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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和梅子的约会（二）
阳月华轻哼一声，吃了块点心，说：“她呀，倒看不出什么压抑，还过得挺滋润的模样，正在那里站着傻笑，都没注意到我在外面被别人训斥。”
早雾点了点头：“看来男役要过得轻松一些。”
“轻松？！”阳月华放下端起的酒杯：“chigi，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男役是年头越久，压力越大的。”
“嗯？”早雾有些不明白。
“我也是听大柚子说的，她才比我多呆一年而已，天天皱着眉头，活像个老头子。”阳月华又开始嘲讽柚希礼音。
“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压力大嘛！”早雾见她一阵大蘑菇，一阵大柚子，心中微微吃醋，忍不住幻想这位梅子姐姐会给自己安个什么绰号。
“听我慢慢说嘛！”阳月华重举酒杯，喝了口酒才说：“且不说越往上越狭窄的晋升之路，单说最近新出了一项政策，你听说过‘新专科’么？”
“新、新专科？”早雾回忆起华凛跟父母的哭诉：“好像听说过，听说香寿达西桑要划分到新专科。”
“嗯，你消息倒是很灵通的。”阳月华摇摇头说：“人人皆知的现役三拍子，居然都要去新专科了。”
“新专科不好么？”早雾问。
阳月华翻着大大的眼睛解释说：“香寿桑，我不太了解。就说我们星组吧，如果是你，好不容易爬到了二番的位置，眼瞅着现任TOP又有了退团的打算，这时候剧团突然打发你去所谓新专科，你会有什么感想？”
“剧团，是很含蓄地让我走人吧！”早雾一时想不起星组的现任二番是哪位，但也听懂了阳月华要表达的意思。
“这就是绘麻绪桑现在面临的处境。”阳月华一摊手：“连你这个小鬼都察觉得出。”
“喂，说我是小鬼，和我同龄的你又算是什么！”早雾说话虽是开着玩笑，心里却为了这项新政感到丝凉意。
阳月华呵呵笑了出来，她俩都是年近二十，想法不同于有些十五六就来到音校的女孩儿，梦想的确是不可少的，人却毕竟是在现实中活着的，都明白彼此感触。
“就在今年6月份，我们星组不仅是二番绘麻绪桑要去新专科，连三番彩辉直桑也要去，这是要拆了星组的意思么？虽然植田理事长说是‘为了不割舍有前途的生徒的措施’，才成立的新专科，但怎样都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阳月华接着说。
此时的宝冢剧团理事长是植田绅尔，新专科制度正是由他一手推动。
“那么，所谓‘新专科’，到底是新在哪里呢？肯定是与原来的专科前辈们不同吧！”早雾说出心中的疑问。
“区别还是很大的！”阳月华吃了块点心，说：“老专科前辈男役居多，大多是唱演俱佳，像我们的组长英真前辈，演起幕府将军，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还有一些，则是一技出众的娘役，多会在剧中承担一些特殊的女性角色。外面人看起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老专科前辈们总会扮一些年长又要求演技的角色，而新专科则不同了。”阳月华话音一转。
“而新专科则是不同，剧团官方说的，”阳月华摆出一副发言人的架式，轻咳一声后，说：“新专科生，是尚年轻的、未来TOPSTAR的候补生，去各组进行特别演出是要磨炼技能的；新专科制度，是让各组未来STAR们能够超越组别限制，进行弹性演出而诞生的。”阳月华说完颓下肩膀。
“这……不会让各组显得有些乱么？”早雾小声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何止是各组里面乱，chigi，咱们当初考入音校，都会接受严格教育，其中有一条决不可犯的规定，便是不得擅自接受任何剧团及音校以外的、任何形式的演出邀请。这点要求，在剧团更是铁律一般的存在，所有的剧团成员，不管是我这样的新生，还是TOP级别的人物，都要小心慎言，以防误踩了这条禁令。可是，新专科生们是没有这条限制的！”阳月华说：“听植田理事长的话，新专科生们甚至被鼓励去参加外界活动的，当然‘堇花密码不可泄露’这条还是要遵守的。”
“这样啊！”早雾皱着眉陷入思考，隐约觉得植田理事长的初衷并非阳月华所形容的‘残酷’，只是突然的变动，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这不是……”阳月华又左右张望起来，压低了声音说：“这不是摆明了要逼退嘛！”
“但是剧团还是承认划去新专的前辈们是TOP候补，不是么？所以也不见得就是完全的逼退吧！”早雾说着自己的想法。
“谁知道呢！毕竟，虽然知道哪些人要去新专科，却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演出安排，我是真想像不出来，跨组别的演出，会分配给新专科的前辈们些什么样的角色，算是什么番位！一个人，去完全陌生的组，短暂地呆一阵子，不会尴尬么？”阳月华说。
“是啊，人毕竟不是砖头，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人与人的相处，尤其是咱们女孩，总是更感性些，植田理事长这项政策的初衷可能是好的，可是，似乎忽略了前辈们心理情感上的感受。”早雾一边说着，一边又想到阳月华提到的‘逼退’，微微开始出神。
阳月华点点头，见早雾一副发呆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慰说：“反正这种高层的事，离咱们尚远，倒也不用挂在心上。”
早雾跟着点点头，心思却早已放飞，想着‘逼退’一说，看似冲着被安排到新专科的前辈们，实则难道没有更深层的意思吗？剧团的后备军——音校，每年招四十余人，单看87期便有龙真咲神采出众、沙央唱演不俗；再看前面86期，凰稀要的冷然，和凉华的容貌，就算不愿当主角的绪月远麻，也带着沉稳的气场，这样一批人才赶着一批人才，势必会有些如植田理事长所说‘不忍割舍’，却必须得割舍。转入新专科，看似是要被逼退，但换个角度讲，这难道不是对目前在位者的一种逼退吗？！早雾厚着脸皮的开始代入自己，如果自己此时是个TOP，恐怕看着自己的可能继任者去了新专，心里会很不安吧！
‘看来，TOP的在位时间还是不要太长了的好！’早雾心里想着，以往只是觉得当上TOP真是光荣无限的事情，现在的所见所闻，早雾心中突然发觉，成为TOP恐怕还有更多要承担的东西——光辉背后对应着沉重的责任。
想到这些，早雾脸上自然也多带了些沉甸甸的情绪，阳月华盯着她，微微一笑说：“与其为这些还没亲自接触到的东西想太多，还不如好好陪我喝酒！”
早雾回过神，也笑了起来：“是啊，与其想太多，还不如多多努力，好好跟梅子姐姐学习。”
两人默契地暂时抛开这些沉重的话题，阳月华又讲了些剧团的趣事，两人开始眉飞色舞，从早晨一直聊到了中午，早雾十分佩服阳月华的酒量，居然仍保持着清醒。阳月华惦记着晚些时候，要与和凉华等人商量安排表演一事，与早雾一同赶回了音校。快到音校正门，碰上了一群人正要外出，打头的便是此次返校的三名男役，她们身边围聚着好几位早雾的同期。早雾随意一扫，首先看到了龙真咲与沙央，还有绫月、八云美佳等几位，最末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与她大眼瞪小眼，竟连梦乃圣夏也跑了出来。早雾心中盘算，班上竟是大半男役聚集在此，大家都穿着裤装。
“这……和桑，望月桑，宙辉桑，中午好！”虽然有些尴尬，早雾还是赶紧鞠躬向上级生们致意。
对面短暂呆住的一群人也反应过来，总算有人看出这位穿着裤装的上级生是娘役阳月华，齐齐地说：“阳、阳月桑，中午好。”
早雾看到低下头的龙真咲在努力控制着脸上的笑意，显是在嘲笑自己穿了裙装。
和凉华三人看着穿着裤装的阳月华也是微微惊诧，和凉华带着温和的笑意，开口说话：“梅子，你要不要一起……”
“噢，不要，我吃过了……”阳月华微微一顿，补充说：“……一个人吃的，回来时正好碰到了早雾酱。”
沙央与梦乃则凑到早雾跟前，虽然不像是龙真咲那样一脸嘲弄，可也是不小的吃惊：“那个，chigi……你？”沙央很想问早雾为什么一大早穿着裙子不见了踪影，但此时人多又如何问得出口？再者，一个女孩儿周日休息时穿着裙子出门也没什么不妥。想到这儿，沙央忙换了个问题：“你，你一上午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好久！”沙央略略背过身子，压低声音说：“大家想与上级生联谊活动，顺便商量一下月底的表演，你要不要一起？”
龙真咲早就凑了过来，一脸戏谑，插嘴说：“她这副打扮，恐怕不适合一起活动吧！”
早雾没有理她，轻声对沙央与梦乃说：“我就不去了，今日有些别的事。”说完又冲几位上级生鞠躬致意。打过招呼，和凉华等人回了礼，一群人向外走去，龙真咲乐颠地撇下早雾跟上人群。
沙央与梦乃仍是关切，早雾给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离去。众人都走后，早雾长舒一口气，阳月华忍不住笑着说：“唉！一起出去喝个酒而已，居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早雾看着她，同样的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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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节，87期要接受指导，排练开放日的演出，选定的剧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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