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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
“陛下!微臣冤枉!微臣从未协助太子行凶……陛下饶命啊!”陈平衍被卫兵架起的瞬间,仿佛找回求生意志,声嘶力竭叫嚷着,可卫兵动作极快,他这话尚未说完,人已经被拖出殿外。
谢华妤垂首立于殿中,心头不由愈发震惊。
谢晟比她想象中更为狠绝,纵然局势所迫,可这一连串的处决,显然若他愿意,她无法活着从贺城回来。
许是,近期皇嗣折损太多,谢晟暂且按兵不动,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思及此,谢华妤反而有些愧对温礼衡。
可转念一想,他手中握着足以致命的把柄,她会多疑却也实属正常。
殿内余下的臣子个个屏息凝神,连对立阵营的宣易也低垂着头,生怕被这场风暴波及。
“建安,此次贺城之行,你受委屈了。”谢晟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带着几分虚实难辨的疲惫,“即日起,你正式出任国子监祭酒,掌管国子监与孤幼院一应事务。”
谢华妤心头一颤,当即躬身谢恩,“儿臣谢父皇隆恩。”
“温小将军带伤杀敌,功不可没,任左骁卫上将军,特封定安将军。”
温礼衡叩首领旨。
但谢华妤却隐隐探出些许不对劲,温礼衡此行虽立了功,却远不足以担此要职。
谢晟这是要……洗牌?
“听闻宋备身智勇双全,力挽狂澜。恰逢朕连折两员大将,也算你的机缘。祁斌的兰陵大都督一职不可久悬,但朕也不放心你骤然担此重任,暂且先任左千牛卫上将军,历练一年再议。”
宋鄞忙不迭叩首谢恩。
“至于祁斌与陈平衍的职缺,暂由其副手代理,容后再议。”谢晟语带倦意,“薛侍郎留下,其余人散了吧。”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待殿内空寂,礼部侍郎薛广方谨慎开口道:“陛下,五皇子与乐兴公主的丧仪当隆重操办,同时为遇难百姓发丧,祛除晦气,迎接新岁。”
“交由你全权处置。”谢晟哀哀叹道:“朕留你另有要事,白德妃无辜受难,可位份却不宜再晋,不如将其女乐兴公主特封燕国公主,平都公主……追封兰陵公主。”
“微臣遵旨。”
“皇后……”谢晟言及此,又是一声长叹,他总是想着若是谢丞旻有能力,暗中搅弄风云便也罢了,可这一纵容竟是养虎为患,他揉了揉眉心道:“拟旨废后吧。”
谢晟自从知晓谢丞旻勾结炤南后便暗暗将皇后陈瑜儿软禁起来了,如今尘埃落定,倒是可以直接处置了。
薛广深深稽首:“陛下三思!”
“陈家一家独大,搅弄的这朝堂与后宫皆不宁,还要朕如何三思!”谢晟怒声说罢,竟是气的一阵咳嗽起来,一旁的赵康忙抚背递茶。
“微臣并非是替皇后娘娘求情,只是六宫无主,恐生事端,若是陛下已有属意掌权妃嫔,自然可废。”
谢晟饮了口茶,思忖稍许道:“宋贵妃这些时日协理六宫颇见成效,日后仍由她掌管,后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
薛广如释重负,匆忙退下,这议事堂多待一刻都令人胆战心惊。
谢晟望着空空荡荡的议事堂,不免有些怅然,神色疲惫对赵康吩咐道:“让殿中省备些赏赐,给白德妃送去。”
“遵旨。”
赵康离去后,一道玄色身影自屏风后转出,他通身玄衣,竟是不得谢晟传召便敢近身,谢晟却并无责怪之意。
“陛下,五皇子临死前手中所握的牌子,是江湖组织嵬崖阁的令牌。”
谢晟眉梢微动,默然不语。
“另外,据太子近侍交代,是建安公主假扮平都公主跳崖,那处坍塌的山洞,原本是为建安公主所设。”
谢晟放下茶盏,神色淡然,似乎早有所料。
“你可知程修因何而死?”
那人敏锐察觉到事关重大,顿时惶恐不已,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终硬着头皮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是自尽的。”谢晟神色复杂,“他告诉了朕一个秘密,一个关乎国运的秘密。”
那人愈发噤若寒蝉,垂首不语。
“传令敬院,关于平都死因,朕不想听到任何流言。福韫的名声,必须干干净净。”
“是。”
*
谢华妤处理完政务,匆匆赶往鸾殿探望母亲。
鸾殿外已经有许多宫人在洒扫,鸾殿内亦是一片热闹,宫人们正将破败物件往外搬运,将更加富贵的物件往内搁置。
鸾殿极尽奢华,金砖铺地,雕梁画栋,其辉煌气派竟比宣政殿更胜一筹。
鸾殿内美人榻上正斜斜卧着位美人,她身着一袭素衣,未施粉黛却难掩其国色,一颦一笑间尽是绝色。
谢华妤一时怔住。
“娘娘,公主来了。”
幸而有宋云蘅的宫女提醒,谢华妤这才堪堪回过神,疾步来到榻前,猛地便要给宋云蘅跪下。
“阿娘!”
宋云蘅眼疾手快一把捞起谢华妤,抚摸着谢华妤清减的脸庞,满眼心疼,“福韫受苦了。”
谢华妤摇头,泪珠滚落,“让阿娘担心了。”
宋云蘅浅笑,眼底燃起灼灼野心,“熬过这一遭,日后福韫的福气,阿娘自会替你讨。”
“是,陛下遣舅舅任左千牛卫上将军,如此恩宠,我们的福气在后头。”
谁知宋云蘅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轻哼一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可不是福气,这是捧杀。”
“阿娘,捧杀也得先捧再杀,若舅舅担得此重任,陛下又无武将可用,纵然要杀也要三思。”
宋云蘅揽过谢华妤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贴心嘱咐道:“福韫,国子监的差事,你必须牢牢攥在手里,这是你能摆脱和亲的唯一方式。”
谢华妤郑重点头:“福韫明白。”
“闲暇时勤加练武,莫要荒废。这大颂的天瞬息万变,若真有不测,至少你能自保。”
谢华妤不免惊诧,在这个封建时代,旁的母亲不是教女儿勤于女工便是教女儿相夫教子,纵然跳脱桎梏也是读书明理,而宋云蘅却让她练武。
等等,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原文中大颂覆灭,闻瑶和江程都死于乱世,可宋云蘅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难道人物角色觉醒了?
宋云蘅将谢华妤鬓角碎发整理妥帖,拉着她的手轻轻拍拍手背道:“这几日你辛苦,先回去休息,养好精神将国子监的事处理明白,阿娘这边福韫不必挂心。”
谢华妤乖巧应下,又与母亲说了会体己话,便起身告辞。
谢华妤哪里敢休息,这几日她不在,国子监恐怕都闹翻天了。
她要杀个措手不及,也好探探如今国子监情况。
卓君然和陈承君皆已下狱,如今国子监除了她之外官职最大者便是阙槐和沈见月。
自贺城归来后,谢华妤佩刀几乎不离身,华衣珠翠配上玄金长刀,颇有几分上位尊者意味,任谁见了不道一声颇有几分谢晟年轻时的风采,意气风发、器宇轩昂。
谢华妤闯进国子监迎面便遇上有人正在训斥着洒扫丫鬟,恰好那人背对着她,不曾瞧见她,于是谢华妤便躲在一旁。
“笨手笨脚,刚好藏书阁无人打扫,你去吧。”
无人打扫?她先前不是让闻瑶回来了吗?她难道被困住了?
眼见丫鬟远去,谢华妤从暗处走了出来,那人眼见自然瞧见她,忙堆笑迎上来。
“下官参见祭酒大人。”
“你是何人?”
“下官范章,任国子监博士。”
谢华妤单刀直入:“闻瑶在何处?”
“闻瑶姑娘今日大婚。”
谢华妤瞳孔骤缩:“大婚?眼下?”
范章端着一副无辜模样说道:“祭酒有所不知,闻瑶早已定下的婚事,如今丧仪未行,今日闻家便匆匆办了事,不过并未声张只是关起门来办的。”
“放肆!大颂冤魂头七都未出,连父皇都穿麻吃素,闻家竟敢办婚事!”
“祭酒莫恼,陛下曾说过国之丧仪一发便是六个月不能办喜,所以允许已定的亲事在丧仪之前关起门来办,今日关门成亲的也不止闻家……”
“江程何在?”
“江程?他……似乎是在漱心坊读书……”
谢华妤不待他说完,转身便走,身后传来范章幸灾乐祸的声音:“祭酒这是要去何处?”
——抢婚。
她倏然顿住脚步,回身看着范章,同时阔步走向他。
范章虽是小人得志,可当谢华妤佩刀阔步走来着实是吓到他了,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谢华妤,下一秒,谢华妤一记手刀直接锤在范章后脖颈,范章两眼一黑,陷入昏迷。
谢华妤这才走出国子监。
——苏清越,你的任务就是杀了原来的男女主,取代他们。
多日没有音讯的系统音忽然涌入谢华妤耳道,震得谢华妤耳膜胀痛。
紧接着消化了系统的言辞后,登时怒不可遏。
——你做梦!
——如果你不同意,你会永远留在这里,永远无法离开,而且原本剧情谢华妤应该昏迷等待和亲,而你强行更改,接下来你会面临多重死局,除非你是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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