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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啥?
云裕把头摇的跟拨楞鼓似的,他越是不认,金济恒越是料定他一定是受了宫刑。
“若你不是,那为何这么抵触我查看你的伤口?”
云裕欲哭无泪,他没法让他看伤口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压根就没伤,金济恒只要一看,他与赵慕远的计谋就露馅了!
金济恒道“你是怎么处理伤口的?用百草霜止血了没有?这几日得下床多走动,还有,让阿蓟给你寻一些干净的麦秆来,不然日后.......你如厕不方便。”
“我真没有!只是........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拼命解释,但金济恒却一副我明白,我了解,你不用狡辩了的目光看着他。
“这几日你受伤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金济恒说到做到,这几日还当真无微不至,体贴关怀,若不是质子入夜不得出府,他恨不得衣不解带的彻夜长守。
直到几天后他无意撞见云裕沐浴,看到了浴桶里完完整整的云裕后,才知道云裕说的是真的,他当真没有受到宫刑。
他见云裕伤势已好,便说自己无需再来,云裕也点头说这几日辛苦他了,让他在府中好生休息。
然而金济恒还没等踏进金府的大门,赵慕远便急匆匆的跑来,说云裕又遇刺了,金济恒只得去看他,又照顾他数日。
“旻泽,你怎么了?”
金济恒舀了一勺鸡汤,吹温之后小心翼翼的喂给了坐在床榻上“受伤”了的云裕。
“我只是觉得奇怪。”
金济恒道“子羡你得罪的到底是谁,为何那人总是揪着你不放,你伤一好他就来找你的麻烦,你这一个月都伤了四五回了,这也太频繁了吧!”
而且云裕的伤一次比一次重,从皮外伤到内伤,后来竟然还绑了绷带,金济恒一问才知道他的腿断了。
金济恒震惊之余实为愤怒,想要去找太后帮忙抓住那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云裕的人,福泰刚推着他往外走时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轮椅。
他回眸,只见赵慕远口中那个断了腿的,刚刚还虚弱的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就闪现在他面前。
“旻泽,别去了,我伤的不重,郎中帮我借腿接的及时,说是不过一两个月,我的腿就好了!”
云裕温言相劝,只说自己不的事不同劳烦太后操心,金济恒见他还能下地,便依了他,但是心中仍有余火未散。
金济恒骂道“让你绑上绷带的王八蛋可别让我抓到,若是被我抓到了,我非得把他的三条腿都给折了!”
“我还要把他扔到南巷子去,让百里好好的调教调教他!”
站在一旁的赵慕远脸色微变,默默的走了出去。
金济恒这次似乎真的生了大气,只要每次云裕歪在床上喊腿疼,他都要咬牙切齿的骂一骂那个伤了云裕,令他绑上绷带的人。
他一个人骂还不算完,拉着云裕一同过瘾。
云裕只好硬着头皮,跟风似的骂了一句“挨千刀的王八蛋,早晚都会有报应。”
刚骂完便被人用一道极其幽怨的目光狠瞪一眼。
骂了大约四五日后,赵慕远便坐不住了,以事务繁忙向两人告了辞,说是在云裕腿好之前怕是没空再来了。
“有吗?”
云裕歪在床边,一口一口喝着金济恒送到唇边的鸡汤,眉间满是惬意。
“你还是个商人,怎么连这笔账都算不清了!”
金济恒道“你自己算算,就光这个月都第几回了!更别提上个月了!”
这么一算还真是,确实有些频繁,而且金济恒为了照顾他,天不亮就来,天黑就走,每天在水畔和金府之间来回,过度的劳累让他变得更瘦了。
云裕点头道“看来这个月不能再受伤了,怎么着也得让你歇歇才是!”
金济恒喂鸡汤的手猛然一滞,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怀疑。
“你.......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个月自己不会再受伤?”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再说我不会再打人了似的,明明是被人打的,怎么就底气这么足!
云裕自知说漏了嘴,但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是温笑道“只要我不出门,不就不会受伤了吗!”
“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金济恒喂完碗里最后一勺鸡汤,他抱着空碗,犹豫再三后还是说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事。
“子羡,明儿我可能就没法来看你了。”
金济恒道“太后召我入宫,说是有事要与我说。”
云裕点头道“因娘娘的胎不稳,太后许久不曾见你,明儿见了太后与她老人家好好说说话,不必急着回来。”
金济恒把碗放到一旁的桌上,一脸正色道“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最近我听到了不少流言,我大约猜得到太后召我到底是有什么事了。”
“金国有国丧了。”
金济恒一句话让云裕指尖微微一颤。
金国有三位皇子,最受宠的,母族势力最大的便是五皇子金康,金济恒虽然与金康一母同胞,但自小来晟朝做质,如今又断了腿,若是没有强大的力量扶持,他这辈子都与王位无缘。
“你的意思是,太后有可能会想让你回金国?若是去了,你大约何时能回来?”
金济恒没有说话,云裕察觉不对,脱口道“太后不会是想让你金国争夺王位吧?”
“来传懿旨的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她的确有说过这样话。”
若没有太后示意,一个宫女是不敢说出这种话来的。
云裕觉得有些头疼“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我离家太久了,父母与我来说早已变得陌生。”
金济恒道“回不回去的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种事情,我能做得了主吧!”
的确不可能会由他来做主,若是他能乖乖听话,晟朝的皇帝便不会为难他,兴许还会大力支持他回国争夺王位,若是他不肯,或是有异心,晟朝的皇帝断不会容忍他离开金国,弄不好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而晟朝让金济恒回去争夺王位的原因也很简单,还有谁能比一个囚困多年,什么都不懂的瘸腿国主好操控?
若是晟朝再派个心腹跟随左右,金国的大权就会完完全全的掌控在晟朝皇帝手中。
云裕道“我知道了,你且放下心来,明日照常去给太后请安,先看看太后怎么说!”
“好!”
金济恒临走之前云裕还不忘提醒他“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明日见太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若是说了,什么后果你是清楚的!”
云裕说的便是之前金济恒一心想要为他向太后讨妻房的事。
金济恒自然也听懂了,他点头,一脸真诚“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出尔反尔的人!”
然而,第二天中午,赵慕远突然骑马赶来,连篱笆门都不顾的开,纵身一跃,骑着马跳进了院里。
“子羡,出事了!金质子向太后为你讨了一门妻房!”
云裕买了一对乳鸽,此时正按着鸽子,拿着刀,准备杀鸽子炖汤,等着金济恒一会从宫里回来吃饭,听了赵慕远的话,锋利的菜刀啪的一下狠狠落下,鸽子顿时尸首两分,鲜血如注。
流着鲜血的鸽子头骨碌碌滚到了地下,滚落在笼子旁,那笼子里关着另一个鸽子,鸽子被这从天而降的断头吓的不轻,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哀鸣后,向后一倒,直接吓晕了过去。
鸽子血溅染了云裕半幅身子,他握着菜刀悠悠抬眸,眼中蕴含着一丝即将爆发的温怒。
赵慕远被他拎着刀一瞅,吓的腿肚子有些发软,他慌忙解释。
“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是进宫给表姐送东西时听说的,表姐说太后已经亲自去找皇上了,你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绝无更改的可能了!”
云裕深吸一口气,语气听起来还算平稳“说的是谁家的姑娘?”
赵慕远道“户部尚书英大人之女,虽是庶出,但听说英姑娘的生母也是世家出身,而且英大人的嫡女在宫中为妃,英姑娘偶尔来宫中陪伴,皇上和太后都见过她,夸她是个难得的才女!”
不但是官僚之女,还在太后和皇上面前打过照面,得过夸赞。
赵慕远道“子羡,这英大人与你父亲曾是好友,而且他为人正直,从不在意门第之说,若是皇上下旨,英大人一定会把女儿嫁给你,表姐说瞧太后那意思,这事没得商量,你若是贸然抗旨拒婚,就是天王老子怕也救不了你了!”
云裕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太后的意思...........没旻泽,太后怕是没这个意思!”
赵慕远道“我表姐确实说过,太后之所以如此执着,就是金公子在旁教唆,我表姐说,她亲耳听到金公子给太后出主意,说若你不愿,就直接把你绑起来,然后对外称病,让别人替你拜堂,入洞房时再给你下点春药,把你跟英姑娘关一处,关个十天八天的让你收收脾气,等你什么时候学乖了再放你出来。”
“金公子还说,若是你还不愿,就不给你饭吃,饿你几天,看你服不服软,认不认命!”
攥着菜刀的手有些发白,云裕突然笑了一下,他脸上沾了血迹,再这么一笑,阴恻恻的,看起来格外渗人。
赵慕远只觉脊背有些发凉,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与云裕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都是他说的!”
云裕笑的格外温和,但由于脸上沾了血,他越是笑的温柔,整个人看起来越是阴森可怖。
“他还说了什么?”
赵慕远若无其事的又往后退了退,大约离云裕有数米远,他道“金公子说若是你最后还想抵抗,便让人将你绑在软榻上,捆住手脚给你下药.......什么时候英姑娘有了孕,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云裕看起来极为平静,他从墙上取下了磨刀石,又打了小半桶水,一脸平静的坐在院中霍霍霍的磨起刀来。
刺耳的磨刀声让赵慕远心中颤了又颤,终究还是扛不住心中的压力,拽着马落荒而逃,逃跑之前,他站在篱笆院外,扬声对院中人道。
“对了!太后也给金公子赐了婚,是大学士孙大人之女!”
话音一落霍霍磨刀声更是响亮快速了一些,那声音尖锐刺耳,霸道无情的往耳朵里灌。不等赵慕远驱使,胯下骏马已经惊恐的扬起了前蹄,嘶吼一声飞奔出去。
“啊!踏雪冷静!冷静冷静..................王八蛋你跑这么快作甚!我的腰要断了!”
正如赵慕远所说,不过一刻钟之后宫里便传出了圣旨,圣旨有两道,两道都是为人赐婚的喜旨,更为巧合的是,两人的婚事竟然都在同一天,一天两门喜事,还都是皇上亲自赐的婚,此事流传开来,在世人口中竟然成了一桩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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