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鼠猫

　　四十五、
　　“愚昧！”老者怒喝道，左手往后一转，就有一本册子托在手上，掷于地上百姓跟前，万县令甫一见到册子就面如死灰，不住磕头，有胆大些的百姓抖着手传阅，震惊不已。老者又道：“何谓神？何谓仙？渡民成神，怀善为仙。既为神仙，又怎为一己私欲，为害苍生？尔等愚昧！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其声宛如惊雷，台下百姓又是惊惧又是哀哭，失了女儿的人家更是磕头嚎哭不止。
　　白衣老者厉目而视，冷声道：“尔便是那妖道？”天一已不见先前姿态，冷汗淋漓，哀声饶命，“神君饶命，弟子……被……被妖狐所惑！幻术皆它所为！妖狐……妖狐就在……”
　　“起身。”天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战战兢兢地扶着栏杆站起来，低头不敢抬眼，只见眼前白花一闪，后腰上一道劲力，整个人便腾空而起，掉入桐母河中，在水中扑腾，岸边的百姓纷纷拿果叶石头砸他，谩骂盈天。老者悠然朝下道：“妄推责任，禽兽不如！本君且送你们一句话，你们好生记住！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百姓纷纷跪地，磕头齐声道：“谨遵神君法旨！”刘察洀嘴角一抽，他亲眼看到展昭往那道士的后腰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老者又怒喝万县令，道：“一方父母，不担君忧，不解民忧，尔不配为官！”说罢拂尘一挥，顶上乌纱落地，又一挥，官袍碎成布条，随风飘落。万县令只着中衣，风中凌乱，不住磕头求饶，无人理他。
　　“住手！”还是那道声音，“此人望各位乡亲手下留情，交由开封府查办！”展昭向台下抱拳，百姓议论纷纷却不想同意。
　　“开封府包拯乃文曲星托世，尔等尽信，切忌盲目。”白衣老者甩了甩拂尘，展昭又是一阵嘴角抽搐，这臭老鼠是不是太白楼听书听多了？演上瘾了还！底下的百姓才七手八脚地将河里的奄奄一息的道士捞起来，扔在地上。展昭对着白衣老者，也就是白玉堂躬身行礼，“多谢星君相助，展昭感激不尽。”
　　白玉堂眨了眨眼，“你为仙缘之人，他日天庭再见。”一阵风过，白衣不见。
　　“……”戏精！快滚吧！
　　万县令此时还跪在地上，噤若寒蝉，刘察洀早就下去带小玉姐妹回去换衣服了，台下还有百姓守着，只等他们的父母官下来。
　　“展大人，属下来迟。”来人正是展昭前些日子写信告知开封府，召来的张龙赵虎两人。展昭口道无妨，让人将万县令绑起来，谁知那万县令突然抓住张龙的袍角，如泼妇一般尖声叫道：“本官有事要报！”万县令指着展昭说：“此人冒充朝廷命官，望两位大人将其绳之以法！”
　　张龙看他宛如关爱智障，赵虎倒是干脆，一巴掌抽过去，打得万县令滚在地上，“睁开你狗眼看清楚，那不是展大人是谁？一柄黑金巨阙闻名江湖，你的狗眼跟良心一样被屎糊住了？！”
　　万县令颓然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愣愣地看着展昭手中的黑剑，的确不是第一次所见的银剑。张龙赵虎将他绑起来带走，万县令突然挣扎起来，尖啸道：“你们不能抓我！本官是太师门生！你们不能抓我！本官要见太师！”不管他怎么叫喊，没人理他，后来，赵虎觉得聒噪，随手捡了块布，堵了他的嘴。
　　众人走后，展昭在祭台前蹲下，掀起桌布的的一角，温声道：“出来吧，已经没事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窝在一只毛发发黄的大狐狸身边嘤嘤哀鸣，瑟瑟发抖。
　　“你娘已经死了，你想活着就要跟我们走。”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展昭身后冒出。
　　展昭无奈，“玉堂，你这样会吓到他的。”谁知那小狐狸听见白玉堂的声音之后，竟慢腾腾地爬了出来，蹭到白玉堂脚边，睁着一双水露露的眼睛瞧他。白玉堂揪着小狐狸的颈毛，将他提起来对视，小狐狸老老实实被他拎着，大尾巴蓬蓬地垂着，耳朵也大，时不时抖一下，额间还有一撮红毛，白玉堂扫了一眼，笑道：“嗯……公的，爷第一次养狐狸，你就叫‘第一’好了！先说好，要是有狐臭，爷就不要你了！”小狐狸“嘤嘤”叫了一声，展昭忍俊不禁，跟踏雪剪墨比起来，第一的名字简直不忍直视。还没笑出来，展昭就见白玉堂对着第一指着他自己，道：“叫爹。”又指了指他，道：“叫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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