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重于泰山

作者:我是马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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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三琅琊榜24


      终于,时间到了梁王寿宴的当天。金钟九响,祁王搀扶着梁帝上金阶入座,昭示着大戏的开场。月绫悄悄打量着莅阳公主,看似她的神情也算安稳,便也稍微放下心来,静待事情的发展。
      梁王满脸笑容的被言皇后簇拥在大殿正中,环顾一周后,满意的点点头,但收回视线时,却发现下首没有越妃的踪迹,不由开口报怨着:“这越妃呢?”
      言皇后为难道,“她…”
      高湛心说,谁让她非要吵着和梁王揭发今日这事呢,便凑近低声解释:“公主说,要是越妃在场,她就不来。”
      梁王打眼看在下首与霓凰说笑一处的月绫,言皇后见状也笑着说:“陛下,难得琉璃肯出席,就别计较她这小孩子脾气了。”
      “她这脾气一点也不像宸妃,她这是记恨上越妃了…”梁王叹息一声,“算了,随她吧!”,说罢示意高湛,开宴。
      酒满三盏,所有礼物都一一展示完毕后,就会有自信的朝臣请旨站到殿中,吟诵自己所作的颂圣诗,以便能赢取上位者地关注。
      月绫在殿内只是无聊的和霓凰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但关注力仍在莅阳公主身上,终于等到她缓步走到殿中锦毯之上,盈盈而立。
      御座之上的梁帝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金杯,略有些吃惊地问道:“莅阳,你要作诗?”
      “臣妹素乏文才,哪会做什么诗……”莅阳长公主眸中露出决绝之意,深吸一口气,扬起了下巴,“请陛下恕罪,臣妹借此良机,只是想在众位亲贵大人们面前,代罪臣谢玉供呈欺君罔上、陷杀忠良的大逆之罪。还请陛下圣明,容臣妹详奏。”
      “你在说什么……”梁帝疑惑中有些不悦地道,“听说谢玉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罪朕也处置过了……莅阳,朕虽然没有赦免他,但看在你的面上多少还是从轻发落的,也没有牵连到你和孩子们,你还有什么不足,要在朕的寿仪上闹这样一出?”
      莅阳公主站直身体,声音也更加清亮说道:“十三年前,谢玉与夏江串谋,令一书生模仿赤焰前锋大将聂锋笔迹,伪造密告信件,诬陷林帅谋反,瞒骗君主,最终酿出泼天大案,此其罪一也……”
      就这样一句话,整个大殿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梁帝的脸色也刷得变了,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莅阳公主,怒道:“你……你……你疯了不成?”
      “为坐实诬告内容。谢玉暗中火封绝魂谷,将聂锋所部逼入绝境,全军覆没。并嫁祸林帅,此其罪二也。”莅阳仍是高声道,“谢玉行军中,谎奏林帅要兵发京城。骗得陛下兵符,与夏江伏兵梅岭,趁赤焰军与入侵大渝军血战力竭之际,不宣旨,不招降,出意不其大肆屠戳,令七万忠魂冤丧梅岭,事后却诬称被害者谋逆抗旨,不得不就地剿灭。此其罪三也……”
      “住口!住口!”梁帝终于听不下去,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嘶声大喊。“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拖下去!”
      梁王话音一落,殿外立即涌进几十名侍卫分立在大殿周围,此时月绫已踱步在莅阳公主旁,也高声说道:“还请梁王听完姑姑所言”。
      “琉璃,你…你竟然也…”梁王日气恼道。
      莅阳公主看看身旁的月绫,毫不停顿地道,“梅岭屠杀之后,夏江与谢玉利用所缴林帅金印与私章,仿造来往文书,诬告赤焰谋逆之举由祁王主使,意在逼宫篡位,致使祁王身遭不白之冤,满门被灭,此其罪四也。”
      梁王已经坐不住了,大叫道:“给朕闭嘴。”同时看向站在一旁的祁王,手一指道:“景禹,你还制止。”
      祁王面色平静道:“姑姑没说错,萧景禹当年不是被梁王毒酒赐死了吗?”
      梁王听完将手中金杯狠狠掷向祁王,可被蒙挚伸手挡落,梁王又惊又气道:“蒙挚,你…”
      祁王神情自若道:“梁王,还是请你听完姑姑所言吧!姑姑请继续。”
      莅阳公主咬咬牙,“冤案发生后,谢玉与夏江倚仗兵权朝势,封住所有申冤言路,凡略知内情良心未泯意图上报者,均被其一一剪除,所言不达天听,此其罪五也。五条大罪,桩桩件件由谢玉亲笔供述,决无半分虚言。还望陛下明晰冤情,顺应天理,下旨重审赤焰之案,以安忠魂民心。若蒙恩准,臣妹纵死……也可心安瞑目了。”
      莅阳公主眸中珠泪滚下,展袖拜倒,以额触地。这个缓缓磕下的头,如同重重一记闷锤,击打在殿中诸人的胸口。她今天所供述出来地真相实在太令人震撼了,但凡心中有一点是非观和良知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激起了一些悲愤之情。
      “御林军!”梁王大叫道,“御林军何在!”,可惜的是,梁王所依仗的御林军被寒离所带的亲兵卫队阻隔在殿外。
      月绫上前跪在殿内,高声道:“我以林氏遗属身份,恳请梁王陛下重审赤焰之案,还我林氏一族清白。”
      “琉璃,当年朕并未下旨为你和林殊赐婚,你,如今却要…你…”
      此时吏部尚书史元清也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莅阳公主所言惊骇物议,又有谢玉手书为证,并非狂迷虚言,若不彻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请陛下准其所奏,指派公允之臣,自即日起重审当年赤焰之案,查清真相,以彰陛下的贤明盛德!”
      他话音刚落,中书令柳澄、程阁老、沈追、蔡荃等人已纷纷出列,均都大声表示支持,就连素来闲散的纪王也慢慢起身,眼眸微微发红地道:“臣弟以为众臣所请甚合情理,请陛下恩准。”
      “你……连你也……”梁帝脸上松驰地颊肉一阵颤抖,咳喘数声,整个身子有些坐不住,歪倾在御案之上,将一盏香茶撞翻在地,“你们这算什么?一起逼朕吗?谢玉人都已经死了,还说什么罪不罪的,区区一封手书而已,真伪难辨,就这样兴师动众起来,岂不是小题大作?都给朕退下……退下……”

      “陛下,”蔡荃踏前一步,昂首道,“此事之真相,并非只关乎谢玉应得何罪,更主要的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冤与不冤,查过方知,若是就此抹过,必致物议四起,百姓离心离德,将士忧惧寒心,所伤者,乃是陛下的德名与大梁江山的稳固,请陛下接纳臣等谏言,恩准重审赤焰之案!”
      “儿臣也附议!”景琰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这样的千古奇冤,殿上的谁敢摸着良心说可以听了当没听见,不查不问的?案子审错了当然要重审,这是最简单地道理了!”
      “放肆!”梁帝气得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咆哮金殿,景琰你要造反吗?!”
      “臣也附议,”言侯冷冷地插言道,“公主当众首告,所言之过往脉络分明,事实清楚,并无荒诞之处,依情依理依法,都该准其所告,立案重审。臣实在不明,陛下为何犹豫不决?”
      他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梁帝的心中,令他急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祁王殿下,终于在众人地目光中站了起来,缓缓道:“儿臣附议。”
      在祁王明确表态之后,剩下的一些尚在观望的朝臣们,霎时也如风吹麦浪般纷纷折腰,七嘴八舌地嚷着“附议”二字。连豫王和淮王在畏缩了片刻后,也小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站进了阶下进谏的队列。
      如果单单只是群臣的骚动的话,梁帝还有几分信心可以威压住他们,但此刻面对萧景禹的烈烈目光,他开始有些心神慌乱。
      因为他了解这个儿子,当初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他尚且不曾认下过赤焰军谋反之罪,何况如今确凿的证据已经出现,萧景禹和琉璃是决不肯善罢甘休。
      对于天性凉薄的梁王而言,萧景禹彻底脱离他的掌控,远比刚刚莅阳公主披露的真相还要令他觉得震动和难以接受,所以他咬着牙,游目殿内,想要找到一些支撑的力量。
      老臣、新臣、皇族、后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他所希翼的表情,即使是一向言听计从的言皇后,此刻的眼睛也明亮得令他无法直视。
      雄踞至尊之位,称孤道寡数十年,梁王直到此时才真正品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他已做不到象当年那样,强悍粗暴地否决一切异议了。
      殿内的气氛沉重,群臣们,依然全部站在进谏地位置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退缩之意。梁王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那么无论再僵持多久,结果永远只有一个。
      梁王虚弱地吐出,“朕……准诸卿所奏……”,祁王立即用眼神示意蔡荃,其会意上前道:“陛下既已恩准重审赤焰一案,这主审地人选也请一并圣裁了吧?”
      梁王无力靠坐在御座上,他明白只要有萧景禹,谁来做主审官赤焰案将来地结果都清晰可见,即使是身为九五之尊的自己,现在恐怕也无力阻止最后,梁王心头突然涌起的疲倦,对众官推举的主审官侯选,全部照准了。当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志,屈从于祁王和朝臣们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弃子认输了。
      寿宴就这样草草散去,祁王和景琰忙着为重审赤焰军做准备,而高湛已派人传信说梁王见了越妃。月绫冷笑,心中暗道:“越妃,可惜你的话已经迟了,梁王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
      很快梁王急召了太医,高湛也随后见了月绫,“公主殿下,是左中丞东方峙……”。
      “寒风,去告之祁王哥哥。”,月绫说完便和高湛一同去了梁王的寝殿,卧榻之上的梁王,似做恶梦,额前冷汗涔涔,双手时不时在空中虚抓两下,口中呢喃有声。
      高湛忙上前唤醒梁王,连喊了十几声后,梁王突然象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似的,猛地弹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瞪着前方,满头大汗淋漓。
      月绫站在一旁问道:“不知梁王梦见了什么?可是林帅前来与你叙旧?”
      梁王怒道:“你还敢来见朕?琉璃,父皇这几十年对你如此恩宠,你们竟然心怀叵测,处心积虑要翻赤焰的案子!”
      “十三年前,我和哥哥就说过,我们终会为赤焰军平反的。就算我们是处心积虑,可还有更重要的…”
      “是什么?”
      “真相。事实真相原本就是如此。”月绫冷冷道,“不过你是天子之尊,只要你不想承认今天所披露出来的这些事实,当然谁也强迫不了你。可即使是天子,总也有些做不到的事,比如你影响不了天下人良心的定论,改变不了后世的评说,也阻拦不住在梦中向你走来的那些旧人……比如我的母妃,比如晋阳姑姑…”
      “闭嘴!”梁王面色蜡黄,“为什么要来找朕,这都是夏江,是他和谢玉勾结犯下的恶,就该由他来承担…朕不是把夏江的处置权给你了嘛!”
      “难道夏江所做的这一切,父皇你当真不知吗?”
      梁王挣扎站起身,质问道:“哼,夏江有一点说的对,他回来了,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回来了,是不是?”
      月绫长叹一声,“我和哥哥所求的,无外乎真相与公道,父皇若能给,又何必疑心到其他地方?”
      梁王沉默不语,目光在月绫脸上凝视半天,“十三年了,你终于又肯叫朕父皇了。结果还是因为他?”
      “夏江之叛可有假?赤焰之冤又可有假?父皇,这两点你比谁都清楚,是非黑白已然明了,何必再多猜疑?父皇,当年的父子之情,夫妻之爱,兄弟之道,君臣之义,不都是消散在你那无端的猜忌中的吗?”
      “闭嘴!”梁王吼道,“琉璃,你为了他,一而再的忤逆朕,朕不要听你说了!高湛!高湛!”
      高湛应声进入寝宫内,“去宣苏哲,朕要见他,现在,立刻,马上…”梁王大叫道。高湛偷眼看向月绫,月绫点点制止道,“父皇,怎么对这是非曲直如何明白的案件,还要听从客卿的意见吗?”
      “哼,朕要当面与他问个明白!”
      月绫反驳道:“我不同意!”
      “他想为赤焰军翻案就得过我这关,由不得你!高湛,快去!”
      月绫无奈给高湛使了个眼色,很快祁王带着梅长苏来到殿外,梁王在殿内叫道:“我只见苏哲一人!”
      月绫与进殿的梅长苏错身之际,不由关切道,“你若是不想见他,就别进去。”,梅长苏苦笑道:“我和他的血海深仇终是要面对的,为赤焰军平反,任谁也不能阻拦!”,说完便神情坚定的迈进殿内。
      月绫担忧看着紧闭的殿门,祁王上前宽慰道:“放心吧,如今梁王已经奈何不了林殊了,小殊只是进去和他聊聊,没事的!”
      很快一柱香的时间,梅长苏红着眼神情悲伤走出殿,“殊哥哥。”月绫不放心上前,梅长苏淡淡一笑,“没事,梁王愿意重审,重判,愿意向天下人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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