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

　　由于下午课少，清依早早就回到了族里。这一个月不仅大大小小的事务扰心，更是泉奈两周年的祭日刚过，斑近来心情一直比较沉郁。
　　也许是不想旧日恩怨破坏了忍村来之不易的和平，也许是摸不透斑心中所想，不愿触及他的悲痛，也许是因为泉奈青梅竹马的妻子早已改嫁他人。族中再无人明着提起此事，只有部分族人在泉奈祭日的当天不做声地去故地神社上了香。
　　清依只想着斑心里有痛难言，这些日子趁着课少可以陪陪他，也顺便学做几样新的菜式。
　　怎知她刚踏进族地还没走完一条街，就看到了一个她一直不想打照面的身影。
　　宇智波淑贞看清对面来人后眼色一沉，
　　“清依姑娘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话说得仿佛她经常流连在外夜不归宿似的。再说清依和斑成婚已一年有余，淑贞和族里一些女人当着面依然称呼她为“清依姑娘”，话里话外并没有将她看做宇智波的人，更没有将她看做族长的妻子。
　　“事少自然会早些。”清依不想和她多做解释，只淡淡笑了笑，“我先回去了，淑贞夫人请自便。”
　　说完她正准备离开，身后却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是清依姑娘啊。”是那个曾经和淑贞一起怼过她的阿昭。
　　清依叹了一口气，不知自己今天是闯什么鬼了，她实在没有和对方打嘴炮的心情。
　　“淑贞婶你告诉她了？”阿昭和淑贞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清依意味深长地说:“清依姑娘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知道自己可能位置不保，所以在担心吗？”
　　清依莫名其妙:“什么位置不保？阿昭小姐说话大可以正常一些。”
　　她一向不喜欢别人转着弯地阴阳怪气。却听淑贞又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村子成立这么久了，我们族长条件好，免不了会招其他大户小姐的爱慕，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清依只觉得对方很无聊，她面不改色道:“这样啊，我也这么认为。”
　　她不是成天没事做，只会疑神疑鬼搜索情敌的女人，他也不是四处留情的花心男人。何况对方也没说错，宇智波斑除了性格冷点，其他还真是样样都好。
　　淑贞见这种话不但没刺激到清依，反而似乎让她有了一种“我嫁了这么个男人简直血赚”的感觉，顿时在心里冷笑一声，朝着她的背影又道:
　　“没什么血统和家世就不要待在这里，占着你不该占的位置。”
　　清依蹙眉转身。见她有了反应，旁边的阿昭立马嘲道: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没出身就是没出身，族长大人娶了你真是浪费了他的血脉。怎么看都是人家漩涡小姐比你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清依的眼色猝然一动。
　　淑贞和阿昭看她一时愣住不由勾起了嘴角。卑微的女人面对出身高贵的“情敌”很难不心生醋意和妒忌。可偏偏她们又拿对方无可奈何，因为血统这种东西，从生来就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们说什么，漩涡？”清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下心，更是平下自己心中逐渐蔓延的霜寒:
　　“你们很认可这位漩涡小姐的血统，是吗？”
　　“那可是漩涡，不是那些来路不明之人可比的。”
　　“原来漩涡血统在你们眼里这么好？”
　　“不然呢？”
　　女人最了解女人，或者说有的女人自认为她们一定了解其他女人。
　　殊不知她们连眼前这个女人所谓何人都不可得知。
　　清依心中的寒逐渐被隐隐升起的火取代，她的眼色由平和变得复杂而深邃，似乎尽力在掩盖某种带有攻击性的东西。
　　阿昭和淑贞看着她对“血统”二字如此在意，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舒爽。淑贞本着长辈的身份只扬起嘴角笑了笑，而年纪不大的阿昭却愈发得意:
　　“清依姑娘不会不知道漩涡在血统上可是和我们宇智波，千手，还有日向处在同一层次的忍族吗？族里一些大人们说了，只有这样的血统嫁到宇智波才会对我们有所助益，而不是你——”
　　“啪！”
　　随着骤然清脆的响声，阿昭的话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捂住脸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旁边的淑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惊到了，她怔怔地看向一脸淡定地甩了甩手的清依，半天没有回过神。
　　“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回头一看却是新野和火核匆匆赶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新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扫了扫捂住脸的阿昭和无措的淑贞，最后将目光落到清依身上:
　　“那个，清——”
　　然而在对上她眼神的那一刻，新野竟骤然语塞了，就连脚也不自觉地后移了一步。
　　仿佛是换了个人，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中透出的不再是往日的礼敬与温和。就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明明不做声响，却是看不透猜不透，让人不由地心生颤栗和寒意。
　　新野的心骤然一沉。一瞬间，他恍惚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谁的身上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似乎和斑有些相似，但又不太相似。
　　火核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碰了清依一下，清依回过神，随即收回了目光。
　　“滚开。”
　　她压低声音，隐约带着不容驳逆的口气让往日里习惯了张扬的阿昭和淑贞也不由自主地让开了道。
　　火核蹙起眉头看了几人一眼，也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许久淑贞才回过神。她抚了抚胸口长呼一口气，又沉着眼色道:
　　“早就说外面的女人没规没矩，说了两句她还动手打人了？”
　　阿昭大概是被那一巴掌给吓到了，只捂着脸垂头不做声。
　　新野皱眉责道:“好说也是做长辈的，你去和她说这些干什么！还嫌最近的事不够多吗？”
　　“我说的也是事实。你看自她过门一年多没生个一儿半女也就算了，平白惹了多少风言风语？要我说当初你和羽胜长老就不应该答应她嫁进来，忒没规矩了！”
　　新野似乎没有在听淑贞的话，他敛起目光看向前方，眼色逐渐深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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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云！”
　　待至无人处，火核赶紧拉住了清依。转身见她还是异常“冷静”的模样，火核叹了口气:
　　“她们故意的，就是想让你吃醋。”
　　“你觉得我是吃醋吗？”清依轻嗤一声，又望了望天:
　　“羽胜叔叔说得没错，我父母死得真不值。”
　　如今宇智波内部派系分明，部分族人亲近木叶她并非不知。可淑贞和阿昭那样的话无疑是给她闭合的心拉开一条刺目的伤口，让尘封多年的血泪喷涌而出。
　　虽然对于她怒在何处，对方根本会错了意。
　　火核:“有人想拆开你和斑。”
　　“紫姬还真是言出必行。她让我离开斑无非是想逼着他继续孤家寡人，以作报复。”清依说完又想了想，“只是那个漩涡小姐…”
　　“工具人而已。”火核双手抱胸，分析道:“漩涡空有大族虚名实则一直在寻找依仗。虽然火影夫人是漩涡出身，但做事明显不由着娘家来。他们很清楚这点，所以才和公家搭上了线。”
　　公家根本不担心漩涡和宇智波若真联了姻就会互相抱团，继而增强忍者的势力。不仅因为他们才是漩涡的依仗，更因为这两族恩怨已久，如今关系又再次陷入尴尬。
　　“所以他们才借着你和姚华的事煽风点火，将我们和漩涡的关系搞得越糟越好。再利用那位漩涡小姐，逼着我和斑分开…真是好大一盘棋！”
　　清依有些许震惊的同时也不禁在心里冷笑。公家人习惯了将权术玩弄于股掌之中果然是步步为营，心思缜密。
　　火核眼色一沉:“可眼下我们都已经进了这个局，想脱身只怕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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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木叶档案楼属于千手家的密室中，扉间从成堆的卷宗里找出一个写着“瞳术之源”的卷轴。
　　他抖去上面的一层薄灰展开查阅，眼色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从明月生产至今一月有余，扉间始终没有找到可以帮她彻底控制瞳力的方法。明月写轮眼反复失控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除了对她本身，还有清依那难以启齿的身份，以及宇智波日趋增加的不满和质疑。
　　“扉间大人！”
　　密室的门忽然打开，一名族人匆匆而来。扉间转过身眼色一沉:
　　“何事如此慌张，是想让这里被所有人知道吗？”
　　“抱歉…是水户夫人，她让我请您立马回族地一趟…”族人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好，好像是……”
　　“明月？”
　　还没等他说完扉间便反应了过来，他立即扔下手中的卷轴出了密室，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族地。
　　待扉间匆匆推开房门时，明月躺在榻上早已昏迷不醒。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额上出着虚汗，眼角也不断有鲜血流出。
　　“明月！你…怎么了？！”
　　他还未碰到她的手，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周围正被一股十分紊乱的查克拉环绕着，而明月自身原本的查克拉也极其不稳定地在身体里乱窜，像是随时要破体而出。
　　水户屈膝坐在榻边，满头大汗地用医疗术帮明月止着血，并尽力□□着那股她自己控制不了的能量。
　　“到底怎么回事？”虽是如此，但凭借多年的经验扉间还是很快断出了答案:
　　“她是不是吃了什么强效药？！谁给她吃的？！”
　　“是宇智波补充查克拉的药丸。明月之前用过都没事，身体还恢复了不少。这次不知道怎么就……”水户眉头紧蹙，沉声道:
　　“她的写轮眼失控了，我只能暂时帮她稳住查克拉，你赶快去找清依…不，这种情况恐怕只有…找斑。”
　　水户话音刚落扉间便冲出了房门。他已经不考虑宇智波会不会知道明月有写轮眼这件事了，再拖下去恐怕她会精力耗尽活活被拖死。
　　火影办公室里，柱间因为漩涡秋好的事正埋着头接受来自好友的审判。扉间忽然推门而入让两人皆是一愣。
　　“明月的写轮眼失控了。”他直入主题，说这话时却是对着柱间。
　　柱间:“！？！？”
　　斑的眼色骤然一惊，他放下抱胸的手，蹙眉看向扉间:“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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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核和清依一番谈话，见她暂时也没什么情绪便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俩再为今天的事去多嘴你也别计较了，现在周围到处都是眼睛。”他提醒道。
　　清依点头，又望了望时间:“都饭点了斑怎么还没回来？你下午没和他一起？”
　　火核:“他教训火影去了。嘁，什么漩涡小姐，亏他们想得出来。”
　　外面的回廊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火核大人在这里吗？”
　　两人推开门，那名族人朝清依颔了颔首，又将一个纸封交给火核:
　　“是千手家的泽良长老转交您的。”
　　他说完便客气告退，火核打开纸封看了随即又叠起。
　　“姚华的父亲找你？”清依有些诧异。
　　“啊，看来我得去见见老爷子了。”
　　“可是，这…”
　　自义彦以尾兽为条件求娶姚华，作为父亲的泽良一直没有对此事明确表过态。清依有些担忧地看向火核，但对方却是一脸轻松。
　　“多大点事，实在不行再对一波线呗。”火核说:“那我走了，你就在家等斑吧，估计他也快回来了。”
　　他出了族地就按照纸封上的地图所指一路朝南贺川方向走去。离了木叶很远，等穿过数片河滩和重重树林，目的地竟是一座隐蔽又阴森的神社，破败得像废弃已久，只能从杂草掩盖的残垣上看出模糊不清的千手族徽。
　　火核见此一愣，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里是千手一族最早的神社旧址。”
　　他闻声回头，看到泽良背着手从暗处走出。短时间不见，如今也不过五十多的泽良头发鬓白，背也有些佝偻，仿佛老了十余岁。
　　“是您叫我来的？”火核双手揣刀，耸着眼皮道:“我说老爷子，您这半个月都在干嘛啊。”
　　话虽如此，可从对方呈现出来的倦容他也能判断，这和父亲羽胜最后的状态一模一样。
　　火核眼色一动，不等泽良开口，又听到身后的树林一阵窸窣。
　　“父亲。”
　　姚华从林中走出，她看到火核不由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
　　“既然都到了，我也不废话。”泽良没有多做解释，只看着没反应过来的二人，说:
　　“今天早上义彦和哲宇来找我，提到姚华和亲涡之国的事——”
　　“不行！”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火核和姚华骤然看向对方，两人相视轻笑，随即转向泽良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我不会嫁给别人。”
　　“我不会让她嫁给别人。”
　　见他们如此决心，颇有种“死扛到底”的势头，泽良一怔，又缓了缓眼色喟叹道:
　　“跟我过来。”
　　他说罢转身朝神社后方走去。两人不解地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前。
　　穿过神社后的一处小树林，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入眼又是一座破败的建筑，凌乱断石上刻着隐约可辨的团扇族徽。
　　“这里，难道是……”
　　“没错，是宇智波最早的神社旧址。”泽良点头说道:
　　“距今数百年前，我们两族还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就连神社的位置也不过百米之隔。但随着领地扩张，资源争夺等多方原因，千手和宇智波在问鼎忍界的同时矛盾日益激烈。最终这两处神社也被废弃于此，再无人问津。当年我是无意发现此地，也是在这里，我第一次遇到羽胜。”
　　那是一个灰暗无光的年代，两名少年在任务中双双负伤，同时来到此处躲避。他们认出了对方衣服上的族徽，且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但二人只是各自靠着一个墙角，谁都没这么做。
　　“期间我尝试和他说话，那家伙始终摆一副臭脸。眼看快要没吃的，我出去寻了一圈，直到太阳落山才找到一些勉强能入口草根。但等我回去时，他已经昏倒在地身上还添了多处新伤，而我所靠的墙角竟放了不少干粮和水。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在我走后也出去了。”
　　“因为您一来就把您的水全给了他。”火核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爸说，当年如果不是那点水，只怕他撑不过半天。何况他的伤要重很多，真动手他也打不过您。”
　　泽良有些诧异:“他和你讲过这些？是，当年我们若没有互相帮助，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火核依稀记得父亲聊起这段经历的时候也是草草几句，轻描淡写地带过。只说那是自己曾经的一位朋友。
　　“没想到，父亲说的那位朋友是您。”
　　泽良短暂一愣，忽然笑了:
　　“他还认我做朋友？其实那时我也天真地以为，我们彼此有过落难扶持就算朋友了。没想到上了战场那家伙下手还真狠啊，这一斗，四十年就过去了…”
　　姚华默然道:“为何这些事您从来没提起过，原来您和火核的父亲这么早就认识了。”
　　“因为没有意义。那段经历也曾让我有过两族可以和解的想法，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数十年的刀兵相向。”泽良叹了口气，说:
　　“18年前，当我发现柱间私下和田岛的儿子往来时，我准备告诉佛间，可又犹豫了。最终我放弃了这个做法，大概是不想破坏他们那份来之不易的友谊，虽然我知道，那两个孩子迟早会有决裂的一天。”
　　火核沉着目光:“因为您觉得，千手和宇智波本质上就是水和火，永远无法相容。”
　　“这个想法我从未改变。如今的和平，不过是柱间和斑本着少年时的情义和承诺，苦苦维持的一厢情愿罢了。除他们以外，大多数人心里都各有盘算。”
　　泽良看了看二人，对火核说道:
　　“回去提醒斑，宇智波可能有人存在异心，不尽快铲除，于你于他都很不利。”
　　火核一惊:“您是知道些什么？”
　　“只要他们还有一人在木叶，就不会有战争，可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泽良敛起目光，说:“你虽生在宇智波，但我和宇智波打了近50年的交道，猜也能猜到几分。”
　　有些事绝不可能只是巧合。泽良自问对这个家族的了解不会比他们这些年轻的后辈少。
　　“我知道了，多谢您。”火核点头。
　　“小子，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除了那股强烈的家族责任感，还有就是你活得明白，能跳出忍者身份的局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泽良笑了笑，感叹道:
　　“我现在懂了，羽胜为什么答应得那么果断。或许这么多年，我们做长辈的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你们。”
　　姚华和火核对视一眼，转向泽良说:
　　“您无需为此事为难，既然这是我们的选择，一切的结果由我们自己承担。”
　　“我会保护姚华，您不用担心。”火核说道，“她于我而言同样是责任所在。”
　　“保护和照顾都是相互的，我也并非为难，我今天找你们，仅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泽良停顿了一下，提醒他们道:
　　“既然斗争无法避免，就为自己多些考虑，不能改变就随它去吧。人一旦经历过战争，没什么比平安更重要了。”
　　对一个为家族奉献一生，将责任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忍者而言，能道出这番话已属不易了。
　　他们确实是忍者，同样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但偏偏很多时候这两个身份不能共存，必须择其一而行。
　　姚华看着父亲苍老许多的脸，闻言不免有些心酸，
　　“抱歉父亲，”她垂下目光，“是我…让您操心了…”
　　“做父母哪有不操心的，谁让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泽良故作责怪，又看向火核蹙眉道: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
　　明白对方话中之意的火核目光一动，忽然无措地尬笑道:
　　“啊…我真没想到今天…不好意思老爷子，等我回去准备一下再——”
　　“无妨，反正等哪天见了羽胜，我都是要找那个老家伙算总账的。”泽良手一挥，随即又沉下眼色:
　　“你叫我什么？”
　　“您干嘛说这些啊，老……泽良大人。”
　　“？”
　　姚华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用手轻轻拉了火核一下，眼神交汇的一刻他恍然大悟，随即看向泽良试探性地:
　　“岳…父？”
　　“哈哈哈，行了行了，都快回去吧。”泽良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背过身又有些埋怨:
　　“先容我清净清净。这段时间村里吵吵嚷嚷，我耳根子都麻了。你们给我记着以后吵架别当着我，否则我两个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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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手家。
　　明月昏昏沉沉地动了动眼睛，弥蒙中看到眼前似有人影。她的意识还处在恍惚中，只隐约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待视线稍稍清晰了些，明月发现他好像身着深蓝长衫，黑色的碎发，脸型轮廓都与自己熟悉的那人别无二致。
　　泉…奈…？
　　“明月，明月你醒了？”他似乎有些欣喜。
　　“是你吗…”她的呼吸微微加重，随即忽然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
　　“泉奈，泉奈是你吗？！”
　　“明月，是我…”她明显感觉对方的手滞缓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你，是…？”明月努力想看清，又被旁边的灯光晃得有些难受。
　　斑赶紧将灯芯压了压，光线即刻弱了不少。
　　“明月，是我，我是哥哥。你看得见吗？”
　　“哥哥？”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明朗了起来。明月在斑的扶持下有些吃力地起身，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哥哥，真的是你！”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在宇智波，“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
　　“是查克拉失控，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斑轻声说，随即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又松了口气:
　　“还好没发烧。眼睛也恢复得差不多，应该不会再有之前的情况了。”
　　明月这才发现斑的鬓角似有薄汗，眉目依稀可见还未散尽的紧张，她忽然眼中一酸:
　　“哥哥，我…”
　　还未等斑开口，只听得一阵推门声。
　　“明月你醒了！你没事吧？”
　　扉间见她脸色好了不少，再看斑一脸淡定地坐在旁边，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下。
　　柱间扶住额头，欣慰地长吁一口气:“明月没事就好，今天可吓死我了…”
　　“抱歉，兄长大人，”看着一群人惊慌未定的模样，明月也有些过不去。
　　“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柱间缓声安慰道:“怎么会呀，你现在好好休——”
　　“没事，该说抱歉的不是你。”斑敛起目光扫视着眼前几人，最终落在水户身上:
　　“麻烦照看一下她。”
　　说完斑又撇了柱间和扉间一眼，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那眼神让柱间背后一凉，他朝着扉间疯狂暗示，扉间看了看已经无碍的明月，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间，耸着眼皮的柱间也只得跟上。
　　到了院子外，他对着斑的背影结结巴巴:
　　“那个…斑，其实，我们不是那个意——”
　　“宇智波的族人历来开眼，必须在一天之内上报家族做登记。”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柱间的话:
　　“不仅因为写轮眼是血继，更重要的原因，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一来就可以控制它。”
　　“我们…后面是打算告诉你的…只是这段时间因为漩涡那边…就…”
　　其实柱间也没撒谎。明月的写轮眼不可能瞒宇智波一辈子，只不过准备同漩涡再次联姻的事，已经让他在宇智波面前很尴尬了。
　　斑的目光不经意撇过扉间，见他沉着眼色未有一句辩驳。
　　“我现在只问三个问题，”斑不想听那些无关紧要的解释，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从来都是直指重点，速战速决:
　　“1.明月是怎么开眼的？2.你们不及时告知宇智波，意欲何为？3.既然要隐瞒，为什么唯独让清依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斑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度，隐隐可从中闻其怒火。
　　他最讨厌欺骗，尤其对方还是他最亲近的妻子和朋友，竟然对这么大的事，联合起来瞒了他足足一个月！
　　柱间恍然想到，自己好像还瞒着他一件更重要的事…
　　“对了，最后加一句。”斑说这话的时候将目光转向了扉间，眼神和声音的温度早已跌破冰点:
　　“若是对流着宇智波血脉的人存有偏见，不必故作假象，更不用暗自加害，只要一句话，我今天就可以带明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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