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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变-伍
已经是深夜了,路上早已经没人了,车辆也是只有个别几辆车,赫铭开车回家,心里十分的烦躁,去晋言房间找了一些衣服,买了新的洗漱用品,整理好准备返回医院时,想着晋言可能晚上会饿,便去买了一碗青菜瘦肉粥打包。
在等的过程中,自己也点了一碗,一勺温热柔软的粥放进嘴里,温暖瞬间蔓延全身的每个角落。
他低着头,就这么一勺接着一勺的往嘴里塞,突然间,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他伸手去擦,却不知怎么的越擦越多,眼泪止也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他明明告诉自己,要坚强啊!可是,可是真的心里太难受了。
兰姐于他有恩情,晋言于他有爱情,两难之间何去何从?
他紧紧的咬着嘴唇,思索良久,最终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离开晋言。
这是兰姐最后的心愿。
因为咬的太过用力,嘴唇被咬出了鲜血,鲜红的血滴进了雪白的粥里面,格外瘆人。
餐馆的老板娘拿着打包好的食物,走近时,才发现那碗粥已经被血染红了,吓到她连忙拍了拍发愣的赫铭,“小伙子,小伙子!你怎么了?”
赫铭回过神来,咧了咧满嘴血的嘴,说:“哦,没事。”
“你满嘴的血,你不痛吗?”
赫铭下意识的擦了擦嘴,才发现血迹,才发现这红然然的粥,可是自己竟然觉得不痛。
因为心,更痛。
赫铭站起身,接过老板娘手里的打包盒,然后转身离开了,平静的可怕。
再次来到医院的病房时,晋言已经趴在病床前,睡着了。
他把东西放在了沙发上,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晋言边上,他就这么靠在他的身后,睁着眼睛,闻着他熟悉的发香,静静等着时间过去。
也许,这是他最后能够陪着晋言的时光了,他真的一分一秒也不愿浪费。
就这么眼睁睁的,由着时间从凌晨两点一直到了早上七点,直到护士来查房,他才慢慢的站起来,脸色憔悴极了。
妈妈睁开了眼睛,看到赫铭仍旧没有离开,不由得开口低声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过言言?”
他缓缓开口,嘶哑的喉咙,像是自言自语,慢慢的说:“ 我不怕自己被世人唾骂,被冷眼旁观,被当成异类,却独独不能看到言言也被如此对待。”
赫铭转头看向她,说;“兰姐,我会离开的。”
他伸手温柔的抚摸了晋言的头发,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滑落,哽咽着说:“但请你相信,我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我离开后,请你告诉他,要好好生活,要开心,要……幸福,哪怕没有我,他也要幸福。”
泪如雨下。
兰姐听完他的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只有离开你,他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才会幸福。他以后会娶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赫铭心如刀绞,紧紧的握住拳头,隐忍着,这样的话,实在是过于难听和煎熬。
离开我,他才能幸福吗?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我离开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呢?
“趁言言没醒之前,你赶紧离开吧,永远的离开。”
晋言趴着,露出了侧脸,他依旧安静的睡着,他真的太累了。
“我……”赫铭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话,可是最终还是沉默了。
他绝望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走出了晋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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