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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人
宋昭手下的速度很快，以前这些人看陆连操作就觉得很快了，现在看见宋昭眼花缭乱的手速，不由产生一种沈总是不是在乱按的怀疑。
控制装置显示不正常的部分都在慢慢修复，两人从怀疑变为惊叹。
系统控制室的属于项目重地，一般除了技术员和沈镜，很少会有人来到这边，就连余闳几次想进来，都被沈镜拦了回去，这边在整个公司的最南面，本来就人少的部门，这会儿更加安静。
只有宋昭按动键盘劈里啪啦的声响，其中一个看呆了，直到见自己的同事已经拿出手机在录像了，才缓过神来，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同样一脸专注的还有陆连，陆连因为年少时家人朋友产生了一些矛盾，一气之下高考填报了南方的大学，专业是网络数据安全类。
如果陆连那时候不赌气，他大概会和宋昭陆阳一起去Y大，一起学从小就约定向往的专业，他荒废了大学四年，直到陆阳出事，才努力追赶起来。
宋昭的能力很强，甚至不输陆阳，只是在大学期间的宋昭对游戏概念设计更加感兴趣，所以在数据架构领域的名声远不如陆阳，知道的宋昭能力的也只有那么一些架构顶尖大神。
十分钟过去了，宋昭修复了大部分被病毒入侵影响的程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陆连见她突然停下，皱眉不解：“怎么了吗？”
“……我没有找到病毒的位置。”宋昭的神色难辨，紧紧盯着这块显示满了数据的屏幕，上面一条又一条的数据链接飞快跳动着，操控台上的按纽键盘经历了十分钟的高强度工作已经开始散发热量。
“怎么会？是隐藏得太深了？”
陆连对宋昭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他荒度了几年，但是能力并不比一些徒有虚名的人差，本身有自傲的资本，在他看来，宋昭的能力绝对比他要强。
“不是，我没有找到病毒的踪迹。”宋昭肯定的回答。
“您是在找病毒？”两边围着的两位技术员这才发现这位沈总的目的不是修复，而是拔除病毒？
“老大请来的那个小子之前找到过，不过他好像做了什么程序将病毒隐藏起来了。”
其中一位数据员恰好那天在现场，不由解释一句。
“？”宋昭看向那位说话的数据员。
被老板这样盯着极其不适的数据员笑得有些勉强，“沈总，有什么问题吗？”
“你能把那个人找来吗？”宋昭沉思几秒，借用了一下沈辞树的说话的语气。
“那小子不坐班，行踪只有老大知道。”
“老大？！”宋昭听了好几次老大了，这种混黑的称呼真的很难让她不想歪。
“哦哦，就是您大哥沈镜，我们的老大，之前老大说过，在《无尽暗杀》项目组大家就是兄弟，他是负责人，我们可以喊他大哥，我们觉得不妥，就改叫老大了。”
难道‘老大’就妥吗？！
宋昭感觉自己被困游戏一年多，都快更不上时代了。
“摇人吧。”陆连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
陆连的话一说出口，宋昭叹了口气摇摇头，觉得这家的公司的风气实在堪忧。
最终还是陆连打了个电话给沈镜。
在等人过来的时候，宋昭没有闲着，她又仔细检查了控制装置，查看了系统数据。这个游戏是她设计制作的，尽管它现在改进了很多，但她始终的是最熟悉它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位数据员有私下传递消息，等待的时间里又来两个负责控制室技术员。
在控制室的不是架构师就是数据员。
成为架构师可以说是绝大部分数据员的梦想，这需要大量的学习实践。
陆连在控制室其实不怎么会和他们交流，他们只当大神太过高冷，自己默默看着就好了。
可是宋昭不同，她对控制室的一切没有陆连那么了解，有些时候会需要数据员的帮助，其中一个数据员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宋昭没有忽略，反而讲解地非常详细。
数据架构这个行业入门难，人少，顶尖的更没有几个，所以有那么一两个能力出众的就会被各大游戏公司疯抢。
这也是当初陆连借用陆阳的身份的主要原因。
尽管几人都不明白，堂堂公司的总裁，怎么突然变成数据架构大神了，但不妨碍他们愿意学习，何况一边的陆连都没有指出沈总做得哪里有问题。
学就完事——
一个小时过去了，汲取到了知识的几人心满意足，沈镜这才姗姗来迟。
宋昭在余闳的记忆中见过沈镜，对他有印象。
穿着一袭白风衣的沈镜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瘦小的灰色卫衣少年，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头发很长，毛茸茸的遮住将近大半的脸，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皮肤很白，没有血色的那种苍白。
如果不是太瘦了，绝对会被人怀疑他是不是中世纪时期遗留下来的吸血鬼。
宋昭终于明白控制室的技术员们为什么要“那小子那小子”的叫了。
这小子长得就一副很欠揍的样子，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不在看人，而是看狗。
控制室少见的热闹，沈镜一进来就看到陆连：“陆工，你说有办法可以修复系统？”
陆连轻咳一声，想要解释，被宋昭抢先问道：
“你把病毒隐藏起来的？”
宋昭问的是沈镜身后的少年，语气中带着好奇。
这时沈镜才看见在半倚靠在控制台，一脸感兴趣看着身后少年的自家弟弟。
“你怎么在这里？”沈镜皱眉，沈辞树最近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而且经常不回家，公司也不来，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胡特助，如果不是和胡特助还有联系，他都以为沈辞树是不是失踪了。
“我？”宋昭指了指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
陆连见状连忙出声提示。
“哦，我不是最近在跟着陆工学数据架构嘛，今天陆工说带我来实战。”说完还对陆连瞥了一眼，轻笑着揶揄：“是不是啊陆工？”
陆连听见宋昭用沈辞树的声音喊他陆工就一阵牙疼，双重冲击。
沈镜觉得今天的沈辞树有些不对劲，要不是面前这个是货真价实的沈辞树，就这种说话的腔调和语气，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想说什么，被身后的人轻撞了一下，身后的少年从他旁边走过，步履缓慢从容，语气有些不耐烦：“不是说过来做事吗？”
被撞了一下，但不重。
沈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这些技术型员工面前没有一点老大的威严。
“你有什么问题？”少年微微抬头，他的身高才到沈辞树的胸口。
这句话是回答刚刚宋昭对他的疑问。
“你可以把它藏哪里了？能现在解除隐藏吗？”
少年恹恹地瞧沈辞树一眼，又回头看了眼沈镜：“我该听他的话吗？”
沈镜对技术这东西只是个门外汉，在场要说他最信任地就是陆连了，他投去求助地目光，只见他尊敬的陆工点了点头。
“事先申明，这个病毒我只是处于隔离的状态，我只能隐藏这一次，放出来我就没有办法再处理它了。”
少年说完，还在等沈镜的反应，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儿，便对少年说：“听他的。”
这大概是个孤傲的主，见其他人不知死活把他好不容易隔离的病毒要求放出来，有些不情愿，但谁让他们是老板呢。
他走到了控制台前，他的身高不适合站着操作，旁边有一张调节高度的小椅子，少年坐上去调了一个合适的高度。
他操作的师不喜欢有人挨得近，所以知道的人都离他有两三米远——只有宋昭。
她可不管这小子有什么怪癖，站在他的身边，“你居然做了一个隐藏程序？！”
宋昭惊讶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
少年皱着眉瞥了她一眼。
这个隐藏程序在刚刚宋昭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看来这个少年还是有两把刷子。
“你离我远点……”少年有些嫌弃，随后看了眼屏幕，补了一句：“算了。”
他将之前为了隔离病毒做的程序销毁，这是一个一次性的程序，要把病毒放出来就只能将程序销毁。
“好了。”少年销毁程序三分钟都不到，让开了身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昭的目光已经被那条异常的数据吸引了，随口回答：“没了没了——”
随后接替过少年的位置，全神贯注地对付那条病毒。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沈镜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为什么就两三天没见，沈辞树就变得似乎对数据架构很熟练得样子，明明前几天在老宅还像个恋爱脑，今天就成了事业批？！
看着沈辞树的背影，他手下不停动作。
她没有少年那般不喜人围观，几位想学习的数据员又都凑了上去。
沈镜见状也上前，就看见沈辞树的手快得出现了残影。
他是第一次见沈辞树操作全息的控制台，他太震惊了！
宋昭就好像在和那条病毒拼手速一样，高强度地提升手上速度，渐渐的手负荷不住隐隐有些酸痛。
周围静悄悄，就连少年在看见宋昭的手速后都有些惊讶，其他人的呼吸都放轻甚至憋住。
十分钟过去了，宋昭又提了提手速……
手因为抽筋开始有些颤抖了，宋昭这才意识到，这是沈辞树的身体，他的手没有做过训练，宋昭勉强提升手速，沈辞树的手会废掉的。
但是看着屏幕上病毒的清除进度，宋昭咬了咬牙，大不了沈辞树要是手废了，她把自己赔给他当牛做马好了。
终于……在手即将到达极限，已经酸痛无比的时刻，屏幕上那条代表着病毒的数据清除进度达到了100％。
宋昭有些虚脱地放下手，回头看着一众眼神略有些呆滞的众人，笑了笑，“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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