他身旁。

　　“潼恩和我撒个娇吧，对我有用。你从来都不和我撒娇的。”

　　潼恩说因为从来撒娇的都是他，老大不小了，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小姑娘现在会呛人了，让我好没面子，”香克斯自个儿乐，好像没面子他还挺开心，“这次把三日月带去，之前你去克李尔兰斯没带他，他很想你。”

　　“…想我的可能是格里芬。”潼恩认真纠正，三日月上辈子应该是个冰山美男，不太喜欢搭理人，十分孤傲的那种。

　　“那家伙思念每一个漂亮姑娘，你不是他的唯一，”香克斯往中间挤挤，把潼恩紧紧夹在贝克曼他俩的臂膀之间，深情款款，“但你是我的唯一。”

　　潼恩觉得听上去怪恶心的，有点废耳朵，还有点废她自己——因为她按住了那只撩开她睡衣大喇喇地游走，最后停至她腰间的大手。

　　树要皮，人要脸，但香克斯好像从来不要。

　　“混账，再动手你他妈给我滚回船长室。”贝克曼烦得很，抬臂让潼恩钻过来点侧趴在自己身上，阻隔住了香克斯。

　　香克斯被迫住手，嘴还没停下来。

　　“明天我的床就空了，今晚真的不给师父摸一摸么?”

　　“你已经摸了太多次了，我的皮都要被薅掉了。”潼恩嫌恶地扁嘴，心说哪家徒弟还要牺牲自己的色相啊，横竖都吃亏。“你今天不该那样说的，哉阿斯他其实很想去。”

　　“他就是拉不下脸，他会去的。小姑娘放心吧，师父从不拦人。”

　　“银河会去吗?他肯定不放心哉阿斯吧？我其实很希望银河也陪我们一起去，银河他真的很好。”

　　“银河会去，他放心哉阿斯，但不放心你。”贝克曼淡声道。

　　潼恩听了很懵，心说真稀罕，这世界上还有放心哉阿斯而不放心她的奇事。

　　她已经沦落至此了么？

　　“你这家伙哪有马尔科想的那么温和，和你弟弟一样刺头，银河怕你在那座岛上意气用事，白胡子那边难堪。”香克斯往他俩贴，摸黑摸索着将她的手裹在掌中，“银河脾性好，他办事有自己的风格，你可以看着学一点。”

　　“伤他们的不是兰塔，是庇护那块土地过程中横亘在双方之间难以磨灭的隔阂。只要白胡子坚持接手和兰塔无归属心的矛盾没有解决，每一秒都可能爆发冲突。你可能认为你的老爹护着兰塔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好事，但每个人选择不同，不乐意不是他们的过错，任何一种关系都是双向的。你们在这个过程中本就是被动的，白胡子海贼团又不伤平民，双方磨合的过程中己方当然会有所牺牲，这很正常。”贝克曼吐字清楚，说得很慢，像是要教她。

　　“可他们还是伤了我的同伴，我不能只是冷冷看着，那样是我讨厌的样子。”潼恩有点郁闷。

　　“你的立场不对了，潼恩，”香克斯开口，面色严肃，“你要舍弃你曾经是海军的正义吗?去夷平那座岛?把你的同伴受的伤同等地还给伤他们的人?而后强硬地将兰塔划到白胡子的名下?”

　　香克斯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接道。
　　“潼恩，你要以暴制暴么?”香克斯在黑暗中轻笑，“像世界政府那样。”

　　香克斯敏锐地感觉到她僵了一瞬，被他握住的纤细手指蜷到了一块儿。

　　“海贼倒是全凭自己开心做事，但你不能，小姑娘，你曾经是心怀正义的海军，不要遗忘你的过去，那些都是你珍贵的宝物。你还小，你得讲立场，明是非，要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要走自己的路。”

　　香克斯正经得非同寻常，潼恩上一次见他这个样还是刚被他接回来时，他说潼恩你的路要怎么走，说我会陪着你。

　　“而且你信不信，如果你在那儿闹，佐伊他们先跟你急，”香克斯突然大笑，“年轻人有点气性是难免的，没关系，想通就好。”

　　“世界上各方的意志在前行时必然会有冲突，牺牲在所难免，并非要你冷眼旁观，你能做的有很多，假如成功接手了就好好处理下你们那如履薄冰的关系，别再出现下一个牺牲者，如果真的不可能讲和，那就给予他们一些帮助，适当放手什么的。这些银河都懂，马尔科也懂，等你们回去，他那边估计计划都写满整面墙了。”

　　潼恩乖乖应声，她向来很听他们的话。
　　“学机灵点，银河也总会有没办法的时候。”香克斯松开她的手拍拍那颗小脑袋，觉得自己今儿的说道非常完美。

　　“淋过雨就给雨里奔走的人撑把伞，到过顶峰就给半山腰的人指指上山的路，如果要去往大海，就祝他武运昌隆，乘风破浪。”

　　贝克曼稍稍躬身，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心口。

　　“真煽情啊贝克，我以后叫你大慈善家。”香克斯嘻嘻哈哈。

　　潼恩窝在贝克曼怀里蹭了一会儿，又露出个脑袋:“可我现在是海贼欸，我难道不应该学着做点海贼做的事?”

　　香克斯翻了个身，撅着屁股对着二人:
　　“我们可是高等海贼。”

　　出发时竟然见到了香克斯的身影，他难得在日出时分就自觉起床，潼恩来不及感慨，哉阿斯已经急不可耐催促他们启航——他总是干什么都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

　　贝克曼重复交代了几句，正了正她腰上被香克斯早上起来腻歪时扯乱的腰封。

　　“早点回家，过年我们去暖和的地方休息一阵，你会喜欢上春岛特有的杜松子酒。”

　　潼恩点点头，印象里香克斯是很执着于节日和仪式的，即使身处异地，伊特诺菲特的新年也是红发海贼团永远的执念。

　　这是她能参与的第一个新春。

　　兰塔地处极寒冰域，全年凛冬，越往那边航去温度渐降，过了一两日便驶入极地长寒气候的区域，临近兰塔海域逐渐冰封，幸而哉阿斯出手的迷你红龙破冰系统一绝。抵达那日是难得的晴天，举目望去视野里尽是大片苍茫的白，只剩天空湛蓝。

　　兰塔周围海域冰封，气温低得厉害，艾斯看潼恩哆嗦着，准备融冰开一条火路出来，想到马尔科以前的叮嘱又遗憾作罢，只得把她稍稍护在怀里给予她一点热意。众人跋涉而过，在登上已经快看不出是港口的滩涂时遇到了七八个穿得像粽子一样，裸露的脸和脖子上纹着大片刺青的海贼。

　　“嘿阿什温，天使…你们来了多久了?好像快被冻干的火鸡。”艾斯三两步跃上前同他们挥手，潼恩记得他们几个，是艾斯带领的二队的队友。为首的阿什温衣服上还沾着早就风干发黑的血迹，这么一看确实像冻干的火鸡。

　　“清早就来这个破地儿等着了，我们不确定你们什么时候来，真是冷得见鬼。嘿我亲爱的妹妹，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一点。”阿什温把手揣在厚绒的袖子里，开口骂了两句，看到了艾斯身后的几人，“哉阿斯??真是没想到啊，我还能在活着的时候见到你这老混蛋。”

　　哉阿斯耸耸肩没回骂，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他大概是觉得这几天忧心的煎熬让他整个人都蜕变了。

　　安杰尔给他们递来一个旅行包，银河搁在膝盖上打开，拿出几件很有寒带冬岛特色的棉服和厚实的围巾，数量倒足足有余，还有一件浅色的明显比其他精致一点，女孩穿的款。

　　“换身衣服，被兰塔人发现会被轰出来，而且中心太冷，他们特有的棉好像比我们的御寒一些，这家伙之前非不穿，冻得打滚。”安吉尔指指火鸡一号，又伸手拍了拍银河的肩，“银河，尽管三年未见，我竟还是觉得我们上一次相见恍在昨日。”

　　“毕竟我和他太相像了，我有时也会觉得我们是同一人。”银河温声道，回拍。

　　“不不不，佐伊比你老得快，他现在都有白头发了，但你这家伙好像不会变老一般，你看上去更像二十出头。”

　　潼恩在给艾斯围上围巾，把他冻得通红的下半张脸藏在厚厚的棉绒里，侧耳听着天使和银河的对话。

　　他们确实很像，不管容貌还是柔和的气场，双生子一般，唯一的区别可能是银河叫银河，佐伊叫佐伊。

　　性格也是相像的，这袋衣服大抵就是佐伊提前备下的，十分细致贴心，给潼恩准备的棉袄比别人的要长一些，刚好遮住她裙下的双腿——他记得她总是喜欢穿香克斯他们买的裙子，可再厚的长袜也抵挡不住这座冬岛的严寒。

　　“大家还好吗?一路上潼恩发现这片海域上空气流十分不稳定，气层异常，实在不适合久留。”

　　并非极寒引起的气层紊乱，在这座岛上，甚至连包裹万物的风都不是连通的，无法传递潼恩想要的讯息。

　　“老爹担心得要死，马尔科不在连个像样的医生都没有。我们再尝试一次，不管行不行都得赶紧回去。”艾斯牵着潼恩冰凉的手往自己衣兜里塞。

　　“哈尔塔也是这样说，有银河和妹妹在问题不大，”天使应道，又转身向银河点点头示意，“这次麻烦你们了，我们两支番队的确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其实本来解决得差不多了，出了那岔子功亏一篑，大家没控制好情绪，幸好佐伊拦着我们，反倒他被炸伤了腿。”

　　天使看哉阿斯神色难看了些，又补充说他用果实能力固定了膝盖和肌肉，暂时没太大问题，回去后马尔科会为他根治。

　　“大家身上那点小伤基本都痊愈了，除了蒂奇，蒂奇不知道去哪吃了有毒的食物，那家伙免疫能力好得出奇，但还是伤到了脾胃，佐伊陪他去大殿找医生。”

　　潼恩抿了抿唇，她隐约记得马尔科和她随口提起过蒂奇说自己死都要待在莫比迪克号上，怎么还是来了，真是有够善变的。

　　天使笑说佐伊脾气好，又用柚木果实帮助兰塔重建了中央宫殿，兰塔人格外待见他。

　　“我们和十二的联络今早就断了，这里的极寒能让电话虫都冬眠——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真他妈见鬼，总之先去镇上找哈尔塔他们会合。”

　　阿什温骂骂咧咧，从兜里掏出张小片的白纸，哉阿斯和潼恩他们小声嘀咕这混账还挺机灵，被阿什温听见后扭头破口大骂。

　　兰塔镇上保留了极寒带地区架空式矮平房屋和独立的冰屋，越过小镇能看见矗立在城镇中心还算高耸的宫殿。白日里街上也没什么人，大多店铺关着，镇上积雪太深，没过了小腿。

　　“他们都不知道铲雪的吗？这样出行真的很麻烦啊。”哉阿斯走得艰难，深一脚浅一脚，伸手想拽银河一把被银河松松躲开。

　　“我们当初用了半周给他们清扫街道，当天下了场大雪又给我们堆回来了，兰塔人…无所谓吧，反正他们也不出门。说起来真是够奇怪的，这个岛上人也不少，但我们来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几个，天天躲在家里或者工厂里，好像那里有几箱宝藏得寸步不离守着一样。”阿什温无语透顶，说到这他来劲了，用尽毕生的词汇来描述兰塔这块破地和他们白胡子海贼团有多么的命中犯冲。

　　“工厂?什么工厂?”潼恩突然问，她一直在反复思考哈尔塔和艾斯通话时递来的情报，总觉得有些地方没想明白，直到听到阿什温说话才回过神来。

　　“我们也查不到，那个地方进不去，我们尝试过易装或者夜里进去，可惜失败了，那里有大量的士兵巡逻，甚至有成吨的热武/器，比大殿的巡守还严，”天使摇头，“这片海域太偏僻，我们的情报网甚至比你们红发海贼团的还疏漏。”

　　“说起来，你们查到的那条地下贸易链具体是什么？”银河摸了摸下巴沉思。

　　——TBC
　　时隔俩月，好歹是有点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